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大巴黎战略规划空间模式研究对上海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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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黎战略规划空间模式研究对上海的启示
王一张振广
摘要:大巴黎○1战略规划的研究与方案过程历时三年,这为大巴黎总体规划编制奠定了深厚基础,尤其在城市空间结构模式方面留下了诸多宝贵经验。
由于城市空间结构模式是城市战略性意图表达的重要手段,各团队对该核心议题进行了多角度深入地探讨,对如何打造城市多中心、如何运用城市更新促进功能混合、如何合理运用城市加密策略进行了充分的论证。
这对正在寻找未来空间调整路径的上海有着直接的借鉴意义,主要体现在:探讨存量规划引导城市更新的手段,构建不同尺度下多中心体系,注重多尺度下的功能混合。
关键词:大巴黎;战略规划;上海;总体规划;空间模式
1 前言
为了改善居民生活质量、促进区域均衡化发展、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国际化城镇群,并打破目前大巴黎地区因行政划分过细造成得城市空间发展分散与失衡的局面,法国于2007年启动大巴黎战略规划,在吸取了大巴黎战略规划的方案与研究的成果的基础上,修编完成了2012年《法兰西岛2030年总体规划》(Sdrif 2030)。
大巴黎战略规划主要研究了区域发展不均衡、城市蔓延、居民就业与住房困难等问题,而上海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并在寻求着可行的应对路径。
大巴黎地区与上海在国土面积、建设规模与密度方面具有较大相似性。
大巴黎地区有巴黎市与法兰西岛两个空间层次,其中,巴黎市是欧洲城市密度最高的城市,其占地面积为105.4平方公里,人口规模为248.22万(2011年统计),人口密度约为2.4万人/平方公里[1];上海内环以内占地面积120平方公里,人口规模为361万人(2010年),人口密度约为3.0万人/平方公里,比巴黎市还要高出1/4[2]。
法兰西岛占地面积为12011平方公里,人口规模为1185.3万(2011年统计)[3];上海占地面积为6340平方公里,人口规模为2380万(2013年)[2],市域范围内人口容量已经接近极限。
这就更加迫切需要借鉴有着大都市地区编制经验的大巴黎地区战略研究方向与空间发展模式。
2大巴黎战略规划
2.1 编制目的
大巴黎战略的目标既要提升“大巴黎”的国际竞争力,同时也要提升居民生活的舒适度(居民的通行速率和通行距离是城市规模研究的核心内容);既要促进大巴黎地区经济的增长,同时也要注重环境的保护,如世界城市、宜居城市、与自然结合的城市、便捷城市,这些都是目标所在。
但很多目标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冲突和矛盾。
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国际大都市与居民生活的舒适度也存在矛盾。
大都市过于庞大的城市规模及稀缺的土地资源往往导致居民通勤通行距离过长、缺乏与自然的亲近、居住环境较为拥挤、房价过高、支付能力下降等弊端。
因此,如何对各目标进行平衡,是此次战略规划的关键所在。
2.2编制过程
2007年至2009年中,是大巴黎战略规划的方案阶段。
2007年12月27日,总统委托文化部部长发起了一次关于未来巴黎都市区的国际方案征集②。
2008年6月4日,总统将《法兰西岛的城市发展与国土整治规划》委任于10个国际建筑与规划团队③。
2009年3月12日,10个团队展示其方案成果。
[3]
在2009年期间,根据大巴黎战略规划的建议,法国进了基础设施建设。
2009年4月29日,总统宣布在首都周围建设130公里的公路环线,连接主要的地区中心;并接着宣布“将大巴黎建设成为沿海都市”,建立联系巴黎、勒阿弗尔、芒特、鲁昂及周边两个大区的高速铁路体系。
2009年中至今,是大巴黎规划的深化研究阶段。
2009年10月30日,大巴黎国际工作室成立,这是基于10个规划与建筑事务所而建立的国际工作室。
大巴黎规划的战略措施首先要在Seine-Saint-Denis的东部地区进行落实,国际工作室需要具体研究其落实的方式与方法。
[5]在之前10个设计团队的基础上,又增加了3个团队,共同针对方案所提出的课题进行进一步深入研究。
2012年10月25日,建立在大巴黎战略规划基础上的大巴黎地区总体规划编制完成。
2.3方案主题
十个方案共涉及到九个主题,分别为:城市空间结构模式,交通,城市与自然,碳排放,政府职能,经济,社会问题,居住,文化与科研;这九个主题需要研究的深入程度不同。
十个方案均从城市结构模式、交通、城市与自然这三个主要的角度提出相应的策略,碳排放、政府职能、经济、社会问题这四个主题在一些方案中有所涉及,但并未当作最主要的解决途径。
在居住方面,主要对住房改造、现有住房更新提出了一些策略;而文化与科研则是十个方案中涉及较少的部分。
[4]
由于城市规划解决社会、经济等问题的主要途径是“空间布局”,城市结构模式成为了3个最重要的专题之一。
3 大巴黎城市空间结构优化的相关策略
在战略规划的编制过程中,许多团队坚持用城市结构模式反映大巴黎的战略规划,而并未采用传统的以实用主义为导向的设计手法,以免受到现状、历史、地形的总图的约束。
AUC认为乌托邦的时代已经结束,提出“我们不应再试图设想一个空间上近乎完美的城市空间模式。
”Portzamparc认为应当建立一种“战略性的视角,而不是一张拘泥于现状的‘土地规划整治图’”。
[6]
将城市空间模式的研究作为战略规划的主要内容,这与城市形态的界定并不矛盾,因为前者关注的更多是结构性、空间关系特征,而不会细致到具体的空间形态特征。
同时,在进行城市空间模式研究时,不应将某一传统、固定的城市理论僵化地运用于实际的规划中,而应当结合不同地区的特点进行规划,对多种城市空间模式进行变形与组合。
十个团队提出了不同的城市空间结构的方案,但是方案之间存在一些共同的原则和理念:多中心城市,功能混合,城市加密,中心城与郊区差异化发展。
同时,在这些宽泛的理论原则上进行限定,为了反对城市的扩张,要求利用现有的城市基础建立多中心城市;城市功能混合的布局并不是通过新建的街区实现,而是通过城市更新实现。
3.1多中心城市相关策略
从巴黎的城市发展历程来看,尽管提出过多中心的发展模式,但是到目前为止巴黎的城
市结构仍是中心加放射的模式。
巴黎内环线以内,人口过度积聚,住房密度过高,几乎成为了一个封闭的、僵化的、停滞不前的城市,从而产生了一系列负面效应:中心过度拥挤、城市距离大、连接老城与新城的环路和放射状路变得拥堵不堪。
[6]
在对单中心放射城市结构批判的基础上,有九个团队提出建立多中心城市结构,并且在各个中心之间建立与之相匹配的交通联系。
为了控制城市蔓延应避免采取以新城建设推动城市多中心体系构建的方式,挖掘现有城市中具有潜力的地区,将其进行城市改造(比如,城市加密),使之成为城市中心。
如何建立多中心城市,设计团队提出了不同策略:
首先,建立多中心的尺度有所不同,例如,Rogers提出在巴黎市区内(相当于上海内环的尺度)建立多个城市中心,LIN的多中心策略则基于大巴黎范围内(相当于上海市域范围)。
其次,对现有城市的利用有所不同。
LIN团队提出强化城市中现有节点的聚集效应,将其转化为新的城市中心,例如,依托现存历史建筑、大学院校及研究机构、产业区建立功能有所区分和侧重的城市中心。
[5] Grumbach则提出城市各个等级的“交通枢纽”将成为城市的中心。
“交通枢纽”可能是快速交通与慢速交通的连接点,也可能是远距离交通与近距离交通方式的转换点。
这些“转换点”应当依据社会混合、功能混合等原则进行改造,从而被有效地利用。
(图1)[6] AUC, Nouvel和Lion-Descartes则建议结合居住区建立城市的中心。
图1 大巴黎地区及巴黎至勒阿弗尔城镇体系构建模式图(Grumbach团队方案)
资料来源:[6]
再次,城市中心间的关系与网络不同。
LIN团队提出三级城市网络体系:一级中心为现有和新增设的城市中心,位于中心城内部;在中心城周边20-40公里处增设城市次级中心,并提高次级中心的城市密度;对于以独立别墅为主要城市肌理的郊区,应当注重环境品质的保护,营造不同的生活方式,提倡城市与自然的融合,但是需要进行功能混合。
(图2)[7]AUC 和Lion团队则提出网络化,无等级差异的中心体系。
AUC提出不仅强调空间上的多中心论,还提出城市管理的多中心论。
提出像化学晶体一样的多极、多边形的城市形态,各个城市极
通过交通相联系,彼此相互依存。
Lion团队认为大巴黎都市区应当由20个人口在50万左右的城市组成。
这样的人口规模是可以满足居民对自然的亲近,可以保证居民工作与居住的均衡性。
保证大巴黎地区在国际化与可宜居性之间的平衡。
这20个城市的建设可以利用现有的城市中心,并通过交通网络紧密相连。
图2 大巴黎地区中心体系构建模式图(LIN团队方案)
资料来源[7]
此外,还有反对多中心建设的设计团队。
Stuido9是唯一反对多中心城市结构的团队,认为城市应当与自然相融合,营造“多孔性的”、“可渗透”的城市。
梳理城市吸引点的网络,这些吸引点是根据不同标准划分的(地理区位、类型学、现有城市节点等),在城市吸引点的基础上将“紧凑”与“空隙”相结合。
同时,该团队提出了对城市环境问题的关注,关注城市的生物多样性、城市与自然交界处的利用。
[7]
3.2通过城市更新促进功能混合开发
城市的功能混合是规划设计的目标,在这次大巴黎战略规划中也不例外,同时他们也进一步明确了促进功能混合的方式。
大多数设计团队都提到了应当通过城市更新的方式来进一步促进城市的功能混合,而不是以扩建设新的街区的方式实现,目的就是更充分的利用现有的城市建设用地,防止城市蔓延。
MVRDV认为,应当在已经城市化的地区进行城市改造、促进功能混合;应停止建设新城,建立高密度、具有生活居住临近性的街区,建立优质化的城市中心;应减少城市中各个中心的差异性,在每个中心都强调城市功能与社会的混合性。
[8]AUC提出,对土地利用率低下的城市化地区通过建筑加密的形式促进功能混合,是将“蔓延式规划”转变为“循环式规
划”。
Castro团队认为应当取消传统的城市分区,也就是取消单一的城市功能区。
[7]Nouvel 团队提出“巴黎应当成为第一个反对规划体系中所规定的城市功能区划的城市”,他们认为,功能分区会导致城市的蔓延,更也会产生更多的无谓的通行量。
比如,应当在产业区植入住宅,甚至在尺度过大的停车用地上植入住宅,在居住集中的街区引入第三产业,增加交通枢纽附近的城市密度。
[6]不少团队认为,应当重新利用属于一些机构的土地,比如铁路局,因其土地利用效率低下;同时还行当对城市中的“空地”即碎片区域进行利用。
当然,这十个团队对以拆除建筑的方式进行城市更新都持保留态度,认为除非是毫无建筑价值,或者卫生条件极其低下的建筑可以拆除外,其他建筑的拆除应当谨慎对待,拆除建筑对于城市来讲是一种负面的效应。
3.3城市加密相关策略
城市蔓延是巴黎城市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并且从19世纪80年代起,巴黎的战略规划及总体规划就不断提出相应的策略来控制城市的过度蔓延。
比如,80年代巴黎提出建设城市绿环来控制蔓延,90年代开始针对城市的边缘区进行规划和重新利用。
此次大巴黎的战略规划,将城市加密作为很多规划理念实现的主要途径。
包括:对城市中心与次级中心进行城市加密。
通过建筑加密来进行城市改造,促进城市功能混合。
增加新城的人口密度,将新城的人口数量翻倍。
对于进一步如何加密城市密度,Lion团队提出如下具体的策略:(1)修正Dupont法案。
1994年出台的Dupont法案是关于城市环境与质量的法案,其中第111-1-4条例规定在高速公路,主要公路两侧应留出严禁建设的带状用地。
Lion团队提出应当修正Dupont法案,对于噪声污染并不严重的道路,可以将禁建带改造为城市建设带;(2)将城市中分散,零碎的空地利用起来;(3)增加产业区的建筑密度;(4)对大型停车场进行改造,增加其建筑密度;(5)增加基础设施周边的建筑密度,如火车站;(6)对于别墅区,允许土地所有者在地块上增建100平方米的建筑,可用于销售或者出租;(7)取消“建筑面积”指标,取代以“建筑使用面积”,真正发挥并且评价建筑的可利用价值。
[9]
同时,城市加密也应当考虑城市呼吸的空间,应当与城市功能与城市区位相结合。
首先,郊区与中心城区应由不同的城市密度与城市形态构成。
城市郊区代表着一种生活方式,将郊区建设成为中心城区则会失去郊区自身的吸引力。
针对大巴黎地区的现状,郊区可继续保持独立住宅的形式,但是需要在地块内部进行建筑加密,在居住区内部增加公共服务设施与商
业设施,增加郊区路网密度,并且建立与公共交通(如有轨电车)的联系。
其次,中心城也应当考虑城市中绿化的建设。
针对这个问题,portzampac团队提出,城市的“中心”不仅需强调其“城市性”,还需强调其宜居性,有高密度高开发强度的城市中心,也有围绕着城市绿地而布局的低密度低开发强度中心,建立“可呼吸”的城市结构,满足人们对于公共空间的需求。
4 对上海空间布局模式的借鉴
4.1存量规划引导“城市更新”
上海已对新增建设用地指标提出了政策刚性约束,并逐步由“增量规划”转型为“存量规划”。
上海市规划和国土资源局指出,上海规划建设用地终极规模为3226平方公里⑤,意味着上海未来可增建设用地仅剩余156平方公里,且此增量将被严格限制,以达到建设用地“零增长”甚至负增长的基本原则。
另外,考虑到土地区位价值、城市环境品质以及历史街区保护和特色的重塑,上海应以存量规划引导“城市更新”,进而促进建成区功能混合及优化。
存量规划首先涉及到建设用地的选择。
大巴黎战略规划中多次用到“碎片”这个词来形容可再发掘、再利用的城市用地,说明用地的零散、边缘的特质。
该类用地包括城市未用地,即空地;城市开发效率极低的用地;影响城市风貌以及居民生活条件、需改善的地块。
这些类型用地在上海普遍存在,并且受到市域范围内村镇行政分割的内在动力促进,而呈现出蔓延式、跳跃性和零散布局。
虽然有“郊野单元”对村镇工业用地整合的探索,但并没有一个像巴黎大战略布局性的统一空间战略平台,也就缺少真正有科学性论证的控制线规定。
大巴黎战略规划中还提出了对基础设施用地,交通用地的更新和利用,包括交通枢纽地区(尤其是火车站地区)、内环高架两侧、大型停车场等。
存量规划还涉及到规划控制地区与规划引导地区的明确界定,以及具体执行的策略、利益调整机制。
存量规划过程比增量规划要复杂的多,因为存量用地不仅包含一些已批未建的土地、农转用完成非建设用地等,还有已经建设但建设粗放、开发低效的建设用地,这些用地涉及的利益主体多、权力关系复杂,很难听任政府的随意处置。
因此,存量规划在用地范围大致确定后,还应进一步明确刚性控制与弹性引导开发范围,以便在集中推进集聚区建设的同时,留给市场主体一定的弹性空间。
存量规划不是以牺牲产业发展空间为代价的,而是在各种配套政策引导与奖励机制促进的生产空间再调整,并向着高效化、集约化、减量化方
向演进。
4.2不同尺度下的多中心与网络城市
从总体规划的编制历程来看,多层级、多中心是上海城市空间结构调整的重要方向。
1986年的《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是上海第一个正式经国家批准的总体规划,该规划确定了上海中心城、卫星城、郊区小城镇和农村集镇4个等级结构。
2001年5月国务院正式批复《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1999-2020年)》,确定了11个新城,其中10个是郊区县政府所在地,1个是平地而起的临港新城(实际上是前南汇区所主推的新城)。
2006年《上海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首次明确“1966”城乡规划体系:即1个中心城,9个新城,60个左右新市镇和600个中心村。
[10]
从多中心城市到网络化城市,取决于中心的能级、数量、分布。
在中心城的尺度范围下,上海的多中心为1个主要中心,4个城市副中心;在市域的尺度范围下,上海为1个中心城,9个新城。
大巴黎战略规划中许多团队提出建设多中心、均衡化发展的城市。
在2012年汇总的大巴黎城市空间结构图中,新增了12个城市中心,并通过快速公共交通相连,包括:拉德芳斯,戴高乐机场等④。
这12个中心均具有城市的综合性,有居住、就业、商业服务等多种功能,个别城市中心有其专业特性。
大巴黎地区的总体规划(2012-2030)将战略规划的研究成果运用于其中,提出加强大巴黎东部地区第三产业的城市中心的建设,同时,增加西部地区住房的建设。
在区域范围内形成区域中心、城市中心、地区中心的三级中心结构,其中,区域中心、城市中心多与城市交通枢纽相结合。
(图3)
图3 大巴黎战略规划的三级中心及各中心与交通体系拟合关系
左图资料来源:[11] 右图资料来源:[12]
多中心的建立有助于城市尽可能的平衡居住与就业,减少居民通行距离,缓和城市蔓延。
上海可以进一步在现有城市的基础上,通过城市更新,培育新的城市副中心、次级中心,加密现有的中心体系,并且尽量使该中心体系在上海市域的范围内均衡的分布。
城市中心可以是专业性的中心,包括科研中心、商务中心、文化中、绿化中心,或者结合居住与历史建筑打造的城市中心。
但即使是专业性的中心也应注意城市功能的综合性,保证公共功能与居住功能的均衡性。
在构建上海多中心体系中,尤其需要强化网络化、体系化建设。
巴黎空间结构呈现出两种明显的方向,在空间组织上,正由传统的、等级型的中心地模式走向多中心、扁平化、网络型模式;在空间范式上,则由传统的“地方空间”向基于网络的“流动空间”转变。
城市空间的多中心化,促使中心城市职能向外疏散,有效降低聚集不经济,并通过在更大空间尺度上的再集中获取整合效应,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和竞争力提升。
最后,可以借鉴大巴黎规划中Grumbach团队提出的将城市各个等级的“交通枢纽”培育成为城市的中心的观点。
交通枢纽是人流活动最为活跃的地方,可能是快速交通与慢速交通,或者远距离交通与近距离交通的“转换点”,应当依据社会混合、功能混合等原则进行改造。
多中心体系必须通过发展公共交通体系来支撑,各级中心与交通枢纽地区和功能节点地区开发相结合,快速交通体系和公共交通体系与多中心体系相匹配,成为引导人口和经济活动集中和分散的有力手段。
4.3多尺度下的功能混合
功能混合是城市良性发展的目标,这可以提高居民购物、就业等日常活动的便捷性。
对于规模较大的城市而言,尤其应当注意。
在此次大巴黎战略规划,Nouvel团队提出取消用“功能分区”的方式进行城市布局,他们认为功能分区会导致城市的蔓延,产生更多的无谓的通行量。
从一个城市的尺度来看,功能肯定是混合的,但是在街区、组团、甚至建筑的尺度来看,功能混合往往难以形成。
因此,应当注重城市在各个尺度下的功能混合。
上海由于城市规模非常大,城市各个区块的发展情况有所不同,建设年代较早的街坊,街区往往城市功能更为混合,相反,许多新建的地区功能则更为单一。
例如,浦东的三林、北蔡镇居住用地十分集中,而张江则是较为纯粹的产业区;虹桥枢纽地区片区功能单一且隔离严重,国际商务区(IBP)商务办公功能占比95%以上,而周边很少有可直达的、半小时步行可至的居住区。
这些新建地区未能实现一定程度的混合功能开发,也主要囿于市场风险
处理能力的不足与对混合型开发的外部性效益认识的不足,这也在客观上要求政府性力量的介入与公共调控功能作用的发挥。
上海可以借鉴大巴黎战略规划中提出的建议——通过城市更新实现多尺度下的功能混合。
在存量规划中,功能混合开发离不开城市更新,更离不开“小而灵活”、多样化开发植入式调整。
大巴黎在经历了长时间的自我更新与政府主导更新之后,已有众多的混合开发经验,并在大巴黎战略规划中有所体现。
如强调功能更新与良好的交通条件的结合,在交通优越的地区植入商业零售、商务办公等功能;在居住区过于密集的区域植入城市中心,引入服务业与零售行业主导的第三产业,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当地居民的职住平衡;在产业区,甚至在尺度过大的停车用地上植入住宅,提高城市开发密度,实现区域范围内的用地集约发展;重新使用土地利用效率低下用地以及城市中的“空地”,实现存量用地和废弃用地的再开发。
5 结语
大巴黎战略规划是法国政府主导的、以空间布局和调整为核心的战略性探讨,召集了国际著名的众多设计团队来出谋划策,这无论在规模还是影响力上都是全球战略规划领域的一次重要尝试,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际城市的最新发展趋势。
尤其在最具核心性的空间结构模式探讨上,各路精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提出了普遍但又新颖、宽泛但又深入的针对性策略,这也为上海大都市发展提供了可供借鉴的发展路径。
上海与巴黎在规模与发展路径上的相似性,为上海向大巴黎战略规划学习提供了可行路径。
以大巴黎为鉴,上海需要关注零增长用地下的存量规划方法以及对城市更新的引导,关注存量用地的选取以及与刚弹并举的控制手段的结合;关注多中心体系中对现有城市建设、交通枢纽设施的依托,关注流通型、扁平化网络型多中心体系的管理配套与职住平衡;关注多尺度下城市功能混合开发,关注存量规划下城市更新所影响的混合开发模式与路径。
当然,在多样化的国际团队方案中,也有不一样、但值得思考的观点。
如对多中心体系构建的不认同,以及对“多孔性的”、“可渗透”城市的追崇,实际上是试图打造一个市场自由引导、政府控制绿色本底条件的生态学思维。
而相应多种思维及规划理念的碰撞,在一定程度上启示着大都市地区多种发展的可能性。
注释
①法文为:île-de-France. 法国22个大区之一,该区域以巴黎为中心而被称为“大巴黎”.
②萨科齐去年当选总统后不久就提出了建设“大巴黎”的构想,并责成文化部组织和领导规划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