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语境与文本面貌——也谈《聊斋志异》的“一书而兼二体”说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短篇小说集,内容涵盖了神鬼幻化、人鬼恋爱、阴阳道术等多种奇幻题材,是中国古代神怪小说的代表之作。
本文从文体和内涵两个方面对《聊斋志异》进行探讨。
一、文体《聊斋志异》的文体十分独特,其中既有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也有诗歌和文言文的语言风格,甚至还加入了口语和方言等元素。
这种独特的文体奠定了《聊斋志异》在古代文学中的地位,使得它成为了一部独具特色的文学珍品。
叙事模式方面,蒲松龄采用了多种策略来激发读者的兴趣。
他常常通过抒情叙事、人物对话、形象描写等手法来刻画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使得读者能够真切感受到故事的情绪和氛围。
同时,他也善于使用插叙、借题发挥等技巧,打破故事直线叙事的单调性,增加故事的趣味性和发人深省的内涵。
语言风格方面,蒲松龄的文笔华丽而精湛,他的文学才华和审美情趣得以完全展现。
在语言表达上,他既注重音律韵律,又善于构思巧妙的修辞手法,用显著的节奏感和音乐感敲打读者的心弦。
同时,他也在小说中注入了大量的口语和方言,使得小说形式更加贴近社会,更加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二、内涵《聊斋志异》的内容涵盖了丰富的神鬼幻化、人鬼恋爱、阴阳道术等多种奇幻题材,这些故事反映了当时中国古代社会的民俗、信仰和文化特点,具有深刻的内涵和思想价值。
例如,其中有关于性别、婚姻和爱情的题材,传达了蒲松龄对于社会道德、伦理观念的思考,并呈现了古代民间婚恋观念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同时,笔下的鬼怪和神仙也代表了古代中国人的信仰和崇拜,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与异域宗教文化的比较和融合。
此外,蒲松龄笔下的人物形象也具有丰富的内涵,其中一些形象甚至呈现出了当时中国古代社会中的较为普遍的气质和特点,如女性的柔弱和男性的刚毅。
这些形象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性别和阶级观念,同时也具有深刻的文化和心理学意义。
总之,《聊斋志异》的文体和内涵呈现出了美学、文化、民俗等多方面的内涵和特征,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聊斋志异》的叙事艺术审美
《聊斋志异》的叙事艺术审美《聊斋志异》是我国古代文学中一部极具叙事艺术审美的经典作品。
其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和丰富的想象力使得这部作品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本文将从叙事结构、意境铺陈和形象塑造三个方面来探讨《聊斋志异》的叙事艺术审美。
在叙事结构方面,《聊斋志异》采用了跌宕起伏、环环相扣的叙事结构,使得故事情节紧凑、曲折,引人入胜。
每一个故事都有明确的开始、发展、高潮和结局,故事的情节推进和转折处理得十分巧妙。
比如《聂小倩》中男主角官宦家世,少年意气,心地善良,爱慕戴氏为文官府宝之一的人儿,不意卖官之举功使戴家欢喜,使得男主角官宦家世,少年意气,心地善良,爱慕戴氏为文官家,他信用受损败债笼罩,急中生智,与之及早离开,始给戴氏千回百转解离之缘。
在意境铺陈方面,《聊斋志异》展现了深厚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意境美。
通过瑰丽多姿的描写手法,将人与妖的爱恨情仇、鬼怪的悲欢离合、生死的无常变化等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
比如《错书》中,作者以一个东北汉眉的女子李男,自操女一体手机,手机作默,将端子不合身之女客,以一杯溜肶之秘饮,毫无微文,画出了一幅阴阳失调、鬼怪环环相扣、荒诞异常的意境画卷。
在形象塑造方面,《聊斋志异》通过精细而逼真的笔墨,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各种鬼怪和人物形象,塑造了一幅面貌各异、栩栩如生的幻想世界。
比如《马家瑞墓碑记》中的“悬植鬼蕃,怪树丛生、混血的世俗之自、其前所见数十尊灰泥假辟居舍,着是些和尚老师以泥捏依堆成,各穿僧袍。
但一看是些验方路息、手机訥明者。
”,作者巧妙地使用了形象的对比和夸张的手法,成功地勾勒出了一个阴森恐怖、诡异神秘的墓地形象。
聊斋志异论文题目(最新题目98个)
聊斋志异论文题目(最新题目98个)《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朝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集。
它们或者揭露封建统治的黑暗,或者抨击科举制度的腐朽,或者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具有丰富深刻的思想内容。
描写爱情主题的作品,在全书中数量最多,它们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礼教的精神。
以下是整理好的关于聊斋志异论文题目98个,供大家参考。
聊斋志异论文题目一:1、略论《聊斋志异》中的墨家思想2、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梦境叙事在《聊斋志异》中的发展3、《聊斋志异》海外传播及其特点4、浅谈《聊斋志异》中的“悍妇”形象5、《聊斋志异》中的书生形象探析6、创造中国怪异:Rafael Rojas y Román首译《聊斋志异》西班牙语译本研究7、《聊斋志异·香玉》以耐冬为题材之原因8、《聊斋志异》狐女形象的基本特点及其审美意蕴9、论《聊斋志异》中的体育独立精神10、序跋与《聊斋志异》的传播11、士商互动与蒲松龄《聊斋志异》的新型义利观12、《聊斋志异·阿英》之“交融”叙事艺术初探13、论《聊斋志异》对唐传奇女侠形象的新变14、《聊斋志异·番僧》之灵辔和尚事迹考15、《聊斋志异》的传神美16、略论《聊斋志异》开篇方式17、叙事序列视域下《聊斋志异》文体形态考察18、《聊斋志异》编次管窥19、梦通大道——试论《庄子》之梦与《聊斋志异》之梦20、《聊斋志异》中的“城隍”形象及隐喻21、论《聊斋志异·狐梦》的梦境叙事与实幻书写22、《〈聊斋志异〉新证》23、《聊斋志异》中的洞庭书写研究24、《聊斋志异·白秋练》中白秋练形象来源考证25、鬼神妖狐的现实影射与人生隐喻——《聊斋志异》在中国大陆的电影改编(1949-)聊斋志异论文题目二:26、异化·诞幻·志怪:生存境遇的三种书写方式——卡夫卡、布扎蒂小说与《聊斋志异》比较27、《四库全书》拒录《聊斋志异》考析28、“自残”背后的中日审美心理差异——《聊斋志异·晚霞》和《春琴抄》的比较29、以鬼神狐怪传人情世态——浅析《聊斋志异》的主要思想内涵30、浅析《聊斋志异》中叙事视角和语言的结合31、从女性意识的视角看《聊斋志异·画皮》32、论《聊斋志异》中的僧道形象33、试论《聊斋志异》爱情故事中的方术文化34、陈季同《聊斋志异》法文选译本述评35、《牡丹亭》与《聊斋志异》中的相思主题比较36、简述《聊斋志异》的语言艺术37、浅谈《聊斋志异·梦狼》的来龙去脉38、《聊斋志异·鸽异》与《为了忘却的纪念》比较——谈鲁迅对蒲松龄的借鉴及对成语“明珠暗投”的活用39、《聊斋志异》文本之“同质化”与“去同质化”——兼及《阅微草堂笔记》的比照与联结40、论《儒林外史》与《聊斋志异》对科举制度批判的不同41、聊斋志异·陆判42、《聊斋志异》中的疾病与隐喻43、分析异类女性故事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的演变——以《聊斋志异》为例44、《聊斋志异》叙事艺术研究的历史回溯45、《聊斋志异》高珩序发微——兼与欧阳健相关论述商榷46、抨击科举痛快淋漓——《聊斋志异》主题一解47、从文字到影像的转换——论《聊斋志异》的影视改编48、《聊斋志异》的图像传播——以《详注聊斋志异图咏》的刊行及其插图演变为中心49、《聊斋志异》中奇邦异国的分析探究50、《聊斋志异》两个书名的文学意蕴聊斋志异论文题目三:51、双灯明灭双眸恍惚——《聊斋志异·双灯》赏析52、“梦与虚构”:美国汉学家蔡九迪《聊斋志异》研究译文53、《〈聊斋志异〉新证》前言与后记54、《聊斋志异》中的海洋故事及其地域文化渊源55、略论《聊斋志异》中人狐婚恋故事的悲剧色彩56、从《聊斋志异》看中国古代女性的择偶标准57、“女性行侠复仇”故事新变研究——从唐代文献到《聊斋志异·侠女》58、中日《续黄粱》考述——以《聊斋志异》与《夜窗鬼谈》为例59、从地域分布看《聊斋志异》的科举故事60、《聊斋志异》异名、异称的嬗递及其意义61、《聊斋志异》中青凤和婴宁形象比较分析62、《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分析63、《聊斋志异》的语言特色研究64、翟理斯《聊斋志异》英译本与马丁·布伯德译本之对比探究65、作为女性与戏剧表演者的邝如丝与其《聊斋志异》英译66、“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聊斋志异》看蒲松龄的“仁”道67、论《聊斋志异》相思现象的成因及结局68、《哈姆雷特》与《聊斋志异·商三官》复仇主题的异同比较69、《聊斋志异》俄、英译本注释中的文化解读70、从汉英对比的角度看《聊斋志异》两个中译本71、论《聊斋志异》中的狐女形象72、十九世纪西人所编中国书目中的《聊斋志异》73、《聊斋志异》创作动机刍议74、批评语境与文本面貌——也谈《聊斋志异》的“一书而兼二体”说75、论《聊斋志异》中书生与狐魅花妖的情感层次聊斋志异论文题目四:76、论《聊斋志异·鸲鹆》中的侠义精神77、论佛教文化对《聊斋志异》人物塑造的影响78、对《聊斋志异·婴宁》中婴宁爱笑与爱花特质的深刻内蕴的思考79、《聊斋志异·画皮》陈氏形象新论——“妻子”的消退与“母亲”的诞生80、《聊斋志异》的宗教文化内涵81、浅论《聊斋志异》中的书生形象82、《聊斋志异》“脱化”创意笔法探论83、接受美学视域下的翟理斯英译本《聊斋志异》浅评84、一部推陈出新的《聊斋志异》叙事研究力作——评尚继武的《〈聊斋志异〉叙事艺术研究》85、《聊斋志异》与《子不语》中狐鬼形象的异质书写86、《聊斋志异》涉病作品研究综述87、《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与科举88、《聊斋志异》“家庭小说”论89、暗夜的青灯——《聊斋志异》狐魅对士的精神慰藉及艺术特色浅析90、《神乌赋》与《聊斋志异·竹青》——《聊斋志异·竹青》本事补91、真幻流转:《聊斋志异》的壁间世界及佛道之思92、从福克纳、加西亚·马尔克斯走向蒲松龄——莫言小说创作与《聊斋志异》的关系93、从女性意识的视角看《聊斋志异·画皮》94、以“异”为聚焦的《聊斋志异》阐释史:美国汉学家蔡九迪聊斋研究译文(四)95、论蒲松龄《聊斋志异》中“墙”意象的艺术意蕴96、以汤显祖“至情论”探析《聊斋志异·连城》97、浅谈古代志怪文学中狐形象的发展演进——从《太平广记》到《聊斋志异》、《子不语》98、中韩志怪小说爱情观比较研究-《聊斋志异》与《天倪录》的比较。
浅论聊斋志异写作手法
浅论聊斋志异写作手法第一篇:浅论聊斋志异写作手法论《聊斋志异》的写作手法内容提要:《聊斋志异》对志怪传统的继承发展和对传奇手法超越的成功运用,使小说突破原有文言小说的禁锢,给人以异彩纷呈、别开生面而又回味无穷的艺术感受。
《聊斋志异》多以志怪反映现实,且使用传奇手法,所以兼具志怪、传奇二体的特点,成为成熟的文言短篇小说杰作。
《聊斋志异》对传奇手法在继承的基础上,又有所超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本文将就聊斋志异中涉及的一些写作手法作以浅析。
关键:《聊斋志异》蒲松龄人物描写环境描写抒愤方式唐传奇的写作手法《聊斋志异》是清代作者蒲松龄的作品,小说主要描写魅狐怪异故事,同时也折射出当时社会的各种弊端,世俗风情以及人们的精神理想,表现出清朝社会上人们普遍的文化追求和价值取向。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将《聊斋志异》的艺术手法概括为“用传奇法,而以志怪”,长期以来,许多研究者经常用这八个字来概括《聊斋志异》的创作,但并没有全面概括《聊斋志异》的写作手法。
事实上,无论是采用传奇笔法,还是表现志怪题材,蒲松龄都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有所超越。
六朝志怪小说并不是现实的志怪故事,而是用虚幻来代替现实,表现荒诞滑稽的内容,但当时的志怪小说题材单一,故事情节简单,表述极为简略,而《聊斋志异》运用相同的方式则采用了丰富多变的写作笔法,反应了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内容的深度和广度上对以往的志怪小说有了新的提升。
作为文言文小说的《聊斋志异》,作者首先采用了唐传奇的写作手法表现志怪内容,将六朝时期的短小篇词发展为情节丰富曲折有头有尾的完整故事。
文辞华丽,形象生动,叙述婉转,意境突出,描写波澜起伏。
《聊斋志异》继承唐传奇,出现了大量突出意境描写的篇章,且写作手法丰富多样,作者意境描写意蕴深厚,具有象征性,寓意性强,在意境描写中,与人的刻画描写紧密结合,塑造了众多典型人物。
席方子是孝子典型,珊瑚是孝妇的典型,张成是孝友的典型,田七郎是侠客的典型,江城是悍妇的典型,郎玉柱是书痴的典型,孙子楚是情痴的典型。
《聊斋志异》语言艺术之略论
《聊斋志异》语言艺术之略论【摘要】《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的一颗明珠,其独特的语言艺术令人叹为观止。
本文从历史背景、艺术风格、文学技巧、人物塑造和语言特点等多个角度对《聊斋志异》的语言艺术进行了略论。
首先介绍了《聊斋志异》创作背景和时代特征,揭示了其在当时文学潮流上的独特地位。
其次分析了《聊斋志异》的艺术风格,揭示了其文学价值和审美特点。
接着探讨了《聊斋志异》中独特的文学技巧,包括叙事手法、结构安排等方面。
紧接着对《聊斋志异》中的人物塑造进行了深入剖析,揭示了作者塑造人物的独特眼光和技巧。
最后总结了《聊斋志异》的语言特点,强调了其对后世文学的深远影响。
通过全面探讨,《聊斋志异》的语言艺术得到了充分展现和肯定。
【关键词】《聊斋志异》、语言艺术、略论、引言、历史背景、艺术风格、文学技巧、人物塑造、语言特点、总结。
1. 引言1.1 《聊斋志异》语言艺术之略论简介《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一部以独特的风格和技巧创作的文学巨著。
在这部作品中,作者蒲松龄运用了丰富多彩的语言艺术,塑造了许多神秘、奇幻的故事情节,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超自然现象和人与鬼魅之间的交流。
《聊斋志异》以其独特的鬼怪文学题材和细腻的文笔吸引了无数读者,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不可忽视的一部作品。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着重探讨《聊斋志异》的语言艺术,分析其历史背景、艺术风格、文学技巧、人物塑造和语言特点。
通过对这些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聊斋志异》这部作品,进一步欣赏其中的艺术之美,以及作者对于传统文化和人性的思考。
2. 正文2.1 《聊斋志异》的历史背景《聊斋志异》的历史背景可以追溯到清代初期,是清代著名文人蒲松龄所创作的一部神怪小说集。
蒲松龄生于1640年,是清代著名的文学家和藏书家。
他在书法、绘画、诗歌、小说等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被誉为“文苑第一”。
在他的一生中,除了主要著作《聊斋志异》,还有《菊花山房笺牍》等作品。
在《聊斋志异》问世之时,清代社会正处于一个政治动荡、社会不安的时期。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撰写的一部短篇小说集,书中收录了很多奇闻异事的故事,涉及灵异、爱情、官场等多个方面,内容丰富多样,文体独特。
在《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中,可以看出以下几个方面的论点。
第一,《聊斋志异》的文体具有较强的文人色彩。
蒲松龄本身是一位文人,他对文学的追求和对古代文化的研究深深影响了他的创作。
在《聊斋志异》中,他运用了丰富的文学修养,采用了婉约、玄妙、含蓄的文风,使得整个作品充满了浓厚的文人气息。
他使用了大量的古文词藻,修辞手法多样,句式优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雅致之美。
这种文人色彩的体现,使得《聊斋志异》独具一格,区别于其他短篇小说集。
第二,《聊斋志异》的文体受到了古代文言小说的影响。
《聊斋志异》所采用的文体并非来源于当时流行的白话小说,而是受到了古代文言小说的影响。
在古代文言小说中,常常涉及到许多怪异的情节和奇特的人物形象,而《聊斋志异》恰好继承了这一特点。
它的故事构想奇特、情节曲折离奇,而且展现了许多超自然的现象和人物,如妖精、鬼魂、鬼胎等等。
这些特点使得《聊斋志异》更加具有古代文言小说的风格。
《聊斋志异》的文体还体现了对社会现实的关注。
虽然《聊斋志异》中的很多故事属于想象或者超自然的领域,但是在这些故事中,蒲松龄却常常融入了对当时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关注。
在《牡丹亭》中,他通过女主角李青的命运,揭示了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和束缚。
在《二十八宿》中,他以南极星君的形象,对当时的政治腐败和官场险恶进行了讽刺和批判。
这种对于社会现实的关注,使得《聊斋志异》的文体更具深度和思想内涵。
通过以上的论点可以看出,《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非常丰富多样。
它既体现了文人的修养和雅致之美,又受到了古代文言小说的影响,同时还关注了社会现实的问题。
这些特点使得《聊斋志异》成为了一部独特而有深度的文学作品,被广大读者所喜爱和赞赏。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文言小说集,以其独特的笔法和精妙的故事情节享誉中华文学史。
《聊斋志异》以超自然的题材为载体,通过各种神鬼怪异的故事情节,展现了作者对社会道德、个人命运和爱情的思考,呈现了一种深刻的人性关怀和社会批判。
本文将从文体和内涵两个方面入手,论述《聊斋志异》的独特魅力。
一、文体《聊斋志异》的文体独特,其特点主要有以下几点:1. 超自然题材:《聊斋志异》以灵异神怪的故事为主要题材,其中涉及了鬼怪、妖魔、仙人、鬼怪等神秘元素,这些超自然的题材给读者带来了一种神秘和离奇的阅读体验。
2. 语言华丽:《聊斋志异》运用了极为精美的辞藻和句式,其语言风格华丽瑰丽,给人以美学上的享受。
蒲松龄善于运用比喻、借代等修辞手法,使得作品充满了诗意和艺术感。
3. 对白生动:《聊斋志异》中的对白生动自然,情感真挚,富有戏剧性,读起来让人仿佛亲临其境,感受到了故事中人物的情感纠葛和内心挣扎。
4. 叙事技巧精湛:蒲松龄运用了各种叙事手法,如抒情描写、虚实结合等,使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二、内涵1. 人性关怀:《聊斋志异》塑造了许多多姿多彩的人物形象,其中既有善良正直的人物,也有丑陋邪恶的人物。
通过这些形象的塑造,蒲松龄展现了对人性的关怀和探索,他希望人们能够秉持善良的品质,超越世俗的利益,体现人性的高尚和美好。
2. 社会批判:《聊斋志异》中的许多故事,涉及到了社会不公、官民矛盾、阶级斗争等问题。
蒲松龄通过这些故事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险恶,对当时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批判,表达了对社会的思考和关怀。
3. 爱情观念:《聊斋志异》中的很多故事都涉及到了爱情问题,这些爱情故事不仅情节跌宕起伏,同时也探讨了不同层面的爱情观念。
蒲松龄通过这些爱情故事,展现了对爱情的理性思考和崇高追求,呼吁人们珍视真挚的感情,摒弃虚伪和伪装。
4. 道德观念:《聊斋志异》强调了道德伦理观念的重要性,其中很多故事都围绕着善恶报应、正义得失等主题展开。
浅析《聊斋志异》的“一书而兼二体”
其 一 。 《 斋志 异 》 不似 《 平 广记 》 等 事 以类 聚 性质 尽 。 与六 朝之 志怪 近 矣 ” 。于 是 书 中 出现 了两种 小 说 形式 , 聊 太 的 书 ,却 是 兼有 传 奇和 志 怪 两种 题 材 的 小 说 ,所 以 说是 “ 一 书 而二 体 ”。
将 这些 街 谈 巷议 搜 集在 一 起 的晋 六 朝 志怪 小 说 以并 入 作 传奇 的行 列 。 也多 为 简 短的 笔 录 ,或 相信 确 有 其 事而 记 ,或 为 宣传 宗 教 迷 ( )同样 为 追求 艺 术 的真 实 , 唐传 奇 作者 往 往 站在 史 一
信 而 录 ,没 有 实 质 的精 神 可言 , 《 聊斋 志 异 》 虽同 样 为神 仙 官 的立 场 上追 求逻 辑 的 真 实 ,而 蒲松 龄 更 加追 求 理 的真 实 。 狐鬼 精 魅 作 文 , 已 大 不 同 于 晋 六 朝 志 怪 小 说 ,蒲 松 龄 赋 予 传 奇 小 说 中 ,无 论 真人 真 事 、真 人 假事 、假 人 假 事都 尽
则命笔遂以成篇。久之,四方同 又以邮筒相寄。 人
但 蒲松 龄 并 不 简单 地 秉 笔直 录 他 人 故事 , “ 以好 聚 , 物 所积 益 侈 ”,他 也 做 了删 改工 作 。那 些 搜集 来 的奇 闻怪 谈 , 作 者 不 曾亲 身 经 历过 ,甚 至 不 曾在 周 围得 到证 实 过 ,怀疑 但 又 不 能 彻 底 否 定 , 关 于 这 点 ,他 进 行 了行 而 上 的 思 考 ,并 得 出 “ 茫 六 道 , 何 可 谓 其 无 理 哉 ”的 结 论 。正 是 这 ~ 思 茫 考 ,原 本 “ 续 幽 明 之 录 ”却 “ 成 孤 愤 之 书 ” , 人 道 不 妄 仅 存 ,他 惟 有 向 “ 林 黑 塞 ”间 寄 托 理 想 , 冥 冥 中或 许 能 得 青 到一丝慰藉 。 《 斋 志 异 》包 含 了众 多 故 事 , 但 每 个 故 事 的 气 质 不 聊 同 ,当 故 事适 宜 铺 陈转 折 的 描摹 ,而 又 与此 时作 家 的创 作 灵 感 相 契 合 , 则 “ 写 委 曲 ,叙 次井 然 , 用 传 奇 法 。 而 以志 描
《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新议
‘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新议万晴川摘㊀要:㊀纪昀批评‘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他追求文体的纯洁性,反对 一书兼二体 ,即破体㊂第二,他认为文体愈古愈好,文体的发展愈趋愈下,汉魏六朝志怪简澹隽雅的文风是最高的艺术境界㊂侯方域等散文家以小说为古文辞,纪昀则以古文辞为小说㊂第三,清初倡扬程朱理学,乾嘉学派兴起,纪昀认为传奇才子之笔,描摹儿女情事,价值不大,而志怪著述之笔,有寓劝惩㊁广见闻㊁资考证之社会和知识功能㊂关键词:㊀纪昀;聊斋志异;一书兼二体中图分类号:I207.41㊀㊀文献标识码:A㊀㊀文章编号:1004⁃8634(2020)02⁃0060⁃(08)DOI:10.13852/J.CNKI.JSHNU.2020.02.007㊀㊀‘聊斋志异“虽然一般被视为传奇体短篇小说集,但其实文体比较复杂,学界对其文体定性不一,因其中有传奇体㊁笔记体㊁散文体等,几乎无体不备㊂盛时彦跋纪昀‘姑妄听之“,引述纪昀的话批评说:‘聊斋志异“盛行一时,然才子之笔,非著书者之笔也㊂虞初以下,干宝以上,古书多佚矣;其可见完帙者,刘敬叔‘异苑“㊁陶潜‘续搜神记“,小说类也;‘飞燕外传“‘会真记“,传记类也;‘太平广记“事以类聚,故可并收;今一书而兼二体,所未解也㊂小说既述见闻,即属叙事,不比戏场关目,随意装点㊂伶玄之传,得诸樊嬺,故猥琐具详;元稹之记,出于自述,故约略梗概㊂杨升庵伪撰‘秘辛“,尚知此意,升庵多见古书故也㊂今燕昵之词㊁媟狎之态,细微曲折,摹绘如生㊂使出自言,似无此理;使出作者代言,则何从而闻见之?又所未解也㊂留仙之才,余诚莫逮其万一;惟此二事,则夏虫不免疑冰㊂①由此可知,纪昀认为,‘异苑“‘续搜神记“是小说体,‘飞燕外传“‘会真记“是传记体,‘太平广记“是类书,故可并收,但‘聊斋志异“是文学创作,不能 一书而兼二体 ;并且,‘聊斋志异“中对男女之间的闺房隐秘之事描写得非常细腻,作者不可能得知,显然不可靠㊂学术界一般认为,从这段话可以看出,纪昀不懂小说最重要的特点是虚构㊂其实,明末至清康乾时期,对古文的传奇化及文言小说的文体普遍存在争议,这与当时的文言小说创作实际及理学思潮㊁社会风习的变迁等因素密切相关㊂本文就从这些角度切入,对纪昀的批评做进一步的探讨㊂从盛时彦的跋文可以看出,纪昀将文言小说的文体分为两组,一组是 小说 ,一组是 传记 ,按著述之法分别是 著书者之笔 和 才子之笔 ,06①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中国古代小说理论术语考释与谱系建构研究 (19ZDA247)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万晴川,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江苏扬州225000)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国文联出版社1996年版,第408页㊂对应现在的文体概念就是 志怪 与 传奇 ㊂它们分别具有不同的艺术表现特点㊂志怪小说只能叙述见闻,不能随意虚构;而传奇小说可以细致描摹,驰骋想象㊂但从古代小说史的创作实践来看,文言小说 一书而兼二体 甚或 多体 ,并不是从‘聊斋志异“才开始的㊂自汉代开始,小说就与多种文体互参与融合㊂如魏晋志怪小说‘神女传“‘杜兰香传“等就有传奇化的倾向㊂唐代戴孚的‘广异记“㊁皇甫枚的‘三水小牍“等,既有传奇体小说,也有笔记体小说㊂即便宋代洪迈的笔记体小说‘夷坚志“,其中也有不少传奇小说,但当时并未引起非议,最多是给目录学家带来困惑㊂至纪昀等编纂‘四库全书“时,考镜源流,辨章学术,需要对所收书籍进行分类,他们将各种书籍分为经史子集四部, 四部之首各冠以总序,撮述其源流正变以挈纲领,四十三类之首亦各冠以小序,详述其分并改隶以析条目,如其义有未尽,例有未该,则或于子目之末,或于本条之下附注案语,以明通变之由 ㊂①其次,通俗小说向来为传统士人所不屑,不管其如何一书而兼数体,他们都不会在意,但文言小说地位较高,其作手中不乏位高权重之士,所以很有辨体的必要㊂笔者认为,纪昀对‘聊斋志异“ 乱体 的指责,主要与文体自身发展的趋势㊁他个人的审美喜好,以及社会思潮的变迁等因素有关㊂一、对文体纯洁性的追求一般来说,唐代以前,文体出现之初,较为 体纯 ,但六朝以后,在各种文体发展的过程中,作者为创新而借用,出现各种文体交叉互参的现象,如小说中包容诗词曲赋等,诗文中借用小说的技法,等等㊂这种 乱体 现象早就引起了学者的不满,元人刘祁‘归潜志“在论及文体互参问题时就要求捍卫文体的纯洁性,除四六主张宜用前人成语外,几乎禁止文体任何互参的发生㊂其中,详细条列了许多文体的禁忌:文章各有体,本不可相犯欺㊂故古文不宜蹈袭前人成语,当以奇异自强㊂四六宜用前人成语,复不宜生涩求异㊂如散文不宜用诗家语,诗句不宜用散文言;律赋不宜犯散文言,散文不宜犯律赋语,皆判然各异㊂如杂用之,非惟失体,且梗目难通㊂然学者暗于识,多混乱交出,且互相诋诮,不自觉知㊂此弊虽一二名公不免也㊂②明代的王世懋在‘艺圃撷余“中也说: 作古诗先须辨体,无论两汉难至,苦心模仿,时隔一尘㊂即为建安,不可堕落六朝一语;为三谢,纵极排丽,不可杂入唐音㊂小诗欲作王㊁韦,长篇欲作老杜,便应全用其体㊂第不可羊质虎皮,虎头蛇尾㊂词曲家非当家本色,虽丽语博学无用,况此道乎? ③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求 体纯 ,不可 乱体 ㊂清初文人王应奎指责诗文自南宋以后随意相参,造成 靡滥极矣 的后果: 诗与词之界不分,而诗格遂多委苶;古文与时文之界不分,而文笔遂至软熟㊂ ④阮葵生在‘茶余客话“中还批评明末八股文法借用小说的技法: 明末社稿率以三字命名,有类传奇小说,文皆荒唐怪诞,虚渺浅俗,大都不读书而专骛声气之士居多㊂ 他称之为 文妖 ㊂⑤退一步讲,若发生相犯,也只能是文体地位低者参高者,文体产生后者参早者㊂也就是说,中国古代的文体有尊卑高下之分,经史子集依次排列,通俗小说㊁戏曲不入流;在集部中,诗最尊,其次为散文㊁词㊁曲;而从文体产生的时间看,愈早愈尊,愈后愈卑㊂对此,蒋寅先生有过精彩的论述,并概括为 以高行卑的体位定势 ㊂⑥按照纪昀的分类,志怪小说属于子部,传奇小说属于史部,将子部作品与史部作品混杂在一起㊁ 一书而兼二体 是不恰当的,不能 以传奇法而以志怪 ㊂⑦四库馆臣对16万晴川:‘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新议①②③④⑤⑥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4页㊂刘祁:‘归潜志“,第12卷,崔文印点校,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41页㊂王世懋:‘艺圃撷余“,载‘清代笔记小说大观“(6册),第3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775页㊂王应奎:‘柳南随笔“,第3卷,王彬㊁严英俊点校,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60页㊂阮葵生:‘茶余客话“,载‘清代笔记小说大观“,第3册,第2858页㊂蒋寅:‘中国古代文体互参中 以高行卑 的体位定势“,‘中国社会科学“2008年第5期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167页㊂很多体例不纯的著作都有批评,如说‘彦周诗话“ 杂以神怪梦幻,更不免体近小说 ;‘诗话总龟“ 多录杂事,颇近小说 ;‘后村诗话“ 泛及史事,皆与诗无涉,殊为例不纯;‘渔洋诗话“载刘体仁倩人代书等事, 皆与诗渺不相关 , 有乖体例 ㊂①四库馆臣将许多所谓浮妄不实的著作从史传中清理出去,归入了子部小说家㊂如‘穆天子传“ 旧皆入起居注类 ,但四库馆臣认为,其虽 体近乎起居注耳,实则恍惚无征 , 以为信史而录之,则史体杂,史例破矣㊂今退置于小说家 ;②‘飞燕外传“ 实传记之类 , 然纯为小说家言,不可入之于史部,与‘汉武内传“诸书同一例也 ;③‘野语“ 多记朝廷大政,此则琐事杂言居十之九,体例殊不相同,故退而列之小说家,从其类也 ;④‘南唐近事“ 此书虽标南唐之名,而非其国记,故入之小说家㊂盖以书之体例为断,不以书名为断 ㊂⑤从上引几条提要可以看出,四库馆臣并不是从小说的特点出发论述这些著作之所以归入小说家类的原因,而是论述它们之所以不能归入史部的原因;在说明它们的价值时,也是从子史的角度立论㊂因此,‘四库全书“虽在小说归类上趋于规范,但并不能说明其在小说观念上有了进步,而是史学观念走向正统化的结果㊂⑥直到嘉庆时期,冯镇峦在其‘读聊斋杂说“中云: ‘聊斋“以传记叙小说之事,作‘史“‘汉“遗法,一书兼二体,弊实有之,然非此精神不出,所以通人爱之,俗人亦爱之,竟传矣㊂虽有乖体例,可也㊂ 而 纪公‘阅微草堂笔记“四种,颇无二体之病,然文字力量精神,别是一种,其生趣不逮矣 ㊂⑦冯镇峦说‘聊斋志异“ 一书兼二体,弊实有之 ,但未具体明言 弊 在哪里,且又承认 非此精神不出 ,即不用传奇法写志怪就不可能达到生动传神㊁雅俗共赏的效果㊂可见,他虽受到纪昀的影响,但已注意到小说本身的特点,能较为客观地评价‘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的积极作用㊂二、对复古思潮的呼应纪昀特意创作了‘阅微草堂笔记“与‘聊斋志异“相抗衡,在汉魏六朝与唐宋文言小说文体之间,他为何选择前者而不是后者?这与文体的崇古观念有关㊂从大背景而言,中国是个农业国家,重视经验和阅历,无论是政治理想还是社会习俗都有浓郁的崇古情结;特别是明代,朱元璋推翻元朝后,以恢复汉唐衣冠为号召,因而在文学界,从弘治至嘉靖,文坛上兴起过两次声势浩大的复古运动,提倡 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愈古愈好㊂先出现的体裁地位高,后出现的体裁地位低,故古体高于近体,古体可参近体,近体不可入古体㊂明代许学夷在‘诗源辨体“一书中以书法为喻,曰: 古之于律,犹篆之于楷也㊂古有篆无楷,故其法自古㊂后人既习于楷,而转为篆,故其法始敝㊂汉魏有古无律,故其格自高㊂后人既习于律,而转为古,故其格遂降㊂ ⑧他认为 诗体之变,与书体大略相类 , 代日益降 ㊂⑨明人何良俊特别推崇汉代及以前的文章,他引杨慎的话说:汉人文章,远非后代可及㊂如小说类华峤‘明妃传“云: 丰容静饰,光明汉宫㊂顾影徘徊,耸动左右㊂ 伶玄‘飞燕外传“云: 以辅属体,无所不靡㊂ 郭子横‘丽娟传“云: 玉肤柔软,吹气胜兰㊂不欲衣缨拂之,恐体痕也㊂ 此等皆唐人所不能道,无论后代㊂予尝谓汉以上,其文盛,三教之文皆盛㊂唐宋以下,其文衰,三教之文皆衰㊂宋人语录,去荀㊁孟何如?犹‘悟真篇“26㊀㊀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2020年第2期㊀㊀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01㊁111㊁113㊁8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0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95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260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27页㊂赵振祥:‘ 四库全书⓪小说著录情况看乾嘉史学对清代小说目录学的影响“,‘明清小说研究“1999年第1期,第148页㊂黄霖㊁罗书华:‘中国历代小说批评史料汇编校释“,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585 586页㊂许学夷:‘诗源辨体“,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50 51页㊂许学夷:‘诗源辨体“,第34卷,第328页㊂比于‘参同契“,‘传灯录“比于‘般若经“也㊂①他感叹道: 世变江河,盖不但文章以时而降,至于人品㊁语言,以今较古,奚啻天壤㊂ ②因此,何良俊认为不但文章水平越来越低下,而且人品㊁语言等皆远不能望前人项背,可见他完全是持世界发展退化论的㊂蒋寅先生从美学的原则解释道:也就是说,高是由古决定的㊂ 古 从来就是传统美学的理想范畴,它包含着雅㊁正㊁清㊁淳㊁和㊁重㊁厚㊁朴㊁淡等诸多正价的美学要素,与之相对的 今 则与俗㊁邪㊁浊㊁漓㊁厉㊁轻㊁薄㊁巧㊁艳等负价的美学要素相联系㊂在以古为尚的传统观念观照下,古代艺术史基本上就是一个由雅变俗㊁由淳变漓㊁由厚变薄㊁由朴变巧的堕落过程㊂③小说文体也如是,从明代复古运动至清初都存在着崇古鄙今的现象㊂明人胡应麟说:凡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设幻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㊂如‘毛颖“‘南柯“之类尚可,若‘东阳夜怪“称成自虚,‘玄怪录“元无有,皆但可付之一笑,其文气亦卑下亡足论㊂宋人所记,乃多有近实者,而文彩无足观㊂本朝‘新“‘余“等话,本自名流,以皆幻设,而时益以俚俗,又在前数家下㊂惟‘广记“所录唐人闺阁事,咸绰有情致,诗词亦大率可喜㊂④他还引用杨慎 唐小说不如汉 ⑤的话支持自己的观点㊂他把‘水浒传“‘三国演义“等通俗小说通称为 演义 ,驱逐出小说的范畴,认为 今世传街谈巷语,有所谓演义者,盖尤在传奇杂剧下 ㊂⑥可见,在胡应麟等看来,唐不如汉,宋不如唐,明不如宋,一代不如一代㊂刘知几在‘史通㊃杂述“中将 偏记小说 视为 史氏流别 ,具体分为偏记㊁小录㊁逸事㊁琐言㊁郡书㊁家史㊁别传㊁杂记㊁地理书㊁都邑簿十类,⑦其中 杂记 相当于志怪小说,传奇或对应于 逸事 别传 等,可见在唐代志怪小说的地位低于传奇㊂至明代,胡应麟云: 小说,子书流也㊂然谈说理道或近于经,又有类注疏者;纪述事迹或通于史,又有类志传者㊂ 他把小说分为志怪㊁传奇㊁杂录㊁丛谈㊁辨订㊁箴规六类,⑧前三类属于 史 ,后三类属于 子 ㊂在胡应麟的排序中,志怪排名第一,传奇次之,杂录位居第三㊂作为‘四库全书“的总纂官,纪昀继承了胡应麟的 子部说 观点,同时又有类似 史 的说法,并进一步将胡应麟的分类法简化为三类: 其一叙述杂事,其一记录异闻,其一缀辑琐语㊂ ⑨ 杂事 置于首位, 异闻 次之,相当于志怪,传奇不著录㊂在收录的32部志怪小说中,唐前作品13部,唐代作品10部,宋代作品8部,明代无一部,清代仅收吴任臣的‘山海经广注“㊂但从实际创作及留存的作品看,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宋明清时代都远超先唐㊂由此可见,在以纪昀为代表的四库馆臣看来,志怪的地位高于传奇,先唐志怪的地位高于唐,唐高于宋,宋高于明㊂实际上,乾嘉学派抑宋扬汉的学术风气影响了四库馆臣的小说分类思想和价值判断,他们重新接受了汉代人的目录学思想㊂四库馆臣认为, 小说稗官,无关于著述;街谈巷议,或有益于劝惩 ㊂ 因为小说家言 侈谈36万晴川:‘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新议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 何良俊:‘四友斋丛说“,第23卷,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04 205页㊂何良俊:‘四友斋丛说“,第23卷,第203页㊂蒋寅:‘中国古代文体互参中 以高行卑 的体位定势“,‘中国社会科学“2008年第5期,第165 166页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第29卷,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377页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第29卷,第377页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第36卷,第486页㊂刘知几:‘史通㊃内篇杂述第三十四“,中州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92页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第21卷,第283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2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页㊂迂怪 ,① 颇涉语怪 ,②因而他们在选择著录时,只 甄录其近雅驯者,以广见闻㊂惟猥鄙荒诞㊁徒乱耳目者,则黜不载焉 ㊂③尤其是他们认为, 才子之笔 ,描写儿女情爱,徒供娱人眼目,无益世道人心; 著书者之笔 ,则能发挥 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的作用,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㊂四库馆臣批评‘辍耕录“ 多杂以俚俗戏谑之语,闾里鄙秽之事,颇乖著作之体 ,④这完全是儒家小说观的翻版,即孔子所谓 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 ㊂陈文新先生指出,‘阅微草堂笔记“与集部叙事传统的差异主要表现为与传奇小说的差异㊂传奇小说的基本特征即传㊁记的辞章化㊂所谓辞章,即集部作品,包括诗㊁赋㊁骈文等㊂传奇小说就其本性而言是以集部的修辞方式改造史家传记的产物,集部的叙事传统在传奇小说中表现得较为充分㊂⑤传奇辞章化的美学旨趣显然与纪昀重视著述的社会功能追求不相侔㊂简言之,明末清初的侯方域等散文家以小说为古文辞,纪昀则是以古文辞写小说,他创作‘阅微草堂笔记“时选择了小说雅化的路径,把小说从 才子之笔 引向 著书者之笔 ,进行小说文体的学术化改造,从而帮助小说度过体卑的困境㊂⑥他凛遵经㊁史㊁子的取材原则,即经书经世教化㊁史书 事所实有 ㊁子书 理所宜有 ,在语言上 尚质黜华,追踪晋宋 ,摒弃传奇小说的 随意装点 (即虚构),所谓 如登矩重规,毫厘不失,灼然与才子之笔,分路而扬镳 ㊂⑦在纪昀的小说中,本有一些很好的素材,若进行适当的加工㊁虚构㊁渲染,会成为生动感人的传奇小说,但他坚持自己的原则,只用简洁的笔法叙其梗概㊂如‘阅微草堂笔记“卷二十二附录吴钟侨之‘如愿小传“,纪昀评论道: 此钟侨弄笔狡狯之文,偶一为之,以资惩劝,亦无所不可;如累牍连篇,动成卷帙,则非著书之体矣㊂ ⑧在他看来,叙事简澹㊁语言雅洁乃 著书之体 ;细微曲折㊁摹绘如生则是 才子之笔 ㊂才子之笔 随意装点 ,害人不浅㊂如‘阅微草堂笔记“卷二十二附有纪昀之子纪汝佶的六则小说作品,纪昀的题记中提到:其子汝佶曾中举人, 乃自从诗社才士游,遂误从公安㊁竟陵两派入㊂后依朱子颖于泰安,见‘聊斋志异“抄本(时是书尚未刻),又误堕其窠臼,竟沉沦不返,以讫于亡 ㊂⑨他把儿子的早夭归咎于反理学的公安㊁竟陵诗派及‘聊斋志异“的虚妄㊂此外,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还有其他几则事例,如卷十三有一则写东昌一书生夜行郊外,因熟读‘聊斋志异“中青凤㊁水仙等故事,冀有所遇,结果为狐所戏㊂总之,纪昀借用这些故事讨伐传奇的 随意装点 ㊂三、对倡扬理学的配合明王朝覆亡后,明遗民认为阳明心学是罪魁祸首之一,因而又重新倡导程朱理学㊂而程朱理学的文学观念最为保守,主张治经穷理,反对操瓠染翰,小说更为其所不屑㊂比如,从唐代开始韩㊁柳的古文已传奇化,明初继续发展,宋濂㊁高启等散文大家有些作品都呈现出传奇化的倾向,明中叶后,由于受王学左派的影响,古文传奇化更是蔚然成风,袁宏道㊁袁中道㊁王猷定㊁侯方域等人的散文 多近小说家语 ㊂对此,使得具有理学正统思想的汪琬颇为痛惜,他说:前代之文,有近于小说者,盖自柳子厚始㊂如‘河间“‘李赤“二传㊁‘谪龙说“之属皆然㊂然子厚文气高洁,故犹未觉其流宕也㊂至于今日,则遂以小说为古文辞矣㊂太史公曰: 其文不雅驯,46㊀㊀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2020年第2期㊀㊀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0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50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2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66页㊂参见陈文新:‘传统小说与小说传统“,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0 69页㊂陈文新:‘微草堂笔记:一个经典文本和一种小说类型“,‘上海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第408页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第457页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第485页㊂搢绅先生难言之㊂ 夫以小说为古文辞,其得谓之雅驯乎?既非雅驯,则其归也,亦流为俗学而已矣㊂夜与武曾论朝宗‘马伶传“㊁于一‘汤琵琶传“,不胜叹息㊂①何良俊认为,造成文章退化的原因有两个,一是 古人文章皆有意见,不如后人专事蹈袭模仿 ;二是 自汉以后诸人,不复立言著书,但为文章 ㊂②这就是说㊂古人的文章皆有自己的见地,而且写文章有明确的用世之心,不为人云亦云㊁娱乐游戏之文㊂于慎行在‘谷山笔麈“中则分析了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先年士风淳雅,学务本根,文义源流皆出经典,是以粹然统一,可示章程也㊂近年以来,厌常喜新,慕奇好异,‘六经“之训目为陈言,刊落芟夷,惟恐不力㊂陈言既不可用,势必归极于清空;清空既不可常,势必求助于子史;子史又厌,则宕而之佛经;佛经又同,则旁而及小说㊂拾残掇剩,转相效尤,以至踵谬承讹,茫无考据,而文体日坏矣㊂原其敝始,则不务经学所致尔㊂③他显然认为古文的小说化与社会风气的堕落有关,其根源是士人 不务经学所致 ㊂所以,倡扬理学的桐城派对此尤为愤慨㊂他们追求义理㊁辞章㊁考据三者的统一,即在思想上倡扬理学㊁语言上追求雅洁㊁内容上讲究考据,基本都与小说的特点相冲突㊂方苞云: 南宋㊁元㊁明以来,古文义法不讲久矣㊂吴越间遗老尤放恣,或杂小说,或沿翰林旧体,无一雅洁者㊂ ④因而他编选‘古文约选“, 以为群士楷 ㊂⑤桐城派严禁小说入古文,吴德旋指出: 古文之体,忌小说,忌语录,忌诗话,忌时文,忌尺牍;此五者不去,非古文也㊂ ⑥‘四库全书“编纂的宗旨,主要就是树立当时皇权所需要的社会道德观与价值观㊂在编纂开始之前,在搜汇天下书籍时乾隆皇帝便诏令: 历代流传旧书内有阐明性学治法㊁关系世道人心者,自当首先购觅;至若发挥传注,考核典章,旁暨九流百家之言,有裨实用者,亦应备为甄择㊂ ⑦这就影响了纪昀本人的价值观㊁道德观及小说观㊂对搜汇来的书籍,四库馆臣又进行了大量的甄别辨伪工作㊂对于琐屑无为㊁ 倚声填调 之作,或 怀诈挟私,荧惑视听 者,他们一概摒弃㊂在编纂 小说家类 时,他们指出收录小说的标准是 寓劝戒,广见闻,资考证 ,⑧即思想教化功能第一,知识传达功能第二㊂这与当时提倡汉学㊁反对宋学㊁注重征实㊁反对空疏的乾嘉学风是一致的㊂盛时彦跋文中说:时彦尝谓先生诸书,虽托诸小说,而义存劝戒,无一非典型之言,此天下之所知也㊂至于辨析名理,妙极精微;引据古义,具有根柢,则学问见焉㊂叙述剪裁,贯穿映带,如云容水态,迥出天机,则文章亦见焉㊂读者或未必尽知也㊂第曰:先生出其余技,以笔墨游戏耳㊂ 然则视先生之书去小说几何哉?夫著书必取熔经义,而后宗旨正;必参酌史裁,而后条理明;必博涉诸子百家,而后变化尽㊂譬大匠之造宫室,千楹广夏,与数椽小筑,其结构一也㊂故不明著书之理者,虽诂经评史,不杂则陋;明著书之理者,虽稗官脞记,亦具有体例㊂⑨可见,纪昀著书的宗旨完全与乾嘉学派及当时沈德潜的格调说㊁翁方纲的肌理说及桐城派的文学主张一样㊂‘阅微草堂笔记“中虽然对理学做了深刻的56万晴川:‘聊斋志异“ 一书而兼二体 新议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汪琬:‘跋王于一遗集“,见李圣华笺校:‘汪琬全集笺校“(5册),第4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907页㊂何良俊:‘四友斋丛说“,第23卷,第204㊁206页㊂于慎行:‘谷山笔麈“,卷之八,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86页㊂方苞:‘方苞年谱“引沈廷芳‘书方望溪先生传后“,‘方苞集“,附录一,刘季高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890页㊂方苞:‘古文约选序例“,‘方苞集㊃方苞集集外集文“,第4卷,刘季高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613页㊂吴德旋:‘初月楼古文绪论“,载郭绍虞㊁罗根泽主编:‘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选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19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页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2页㊂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第408页㊂。
_聊斋志异_叙事序列与文体形态简析
第29卷第1期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Vol.29 No.1 2008年1月 Journ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Jan.2008《聊斋志异》叙事序列与文体形态简析尚继武(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初等教育系, 江苏 连云港 222006)摘要:《聊斋志异》文体形态类属至今尚无定论。
从叙事序列理论角度对其中作品进行考察,可以发现《聊斋志异》包含了众多小说形态,体现了作者在文言小说艺术空间上的开拓与创新。
关键词:聊斋志异;叙事序列;文体形态中图分类号:I0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219(2008)01-0033-03小说文本形态是结构模式、语言形式、题材类型、作者风格等各种因素结合融会而成的,不同文体的小说,其外在形态是不同的。
对《聊斋志异》作品形态及其特征的关注和研究,自作品问世就已经开始。
一《聊斋志异》文体形态研究回顾蒲松龄自称作品所叙述的都是“干宝搜神”、“黄州谈鬼”[1]一类题材的故事。
康熙年间的高珩、唐梦赉等人为《聊斋志异》作序,都指出了作品幻构为奇、记述怪异的形态特点。
乾隆年间,纪昀对《聊斋志异》的作品形态也发表了意见,他认为《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即兼具志怪和传奇两种小说的形态特点。
嘉庆年间,冯镇峦对《聊斋志异》的文体形态特点把握得比较全面。
他说:“先生此书,……有意作文,非徒纪事。
”[3]所谓“有意作文”,即是“自觉为小说”,有“幻设语”;“非徒纪事”则是指其中有“纪实”成分,即“多叙山左右及淄川县事,纪见闻也”[3]。
可以说,冯镇峦对其文体形态的论析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也没有对小说形态归属下断语。
道光年间陈廷机、近人刘瀛珍均敏锐地把握到了《聊斋志异》与唐传奇之间在艺术形态上的内在联系,但均没有明确将它们的形态联系起来。
至鲁迅先生首次以“用传奇法,而以志怪”的断语来界定《聊斋志异》与唐传奇在形态上的联系,并且将《聊斋志异》的作品分为三种类型:神仙鬼狐故事、畸人异行、琐闻[6]P166后,《聊斋志异》文体形态归属便处于论争之中。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文言小说集,其文体内涵丰富多彩,包括恐怖、悬疑、怪诞、神秘等元素,是中国古代文学中一部极具个性和特色的作品。
本文将从文体形式、题材内容和艺术风格等方面对《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进行分析探讨。
《聊斋志异》的文体形式丰富多样。
蒲松龄在创作《聊斋志异》时,充分吸收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学的优秀传统,如小说、奇幻故事、神话传说等,并将这些元素融入其中。
在文体上,既有骈文体,也有骈文体,即既有散文,又有诗歌,形式多样,层次丰富,给读者以新奇的阅读体验。
蒲松龄运用了古代传统文学中的各种修辞手法,如对偶、比喻、夸张等,增加了作品的艺术魅力,使得读者在阅读中能够感受到浓厚的文学氛围。
《聊斋志异》的题材内容鬼神之间,妖魔神怪,蒲松龄巧妙地运用了中国古代民间传说中的各种神鬼故事,创作了很多独具匠心的故事情节,如《聂小倩》、《陆判》、《玉茗堂》等,这些故事情节多以人与鬼的故事为主线,以情感纠葛为主题,情节跌宕起伏,令人惊心动魄。
其中不乏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与讽刺,对人性的揭示与探讨,具有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思考价值。
《聊斋志异》的艺术风格独树一帜。
蒲松龄在创作《聊斋志异》时,能够为每个故事创造出一个独特的艺术符号,在故事情节的铺陈,语言表达的运用,人物性格的刻画等方面都表达出其独特的艺术审美追求。
在语言表达方面,蒲松龄更是选词严谨,语言优美,富有韵律感,使得整个作品既有故事情节的吸引力,又有语言表达的美感。
在人物形象刻画上,蒲松龄对每个角色的性格特点、行为举止等都有着精准的捕捉和刻画,使得读者在阅读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个角色的个性和魅力。
“聊斋志异”集结了中国传统文学中的神鬼故事,妖魔传说等元素,使得整个作品在文体形式、题材内容和艺术风格等多个方面都表现出个性鲜明的特色,成为中国古代文学中一部不可多得的珍品。
通过对《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进行分析,我们不仅可以更深刻地了解中国古代文学的丰富多彩,还可以更好地欣赏并理解这部作品的艺术魅力。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人蒲松龄所著的一部集百余篇短篇小说的作品,以幽默、奇巧、忧愁的艺术风格,构建了一个神妖、人鬼、阴阳间灵物居住的超自然世界,在其中刻画了人与妖魔之间的复杂关系。
本文将从文体特点、题材内容和内涵意义等几个方面来进行论述。
从文体特点上看,《聊斋志异》以短篇小说为主要形式。
蒲松龄运用了寓言、记叙、对话、议论等多种叙事方式,结构简练,故事情节层层递进,紧凑有致。
他善于以奇闻异事为开头,以神怪变化为情节,以事态曲折发展为核心,以意境深邃悠长为结尾。
这种独特的叙事方式使得整部作品丰富多样,读起来充满了趣味性和吸引力。
从题材内容来看,《聊斋志异》主要围绕人与神怪之间的交往展开,内容丰富多样,涉及众多的民间传说和奇异传说。
人与妖魔之间的爱情故事是其中最具特色、最引人注目的部分。
作品中的人与妖魔之间常常发生着复杂的爱恨情仇,在这种奇特的背景下,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妖魔的多变性。
在这些故事中,蒲松龄通过人与妖魔之间的情感纠葛,揭示了人性的弱点和妖魔的无常,呈现了人与妖魔之间既吸引又难以割舍的关系。
从内涵意义上看,《聊斋志异》揭示了人与妖魔之间的复杂关系,探讨了人性的弱点和妖魔的诡异性。
作品中的妖怪形象往往展现出一种迷人的魅力,他们虽然具有超自然的力量,但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悲伤。
面对这些独特的存在,人们往往陷入纠结和矛盾之中,同时也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无奈。
蒲松龄以一贯的幽默态度和人性关怀,深入揭示了人类欲望的无限膨胀和生命的无常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他通过描述人与妖魔之间的情感纠葛,进一步探讨了人性的弱点和妖魔的无常,以此透露出了对人性的深刻思考和对人类生活的悲观关怀。
《聊斋志异》是一部充满奇幻色彩的短篇小说集,以其特有的文体特点、丰富多样的题材内容和深刻的内涵意义,展现了人与妖魔之间纷繁复杂的关系,对人性的弱点和生命的无常变化进行了深刻地思考和剖析,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人文意义。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
《聊斋志异》文体内涵论《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文学作品,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文学表达方式成为中国古典小说中的经典之作。
本文将围绕《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进行论述,探讨其在古典文学中的地位和价值。
要了解《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必须先了解其文学形式。
《聊斋志异》采用了闺秀小说的写作风格,这一风格注重文字的精致、情感的细腻和故事的曲折多变。
而在情感和形式上,《聊斋志异》又融入了古典小说的浪漫主义色彩,以及中国传统文学中的神魔、鬼怪元素,使作品更富有神秘和魔幻色彩。
这种特殊的文学形式使得《聊斋志异》在文学史上独树一帜,成为古典文学中的瑰宝。
从文学内涵的角度来看,《聊斋志异》的文体内涵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超自然色彩。
《聊斋志异》中的许多故事涉及到神鬼、仙人、鬼怪等超自然元素,这些元素给作品增添了许多神秘、惊险的色彩。
在古代中国,人们对于超自然现象有着浓厚的兴趣和信仰,因此《聊斋志异》的这种超自然色彩可以说是切中了古代读者的心理,使得作品更具吸引力。
二是抒情意境。
《聊斋志异》以幽怨、爱情、耽美等抒情题材为主线,表达了作者对人生、爱情、理想的追求和向往。
在故事情节的安排和描写上,作者巧妙地借助了神鬼、仙人等形象,通过超现实的表达方式来诉说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使作品的抒情意境更加深刻。
三是情节曲折。
《聊斋志异》的情节曲折多变,走向古代小说中常见的“情节迂回复杂”的写作路线。
作者善于运用反转、伏笔等手法,使得故事情节更加扑朔迷离、扑朔迷离,给读者带来了一种读不尽的神秘感和惊险感。
这种情节曲折的叙事技巧成为《聊斋志异》的一大特色,也使得作品更富有张力和吸引力。
四是寓意深刻。
《聊斋志异》不仅仅是一部神怪小说,更蕴含着丰富的人生哲理和社会寓意。
在主题内容和角色塑造上,作者通过各种形象和情节,抒发了对封建社会黑暗、腐朽的揭露和批判,同时也表达了对人性、爱情、友情、忠诚等价值观的思考和追求。
这种寓意深刻的特点,使得《聊斋志异》在古典小说中更加具有思想性和文化内涵。
史传文学底色与非虚构叙事手法——《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新读解
史传文学底色与非虚构叙事手法———《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新读解周琦玥(山东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250100)摘要:纪昀站在文体纯洁性的立场上讥讽《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然而随着时代推移,此语多被后人借以概括《聊斋志异》兼熔两重文体的写作特色。
纵观《聊斋志异》近五百篇故事可以发现,其中部分篇目将史传文学色彩与非虚构叙事手法整合为一。
通过对具体作品的个案研究可以发现蒲翁在叙事策略、叙事时间线、叙事视角以及相关的论赞品评等方面颇有史家风范。
具体来说,蒲氏善于利用取材于真人真事的事件,融入作家的文学想象,既以事为本、于史有征,又由正而奇、由文而幻。
从史传文学底色与非虚构叙事特点出发阅读《聊斋志异》,可以对“一书而兼二体”之说阐发新见。
关键词: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史传文学;非虚构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一、引言关于中国古代小说的起源问题,向来众说纷纭、人言人异。
自唐朝起便有学者认为小说缘起于史传,《新唐书·艺文志》:“传记、小说、外暨方言、地理、职官、氏族,皆出于史官之流也。
”[1]935嗣后,刘知几对文言小说进行分类,并指出“偏纪小说,自成一家,而能与正史参行,其所由来尚矣。
爰及近古,斯道渐烦,史氏流别,殊途并骛……”[2]253胡应麟同样认为某些小说“纪述事迹,或通于史;又有类收稿日期:2020-09-15作者简介:周琦玥(1997-),女,山东淄博人。
山东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明清文学文献研究。
·《聊斋志异》研究·文章编号:1002⁃3712(2020)04⁃0046⁃14. All Rights Reserved.志传者”。
小说缘起史传之说虽然存在着因材料缺乏而难以确证其完全真实性的问题,但纵观中国古代小说发展轨迹可以发现,这一文体带有很强的史传文学特色,特别是早期小说的“志人”“志怪”内容更是如此。
随着文学自觉的增强与作者对创作技法的追求,加之文学创作随着社会历史发展日臻完善,其史传文学色彩逐步淡去。
聊斋志异一书兼二体
聊斋志异一书兼二体其一,《聊斋志异》不似《太平广记》等事以类聚性质的书,却兼有传奇和志怪两种题材的小说,所以说是“一书而二体”;其二,《聊斋志异》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但绝大部分这些故事却是细微曲折,娓娓道来,读之,使人顿觉书中之状历历如在目前,“传奇法,而以志怪”,也是“一书而兼二体”。
蒲松龄的创作及《聊斋志异》展现出来整个面貌确实具体体现了这两方面的信息。
一《聊斋志异》兼有传奇和志怪两类题材的篇什。
《聊斋志异》共十卷,四百三十一篇,这么多的故事必定有个搜集《聊斋自志》记录了这一活动的过程: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
闻则命笔遂以成篇。
久之,四方同人又以邮筒相寄。
但蒲松龄并不简单地秉笔直录他人故事,“物以好聚,所积益侈”,他也做删改工作。
那些搜集来的奇闻怪谈,不曾亲身经历过,甚至不曾在周围的得到证实过,怀疑但又不能彻底否定,关于这点,他进行了行而上的思考,并得出“茫茫六道,何可谓其无理哉”的结论,正是这一思考,原本“妄续幽明之录”却“仅成孤愤之书”,人道不存,他惟有向“青林黑塞”间寄托理想,冥冥中或许能得到一丝慰藉。
但那么多的故事,每个故事的气质不同,当故事适宜铺陈转折的描摹,而又与此时作家的创作灵感相契合,则“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
而以志怪”,也有些“缘事极简短,不合于传奇之笔,故数行即尽。
与六朝之志怪近矣”。
于是书中出现了两种小说形式,一为类似于志怪的小说,简短但新奇,一为类似于传奇小说,委曲而动人。
二《聊斋志异》结合了传奇的有意作文与志怪的选材形成了“传奇而以志怪”的特色。
如何有意,表现在一下几方面。
(一)有意作文的态度。
一则街巷之谈,只是饭后茶馀的谈资,娱乐性占主导,谈不上有意。
将这些街谈巷议搜集在一起晋六朝志怪小说也多为简短的笔录,或相信确有其事而记,或为宣传宗教迷信而录,没有实质的精神可言,《聊斋志异》虽同样为神仙狐鬼精魅作文,已大不同于晋六朝志怪小说,蒲松龄赋予书中故事,人物以崇高的理想、情感,以作家统一的价值观观照这些搜集而来的故事,是一种创作,为追求艺术真实的创作。
《聊斋志异》的现实批判性
《聊斋志异》的现实批判性左权中学校李晋宇摘要:《聊斋志异》从不同角度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广阔的社会生活。
它既揭露官贪吏虐的黑暗政治,也抨击豪绅恶霸的巧取豪夺;既写不同类型的压迫,也写各种形式的反抗;既写社会上的各类矛盾,也写家庭中的内部纠葛;既写封建科举的弊端,也写封建婚姻的毒害。
蒲松龄集腋成裘,通过各类生活片断的描写,为当时社会勾画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再现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是我们认识当时社会的一面镜子。
前人曾有过精辟评价:“其文往往刻镂物情,曲尽世态,冥会幽探,思入风云;其一足以动天地,泣鬼神,畸人滞魄,山鬼野魅,各出情状而无所遁隐。
”①本文从两方面探讨了《聊斋志异》的现实批判性:一、批判封建统治;二、批判科举制度关键词:聊斋志异;封建统治;科举制度一、引言《聊斋志异》是嘉靖以后的作品。
它大大增强了对现实生活的干预意识和批判意识,从而使文言小说的艺术功能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蒲松龄生活的时代,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包罗万象的白话短篇小说已风靡百年,以《金瓶梅》为代表的具有丰富现实蕴含的明代世情小说业已问世,这些作品的现实主义精神,不能不影响到他的创作。
长期的村居生活和屡试不第的科举经历,使他身受目睹了苛捐杂税贪官污吏的荼毒之苦和科举制度的种种弊端,郁积了满腹不平之气,也决定了蒲松龄的小说创作不可能再是单纯的述奇记异或遣兴娱情,而必定以之作为抨击时政,揭露社会痼疾的工具。
《聊斋志异》云:“集腋成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
”《聊斋志异》既象刘义庆的《幽冥录》那样,记载的是虚无幻诞的鬼怪故事,又象韩非子的《孤愤》那样倾吐着自己的胸中块磊。
他是①蒲松龄.聊斋志异·跋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7.自觉的将记述怪异与现实批判结合在一起的。
《聊斋志异》的许多篇目都缀以“异史曰”。
作者自称“异史氏”绝不是说他要作鬼之董狐,为怪异作史,而是表明他要将志异当作历史来写,是以“异”的形式达到“史”的反映现实生活的目的。
《聊斋志异》的“破体”问题
The Problem of"Breaking the Body"in Liaozhaizhiyi 作者: 张同胜[1]
作者机构: [1]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20
出版物刊名: 荆楚学刊
页码: 28-33页
年卷期: 2019年 第6期
主题词:�聊斋志异》;文体;小说;笔记;传奇
摘要:中国文学史将《聊斋志异》的文体归之为小说。
然而,《聊斋志异》在文体上存在着
破体现象,主要表现在:(一)《聊斋志异》本来是一部多文体创作的汇集,不是一部统一体例的著作;
(二)蒲松龄是文人,不是学者,故不像纪昀那样恪守文言小说文体之传统要求;(三)小说文体的时代
性所指,其内涵和外延总是在发展和变化。
《聊斋志异》文体上的破体,其原因主要在于蒲松龄缺乏文体意识,从而或"一书而兼二体";或"以传奇而志怪";或凡异必录,不问虚实。
然而,《聊斋志异》破体的效果史表明,杂集里那些不符合传统"小说"文体的篇什却成就了其文学艺术的价值。
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理解
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理解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小说的代表作之一,被誉为“鬼话大全”,主要讲述了各种鬼怪、仙人、妖怪等奇幻的故事。
虽然这些故事有些恐怖,但也有许多富有哲理和文化内涵的内容。
如果我们能够从两个角度来看待聊斋志异,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欣赏它。
从文学角度来看,聊斋志异是一部经典的古代小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聊斋志异中的各种鬼怪、仙人、妖怪等形象生动,语言优美,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和独特的文学特色。
同时,聊斋志异还采用了许多象征手法和隐喻,让读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其中蕴含的文化内涵。
从哲学角度来看,聊斋志异中的故事也具有深刻的哲理内涵。
其中许多故事都涉及到人性、情感、道德等方面,例如《牡丹亭》中的“情”、《尸兄》中的“生死”等。
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情感和生命的本质,从而对人生和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
因此,读聊斋志异,不仅要欣赏其中的美丽故事和文学特色,也要从哲学和文化两个角度来理解。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体会到聊斋志异中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和价值。
正文:聊斋志异是一部著名的古代小说,被誉为“鬼话大全”,主要讲述了各种鬼怪、仙人、妖怪等奇幻的故事。
虽然这些故事有些恐怖,但也有许多富有哲理和文化内涵的内容。
如果我们能够从两个角度来看待聊斋志异,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欣赏它。
从文学角度来看,聊斋志异是一部经典的古代小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聊斋志异中的各种鬼怪、仙人、妖怪等形象生动,语言优美,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和独特的文学特色。
同时,聊斋志异还采用了许多象征手法和隐喻,让读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其中蕴含的文化内涵。
聊斋志异中的故事也具有深刻的哲理内涵。
其中许多故事都涉及到人性、情感、道德等方面,例如《牡丹亭》中的“情”、《尸兄》中的“生死”等。
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情感和生命的本质,从而对人生和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
因此,读聊斋志异,不仅要欣赏其中的美丽故事和文学特色,也要从哲学和文化两个角度来理解。
聊斋志异文学评论
文案,原指放书的桌子,后来指在桌子上写字的人。现在指的是公司或企业中从事文字工作的职位,就是以文字来表现已经制定的创意策略。文案它不同于设计师用画面或其他手段的表现手法,它是一个与广告创意先后相继的表现的过程、发展的过程、深化的过程,多存在于广告公司,企业宣传,新闻策划等。
基本信息
中文名称
蒲松龄生活在封建社会末期,这是一个以男性为主宰的社会,一方面,男权意识中的女性隐退于社会生活的舞台幕后,不再直接参与社会的重大事件和政治生活.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在封建社会末期,另一种社会因素也在悄然滋长,那就是资本主义的萌芽,还有随之而来的思想上的启蒙.尽管只是不自觉的,或许不能成功破土而夭折.但它们真切地萌动了。蒲松龄对社会的发展变化有着敏感的观照.他所塑造的女子无论是足愧须眉的巾帼英雄,还是坚贞热烈的爱情女神,抑或是秀外慧中的经济独立者,她们所体现出来的觉醒性,解放性都是植根于当时社会而超乎时代的。
文案是由标题、副标题、广告正文、广告口号组成的。它是广告内容的文字化表现。在广告设计中,文案与图案图形同等重要,图形具有前期的冲击力,广告文案具有较深的影响力。
广告标题:它是广告文案的主题,往往也是广告内容的诉求重点。它的作用在于吸引人们对广告的注目,留下印象,引起人们对广告的兴趣。只有当受众对标语产生兴趣时,才会阅读正文。广告标语的设计形式有:情报式,问答式、祈使式、新闻式、口号式、暗示式、提醒式等。广告标语撰写时要语言简明扼要,易懂易记,传递清楚,新颖个性,句子中的文字数量一般掌握在12个字以内为宜。
—浅谈《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或为轻解罗裳夜伴枕席的人生知己,或为排忧解难的侠女,真可谓顾盼生情、光彩照人,这些女性熔铸了作者的理想和愿望、思想和品格。从这些女性身上我们来探究蒲松龄的心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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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研究·文章编号:1002⁃3712(2018)03⁃0029⁃12收稿日期:2018⁃03⁃12作者简介:孙大海(1987-),男,河北沧州人。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与蒲松龄研究。
批评语境与文本面貌———也谈《聊斋志异》的“一书而兼二体”说孙大海(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北京100871)摘要:纪昀的“一书而兼二体”说,本意指《聊斋志异》包含小说类与传记类两种体例,横跨史、子二部,体例不纯。
这个观点也折射出有清一代从作者蒲松龄,到目录学家、评点家、效仿者,乃至普通读者对《聊斋志异》传记体例的自觉与共识。
而进入现代,鲁迅在对中国古代小说史观的构建中,提出传奇小说的概念,并有意规避传记的相关提法。
后人对《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的阐释,也演变成对小说文类内部“传奇体”与“非传奇体”的简单划分。
明确“一书而兼二体”说的阐变轨迹后,暂时摆脱传奇概念,以传记体例为考察角度,有助于重新认识《聊斋志异》的文体特点。
关键词:一书而兼二体;聊斋志异;传记;传奇;小说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一书而兼二体”是纪昀关于《聊斋志异》文体特点的一个重要论断,其影响自清代绵延至今,相关研究也不在少数。
但一直以来,学界较少关注“一书而兼二体”说在不同时代语境中的阐释差异。
而厘清这种差异,对于深入探讨“一书而兼二体”说的内涵,并重新认识《聊斋志异》的一些文本面貌与创作特点都会有很大帮助。
本文即拟从清代与现代两种不同的批评语境着眼,探究“一书而兼二体”说的学术演变,并于其差异中发现重新审视《聊斋志异》文本面貌的可能性。
一、清人观念:对传记体例的自觉有关《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说的最早记载,见于清人盛时彦在《姑妄听之》跋中引述的纪昀一段评论:《聊斋志异》盛行一时,然才子之笔,非著书者之笔也。
虞初以下,干宝以上,古书多佚矣;其可见完帙者,刘敬叔《异苑》、陶潜《续搜神记》,小说类也;《飞燕外传》、《会真记》,传记类也。
《太平广记》事以类聚,故可并收。
今一书而兼二体,所未解也。
小说既述见闻,即属叙事,不比剧场关目,随意装点。
伶元之传,得诸樊嬺,故猥琐具详;元稹之记,出于自述,故约略梗概。
杨升庵伪撰《秘辛》,尚知此意,升庵多见古书故也。
今燕昵之词,媟狎之态,细微曲折,摹绘如生。
使出自言,似无此理。
使出作者代言,则何从而闻见之?又所未解也。
留仙之才,余诚莫逮万一,唯此二事,则夏虫不免疑冰。
[1]498纪昀对《聊斋志异》有两点质疑:一是该书包含“小说类”与“传记类”两种体例,即“一书而兼二体”,显得体例不纯;二是《聊斋志异》“细微曲折,摹绘如生”的写法,不符合传统小说的叙事之道。
纪昀这两点质疑在《聊斋志异》的接受史上都引发过不少的讨论。
仅就第一点而言,小说类与传记类这“二体”的分法,显是基于传统目录学观念而来。
纪昀是《四库全书总目》的总纂官之一,对古代著述体例有着明晰的认识。
按照《四库全书》的分类标准,传记类应属于史部,小说类则对应子部小说家类。
故在纪昀看来,《聊斋志异》这部著作横跨着史部与子部,明显是体例不纯的。
纪昀强调说、史之别的分法,也在很大程度上符合清人对《聊斋志异》文体特点的一种基本认识。
即使与纪昀有关《聊斋志异》批评意见相左者,也是在认同这种分类的基础之上立论的。
关于这一点,《聊斋志异》著名评点家冯镇峦的观点即颇具代表性。
冯氏在《读聊斋杂说》一文谈到:《聊斋》以传记体叙小说之事,访《史》、《汉》遗法,一书兼二体,弊实有之,然非此精神不出,所以通人爱之,俗人亦爱之,竟传矣。
虽有乖体例可也。
纪公《阅微草堂》四种,颇无二者之病,然文字力量精神,别是一种,其生趣不逮也。
[1]485冯镇峦承认《聊斋志异》“一书兼二体”,“有乖体例”,但他同时也指出,恰恰是因为《聊斋志异》“以传记体叙小说之事,访《史》《汉》遗法”,才使《聊斋志异》充满生趣、雅俗共赏。
可见,冯镇峦并没有质疑小说类与传记类这种分类的合理性,清人“一书而兼二体”论争的关键在于怎样评价《聊斋志异》中的传记体例。
联系蒲松龄的创作实际来看,他对《聊斋志异》中存在的传记体例也有着很强的自觉性。
比如《狐梦》篇中,蒲松龄记载其好友毕怡庵“每读青凤传,心辄向往,恨不一遇”[2]618,此处《青凤传》即指《聊斋志异》中的《青凤》篇。
蒲松龄在谈及传记类作品时,惯用“某某传”的提法,而不拘泥于这些作品的正式篇名。
比如,《聊斋文集》中有一篇《读灌仲孺传》。
所谓“灌仲孺传”,其实指的是《史记》中《魏其武安侯列传》的灌夫部分。
另如《聊斋志异》之《聂政》篇称《刺客列传》为“刺客传”,《邵临淄》篇称《循吏列传》为“循吏传”,《聊斋文集·题吴木欣〈班马论〉》称《游侠列传》为“游侠传”等。
此处称《青凤》为“青凤传”也是基于这种表达习惯。
在《狐梦》中,毕怡庵也如愿邂逅狐女。
分别之际,狐女嘱咐毕怡庵道:“聊斋与君文字交,请烦作小传。
”[2]621《狐梦》这篇作品恰是记载此狐女的“小传”。
另如《莲香》篇,蒲松龄在篇末记到:余庚戌南游至沂,阻雨,休于旅舍。
有刘子敬,其中表亲,出同社王子章所撰桑生传,约万余言,得卒读。
此其崖略耳。
[2]231不管这段话是否为事实性虚构,蒲松龄既交代《莲香》乃《桑生传》之崖略,便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莲香》篇的传记性质。
可见,《聊斋志异》的目录篇名虽未如《莺莺传》《霍小玉传》那般径标“传”字,但其中很多作品在蒲松龄看来都是具有传记性质的,这一点不可忽视。
从《聊斋志异》在清代的传播接受效果来看,那些为狐鬼作传的篇目是最受欢迎的,《聊斋志异》也因而有了《鬼狐传》这一俗名①。
对于《聊斋志异》的批点者而言,除了冯镇峦在《读聊斋杂说》中的那种集中表述,他们有关《聊斋志异》传记体例的认识,也渗透到具体篇目的评点之中。
比如,但明伦认为《张诚》是一篇孝友传,称《葛巾》为“葛巾传”;何守奇认为《田七郎》如刺客传,《保住》如剑侠传;冯镇峦则于《叶生》篇末总评谈道:“人读相如传,本司马自作,迂腐取之,以入史记。
余谓此篇即聊斋自作小传,故言之痛心。
”[2]85①青柯亭刻本《聊斋志异》例言称:“是编初稿名《鬼狐传》。
后先生入棘闱,狐鬼群集,挥之不去。
以意揣之,盖耻禹鼎之曲传,惧轩辕之毕照也。
归乃增益他条,名之曰《志异》。
”这种《聊斋志异》初稿名为《鬼狐传》的说法或许并不符合实际,但至少可以说明,在青柯亭刻本刊行的乾隆年间,《聊斋志异》已经具有《鬼狐传》这一俗名。
在《聊斋志异》后来的接受者与效仿者那里,称某些篇目为“传”的现象也十分普遍。
比如《儿女英雄传》第二十八回写道:“怪不得蒲柳泉作《青梅传》,说那个王阿喜,道是他‘遂不觉盈盈而亦拜也。
’这句文章,真算得留人的身分,知人的甘苦。
”[3]329文康称《青梅》篇为“青梅传”。
另如《聊斋志异》的仿作《萤窗异草》中,也提到其《温玉》篇“似聊斋《莲香传》”[4]59,《艳梅》篇“当与聊斋《细柳传》(即《细柳》篇)参看”[4]258。
甚至在清末《申报》刊载的小说《假狐仙》中,也提到“聊斋阿琐、青凤诸小传(即《连琐》《青凤》两篇)”[5]。
另一篇《佳狐记》则称:“刘固异人,翁亦佳狐,愧无蒲留仙之笔为刘与狐作传耳。
”[6]应当说,《聊斋志异》里的一些作品具有传记体例或传记性质,是有清一代从作者,到目录学家、评点家、效仿者,乃至普通读者的一种基本共识。
这一点,今人往往忽视,但却是理解纪昀“一书而兼二体”说本意的关键。
《聊斋志异》体例不纯是一种客观事实。
是以严格的目录学眼光苛责其体例,还是根据描写内容与表达效果保持一种宽容心态,则涉及到具体评价问题了,可以出现不同的声音。
另外需要补充说明的一点是,《四库全书总目·传记类》还对“传记”概念中的“传”与“记”有着明确的区分:“传记者,总名也。
类而别之,则叙一人之始末者为传之属,叙一事之始末者为记之属。
”[7]821故而,纪昀在说明《聊斋志异》具有传记类作品时,分举《飞燕外传》《会真记》以表“传”“记”。
但明清之际,传记作为文体标记命名时,有时并不十分严格。
比如元代宋梅洞的《娇红传》,被明人孟称舜改编后,称《娇红记》。
《聊斋志异》中记人的作品,除了前文列举的被称为“传”的情况,也有篇目被称为“记”。
比如《虞初续志》收录了《聊斋》中的《林四娘》,即题为“林四娘记”。
为避免枝蔓,本文讨论主要从整体的传记概念着眼,如无特殊需要,不再强调“传”与“记”之区别。
二、现代观念:以传奇为中心的界定前文借由“一书而兼二体”提出,阐明了清人对《聊斋志异》传记体例的自觉。
而随着现代学术中中国古代小说史观的构建,论者对于《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说的理解也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鲁迅处于这种转变的关节点,其观点不容忽视。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介绍《聊斋志异》时,首先指出:《聊斋志异》虽亦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述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
[8]130总体来看,鲁迅是根据描写内容,将《聊斋志异》的作品概括为三个部分,即志怪、畸人异行、琐闻。
这种分法尚与唐前小说志怪、志人等类型存在某种一致性。
所不同的是,鲁迅引入了“传奇”概念,认为《聊斋志异》“用传奇法,而以志怪”。
相比于冯镇峦“以传记体叙小说之事”的提法,可以发现:清人重视的传记体例,鲁迅已不再强调,而使用了“传奇法”这种侧重于笔法风格的术语。
传奇之名,至迟于唐代已经出现。
《醉翁谈录》、胡应麟也都曾在小说分类中,理出传奇一类。
但鲁迅以前,并不存在成熟的“传奇小说”或“传奇体”概念。
在《聊斋志异》成书、传播的清代,“传奇”一词至少有五种涵义[9]97。
虽然当时像章学诚这样有较为成熟辨体观念的学者已注意到:“(小说)唐人乃有单篇,别为传奇一类(专书一事始末,不复比类为书)。
大抵情钟男女,不外离合悲欢。
”[10]560但在有关《聊斋志异》的评价中,“传奇”一词出现时主要是戏曲概念,与小说文体无关。
比如,王士禛称《张诚》篇是“一本绝妙传奇”,冯镇峦称《庚娘》篇“与芙蓉屏传奇相似”,都是强调《聊斋志异》在情节结构上与传奇戏曲相通之处。
无论蒲松龄本人,还是后来的评点者、效仿者,皆倾向于以传记特点去认识《聊斋志异》中那些与传统小说类有别的作品。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通过《唐之传奇文》(上)(下)、《唐之传奇集及杂俎》《宋之志怪及传奇文》四篇内容,对“传奇小说”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说明、讨论。
概括而言,传奇小说是指“源出于志怪”,成熟于唐代的“叙述宛转,文辞华艳”的文言小说,且作者具有“有意为小说”的意识。
在鲁迅的小说史观中,传奇小说是中国古代小说推进、演变的重要一环,且对唐以后的文言小说产生了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