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藏“敲”印——方介堪先生遗作《夏荻初》考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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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藏“敲”印——方介堪先生遗作《夏荻初》考证记
文 | 张紫梁
有敲诗一说,敲印系我杜撰,借敲诗之意,为考据印章增加别样的色彩,故给敲字加上引号。

前人刻印,如吴让之等时有刻了印章而没落款,创作者也许刻印数量很多,或其他用意,也许并不很在意落款,因为能使之青史垂名的作品已然存在,不属款只是个别而已!
夏荻初,不知何许人也。

问过一些艺界师友也未能获知一二。

但正是这个人的姓名章因为留在我家,从而产生持续的探究欲望,时间竟达二十余年之久。

获得《夏荻初》一印是个偶然的机会。

依稀记得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初。

吴梦凡先生嘱刻“梦凡藏印”,并出示了他在温州博物馆工作与篆刻大师方介堪先生同事时,请方介堪先生刻制的数枚梦凡先生的姓名印,我拓得数枚梦凡用印的印蜕留作纪念。

后来梦凡先生拿来《夏荻初》一印赠我,我见此印没有边款,询问梦凡先生作者是哪位他也不能说出个名堂来。

但细看印作,刀法娴熟、精准、洗练,章法自然、安稳,线条饱满、挺拔,细节处理细腻,这让我无端的觉得刻这方印的作者是位高手。

想获知印章的作者是谁这样愿望,化作一股心绪始终盘亘在心中,随着时间流逝却历久弥坚。

2011年11月我受邀参见方介堪先生诞辰110周年活动,获赠《方介堪篆刻集》。

该书由启功大师题耑,一函四册,分别由黄宾虹、马衡、张大千、印万题签,内页更有郭沫若、沙孟海、台静农、颐渊等艺坛大师的题辞,这可谓洋洋大观矣。

方介堪先生子嗣方广强先生倾其全部力量,历时文革之后至今数十年、从上海博物馆、台湾博物馆,以及方介堪先生的好友戴家祥、谢稚柳、唐云、学生韩天衡、林剑丹、张如元等处征集到一万多方印稿,编辑成《方介堪篆刻集》,这是方介堪印稿的大汇编、集大成,具有艺术性、学术性和权威性。

正是获得这套方介堪篆刻集,使得我终于有缘揭开《夏荻初》之印的疑惑。

方介堪篆刻集
在寒假期间,由于我有阅读印谱的习惯,每每获得一些名家印谱之类的书籍,就会在一个时间段里逐步阅读、学习和消化。

正是这样的契缘,窝在床上翻看到由马衡题签《介堪治印》167页的《夏荻初》印蜕跃入眼帘——这难道不和我自家《夏荻初》同出一辙?时常魂牵梦萦、苦苦辗转找寻的答案就在这一刻洞开。

顾不得寒冷,忘了披衣,从床上跃起奔向书房,寻出《夏荻初》一印,对着印谱一处一处比照细节——寒冷加之激动,浑身地颤栗,一股受了电击的感觉,全身起了疙瘩。

原来千寻万寻的《夏荻初》之印正是在蓦然回首的灯火阑珊处!好一个奇妙的深夜。

曾怀疑我收藏的这方《夏荻初》印是伪作,但似乎没有理由可以说明,一般伪作多为模仿名家名作,鱼龙混珠,牟取利益,或处于其他制作赝品需要,如书法或国画,需要加盖印章,于是又作伪印章,以图瞒天过海。

但夏荻初并非什么书画家和官员,仿制印章另有所图的意义不大,也没必要,总不会仿制私人印章冒领工资,我也这样猜测——这好像更不可能,方介堪先生是在1987年故去的,印章刻制会在这之前,1987年的社会尽管改革开放初显端倪,但人们工资还是普遍不高,而且家庭收入渠道单一,人们还是在意这样的收入,岂能容他人冒领?再说但从印章的刻制水准来说,是一位高手,仿制私人用印,成本也太高,除非就是方介堪先生所作。

搁置一段时间后,拿着印谱和印作又征询了一些艺友,他们也判断这应该是方介堪先生的作品。

那为什么会不在印章上落款呢?
为《夏荻初》一印考据的一些问题拜访了汪廷汉老师。

汪老师是著名书法、篆刻家,又是我市文物鉴定小组成员。

汪师拿着印章压于篆刻集中印蜕上比对,印章规格和印蜕毫厘不差完全吻合,接着又把手拓的印蜕与书中的印蜕做了像字法运势,刀法走势,风格体现等细节方面是否一统深入地比照。

在把玩印章中,汪师有了重大的发现——《夏荻初》印章左侧部位有刮擦的痕迹,痕迹打破了原有印章外廓的平直,而这个痕迹的位置也正是一般刻印者会在这个区域落款的位置。

汪师说,这可能方介堪先生原来就是有属款,此印持有者把款文
刮去莫非有难言苦衷?我参阅方介堪这部篆刻集作品创作起止时间为1930年—1950年,从篆刻家刻印收集自己的印稿排序通例来看,《夏荻初》一印的创作时间会是靠近1950年。

方介堪是一位篆刻大家,加上他为当时达官贵人治印无数,甚至都给蒋介石刻过印,篆刻家随索印者之地位、威望等而提高自己社会地位而洛阳纸贵也是常理。

但这些做为当时可以炫耀的资本,到了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反右派运动、文化大革命,以方介堪先生的艺坛地位,必当首当其冲受到打击。

加之方介堪先生在民国为诸如蒋介石等治印,这时候都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敏感的政治问题,夏荻初本人或其家人惧于政治压力,刮去方介堪为其治印时留下的款文而表示划清界限以求自保,这也不无可能!
原来如此!
方介堪篆刻汪亚尘用印 (二方)
在向汪师请益的过程,通过推理分析,逐步揭去困惑,逐步还原《夏荻初》之印系方介堪先生原作而为何没有款文的问题。

至此,汪师与我共同享受着了断了一桩文化问题、放下悬疑的愉悦,汪师俯允我的请求,在《夏荻初》原印上补款:此石为介堪先生所刊,有款惜已泯。

癸巳立秋,廷汉记。

”又欣然为我收藏吴梦凡的方介堪先生印稿题耑“介堪先生铁笔,后学汪廷汉题”。

梦凡先生于今未有联系,也不知他身处何方,健康依旧否?但与他仅有几次的素谈,给我的激赏,至今难以忘怀。

曾使我千转百回《夏荻初》一印肇始于吴梦凡先生,以汪师为介堪先生遗作补款并为我藏品题字为终,白驹过隙,已匆匆二十余年矣,青春渐逝而守望的那份执念依旧,不免使人心生欷歔。

有人将“听雨、候月、敲诗”等四十二件很风雅的事名之为人生乐事。

敲诗,那种为几个字眼或词句不断推敲,似有非拈断数茎须不可得意境,倒真是执念的使然,其趣非常人所能体悟——这一旦吟安诗句,是不是可以用悲喜交集来形容敲诗之前的苦煞用心和吟安之后的欢喜难眠、“冰火两重天”之境呢?
对于印章存在的一些未解疑团而孜孜以求破解的过程,用“敲印”来命名,较之敲诗也同样有其曲同工之意,可再忝列风雅艺事之列也。

马益群
资深收藏版编辑,中国副刊品藏栏目主持人。

亲历了中国收藏界和艺术品市场兴起发展的整个过程。

雅好收藏,偏喜奇石、紫砂壶。

出版专著《大漠奇石》。

现担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奇石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主编:丛子钰 |编辑:袁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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