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刘禹锡、柳宗元的天人哲学与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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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刘禹锡、柳宗元的 天人哲学与历史观
2018/7/25
1
刘禹锡与柳宗元都是唐代著名的文学家与
哲学家。他们的论著所涉及的领域是相当广泛
的。在哲学上，柳宗元与刘禹锡主要是围绕天 人关系展开的。天人关系论，在中国哲学史上
占有相当重要之地位。早在先秦时期，诸子百
家已经相当注意这个问题的思索。刘禹锡、柳 宗元，主要继承荀子一派的思想，并且有所发 展。刘、柳二人在很多方面表现出一致性。所 以本章将二人的生平与思想放在一起考察。
2018/7/25
11
3、“天人交相胜”的三种状态
刘禹锡认为天与人之间存在着三种不同的 状态，第一种是“法大行”。他说：
人能胜乎天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
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
当其赏，虽三旌之贵，万钟之禄，处之咸曰宜。
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 锯之惨，处之咸曰宜。何乎 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 有预于寒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 知其所自，故德与怨不归乎天。生乎乱 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 非天预乎人尔！（《天论》下）
2018/7/25 19
柳宗元却发现了某些不同之处。他说：
生植与灾荒，皆天也；法制与悖乱，皆人 也。二之而已，其事各行不相预，而凶丰理乱 出焉，究之矣。凡子之辞，枝叶甚美，而根不
直取以遂焉。又子之喻乎旅者，皆人也，而一
曰天胜焉，一曰人胜焉。何哉？苍苍之先者，
力胜也；邑郛之先者，智胜也。虞、芮，力穷
也；匡、宋，智穷也，是非存亡，皆未见其可 以喻乎天者，若子之说，要以乱为天理，理为
人理邪？谬矣。（《答刘禹锡天论书》）
2018/7/25 20
7、柳宗元的宇宙观
柳宗元当然不光是提问题，他也力 图通过理论建构来阐述自己的自然观。 他曾撰有《天对》，以应对屈原《天问》 的形式，阐述心目中的宇宙起源和演化 进程：
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
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 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且怨，欲望其哀且仁者，
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生而死
尔，乌置存亡得丧于果蓏、痛痔、草木耶？
（《天说》）
2018/7/25 7
2、天人不相预
若深入一步发掘，我们可以看出，柳宗元 持“天人不相预”的观点。不过，刘禹锡对上
天与人交相胜耳。
2018/7/25 10
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
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阳而阜生，阴而肃 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 眊；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艺 树，阴而揫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窾
坚，液矿硎铓；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
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同上）
2018/7/25 32
柳宗元继续历史的陈述，他的思路一直奔
到了唐朝： 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 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
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
可革也。
2018/7/25
33
封建制为何不如郡县制，因为该制，“非
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
35
刘禹锡“天人交相胜”和柳宗元“天人不 相预”的观点，都否认了“天人感应”和“道
德定命论”等偏于神秘主义的看法。他们在这
方面的基本观点与其切身经历关系密切。尽然 他们的地位和遭遇充满波折，但他们意志坚定， 品格正直，事业合乎当时的社会道义。切身处 境使他们确信，历史事件的发生与个人遭遇是
人事的作用，而非上天意志的体现，更无所谓
执有疾徐，故有不晓尔。（《天论》中）
2018/7/25 17
刘禹锡对“数”的普遍性有自己的看法：
以目而视，得形之粗者也，以智而视，得形 之微者也。乌有天地之内有无形者邪？古所谓无 形，盖无常形耳，必因物而后见耳。乌能逃乎数
邪？有形则有数，亦有势。（《天论》下）
2018/7/25
18
6、“天人交相胜”与“天人不相
2018/7/25
21
问曰：邃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 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
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鸿灵幽纷， 曷可言焉！曶黑晰眇，往来屯屯，厐庞昧革化， 惟元气存，而何为焉！
2018/7/25
22
柳宗元的回答是：
合焉者三，一以统同。吁炎吹冷，交错而 功。（《天对》）
柳宗元这种思想在《非国语· 三川震》中有
进一步的申述： 天地之无倪，阴阳之无穷，以澒洞轇轕乎 其中，或会或离，或吸或吹，如轮如机。
2018/7/25 23
三、柳宗元的历史观
2018/7/25
24
在历史观方面，柳宗元所著《封建 论》、《非国语》比较具有代表性。
2018/7/25
25
1、反对天人感应的传统政治观
2018/7/25 29
柳宗元对封建制度产生的过程在《封建论》
中有详细论述： 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 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 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 封建，非圣人之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
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
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 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
2018/7/25 30
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 所伏必众。
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果。由是君长刑 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 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 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又就而听
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
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 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 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 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
也。”而郡县制，则是“公之大者也”。封建 制将臣属、牲畜、土地看作私产。相较而言， 郡县制的好处是，“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 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
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
之理乱，未可知也。”
2018/7/25 34
三、对刘禹锡、柳宗元 思想的概括与评价
2018/7/25
2018/7/25
16
5、“数”与“势”
刘禹锡又提到“数”与“势”两个概念，以 进一步证成他的天人之说：
水与舟，二物也。夫物之合并，必有数存
乎其间焉，数存，然后执形乎其间焉。一以沉，
一以济，适当其数，乘其势耳。彼势之附乎物而
生，犹影响也。本乎徐者其势缓，故人得以晓也； 本乎疾者其势遽，故难得以晓也。彼江海之覆，
上苍神明之监察、审司。此二人在历史观上都 强调制度架构的作用，这可以说是其天人哲学
2018/7/25
的延续与深化。
36
【复习与练习】
1、试述刘禹锡“天人交相胜”和柳宗元 “天 人不相预”观点的异同。
2、柳宗元《封建论》的主要内容。
2018/7/25
37
【参考读物】
1、《刘禹锡集》，载于《四部丛刊》。
2018/7/25
（同上）
12
第二种是“法小弛”。刘禹锡指出： 法小驰则是非驳，赏不必尽善，罚 不必尽恶。或贤而尊显，时以不肖参焉。 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同上）
2018/7/25
13
第三是“法大弛”，刘禹锡指出： 法大驰，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 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 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实，尽丧矣。 （同上）
柳宗元在《贞符》序中指出：
非也。何独仲舒尔，司马相如、刘向、扬
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袭嗤嗤，推古瑞物以
配受命，其言类淫巫瞽史，诳乱后代，不足以
圣人立极之本，显至德扬大功，甚失厥趣。
2018/7/25
26
柳宗元并不是要回到孟子的性善论立场，
而是想要剖析历史的运作法则。他在观察了历
史以后认为： 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 仁。惟人之仁，匪祥于无。匪祥于天。兹惟贞 符哉！未有丧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寿者也。 （《贞符》）
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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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历史规律
柳宗元纵观社会的发展，通过追溯与比较 之后认为，秦朝拥有天下，以中央集权的郡县
制代替封建制，是历史的进步。柳宗元说：
丞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 谪戍之徒，环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 叛人而无叛吏，人迎怨于下，吏畏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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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刘禹锡、柳宗元的天人哲学
2018/7/25
3
刘禹锡（772－842）
字梦得，彭城人，
贞元九年，刘禹锡进
士及第，又登博学宏 辞科。
2018/7/25
4
柳宗元（773－819）
字子厚，河东人。
进士及第、应举宏辞
科。
2018/7/25
5
1、问题的起因
刘禹锡、柳宗元二人关于天人关系的探讨， 引发于韩愈的一番议论。柳宗元撰《天说》，
2018/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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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人关系问题的实践意义
天人分际表示不同的实践方式和情境。刘 禹锡举例说： 若知旅乎？夫旅者，群适乎莽苍，求休乎 茂木，饮乎水泉，必强有力者先焉；否则，虽 圣且贤，莫能竞也。斯非天胜乎？群次乎邑郛，
2018/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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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荫于华榱，饱于饩牢，必圣且贤者先 焉；否则，强有力莫能竞也。斯非人胜 天乎？苟道乎虞、芮。虽莽苍犹郛邑然； 苟道乎匡宋，虽郛邑犹莽苍然。是一日 之途，天与人交相胜矣。（同上）
2、《柳河东集》，载于《四部丛刊》。另可参 阅罗振玉影印南宋世綵堂刻本及吴文治校点 《柳宗元集》，中华书局，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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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韩愈与柳宗元的观点均不甚满意，他评论说：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拘于昭昭者则曰： “天与人实影响，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来， 穷厄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必可答，如有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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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以宰者。”故阴骘之说胜焉。泥于冥冥者则
曰：“天与人实则异，霆震于畜木，未尝在罪； 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跖、跻焉而遂，孔、 颜焉而厄，是茫乎无有宰者。”故自然之说胜 焉。余之友河东解人柳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
革；饥渴牝牡之欲驱其内，于是乃噬禽兽，咀
果谷，合偶而居。交焉而争，暌焉而斗，力大 者搏，齿利者咬，爪刚者决，群乱者轧，兵良
者杀，披披藉藉，草野涂舟。然后强有力者出
而治之，往往为曹于险阻，用号令起，而君臣 什伍之法立。德绍者嗣、道怠者夺。谁说初民 社会就朴蒙无争呢？但也不是纯任争斗，专肆 淫威。（《封建论》）
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而云，非所以尽天人
之际。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辩云。（《天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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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人交相胜
刘禹锡认为“天人交相胜”，同时又认为
在自然领域与人文、社会领域，各自遵循不同 的规律。他说： 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
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
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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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探索
在人类社会原始状态的认识方面，柳宗元 颇似荀卿，但也有所差别： 孰称古初朴蒙空洞而无争？厥流以讹，越
乃奋夺斗怒振动，专肆为淫威？曰：是不知道。
惟人之初，总总而生，林林而群。雪霜风雨雷 雹暴其外，于是乃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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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韩氏的观点有所展示。他的基本看法是：
子诚有激而为是邪！则信辩且美矣。吾能 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
2018/7/25
6
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 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
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
有报乎？繁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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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与柳宗元都是唐代著名的文学家与
哲学家。他们的论著所涉及的领域是相当广泛
的。在哲学上，柳宗元与刘禹锡主要是围绕天 人关系展开的。天人关系论，在中国哲学史上
占有相当重要之地位。早在先秦时期，诸子百
家已经相当注意这个问题的思索。刘禹锡、柳 宗元，主要继承荀子一派的思想，并且有所发 展。刘、柳二人在很多方面表现出一致性。所 以本章将二人的生平与思想放在一起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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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人交相胜”的三种状态
刘禹锡认为天与人之间存在着三种不同的 状态，第一种是“法大行”。他说：
人能胜乎天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
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
当其赏，虽三旌之贵，万钟之禄，处之咸曰宜。
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 锯之惨，处之咸曰宜。何乎 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 有预于寒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 知其所自，故德与怨不归乎天。生乎乱 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 非天预乎人尔！（《天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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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却发现了某些不同之处。他说：
生植与灾荒，皆天也；法制与悖乱，皆人 也。二之而已，其事各行不相预，而凶丰理乱 出焉，究之矣。凡子之辞，枝叶甚美，而根不
直取以遂焉。又子之喻乎旅者，皆人也，而一
曰天胜焉，一曰人胜焉。何哉？苍苍之先者，
力胜也；邑郛之先者，智胜也。虞、芮，力穷
也；匡、宋，智穷也，是非存亡，皆未见其可 以喻乎天者，若子之说，要以乱为天理，理为
人理邪？谬矣。（《答刘禹锡天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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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柳宗元的宇宙观
柳宗元当然不光是提问题，他也力 图通过理论建构来阐述自己的自然观。 他曾撰有《天对》，以应对屈原《天问》 的形式，阐述心目中的宇宙起源和演化 进程：
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
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 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且怨，欲望其哀且仁者，
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生而死
尔，乌置存亡得丧于果蓏、痛痔、草木耶？
（《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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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人不相预
若深入一步发掘，我们可以看出，柳宗元 持“天人不相预”的观点。不过，刘禹锡对上
天与人交相胜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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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
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阳而阜生，阴而肃 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 眊；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艺 树，阴而揫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窾
坚，液矿硎铓；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
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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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继续历史的陈述，他的思路一直奔
到了唐朝： 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 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
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
可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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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制为何不如郡县制，因为该制，“非
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
35
刘禹锡“天人交相胜”和柳宗元“天人不 相预”的观点，都否认了“天人感应”和“道
德定命论”等偏于神秘主义的看法。他们在这
方面的基本观点与其切身经历关系密切。尽然 他们的地位和遭遇充满波折，但他们意志坚定， 品格正直，事业合乎当时的社会道义。切身处 境使他们确信，历史事件的发生与个人遭遇是
人事的作用，而非上天意志的体现，更无所谓
执有疾徐，故有不晓尔。（《天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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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对“数”的普遍性有自己的看法：
以目而视，得形之粗者也，以智而视，得形 之微者也。乌有天地之内有无形者邪？古所谓无 形，盖无常形耳，必因物而后见耳。乌能逃乎数
邪？有形则有数，亦有势。（《天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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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人交相胜”与“天人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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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曰：邃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 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
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鸿灵幽纷， 曷可言焉！曶黑晰眇，往来屯屯，厐庞昧革化， 惟元气存，而何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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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回答是：
合焉者三，一以统同。吁炎吹冷，交错而 功。（《天对》）
柳宗元这种思想在《非国语· 三川震》中有
进一步的申述： 天地之无倪，阴阳之无穷，以澒洞轇轕乎 其中，或会或离，或吸或吹，如轮如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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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柳宗元的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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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观方面，柳宗元所著《封建 论》、《非国语》比较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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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对天人感应的传统政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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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对封建制度产生的过程在《封建论》
中有详细论述： 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 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 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 封建，非圣人之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
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
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 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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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 所伏必众。
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果。由是君长刑 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 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 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又就而听
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
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 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 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 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
也。”而郡县制，则是“公之大者也”。封建 制将臣属、牲畜、土地看作私产。相较而言， 郡县制的好处是，“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 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
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
之理乱，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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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刘禹锡、柳宗元 思想的概括与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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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数”与“势”
刘禹锡又提到“数”与“势”两个概念，以 进一步证成他的天人之说：
水与舟，二物也。夫物之合并，必有数存
乎其间焉，数存，然后执形乎其间焉。一以沉，
一以济，适当其数，乘其势耳。彼势之附乎物而
生，犹影响也。本乎徐者其势缓，故人得以晓也； 本乎疾者其势遽，故难得以晓也。彼江海之覆，
上苍神明之监察、审司。此二人在历史观上都 强调制度架构的作用，这可以说是其天人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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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延续与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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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与练习】
1、试述刘禹锡“天人交相胜”和柳宗元 “天 人不相预”观点的异同。
2、柳宗元《封建论》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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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读物】
1、《刘禹锡集》，载于《四部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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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是“法小弛”。刘禹锡指出： 法小驰则是非驳，赏不必尽善，罚 不必尽恶。或贤而尊显，时以不肖参焉。 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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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法大弛”，刘禹锡指出： 法大驰，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 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 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实，尽丧矣。 （同上）
柳宗元在《贞符》序中指出：
非也。何独仲舒尔，司马相如、刘向、扬
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袭嗤嗤，推古瑞物以
配受命，其言类淫巫瞽史，诳乱后代，不足以
圣人立极之本，显至德扬大功，甚失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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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并不是要回到孟子的性善论立场，
而是想要剖析历史的运作法则。他在观察了历
史以后认为： 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 仁。惟人之仁，匪祥于无。匪祥于天。兹惟贞 符哉！未有丧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寿者也。 （《贞符》）
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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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历史规律
柳宗元纵观社会的发展，通过追溯与比较 之后认为，秦朝拥有天下，以中央集权的郡县
制代替封建制，是历史的进步。柳宗元说：
丞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 谪戍之徒，环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 叛人而无叛吏，人迎怨于下，吏畏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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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刘禹锡、柳宗元的天人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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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772－842）
字梦得，彭城人，
贞元九年，刘禹锡进
士及第，又登博学宏 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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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773－819）
字子厚，河东人。
进士及第、应举宏辞
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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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问题的起因
刘禹锡、柳宗元二人关于天人关系的探讨， 引发于韩愈的一番议论。柳宗元撰《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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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人关系问题的实践意义
天人分际表示不同的实践方式和情境。刘 禹锡举例说： 若知旅乎？夫旅者，群适乎莽苍，求休乎 茂木，饮乎水泉，必强有力者先焉；否则，虽 圣且贤，莫能竞也。斯非天胜乎？群次乎邑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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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荫于华榱，饱于饩牢，必圣且贤者先 焉；否则，强有力莫能竞也。斯非人胜 天乎？苟道乎虞、芮。虽莽苍犹郛邑然； 苟道乎匡宋，虽郛邑犹莽苍然。是一日 之途，天与人交相胜矣。（同上）
2、《柳河东集》，载于《四部丛刊》。另可参 阅罗振玉影印南宋世綵堂刻本及吴文治校点 《柳宗元集》，中华书局，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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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韩愈与柳宗元的观点均不甚满意，他评论说：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拘于昭昭者则曰： “天与人实影响，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来， 穷厄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必可答，如有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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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以宰者。”故阴骘之说胜焉。泥于冥冥者则
曰：“天与人实则异，霆震于畜木，未尝在罪； 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跖、跻焉而遂，孔、 颜焉而厄，是茫乎无有宰者。”故自然之说胜 焉。余之友河东解人柳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
革；饥渴牝牡之欲驱其内，于是乃噬禽兽，咀
果谷，合偶而居。交焉而争，暌焉而斗，力大 者搏，齿利者咬，爪刚者决，群乱者轧，兵良
者杀，披披藉藉，草野涂舟。然后强有力者出
而治之，往往为曹于险阻，用号令起，而君臣 什伍之法立。德绍者嗣、道怠者夺。谁说初民 社会就朴蒙无争呢？但也不是纯任争斗，专肆 淫威。（《封建论》）
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而云，非所以尽天人
之际。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辩云。（《天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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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人交相胜
刘禹锡认为“天人交相胜”，同时又认为
在自然领域与人文、社会领域，各自遵循不同 的规律。他说： 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
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
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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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探索
在人类社会原始状态的认识方面，柳宗元 颇似荀卿，但也有所差别： 孰称古初朴蒙空洞而无争？厥流以讹，越
乃奋夺斗怒振动，专肆为淫威？曰：是不知道。
惟人之初，总总而生，林林而群。雪霜风雨雷 雹暴其外，于是乃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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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韩氏的观点有所展示。他的基本看法是：
子诚有激而为是邪！则信辩且美矣。吾能 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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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 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
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
有报乎？繁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