汪应辰文集版本源流考

汪应辰文集版本源流考
李冬燕
【摘要】汪应辰文集原有五十卷,惜至明初即已罕见.明弘治六年(1493),程敏政入秘阁得阅全本,以个人之力抄出十二卷;53年后,即嘉靖二十五年(1546),夏浚将程敏政所抄十二卷附上遗事志传等文,成十三卷附录一卷,刊刻发行.至清编<四库全书>时以十三卷本与<永乐大典>所收<汪玉山集>相较,除其重复、增所未备,勒为二十四卷,定名为<文定集>.
【期刊名称】《上饶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0(030)005
【总页数】4页(P7-10)
【关键词】汪应辰;《玉山集》;《汪文定公集》;《文定集》
【作者】李冬燕
【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2
汪应辰(1118—1176),字圣锡,信州玉山(今属江西)人,南宋主战派的代表人物和著名政治活动家。

本名洋,绍兴五年登进士第一,及第后宋高宗赐名应辰。

历官镇东军佥判、敷文阁学士、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后为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并侍读。

应辰直言无隐,遇事特立不回,与赵鼎、喻樗、张九成、吕本中相善,因忤秦桧流落岭南
17年,凛然不屈。

淳熙三年,卒于家,谥文定。

撰有《二经雅言》二卷、《唐书列传辨证》二十卷、《翰林词章》五卷、《石林燕语辨》十卷等,陈振孙称其“不喜为文”,“然每作辄过人”,“所撰制诏,温雅典实,得王言体。

朱晦翁称为近世第
一”[1](P783)。

然其文集明初已罕见流传,幸得程敏政于内阁摘抄出十二卷,夏浚又附以遗事、志传等文凡二卷刊刻发行。

清编《四库全书》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出佚文数篇,与十三卷本相较,除重增佚,终成《文定集》二十四卷。

本文即以夏浚刻本和四库本为线索,考订汪氏文集的流传情况。

一、五十卷本《玉山集》
汪应辰曾有文集五十卷,只因亡佚过早,已不得见。

今存世的明嘉靖二十五年夏浚刻本《汪文定公集》后有弘治六年程敏政跋云“公集五十卷,旧有刻本,今亡,而秘阁独存”[2],故程敏政于内阁所见应为五十卷之全本。

此本前又有夏浚刻书叙称“此宋玉山汪文定公集也,全集五十卷,今亡”[2],其言“五十卷”盖依敏政之跋而来,未得见五十卷之全本。

另考宋代书目对汪应辰文集的著录情况如下:
《汪端明内制》(尤袤《遂初堂书目·别集类》)[3](P498)
《玉山翰林词草》五卷(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别集类》)[1](P783)
《玉山表奏》一卷①陈振孙解释其分类的原则时说:“凡无他文而独有章奏,及虽有他文而章奏复独行者,亦别为一类。

”此书当为与汪氏其他著作并行者。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章奏类》)[1](P831)
《玉山先生表奏》六卷(赵希弁《郡斋读书附志·别集类》)[4](P170)
《四库提要·别集类一一》著录“《文定集》二十四卷(永乐大典本),宋汪应辰撰……《宋史·艺文志》载其集五十卷,明初已罕流传”[5](P1363)。

今考《宋史·艺文志》著录汪应辰著作仅有三部:“汪应辰《二经雅言》二卷”[6](P5051),归入经部礼类;“汪应辰《唐书列传辨证》二十卷”[6](P5087),归入史部正史类;“汪应辰《翰
林词章》五卷”[6](P5377),归入集部别集类。

《宋史·汪应辰传》中未记载其著作情况。

四库馆臣云《宋史·艺文志》载汪氏文集五十卷,恐误。

应辰文集五十卷本,既不见于宋人书目,也不存于宋人序跋,更不载于《宋史·艺文志》,直至明代,其文集方见著录,则五十卷本之结集至少应不早于元中后期。

从现存四库
全书本《文定集》来看,有奏章,有制诏,还有私人往来的启、书、序、祭文、题跋等。

而《遂初堂书目》所录《汪端明内制》,《郡斋读书志》所录《玉山先生表奏》,《直斋书录解题》所录《玉山翰林词草》、《玉山表奏》,《宋史·艺文志》所录《翰林词章》,均为应辰所上奏章和代朝廷起草的文书,故能大致推断其应都收入了
该五十卷本。

另外一些私人往来的著作,盖为应辰亲友所存留,因而其文集五十卷本
之刊行恐出于入元后汪氏后世子孙,并以应辰籍“玉山”名之。

明初取元藏图书,皆宋金元三朝递藏,杨士奇等编订的《文渊阁书目》记录明初内府
藏书,并注明每一部书的收藏情况“全”或“不全”,反映内阁藏书的实际情况。

此
目卷九文集类著录“汪应辰《玉山文集》一部,十三册,全”[7](P89),虽未标明卷数,似为五十卷之全本。

钱溥《秘阁书目·文集类》著录“汪应辰《玉山集》十二”[8](P240),另在《未收书目·奏议类》著录有“《汪应辰奏议》”[8](P292),均不记卷数。

嘉靖以后,文渊阁藏书长期被盗,张萱等整理国藏图书,编《内阁藏书目录》,其中卷三著录“《玉山汪文定公集》十三册,全,宋孝宗汪应辰著,凡四十三卷”[9](P335)。

内阁完本应为五十卷,四十三卷而称“全”,不详何故。

焦弘《国史经籍志·集类》著录有“《玉山翰林词草》五卷”[10](P874),入制诏类;另有“《汪文定集》四十三卷”[10](P900),入别集类。

但其著录之书,通记古今,不分存佚,主要综录前代书目,多非实有,因而不足以证。

明代私家目录著录《玉山集》的有:
《玉山集》四十卷(朱睦《万卷堂书目·别集类》)[11](P605)
《玉山集》十册(王道明《笠泽堂书目·宋人诗文集》)[12](P552)
《万卷堂书目》、《笠泽堂书目》成书均在嘉靖二十五年夏浚刻本之后,其所录《玉山集》或曰“四十卷”,或曰“十册”,应为五十卷之残本。

二、十三卷本《汪文定公集》
明弘治六年,学士程敏政入秘阁得阅应辰文集五十卷之全本,以个人之力抄出十二卷,编为廷试策一卷,奏议二卷,内制一卷,杂文八卷。

跋曰:“公集五十卷,旧有刻本,今亡,而秘阁独存。

尝请阅之,力不足尽抄也,手摘抄为十二卷”[2]。

程氏十二卷抄本流传于世,至嘉靖二十五年,玉山夏浚将程敏政的十二卷本附上行实一首、传一首、来力四首、祭文四首、谥议一首、覆谥议一首、端明书院记一首、重修端明书院记一首刊行。

书前有《叙》曰:“此宋玉山汪文定公集也,全集五十卷,今亡。

兹刻仅十二卷,盖学士篁墩程公摘抄自阁本者云。

乃冠以廷试策,附以遗事若传,总为十四卷”[2]。

(按:今考中山图书馆藏明嘉靖二十五年夏浚刻本《汪文定公集》作十三卷,夏浚所言“十四卷”当为涵括附录之总卷数。

)
十三卷本《汪文定公集》见于明代私家目录著作的主要有以下几家:
《汪文定公集》(新刻)(晁王栗《晁氏宝文堂书目·文集》)[13](P635)
《汪文定公集》(董其昌《玄赏斋书目·宋人集》)[14](P115)
《汪文定公集》十三卷(祁承《澹生堂藏书目·别集类上》)[15](P262)
《四库提要》卷一七四存目类下著录“别本《汪文定集》十三卷,宋汪应辰撰(江苏巡抚扌采进本),此本乃明程敏政以内阁藏本选录而成,非其完帙”[5](P1540)。

考《四库采进书目·江苏省第一次书目》有“《汪文定集》四本”[16](P16),《四库采进书目·江苏采辑遗书目录》著录“《汪文定集》十三卷,行述附录一卷,端明殿学士玉山汪应辰著,刊本”[16](P224),故四库存目所录别本《汪文定公集》即为夏浚刻本。

据《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嘉靖夏浚刻本《汪文定公集》今有国家图书馆、上海图
书馆、中山图书馆、重庆市图书馆4部。

半页10行,行20字,白口,左右双边[17](P321)。

万历年间夏九州等有重刊本,半页9行,行18字,白口,四周单边,上海图书馆藏[17](P321)。

台湾中央图书馆亦藏一部,行款版式同,正文首题“汪文定公集卷之一”,次题“玉山后学董思王学母、夏九州伯功、徐自定慧侯、王元祉祚长较
①“较”应作“校”,为避明熹宗讳之故。

集”[18](P2515)。

国家图书馆另藏清抄本两部,书名卷数同前本,半页10行,行20字,无格,清翁心存校并跋[17](P321)。

十三卷本《汪文定公集》共收汪氏著作有:廷试策1首,奏议9首,内制14首,记7首,序4首,说1首,书简47首,题跋62首,墓志铭8首,祭文5首,五言诗18首,七言诗21首,另附录有行实1首,传1首,来力4首,祭文4首,谥议1首、覆谥议1首、端明书院记1首、重修端明书院记1首。

三、二十四卷本《文定集》
由于明刊本非汪集全帙,而原集曾采入《永乐大典》,清四库馆臣乃以夏浚刻本为基础,再据《永乐大典》辑补,终成二十四卷本,定名为《文定集》。

《四库提要》曰:“今考《永乐大典》所载,为程本不载者几十之四五,盖姚广孝等所据之本,即敏政所见之内阁本”[5](P1363),四库馆臣推测姚广孝等编《永乐大典·汪玉山集》所用底本即为程敏政于内阁所见之本。

“谨以浙江所购程本与《永乐大典》互相比较,除其重复,增所未备,勒为二十四卷”[5](P1363)。

其中卷一至二十三为文,卷二十四为古近体诗与帖子词。

共收汪氏著作有:奏议27首,状答刂19首,表8首,策论2首,制92首,序8首,记7首,说1首,铭2首,题跋69首,书86首,启115首,祝文9首,祭文7首,志铭15首,五言古诗8首,七言古诗1首,七言律诗23首,五言绝句3首,七言绝句14首。

乾隆三十八年(1773),武英殿据此刊印活字印本《武英殿聚珍版书》,作《文定集》
二十四卷。

半页9行,行21字,白口,四周双边。

四库本《文定集》出现,汪应辰文集的搜集整理工作基本完成,然其集外遗文尚多。

陆心源《仪顾堂集》卷十五《汪文定集跋》称“愚案《播芳大全》卷一有《贺郡王冠礼表》一首,卷六《谢转官表》一首,卷八《贺左丞相启》一首,卷十《贺中书林侍郎启》一首,卷十六《贺朱丞相帅绍兴启》一首,皆今本所未收也”[19]。

光绪二十年(1894)福建补刻《武英殿聚珍版书》,便将陆心源之辑佚作《拾遗》一卷附于《文定集》二十四卷之后。

光绪二十五年广雅书局又刻《武英殿聚珍版书》,亦作《文定集》二十四卷,附陆心源《拾遗》一卷。

民国二十四年(1935)商务印书馆据光绪重刻《武英殿聚珍版书》本排印,收入《丛书集成初编》,作《文定集》二十四卷《拾遗》一卷。

武英殿本《文定集》在国家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天津市人民图书馆、辽宁省图书馆、河南省历史研究所、湖北省图书馆等地均有收藏。

汪应辰文集版本源流图
四、今人对汪应辰文集的辑佚
陆氏仅就《播芳大全》一书而论,其实除此之外,遗文尤多。

栾贵明考“现存《永乐大典》录《汪玉山集》十六条,《王直讲集》引一条,《江州志》引一条,共为十八条”[20](P95),四库馆臣漏辑《跋王直讲集》、《及第谢丞相启》、《祭陈待制》等10条。

此外,《全宋文》与《全宋诗》的编辑,使汪应辰文集有了新的整理和补充,是我们现今所能看到最全的版本。

《全宋文》卷四七六一至四七八二收其文二十二卷,卷下序云:“今以影印之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文定集》作底本,参校武英殿聚珍版本,另辑得佚文三十九篇,共编为二十二卷”[22](P288)。

其每收一篇文章,都在篇末注明了该文出处和删改补充之情
况,查阅其在四库全书本《文定集》之外辑得的佚文主要来自《历代名臣奏议》、《永乐大典》、《宋会要辑稿》、《玉山县志》、《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吴都文粹》、《宋人书法》等。

《全宋诗》卷二○九○录汪诗一卷,卷下序云:“以四库本为底本,校以明嘉靖夏浚刊本,并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22](P23572),共收诗51首,佚诗1句。

其中采四库本42首,采夏浚刻本7首,另据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三《广南西路静江府》补《桂林》1首,据《永乐大典》卷六七○○引汪应辰诗补《题清虚庵皇甫真人坦之隐居》1首,据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一补“龙爪开白白云”1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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