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的故事》叙述语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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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的故事》叙述语言分析
内容提要:叶兆言是当代著名的“先锋派”及“新写实”的代表作家。
他的小说叙述语言极具特色,具有冷峻的纯净叙说特点,也不乏幽默特色。
《枣树的故事》是叶兆言在叙事方法上有
显著特征的中篇小说。
其叙述语言也具有冷峻超然,戏谑幽默的风格。
本篇将分别从特殊叙
述语句,象征手法,反讽手法,及重复手法等方面来分析《枣树的故事》中的叙述语言。
关键词:叶兆言《枣树的故事》叙述语言
(一)
在八十年代后期,中国小说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其显著标志可以从“许多年以前,许多年以后”这个句子在小说叙事中的广泛运用看出。
在叶兆言的《枣树的故事》中经常可以读到这个叙述语句,它作为叙述的动机和转折直接出现,对故事起着关联性的作用。
例如:⑴尔勇多少年以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曾经辉煌一时的白脸,实在愚不可及。
(P3)
⑵多少年来,岫云一直觉得当年她和尔汉一起返回乡下,是个最大的错误。
(P7)
⑶多少年后,老乔在另一张床沿上这么坐着,薄薄的眼镜片后面,也是这种眼神。
(P11)
⑷多少年后,时过境迁,轮到尔勇领着人缉拿白脸。
白脸已经穷途末日,丧家之犬似的到处
乱奔。
(P58)
这里用“多少年后”,“多少年来”,“多少年以后”的叙述语句,作者将尔勇与白脸着许多年之
间的你追我杀的恩怨,全部展示在读者面前。
故事一环扣一环地在这几句叙述上铰和或者拆解,故事时间跨度很长,但叙事时间只在这两章之间。
(二)
象征,是叙事文本的诗意内涵。
作者将这篇小说命为《枣树的故事》,就字面意思,我们可
以说这个故事必然与“枣树”有着密切关联。
我们看文中“枣树”一词出现频率如下:
⑴当年那血,从这,直流到那枣树底下。
(P29)
⑵他小时侯,哥哥尔汉弄了两棵小枣树苗来。
(P29)
⑶哄尔勇说这枣树也是弟兄俩。
(P29)
⑷那其中一棵枣树当年就死了。
(P29)
⑸枣树坚硬枝干的阴影,重重投在门前发白的空地上。
(P29)
⑹他梦见那株枣树,坚硬的树枝把他从酣梦中戳醒。
(P30)
⑺擅长杀狗之徒,在枣树上插上匕首,把狗挂上去。
(P44)
⑻白脸突然背过脸去,大步走过门前的空地,到了那株枣树下面,掏出家伙撒尿。
(P48)“枣树”这一意象在文中共出现了八次。
作者在文中却并没有使这一意象出现在文本一开始,
到文本结束。
这一意象,却在文本中集中出现在第四章和第六章。
读了这几句话后,我们可
得知“枣树”在这整个故事中,是从尔汉尔勇小时候就有了,途中鉴证了尔汉的死,晋芳被打,以及岫云被白脸玩弄的悲剧,到后来又在尔勇与“作家”的谈话中提到。
我们可以说“枣树”这
一意象,确实贯穿了故事的始末。
(三)
上面,我们谈到象征是叙事文本的诗意内涵。
在叶兆言的《枣树的故事》中,叙述语言使用
大量的反讽,有一种调侃,幽默的意识冲满了字里行间。
例如:
⑴勇勇迎着太阳撒尿,哗哗地洒出去。
小五子离他远远的,背朝着他。
紫红色的酱油汤一般
的尿滴在翠绿的麦田里,勇勇有一种湿漉漉凉飕飕的感觉。
红红的太阳一动不动,勇勇站在
那一动不动。
小五子笑着迟疑着朝他走过来,走过来。
(P84)
⑵这一年的春天也来得特别早。
时髦的女人争先恐后穿了裙。
那小五子耐不了小屋的寂寞,
换了洗干净的出客衣服,梳了头,在附近找电影院看电影。
(P88)
⑶儿子勇勇还躺在床上,小铁床一翻身吱吱咔咔直叫。
等候在门口的一定是小五子,穿着出
客的衣服,新洗了脸,抹了零拷的凤凰珍珠霜,远远地迎过来,迎过来。
(P90)
这些极有反讽意味的叙述在文中大量存在,这里就第⑶个例子说明一下。
例⑶以岫云这个人
物视点进行叙述。
一个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儿子勇勇,一个是耐不住寂寞的小五子;一个
是充满死亡的意味,一个是充满生命张力的意蕴。
这里有一种强烈的对比。
勇勇在即将要调
回城里的时候,死亡却一步步逼近他这个年轻的生命,而作为勇勇母亲的岫云却无能为力。
勇勇自身的悲剧,对岫云来说莫不是一个更大的悲剧。
然而作者在这里充满了喜剧的味道。
在整体一个悲剧的氛围内,作者却写到小五子“穿着出客的衣服,新洗了脸,抹了零拷的凤凰珍珠霜”,小五子这样用心装扮自己,在这里让人读起来不免可笑。
文本最后又写到小五子“迎过来,迎过来”的慢镜头,这里所留下的韵味与作品的悲剧情调形成了强烈的反讽,让人
感觉无可奈何。
(四)
在小说叙述语言中,常出现“重复”现象。
作为艺术手法之一的“重复”,是作者刻画人物,表
达情感的重要手段。
我们知道小说的叙述语言的节奏感和韵律往往是通过句子的长短变化,
重复,停顿来完成的。
在《枣树的故事》中,叶兆言故意减慢叙述的速度,使用一些“重复”
的语言来表达其文体效果。
例如:
那天晚上,白脸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样随便,径直走进她的房间,极闲散地坐在床沿上,用
尔汉一般的眼神注视她。
这是种因为简单所以复杂的眼神,没有表情并且无从描述的眼神。
多少年后,老乔在另一张床沿上这么坐着,薄薄的眼镜片后面,也是这种眼神。
(P11)
这一段叙述中连续出现了四次“眼神”,给人以拖沓的感觉。
但这一段描述又是十分高妙的。
这一段表现出了岫云一生中和这三个男人的情感纠葛。
这里的叙述速度的减慢,叙述语言的
重复拖沓与岫云的无奈困惑,形成了同样的艺术效果。
这样的叙述,在文中时有出现,还如
白脸的“三笑”(P48);那暗示岫云悲剧命运的“黑”痣,文中出现了四次(P43);小五子的“走过来,走过来”(P84);老乔的“最后,最后”(P87);以及最后小五子的“迎过来,迎过来”(P90)等。
从这一些“重复”手法可以看出作者的精心写作,是为了更好地表达人物的心
理状态。
笔者认为这也是这部作品的成功之处。
(五)
《枣树的故事》表现了一种新型的美学价值。
它讲述了一个悲剧故事,却用如此诙谐,冷峻
的叙述语言,将那些不幸的场面和事件,表现得戏谑性十足。
叶兆言在《枣树的故事》中,叙述语言十分沉稳平静。
在这之中我们又可以感觉到一种调侃,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喟叹,对人的情感的嘲讽,也可以看出叶兆言对“悲剧感”淡化的美学
态度,有一种“苦中作乐”的艺术效果。
参考文献:
①叶兆言:《叶兆言中篇小说选》,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年版。
②这里指《枣树的故事》文本第3页,以下显示页码的,均为此小说的某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