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祜语虚词多功能性初探

拉祜语虚词多功能性初探
李春风
【摘要】拉祜语通过添加不同的虚词,表达不同的语法意义.这些虚词虽然数量不多,但语法结合能力较强,具有多功能性特点.有的关系助词兼表同一层次的不同成分属性,有的兼表不同层次的结构关系,有的则既表不同成分属性又表不同层次结构关系,其中以第三类居多.使用频率越高,功能越多.诸多功能中,又有主要功能和次要功能之分.本文以拉祜语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虚词th(a)31、lε33、ve33、jo31为例,归纳梳理拉祜语虚词多功能性类型及特点,进而对其多功能性的缘由进行分析.
【期刊名称】《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7(037)003
【总页数】6页(P46-51)
【关键词】拉祜语;虚词;多功能类型;强弱;缘由
【作者】李春风
【作者单位】北京华文学院,北京 102206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258
拉祜语的虚词系统与词法、词类有着不同层面的语法关系，它是词法的下位、词类的上位系统。

这是一个发达而重要、涵盖较广的系统，包括表示结构关系的关系助词、表示句式语气的语气词、表示谓语状态的体助词。

拉祜语通过添加不同的虚词，表达不同的语法意义。

在句法结构中，这些虚词虽然数量不多，但语法结合能力很
强，具有多功能性。

研究拉祜语虚词的多功能性，弄清其特点及其成因是本文的研究目的所在。

虚词的功能类型主要有：语法功能、结构功能和语气功能。

语法功能指关系助词具有多种语法意义，表示句子成分属性的语法标记、逻辑关联、强调等；结构功能指关系助词能表示句式的多种层次结构关系；语气功能指语气助词附在句子末尾表示说话的语气。

拉祜语中，有的关系助词兼表同一层次的不同成分属性，有的兼表不同层次的结构关系，有的则既表不同成分属性又表不同层次结构关系，其中以第三类居多。

使用频率越高，功能越多。

诸多功能中，又有主要功能和次要功能之分。

本文以拉祜语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虚词tha31、lε33、ve33、jo31为例进行分析说明。

(一)tha31
关系助词tha31在句中表示语法关系或结构关系，除了作宾格助词、差比标记外，还能兼作随同格助词，在被动式中强调受事、兼表“被动”义，是受事标记，但具有被动标记的某些特征等[1]。

tha31的主要功能是作句子宾语的格标记，其次是
受事标记。

其他表关联的功能多由此功能衍生，如随同格功能和表被动的功能分别依附于宾格标记和受事标记。

1.宾格标记
tha31使用频率很高，是宾语的显性句法标记，与宾语的生命度等级和定指度强弱关系最为密切。

它用于宾语后，表示前面的成分是宾语，中间不能插入其他成分[2]。

例如：
n31 31pa33 31e33 tha31 xa31 mε31.
你父亲母亲(宾)爱护啊
你要对父母亲好。

2.宾格兼差比标记
拉祜语的比较标记与宾格助词有关，部分差比句宾格助词与基准同现，并指向比较基准。

由宾格助词构成的差比句句法结构为：比较主体+比较基准+tha31(比较标记、宾格助词，可省略)+比较属性(形容词)[1]。

tha31作差比标记时，可以不受生命度等条件制约。

例如：
ph53 lε33 mε35i33 tha31 kε35 31h53
狗 (话)猫 (宾)更朋友
m53 a33.
做容易
狗比猫更忠诚。

j5331i33pa11 tha31 kε35la31lε35a31.
他弟弟 (宾)更聪明(助)
他比弟弟聪明。

3.宾格兼随同格助词
tha31兼作宾格标记和状语标记中的随同格标记，表示一个所指跟随另外一个所指。

tha31紧跟在宾语之后，谓语部分之前，标记前面的成分是宾语，同时标记该宾语结构在句中作随同状语[2]。

使用中常与pi53、l a53“给”连用。

例如：
n31 lε33 a31 tha31ba53ɡ53la53ve33xε35？
你(话) 我(宾)玩笑给的吧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4.受事标记
拉祜语施受的语义关系混淆时，多需要强制性的显性语法标记。

当受事居施事前、表示被动义时，须强制使用受事标记tha31。

tha31位于受事后、施事前，凸显受事，与受事居前的语序共同作为类被动句的语法标记。

其句法形式是：受事+受事助词(tha31)+施事+VP[2]。

例如：
j53 tha31i35mu53 the53 pi53 ve33.
他(受) 马踢给(助)
他被马踢了。

(受事标记兼“被动”义)
5.格助词
tha31作为格助词还大量出现在古体诗歌的对偶句中。

功能有二：有生性宾语或无生性宾语标记；增强诗歌的节奏感，表现出诗歌的韵律特征[2]。

例如：
va31 hu33 ve33 tha31 k53，h33 31mi31 lu31 ve33
猪肥的(宾) 怕人名声坏的
tha31 k53.
(宾)怕
猪怕肥，人怕毁名。

(二)lε33
lε33是跨类多功能性虚词：表示结构关系和语法关系的关系助词；表示句式语气的句末语气词；与其他虚词连用表示谓语状态的体助词。

lε33的主要功能是连接不同句法成分，包括主语和谓语、并列短语、连谓短语以及分句等。

除了连接功能外，它在不同的句法结构中，还具有不同的语法意义。

如在主谓结构中，还兼作话题标记；在连谓结构中兼作非结束谓语标记；在并列短语或联合关系复句中兼作并列标记；在述补结构中兼作补语标记；还能在判断句中兼表“判断”义，在强调句中兼表“强调”义等。

其中，表“判断”义的功能是的主要兼用功能。

lε33作句尾疑问语气词，可能只是le33的变体。

1.话题标记
lε33在句中的主要功能是作话题标记，指明话题，还能调节韵律[3]。

例如：
phu33 lε33 j53 ju31qe33 ve33.
钱 (话) 他拿去的
钱是他拿走的。

用在肯定—否定式的复句中，表示肯定的分句主语后要用话题标记lε33，否定分句的主语后一般不用lε33。

例如：
j53 lε33 la53xo1131，xε5331 ma53xe53.
他(话) 拉祜族汉族不是
他是拉祜族，不是汉族。

2.判断标记
lε33用在主语后既表话题又表判断。

这类句子可在句尾加具有判断语气的助词
jo31。

例如：
j53x33lε33la53xo1131 jo31.
他们(话) 拉祜族 (语)
他们是拉祜族。

j53 lε33 li31xe53ja53，a31 lε33 a11la31.
他(话) 学生我(话) 老师
他是学生，我是老师。

用在省略谓语的疑问句里，与句末的疑问语气词或句中的疑问代词一起表示判断的疑问语气。

例如：
j53x33 lε33 la53xo1131la53?
他们 (话)拉祜族 (语)
他们是拉祜族？
3.非结束式谓语标记
lε33用于包含一系列动作的句子中，将每个动作表达的事件连接起来，标识非终极动作的完成，凸显该谓词结构的有界性，是非结束式谓语标记[2]。

相当于汉语的“就”，各动作之间存在并列关系或偏正关系。

11te53khε53 lε33 35a35te53khε53
饭一碗 (关)菜一碗
一碗饭和一碗菜(并列关系)
j53 ja53 pu53 lε33 ka35te33qe33.
她孩子背(关)工做去
她背着孩子出工。

(偏正关系)
拉祜语的另一个话题标记qo33与lε33一样，兼具话题标记和非结束式谓语标记双重功能。

qo33还能表示不同动作事件间的隐性因果关系。

这说明拉祜语的话题标记与非结束式谓语标记关系密切。

例如：
phu33 31 qo33 phu33 t53.
钱有 (关) 钱出
有钱出钱。

n31 qha33 m31 ta53 35a53，53a53 qo33 53
你看见不要捡吃捡吃(关)肚子
pe31 na31la33 ve33.
痛会(语)
你不要乱(捡)吃，乱(捡)吃会肚子痛的。

4.强调标记
强调标记也称焦点标记。

(1)用在并列对举的复句中，强调对举语气，构成并列式话题结构。

例如前面提到的例子：
j53 lε33 li31xe53ja53，a31 lε33 a11la31.
他 (话) 学生我(话)老师
他是学生，我是老师。

(2)用在表示假设、条件、因果等关系的复句中，多置于主句的主语之后。

如果是强调其假设性的条件，尤其是不可能实现的条件，lε33放在表示强调的从句的主语之后。

例如：
l11li3131qhe33qo33，a31lε33l11li31m33la31.
车有只要我(话)车坐来
只要有车，我就坐车来。

(3)用在差比句中。

lε33主要用在差比句的比较主体之后，强调比较结果。

构成“比较主体+lε33+比较基准+比较结果+比较标记”的句式。

例如：
a31ve33lε33 n31ve33i53f11qho53ka31ma53.
我的(话)你的两倍上还多
我的是你的两倍还多。

5.补语标记
述语和补语中间加关系助词lε33，表示述语动作的可能性或程度[3]。

例如：
xa33lε31lε33x3333
高兴得大叫
高兴得大叫
6.与其他虚词连用
当它与其他虚词连用时，作状语标记或连接表并列、选择、递进、因果等关系的分句。

(1)状语标记
用在状语后既表话题又表非结束的动作，与其前面的句子成分修饰后面的谓语，做状语。

例如：
xi35xi35xa53xa53te33lε33 t53e33o31.
嘻嘻哈哈地(话)出去了
(他)嘻嘻哈哈地出去了。

j53ɡε31lε31te33lε33li31xe53jε31qh33p53lo31e33.
他快地(话)教室里跑进去
他飞快地跑进教室。

(2)用在表示并列、选择、顺承和假设性因果关系复句的前一分句末尾。

这些复句的前一分句隐含某种条件，条件可以是假设的，也可以是已成事实的。

这种用法，是说话人在认知上把提出的前提条件当成复句的话题，认为前提条件就是一句话的话题所在。

例如：
j53qa11ve33ma53xe53，qhe53te33lε33qa11ve33
他傻的不是而是傻的
te33ve33.
装(语)
他不是傻，而是装傻。

(并列对举复句)
ma53xe53lε33n31qe33ma53xe53lε33a31qe33.
要么你去要么我去
要么你去要么我去。

(选择复句)
j53qha31tha53ma31la31，qhe33te33lε33a31j53tha31
他常不来所以我他(宾)
ma53i11.
不认识
他不常来，所以我不认识他。

(因果复句)
a31xa35p33te53i11ba31lε33，a53ka31luai53 qe33
我石头一块扔(话)鱼都游走
e31o31.
了
我扔了一坨石头，鱼都游走了。

7.句尾疑问语气词
当它放疑问句句尾时，可作疑问语气词使用。

例如：
j53phε33ta11ve33qha31ve33te53b53lε33？
他捆的哪一捆(语)
他捆的是哪捆？
(三)ve33
ve33也是跨类多功能性虚词：表示句子成分语法关系的关系助词，在句中能作定语标记、补语标记、名物化标记、定指标记、直接引语标记等；与其他词连用词汇化为表示连接关系的关联词；表示句子语气的句尾语气助词，即表示陈述语气、判断语气；与其他虚词连用表示谓语状态的体助词，表示句子的“体”范畴。

1.定语标记
拉祜语定语标记只有一个“ve33”，用在名词、代词、形容词、动词或谓词短语等后面，表示前面的成分是定语，前后两个成分是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

例如：a31x33ve33li31xe53k31
我们的学校
我们的学校
2.补语标记
述语和补语直接结合，并在其后加助词“ve33”。

例如：
kh53k31ve33qha33su11ma53xe53.
肥料撒得一样不是
肥料施得不均匀。

3.名物化标记
用在谓词或部分谓词性短语之后，构成名物化结构，使该结构具有名词的某些语法功能。

例如：
a31h33ve33a53ɡa53.
我甜的吃想
我想吃甜的。

4.定指标记
ve33用于指示代词之后，指明特定的对象或某类事物，语义为“这个、那个”，具有定冠词的特指功能。

例如：
a31hi33ve33i33ve33a53，n31u35ve3311lε31
我这个小的吃你那个大
ve33a53.
的吃
我吃这个小的，你吃那个大的。

5.引语标记
ve33在直接引语中，起提示作用，相当于汉语的“道”。

例如：
ε31qhε31pa11a33ka53lε33，m35qh31pi53ve33：
聪明人得听见(关)快答给(助)
“a3133.”31mi53q31na33ve33：“n31a33tho31ma33
我啊财主又问(助) 你什么
pa33t33thu35p33qh33phε33ju33ta11ve33le33？”
因为口袋里栓吊着的(语)
聪明人听到后赶紧回答道：“是我啊！”财主又问道：“你为什么被装在口袋里吊着呢？”
6.使用频率最高的陈述类语气词
u35te53x31li31d33lε33na33u53ve33.
那一些书(话)娜住(语)
那些书是娜住的。

ve33常在句子末尾与ta11连用，ta11ve33表示动作已成事实的持续体。

情态上属实然助词。

例如：
h3333a53mu53je31la31hε53ta11ve33.
窗子外雨下在着的
窗外下着雨。

7.与其他虚词连用
当它与其他虚词连用时，强调某种语气或者连接表目的、因果等关系的分句。

j53ma53qe33ɡa53ve33jo31！
他不去想呀
他不想去呀！(显而易见、无需置疑)
phu33a33ve33pa33t33，j53t53e33lε33a53ɡa33qe33.
钱找的为了他出去(关)打工去
为了赚钱，他出去打工了。

(目的复句)
j53hi53ma53a53ve33pa33t33，li31xe53ja53x33
他抬不得因为学生们
tha31hi5333ve33.
(宾) 抬让了
因为他抬不动，让学生们抬了。

(因果复句)
(四)jo31
jo31只在句中作句尾语气助词，与不同虚词连用表示不同语气。

1.表示强调语气或肯定回答中
例如：
hi33qhe33jo31！
这样 (语)
这样嘛！
2.表示催促、祈使的语气
例如：
i31x33qe33jo31！
咱们走(语)
(咱们)走吧！
3.与ve33连用
ve33jo31表示显而易见、不用置疑的语气，相当于汉语的“嘛、呀”等。

例如：j53ma53qe33ɡa53ve33jo31！
他不去想呀
他不想去呀！
4.与l33连用构成jo31l33：
(1)表示果如其然的语气。

例如：
31tε31ma33lε33j53jo31l33.
真的 (话)他 (语助)
果然是他。

(2)用于假设复句或条件复句句尾，表示假设或条件的语气。

例如：
s35te53i33mu53je31ma53la31qhe33qo33，a31x33
明天雨不下如果我们
33xu35qe33ve33jo31.
街逛去 (语)
如果明天不下雨，我们就去上街。

(一)存在功能强弱序列
我们将以上四个虚词的多功能归为语法功能、结构功能、语气功能三大类。

这三大类在这四个虚词中存在功能强弱等级序列关系。

如跨类虚词(lε33、ve33)的语气功能越强，其结构功能也越强，其强弱程度呈反比。

结构功能如一根杠杆，在几个功能间调节。

tha31、lε33、ve33、jo31的各类功能强弱见下表：
根据上表及前文所述，四个虚词各类功能使用强弱等级为：tha31以语法功能为主要功能，结构功能较弱，没有语气功能；lε33语法功能和结构功能并重，语气功
能较弱；ve33的语法功能略大于结构功能，语气功能较强；jo31的语气功能较强，没有语法功能和结构功能。

再如具有判断功能的虚词lε33、jo31、ve33，兼用能
力有强有弱。

如果有一个是判断功能，则另外一个承担其他功能。

其兼用能力的等级序列大致为：lε33>jo31>ve33。

这三者中的二者能共现于一个判断句。

如lε33与jo31共现同一判断句中时，lε33是表判断意义的助词和话题标记，jo31是语
气词。

例：
*可能是语气词le33的变体j53x33lε33la53xo1131jo31.
他们(话)拉祜族(语)
他们是拉祜族。

在肯定式的判断句中，lε33、jo31的使用频率高于ve33，如果hi33ve33、
u35ve33与lε33、jo31共现，lε33、jo31表示判断意义，ve33只具有定指功能。

例：
u35ve33a31x33te53a53le33le33ve33ka35jo31.
那我们大家的事(语)
那是咱们大家的事情。

(二)具有竞争互补关系
互补与竞争关系，往往同时存在。

具有相同语法功能的不同虚词，语法功能强弱不同，使用频率有高低之分，相互间存在竞争互补的关系。

如拉祜语宾格助词除了tha31外，还有a31、31等。

三者的用法和功能有同有异，有互补有竞争。

a31、31在口语中使用频率高，tha31在书面语中使用频率高。

从语气上看，a31、31表示的语气较弱，tha31表示的语气较重。

从来源上看，tha31和a31在使用时可以互换，二者原先可能是一个，在口语语流中，因与宾
语结合较紧，脱落了辅音，由tha31变为a31。

tha31和31同地点名词结合时存在差异。

31在地点名词作宾语的句子里出现频率很高，有的句子里可以省略；而tha31在这类句子里则用得越来越少，有逐渐被31取代的趋势。

(三)可以多虚词连用
拉祜语的不同虚词能多个连用，在句中表达特殊的语法意义和语法功能。

两个及以上连用的较为常见。

例如：
n31ve33mi35h33qh33k33ta11ve33 jo31！
你的挎包里装(体)(语)(语)
在你的挎包里嘛！
ja53pa11hi33qhe33na35mu33e31o31l33！
孩子这么高(体)(语)(语)
这孩子这么高了！
上例都是三个虚词连用。

第一例的ta11是持续体体助词，ve33、jo31都是句尾
陈述语气词，ve33与jo31连用，表示显而易见、勿须置疑的语气。

第二例的体
助词e31与语气词o31连用，表示完成体，l33是感叹语气词，三者连用，表示
出乎意料、强调、惊叹的语气。

(四)具有层级演化特点
这些虚词的多功能性是一种共时现象，却是历时演变的产物。

即具有相同语法功能
的不同助词，或同一个助词的不同语法功能，其发展有历史的先后顺序，有的可以探求其演化过程和路径。

如：
一是拉祜语的两类比较标记各有其演变轨迹，由实词语法化后作比较标记，后在某一语法化阶段连用，共现并双重标注差比句。

形成互补、竞争后，又各自分化。

双重标注，则成为这一演变过程的重要过渡阶段。

来源于方位词的比较标记经历了双重标注后，其“比较”功能缩小，并有个别比较标记语法化为其他格标记。

而来源于程度副词的比较标记经历了双重标注后，表现出强大的“比较”生命力。

比较标记由无到有，又由多到少、由复杂到简单的发展趋势，符合语言以最简洁的方式表达最复杂意义的经济原则。

二是lε33表示判断意义时，形式上具有连接主语和宾语语义关系的作用，语用上
具有判断和肯定的意义。

根据张军“系词尽管在词性上不易归类，但其作为一类功能特别的词，普遍具有联系和判断作用。

……汉藏语大多数系词是判断系词，而傣语、侗语、毛难语、布努语等语言中还有连接系词。

[4]”拉祜语的关系助词lε33
在句中同时具有连接和判断作用。

据此我们推断，判断句中的lε33，其句法功能
的历史演变顺序是连接作用先于判断作用,产生判断作用的主要动因是为了强调。

拉祜语虚词的多功能性，在语用中一般不会造成歧义，彼此具有区别意义。

形成这一关系的原因是，各个虚词出现在句中都有较固定的分布条件和规律，我们往往通过这些固定的语序，判断其功能。

虚词具有多功能性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一)由其分析性特点决定
拉祜语是分析性语言，语法手段主要靠虚词和词序。

因此，语言内部结构层次关系和语法关系也主要靠虚词系统尤其是关系助词体现，多数关系助词使用频率非常高，虚词系统中的各助词功能必然要逐渐扩大，其功能扩大的重要手段之一是一词多用。

这些虚词具有多功能性也是必然的，即一词担负多种功能。

语序是拉祜语最重要的语法手段之一，但由于语用需要，往往要通过添加助词，改
变原有的语序，从而表达一定的语法意义。

即拉祜语句子成分结构的语序则具有“可移动性”的特点，它能借助某些虚词改变语序，如性质形容词修饰名词，多在名词之后；如果将性质形容词放在名词之前，就必须加关系助词ve33。

同样，数量短语修饰名词时，多数都居名词之后，如果为了强调数量，将数量短语置于名词之前，二者之间也可以加关系助词ve33，增强强调的效果。

(二)受语言系统影响
语言要素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其功能之间彼此关联。

考察拉祜语虚词的多功能性特点，就要在整个语法结构系统中，分析它与其他语法形式相互制约、相辅相成的内在关系。

整个虚词是一个大的系统，系统内部成员功能形成互补、竞争、连用、层次、区别等关系，必然发展出多功能性特点。

此消彼长，单个虚词的多功能性或各个虚词的多功能性之间，存在参差不齐的现象。

有的功能性强，有的弱，有的甚至没有；有的是主要功能，有的是次要功能。

(三)受语言经济性原则制约
拉祜语虚词系统中，有的词能找到来源，有的词已看不出词汇意义。

在满足表义需求和交际需求的前提下，一个词承载词汇词的语义内容越少，其担负的语法功能越多，这既受语言系统影响，也符合语言经济性原则。

【相关文献】
[1] 李春风.拉祜语宾格助词tha31[J].民族语文,2011(6).
[2] 李春风.邦朵拉祜语参考语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3] 李春风.拉祜语话题标记[J].民族语文,2015(5).
[4] 张军.汉藏语系语言判断句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