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脸谱的艺术特征

戏曲脸谱的程式性特征，是 服从并协调于戏曲艺术的整体 风格和美学特质的。戏曲艺术 的整体及各个部门都是程式化 的，戏曲的文学语言是诗词格 律化的，有字数不同的对偶句 式和各种长短句式等；戏曲音 乐有曲牌联套体和板式变化体 两大系统内的各种程式音乐； 戏曲表演有唱、念、做、打的 各种程式；人物服装和景物道 具等也都有各种程式。图案化、 装饰化的脸谱程式与上述各种 程式有机地综合起来，构成了 戏曲艺术严谨和谐、节奏鲜明、 图56 判官（京剧《李慧娘》） 气韵生动的艺术品格。
①先从“形”看 脸谱中的“取形”，就是为 了象征。脸谱中常取某种自然形 态的东西，来象征、寓意，有勾 画动物形态的（如螳螂、蝙蝠、 蝴蝶等）也有把人物的生理形态 （如年龄特征、长相特征等）勾 画出来的；也有把使用的兵器（ 戟、钩、葫芦等）画到脸上的； 还有直接把字勾到脸上的等等。 这些形态都经过了图案化、装饰 化了的变形处理，以突出该人物 的最大特征。
脸谱艺术是一个严谨有 序的系列， 序的系列，这个系列除 了上述的各种脸谱整体 谱式和各部分局部样式 外；又包括角色与谱式 之间一整套的规则关系， 之间一整套的规则关系， 一人一谱” 如“一人一谱”、“一 人多谱” 人多谱”、“随戏换 多谱同台” 谱”、“多谱同台”等； 还包括脸谱的勾画程序 等；这些都显示出戏曲 脸谱的程式化特征 多谱同台（京剧《十八罗汉收大鹏》 图55 多谱同台（京剧《十八罗汉收大鹏》）
图32 天王（河北梆子《西游记》） 图33 尉迟恭（湖南汉剧）
图34 吕禄（豫剧《锦袍记》）
1．戏曲脸谱的装饰性特征 古今中外的戏剧演出都 追求外部形式的美感， 追求外部形式的美感，但 外部形式的形态、手法、 外部形式的形态、手法、 方法等很不相同。 方法等很不相同。西方传 统戏剧的人物造型追求的 是写实， 是写实，也就是如实反映 现实中的人物造型。 现实中的人物造型。中国 戏曲中的人物造型则是非 写实的， 写实的，也就是与现实中 的人物造型有一定距离， 的人物造型有一定距离， 这样就对外部形式美的追 求更加刻意， 求更加刻意，因而也就使 戏曲外部形式的装饰性特 征非常突出。 征非常突出。[]
图47 关羽（整脸）
从脸谱的章法构图看，有各 种类型人物的谱式，如：整 脸、三块瓦、十字门、六分 脸等。各种谱式名目，只是 对构图相近的脸谱的一种概 括性称谓，落实到具体人物 的脸上，属于同一谱式的各 个脸谱也有不同的勾法。以 京剧为例，其基本谱式也就 是十来种（不包括各种细致 的花色变样），而人们见到 的脸谱却有成百上千个之多。 把基本谱式作为一种程式， 为各类人物的勾法提供了大 致样式，从中可演变出无数 个脸谱来
戏曲脸谱的艺术特征 中国戏曲是一个大“家 族”，有很多古老剧种， 也有新产生的剧种，据统 计，目前全国范围共有三 百多个剧种，其中很多剧 种都有脸谱。如京剧、昆 剧、秦腔、晋剧、河北梆 子、川剧、汉剧、徽剧、 粤剧等。各剧种的脸谱既 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 处。戏曲脸谱的艺术特征 从整体上概括来讲，主要 有装饰性、程式性、象征 性等特征。 图31 钟馗（昆曲《钟馗嫁妹》）
图58 孟良（京剧《穆柯寨》）
例如：京剧鲁智深的脸谱里， 例如：京剧鲁智深的脸谱里， 有一对螳螂眉， 有一对螳螂眉，这两支争臂相 向的螳螂图案， 向的螳螂图案，它既象征鲁智 深的怒眉， 深的怒眉，又寓意这个梁山好 汉豪爽、 汉豪爽、好斗的精神与路见不 平、拔刀相助的性格。杨七郎 拔刀相助的性格。 的脑门上勾一草书“ 的脑门上勾一草书“虎”字， 原意是象征他是黑虎星下凡， 原意是象征他是黑虎星下凡， 同时也隐喻杨七郎象老虎一样 勇猛无比的“虎气”个性。 勇猛无比的“虎气”个性。后 羿的脸上勾画了九个太阳的形 象，以说明他曾用箭射下九个 太阳。 太阳。郑子明年轻时为救人曾 被猩猩抓伤脸， 被猩猩抓伤脸，故勾成不对称 的歪脸。 的歪脸。 鲁智深（京剧《野猪林》 图59 鲁智深（京剧《野猪林》）
话剧《茶馆》 图35 话剧《茶馆》
霸王、虞姬（京剧《霸王别姬》 图36 霸王、虞姬（京剧《霸王别姬》
戏曲脸谱是一种变形极大的化妆 艺术。脸谱的变形首先要“离 形”，“离形”就是不拘于现实 生活的自然形态，大胆地进行夸 张、装饰。戏曲舞台上各种颜色 的脸谱在生活中是没有的，但他 又是来自生活的，如生活中形容 人脸常用“漆黑的脸”、“红红 的脸”、“脸色焦黄”、“面色 苍白”等，勾画脸谱的话，就分 别用黑、红、黄、白等颜色夸张 地进行表现，鲜艳的纯色就与现 实中人脸的颜色拉开了距离，这 是色彩的“离形”。另一方面， 脸谱勾的都是图案化的形，与现 实人脸形状拉开了距离，这是形 图37 包拯（京剧《铡美案》 状的“离形”。[）、、]
图60 杨七郎（京剧《金 杨七郎（京剧《 沙滩》 沙滩》）
图61 后羿（京剧《嫦娥奔月》） 后羿（京剧《嫦娥奔月》
图62 郑子明（京剧《斩黄袍》） 郑子明（京剧《斩黄袍》
脸谱中象征符号的 “形”，大体上都有相对 确定的寓意。 确定的寓意。但有的脸谱 则是多义的， 的“形”则是多义的，可 让人作出不同联想和解释， 让人作出不同联想和解释， 如包拯脑门上的白色月牙， 如包拯脑门上的白色月牙， 一种说法是表示他能“ 一种说法是表示他能“日 断阳，夜断阴” 断阳，夜断阴”，白天在 人间（阳间）断案， 人间（阳间）断案，夜晚 下阴间断案；另一种说法， 下阴间断案；另一种说法， 这个白色月牙出现在黑脑 门上，表示“青示” 门上，表示“青示”，在 黑暗的时代， 黑暗的时代，人民仰望他 图63 包拯（京剧《铡美案》） 包拯（京剧《铡美案》 犹如天空的皓月一般。 犹如天空的皓月一般。
3．戏曲脸谱的象征性特征 象征是一种符号， 象征是一种符号，但不是一般的符 号。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老人说， 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老人说， 象征符号“ 象征符号“是一种在外表形状上就已 可暗示要表达的那种思想内容的符号 。（黑格尔 美学》 黑格尔《 11页 ”。（黑格尔《美学》第2卷11页） 戏曲脸谱就是一种象征性符号。 戏曲脸谱就是一种象征性符号。 一般来说，脸谱主要突出人物的性 一般来说， 格特征具有“寓褒贬，别善恶” 格特征具有“寓褒贬，别善恶”的艺 术功能，从中可以看出绘制者对人物 术功能， 的道德评价，使观众能目视外表， 的道德评价，使观众能目视外表，窥 其心胸。这就是戏曲脸谱象征、 其心胸。这就是戏曲脸谱象征、寓意 的特征，具体可以从“ 的特征，具体可以从“形”和“色” 两个方面来看
图40 云纹花眉
图41 螳螂眉
图42 蝶翅眉
图43 柳叶眉
图44 火焰眉
图45 寿字眉
脸谱的“离形”“取形”达到 图案化、装饰化的美的效果， 其目的是为了醒目地传神。 “离形得似”、“遗貌取神”， 这是中国古代美学思想，意思 是“神似”要高于“形似”， 写形要为传神服务，为了达到 神似，可以突破形似。这种美 学思想，不仅在绘画上，也在 戏曲舞台上得到贯彻。脸谱的 传神包含性格化。脸谱的性格 化，是要求表现出一种符合这 个人物性格的基本神气、基本 特征。这是整个脸谱的色彩、 纹样的综合效果，再结合着戏 的情节、演员的表演，装饰性 的脸谱才能充分发挥其表现力， 图46 钟馗 （河北梆子《钟馗》） 才能生动、迷人。
2.戏曲脸谱的程式性特征 2.戏曲脸谱的程式性特征 戏曲脸谱的变形大胆而夸 正所谓“粉墨青红， 张，正所谓“粉墨青红，纵横 于面” 但是， 于面”。但是，这种大胆和夸 又不是随便涂抹而成的， 张，又不是随便涂抹而成的， 是有一定的规律和方法的。脸 是有一定的规律和方法的。 谱艺术非常讲究章法，将点、 谱艺术非常讲究章法，将点、 线、色、形有规律地组织成装 饰性的图案造型， 饰性的图案造型，由此也就产 生了戏曲脸谱的各种各样的格 式与规则，也就是形成了一定 式与规则， 的程式。（ 程式” 。（“ 的程式。（“程式”一词在语 言学中，本义是法式、 言学中，本义是法式、规章或 格式。 辞源》中说， 格式。《辞源》中说，立一定 的准式以为法，谓之程式。） 的准式以为法，谓之程式。）
脸谱的程式与表演等其它程 式一样，具有约定俗成的性质， 式一样，具有约定俗成的性质， 常看戏的观众一看到某种程式， 常看戏的观众一看到某种程式， 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产生丰 富的联想， 富的联想，帮助观众理解剧情 和人物性格、情绪、心理等， 和人物性格、情绪、心理等， 增强演出感染力。 增强演出感染力。 各门中国传统艺术都有很 强的程式性， 强的程式性，戏曲脸谱的程式 与各门传统艺术的程式是相通 如与书法、 的，如与书法、中国画的程式 就很类似。 就很类似。 京剧《曹操与杨修》 图57 京剧《曹操与杨修》
图68 红脸（关羽）
图69 紫脸（常遇春）
图70 黄脸（字文成都）
图71 绿脸（武天虬）
图72 蓝脸（窦尔墩）
图73 黑脸（包拯）
图74 白脸（严嵩）
图75 粉红脸（袁绍）
wk.baidu.com图76 金银脸（金翅鸟）
上述脸谱设色的象征意义 是大体的指向， 是大体的指向，不可作简 绝对的理解。 单、绝对的理解。脸谱设 色的象征意义， 色的象征意义，仍有很大 的灵活性。 的灵活性。如红色一般表 示忠耿， 法门寺》 示忠耿，但《法门寺》里 的太监刘瑾， 的太监刘瑾，勾的却是红 这是肤色的夸张， 脸，这是肤色的夸张，表 现其养尊处优， 现其养尊处优，权压朝臣 的地位，再加上眉、 的地位，再加上眉、眼、 嘴部勾出的奸诈表情， 嘴部勾出的奸诈表情，一 看就是一位擅权的太监. 看就是一位擅权的太监.又 如白色一般表示奸诈， 如白色一般表示奸诈，而 野猪林》中的鲁智深， 《野猪林》中的鲁智深， 本是正面英雄豪杰， 本是正面英雄豪杰，却偏 偏勾成白脸。 偏勾成白脸。
图65 京剧张飞
图66 秦腔张飞
图67 汉剧张飞
②再从“色”看 颜色是脸谱艺术的另一重要 方面。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对颜 色的理解和偏好，中国人也有自 己的独到理解和偏好。戏曲脸谱 的设色与我们民族的文化传统、 生活习惯密切相关，脸谱中每种 设色都具有特定的象征意义。 红色表示赤胆忠心；紫色表 示智勇刚义；黄色表示武将骁勇 善战、残暴，表示文士内有心计 ；绿色表示侠骨义肠、性格暴躁 ；蓝色表示刚直勇猛、桀骜不驯 ；黑色表示忠耿正直；白色表示 阴险奸诈；粉红色表示年迈气衰 的忠勇老者；互灰色表示老年枭 雄；金、银色多用于神、佛、鬼 怪，象征虚幻之感。
图48 夏侯惇（三块瓦脸
图49 姚期（十字门脸）
图50 黄盖（六分脸）
脸谱的局部位置也有类型样式，如眼的形式就有：蝶翅眼、鸟眼、 吊客眼、裂眼、直眼窝、喜鹊眼、勾云眼窝、尖眼窝、皱眼窝、老 眼等多种样式。又如脑门、眉、鼻窝等部位也有多种样式。
图51 蝶翅眼
图52 鸟眼
图53 吊客眼
图54 尖眼
图38 程咬金（京剧《贾 家楼》）
图39 黄毛童（京剧《蟠桃会》）
脸谱的变形还要“取形”，“取 形”就是把现实生活中的某物象 的自然形态取来，加以变化，使 其图案化、装饰化，具有一定的 象征、寓意在里面。“取形”也 就是讲究章法，把脸部一些重要 部位的色彩、线条，巧妙地组织、 归纳到一定的“形”的图案中来。 通过“取形”来达到“离形得 似”。取形的方法和样式很多， 例如眉窝的勾法就有：云纹眉、 火焰眉、凤尾眉、螳螂眉、虎尾 眉、飞蛾眉、剑眉、宝刀眉、寿 字眉等多种。 这就改变了眉的自 然形态，使其成为图案化的形， 具有浓厚的装饰趣味。其他部位 如眼窝、嘴岔、脑门等部位也都 如此。
一个人物的性格气质等特征是 相对稳定的，但在不同年龄阶段， 或在不同场合情境里，会有不同 的情绪、心理、行为方式，所以 这就导致了一个人物的脸谱不可 能只有种勾法的原因，如钱金福 勾的张飞的笑脸，很适合于《芦 花荡》；而尚和玉强调张飞威猛 的勾法，更适合演《战马超》。 不同剧种对同一个人物脸谱的 处理，有时也是不同的，这是因 为各地流传达室的民间故事、生 活习俗和对人物的理解等方面的 不同造成的。（图64—67不同剧 种里的张飞） 图64 昆曲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