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冲穿越历险记之生死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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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冲穿越历险记之⽣死游
今天刚结束了东西冲穿越,已历两天⼀夜。

初看题⽬,很多⼈可能要问,旅个游怎么就关乎⽣死呢?如果⼤家跟我⼀起去体会这个充满恐惧,绝望,惊⼼动魄的旅程,我想⼤家会明⽩为什么我这样说的。

死亡每个⼈都要⾯对,⼩时候尚未学会游泳前,掉在村⼝的井⾥差点被淹死,幸运的是刚喝了⼏⼝⽔便被⼀个长我⼏岁的⼥孩救起;以前被电击过,只是⾝体⼏秒的剧烈震动;被⽍徒暴打过,也只是⼀阵的拳打脚踢,最初在同伙理智的提醒下放下了欲索命的⽯头。

在所有与死神擦肩的瞬间,这次是最为真切与长久的,已然不再是瞬间。

我去过三次西冲,却⼀直未能去东冲,来⼀次东西冲穿越,确实为⼀⼤憾事;我⾝边也有同事穿越过东西冲的,常被⾥⾯的美景吸引,可同事当被问及时,⼀脸的不屑,还表⽰再也不想去穿越了。

越是这样,越增加了我的好奇⼼。

每每有⼈问起要去哪旅游呀,我便得意地说起了东西冲穿越。

由于种种原因未能结伴成⾏。

我向来喜欢想做什么便会不惜⼀切代价去做,此次也⼀样,即便危险重重。

原本前天朋友开车接我去西冲了,因其夫⼈⾝孕在⾝,不便同⾏。

现在想来,他是明智的,即便没有⾝孕⼀起同⾏,⼥孩⼦家需要受的苦痛,恐怕因今⽣难以磨灭⽽令她⼼⽣悔意了。

去往东冲的⼈远不及西冲的多,这也是司机特意拐弯优先送我去东冲的原因吧。

我们⼀车坐了5⼈,连司机6⼈,原本只能载四⼈,只好委屈那对情侣了。

他们只有抱在⼀起坐⼀个座位。

⼀路上,没有遇到⼀辆同⽅向的车,只是偶尔有⼀辆对⾯的车驶来,尽管路还是⼀样的崎岖,但司机开得要惬意得多,不⽤担⼼在路上像去西冲⼀样堵⼏⼩时。

车⼦在东冲⽔库保安亭前停下了,我只能⾛路前⾏,外⾯有⼏辆车在等着放⼊,听保安说出来⼀辆才能放⼊另⼀辆,原因是⾥⾯没车位了。

在问了保安路线后我开始进去边⾛边欣赏沿路的风景。

⾥⾯光看得到村名的就有两个村,沙岗村和⼤围村,有⼀趟公交M231是到沙岗村的,但⼏乎是神龙不见⾸也不见尾的,等过两次,每次⼀个多⼩时均未等来这传说中的车。

从保安亭⾛到东冲海滩⼤概要步⾏1公⾥的样⼦,要是从沙岗村⾛⼤概只要两三百⽶。

沿路皆是当地居民的⼩别墅,还有⼀些娱乐设施,⽐起其他景点,倒是有些凄凉。

右边是⼀条河,经⽔库注⼊⼤海吧,但此时⽔库已经⼲涸。

东冲海难收费跟西冲⼀样,⼊门13元,只是冲凉⽐起西冲的10元要便宜5元。

来东冲的主要有两种⼈,⼀种是全家开车过来游泳的,还有⼀种是专门过来穿越的,⽽我却是通吃的。

这⾥⼈远不及西冲多,但由于其海难长度仅相当于西冲四个海滩其中的⼀个,这样⼀来反觉得这⾥很是热闹。

原本我只想看看就准备穿越的,可看到⼤家游得兴起,我也禁不住下去了。

只是没有同伴,我只好⼀边游⼀边随时盯着⾃⼰的包裹,以防有任何闪失,所以只是蜻蜓点⽔般地游了⼀圈,未能尽兴。

不过这⾥更适合初学者游泳,在距海滩⼤约⼀两百⽶的⽔域皆是浅⽔,⽔刚能没胸,所以多数⼈不⽤担⼼不会游⽽下沉。

上岸收拾好东西后,我来到了海滩的尽头去往西冲的⽅向。

这边有些⼈刚收⽹回来,正在解下⽹上的鱼。

⼀位驾船回来的年长的打鱼者听说我此时要去西冲,⼀脸的惊愕,忙劝阻我不要这么晚去,他说⼭上的路不好⾛。

我以前旦知道有两个同事去⽤了四五个⼩时,⼈家毕竟是⼥孩⼦,⽩天⾛⾛停停,我⼀个⼤男⼈三两下就能把它蹬下来,两⼩时⾜够了,现在才六点半,离天⿊应该还有段时间。

于是我告诉他我带有⼿电,不⽤担⼼。

真是初⽣⽜犊不怕虎,懂得越少怕的也越少。

于是我在附近特意找了⼀根⽵杖上路了,虽然⼲枯⼏近腐朽,但也没有更好的了。

这东西⽤处可⼤着呢,⼀来陡峭的⼭路可以当⼿杖,⼆来遇到毒蛇猛兽,也可招架⼏下,当然最好别碰上猛兽,我可不想冒险⼲这四两拨千⽄的事。

沿着海滩我开始了这刺激的旅⾏。

前⾯⼭与海相接的地⽅是⽚数⼗⽶宽的乱⽯阵,记得我写平潭游时⽤诸葛亮的⼋阵图来形容,但这⾥的⽯头显然要⽐平潭的⼤且多多了。

我在巨⽯上跳跃翻腾着,像⾛在巨⼈⽤鹅卵⽯铺的⼤路上。

真希望⾃⼰能⾛出乌蒙磅礴⾛泥丸的⽓势。

海⽔⼀侧的巨⽯边,有⼈在那⾥摸鱼拾贝的。

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被靠海⼀侧的岩⽯惊住了,岩⽯上密密⿇⿇地镶嵌着⼩海螺,青⼀⾊的⽩。

⼩海螺的尾部全部都磨穿了,⼈⾛在上⾯,那真有种上⼑⼭的感觉。

海螺⾃然不是⼈⼯镶嵌,可具体成因我倒也未考究。

⼤概⾛了百⼗⽶远,⼀位⼩伙⼦从西冲⽅向⾛来,我问
他是否从西冲过来,他说也是从东冲⾛去⼜回来了,我问他难不难爬,⼩伙⼦⼀脸的⽆奈,说脚趾都磨破了。

不管怎样,如果⼀路都是这样的路我觉得挺好玩的,像青蛙⼀样跳来跳去也难不到从⼭⾥出来的孩⼦,只是有时需要攀爬过⼤的⽯头。

我看着新鲜,就不停地给那些巨⽯拍起照来。

约摸七点多,天⾊暗下来了,近⼀个⼩时的攀爬连西冲的影⼦都没找到,这时我有点紧张了。

前⾯再⾛下去,就是绝壁了,⼀座像⼭⼀样的岩⽯耸⽴在海中,⼈只能绕道了。

我只好返回,找到⼀条上⼭的路。

⼭路⾮常窄⼩,两边的荆棘⼏乎把路盖住了,有些地⽅岩⽯裸露在外⾯,像⾬⽔冲洗出来的⽔径,颇有种⼩径本天成,妙脚偶得之的感觉。

我⼜想起了鲁迅的话,世间本⽆路,⾛的⼈多了便有了路。

东西冲穿越早已成了深圳⼀道亮丽的风景为来深的⼈熟悉,甚⾄周围地区的⼈。

难怪经常有⼈组团来游。

要是在⽼家,恐怕连野猪都懒得爬这么⾼了。

当时真要穿⼀条长裤,这样⾛下去⼩腿定要受些⽪⾁伤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拍了⼏张青⼭照,顺便也把路上的两朵紫⾊的⼩花和⾃⼰拄杖的画⾯摄⼊⼿机。

时间确实不多了,我放好⼿机,专⼼⾛起路来。

⼭路往上便连窄⼩的⼩道也没了,刚好翻过半个⼭坡,⼀条像溪⽔冲出来的⼩路⼜垂下海⾥,像引⽔的虹。

看来只能下去了。

下坡的路上有三个⽤砖砌的像灶台⼀样的东西,不知是不是蓄⽔⽤,看上去怪怪的。

在陡峭的地⽅便有⼈事先系好的绳索供⼈滑下。

海边⼜是⼀样的巨⽯,只是天已然⿊下来了,看不甚清,我只能抓紧赶路。

感觉这⾥的⽯头⽐先前还要多还要⼤,⽯滩宽度竟有百⽶的模样,甚是吓⼈。

每⼀块⽯头尤像⼀头头酣睡的猛兽,我⼩⼼翼翼地⾛在上⾯,⽣怕惊醒它们。

从出发到现在时间估计⼀⼩时多了,⽽前⾯毫⽆西冲的影⼦,原本在东冲依稀能看到西冲对⾯那个⼩岛的,现在前⾯海⾥只有随处闪着灯光的船了。

青⼭之外更有青⼭,还真应了那句,不识庐⼭真⾯⽬,只缘⾝在此⼭中了。

但不管怎样,打定的主意不能半途⽽废,我只能硬着头⽪往前冲了。

⽯块上或缝隙中不时能隐约看到⼤块的⽩⾊塑料泡沫,还有些⾐服之类的东西,还好我看过的恐怖电影不多,权当⼩⼉科略过。

再往前俨然是⼽壁滩了,峻峭的崖壁如同国外⼈玩攀岩冒险游戏时的⼀般,只是我⼿中就⼀根枯⽵杖,除了能帮我在下⼤岩⽯⽀撑下⾝体之外,其他还真⽤不上。

由于天⿊,看不甚清楚,我以为⼀段过后就⼜是⽯滩,于是我试着爬上涯壁。

刚开始我⼩⼼的⽤⼿掰在⽯壁上,脚下尚有⽯头断层供我踩踏。

因这⾥的⽯头均为黄页岩,⼀⽚⽚错杂排列,恰好让⼈有抓踏的地⽅。

可突然意想不到的事发⽣了,脚下能够踩的岩⽯⼏乎没有了,可能只在⼏毫⽶到⼀厘⽶之间,想想我少说也⼀百多⽄,⾝上右肩还挎了⼀个旅⾏包,偏偏⼀路上我⼜捡了那么多⽯头放在包⾥,想拿回去放在种仙⼈掌和富贵⽵的瓶⼦⾥。

这下统统都成了累赘。

向前是绝不可能了,我只能后退了。

可回去也遇到⿇烦了,我⽤脚踩了踩,要么踏空,要么刚好勾住鞋帮边缘,根本承受不了⼒;要命的是我⼿上抓的页岩并不是⽔平的,⽽是微向下倾斜的,承受的⼒越⼤,⼿就会向下滑;更糟糕的是岩⽯上竟有⽔流过的痕迹,所有你能够想像的最坏的东西全部凑合在⼀块了。

我分明感觉到了⼿在缓缓下滑,我迅速⽤⼀只⼿去搜寻可以勾⼿的孔洞,⽆不徒劳,到外都被⽔冲得光溜溜的。

我看了下脚下的悬涯,不说⼗多⽶,七⼋⽶少说也有,下⾯全是或尖峭或圆滚的巨⽯,眼看就要摔死在上⾯了。

我当时真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写下这篇⽇志。

我想过很多种关于死亡的⽅式,可从来没想到会陨命在游玩上,这是天⼤的笑话,如同巴顿将军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车祸中。

这时我来不急后悔了,我拼尽全⼒不让⾝体下滑,因为我清楚,如果我意念有⼀刻松懈,下⾯的乱⽯便是我的葬⾝之地,我必粉⾝碎⾻。

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的本能让我必须作最后⼀搏了,不管⽣还的希望有多⼤,或多⼩,哪怕跌破50%,我所要做的就是尽我100%的努⼒去争取;⽣命悬于⼀线,此时不尽⼒,这辈⼦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我这⼀紧张,我的脚抖了起来,我的⼿也跟着抖起来,最后我全⾝都抖起来了。

我的眼镜被震落在我撑⼿的岩⽚上,我使劲想让⾝⼦贴近岩壁,可右肩的挎包总将我隔开,这⼀抖反倒提醒我甩掉这个笨重的旅⾏包了。

我右肩猛⼀沉,⼀送,包正好被我甩在了抓⼿的岩⽯上,我⼜将掖下的⽵杆放到了另⼀边的岩⽯上。

这样⼀下⼦轻松了许多,加上我本⾝就像只瘦猴⼦,我脚⼀蹬,⼿使出最后⼀股⼒向上猛⼀撑,总算上去了。

上⾯刚好够⼀个⼈容⾝。

到此这条⼩命暂时捡回来了,天要亡我还真要问问我再说,我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感觉到⾃⼰的命运掌握到
⾃⼰的⼿⼼⾥,何必如项⽻所⾔,天之亡我,⾮战之罪。

也许⽼天只是想考验下你求⽣的毅⼒!何必如此放弃今⽣呢!惊魂稍定,我将包扔到侧后⽅下⾯的⼤⽯上,再⽤⽵杆⼩⼼地撑着我的⾝体
下去。

来到先前⾛过的⼤⽯上,⼼总算安下来了。

时间已过⼋点了,周围⼀⽚昏暗,只有点点模糊的星光和游⼷的汽艇的灯光,连五根⼿指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样⼦,不辨纹路。

前⽅⽆路,后退已晚,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想到了向游艇求救,此时我的⼀个⽼乡和同事们也在来西冲的路上,她们已经到了南澳,正在向我征询坐车与买帐篷的事宜,我耐⼼地告诉了她。

出门在外真不能⼀个⼈呀。

正好⼀艘游艇驶来,我打开⼿机⼿电,游艇的灯光照射了我,我⼤声呼喊起来。

⽼乡听我在呼救也就挂电话了。

可是游艇根本没理会我,不⼀会就越⾏越远,后⾯⼜来了⼀艘,还是⼀般冷酷。

现在的世道就这样,⾃⼰管好⾃⼰!我打电话向同事询问她上次是怎样穿越的,同事告诉我有⼀条⼭路。

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尽了,真想躺在宽⼤的⽯头上睡到天亮再出发,必竟⽯头⽐⼀般的房间还⼤,此时的⽯头还是温热的。

可我⼜担⼼晚上有⾍蛇出没,或⾃⼰睡着滚到涯下的海⾥。

我只好往回⾛去找⼭路。

果然前⾯有⼀条上⼭的⼩路,我⽤⼿拉着绳索上去,我的脚不知何时拉开了⾎⼝⼦,此时被荆棘划在上⾯热辣辣的。

我全然不顾了,就像被困的⽼虎找到了逃脱的出路,笼中的⼩鸟⼜能飞向蓝天,我真想哼着⼩曲⼀路⾛到西冲,去跟⽼乡们会合。

到了⼭坡近⼭顶时,路⼜开始变得不明晰了,是上⼭顶呢,可草丛中找不到了⾏⼈踩踏的痕迹,只能向下进⼊⼀⽚杂⽊丛⽣的乱林。

因林⼦空了脚,⾥⾯光溜溜的,没有杂草,根本就不知哪⾥才是⾛过的路,我只能留意下游⼈扔的矿泉⽔和饮料瓶⼦还有其他⼀些杂物,以确认有⼈来过。

前⾯有⼀种不知名的树,它有各种诡异的根,像象⿐⼦般粗⼤,或卷曲,或直伸,纵横交错地由空中伸向地⾥。

此时我想起了⾷⼈树,我真担⼼它的根会把我卷起来,这些该死的怪物活像正在捕⾷的章鱼。

我提着⼼,右⼿紧握⽵杆,准备随时投⼊战⽃。

这时⼿机的电筒开始报警了,要是再⾛不出去,在这伸⼿不见五指的丛林,别说被⾷⼈树捆绑,就是野猪也未尝不来光顾。

我抓紧了在根上根下的攀爬穿越,只是⼀会⼜是⾼⼤⽽密不透风的荆棘林,绕来绕去根本找不到出路。

我额头开始冒汗,全⾝也已浸透,⼀颗⼼提到了嗓⼦眼。

这越发让我盲⽬地冲撞起来,我必须离开这该死的猪窝林。

真后悔当时就应该睡在⽯头上等天亮。

在垃圾密集的地⽅,有⼀段向海下延伸的路,不顾了,只要能下,就是掉在海⾥也⽐这强。

在陡峭的路上,⼀条绳索垂了下去,这些⼈真想得周到,每到⼈们开始绝望时,它就像⼀根救命的稻草;⽽我这⽂明⼈⼜多亏了这不⽂明的垃圾的指引,⾃⼰⼀向上⼭坚持要把垃圾带下⼭,⽽此时垃圾成了⾃⼰的向导甚⾄伙伴,想想就好笑。

我抓着绳索往下滑下去,⼜来到了⼀⽚⽯滩,这些⽯头变得可爱多了,我坐在⼀块岩⽯上休息。

此时不远⼭林⾥有⼏点灯光,慢慢地我看到了⼈的脚。

他们准备下来⼜停住了,可能再等后⾯的⼈⼀起下来。

我开始欣慰了,看来胆⼤的⼈还真不少。

待他们都下来时,领队问有没有少⼈,我说多了⼀个,他们报完数才发现果然有位不速之客,加上我正好10⼈。

⼤家了解了下⼜继续上路了。

原来他们是专程从⼴州过来的,是⼀个户外游的群发起的活动。

从数百⾥的⼴州过来,难怪会这么晚了。

⽽他们两个⼿电根本不够⽤,很多⼥孩⼦掉队。

我只好⽤⾃⼰的⼿电给⼀位⼥孩照明了。

我看她爬得很是艰⾟,像刚学会⾛路的孩⼦,⼀会蹲下⼀会⼜驻⾜,更多时候是⼿脚并⽤,真是可怜。

我接过她⼿中的塑料袋,⾥⾯放的是野炊的⾷物,还真有点沉。

在难爬的地⽅牵着她爬,真是花钱买罪受。

哈哈,我⼜何尝不是这样。

队伍⾏进⼏百⽶后,来到了⼀块海⽔稍微缓和的平滩,竟有⼀块⼩⼩的沙滩。

这⾥已有⼏⼈驻扎,他们还架起⼀个专门烤鱼那样的灶台,开始他们笑说是在搞⼤排挡,我还真奇了怪,这鸟不拉屎的地⽅谁来光顾,后来才知他们也是来露营的。

我看他们帐蓬也没搭就打起了牌,四个⼈⼀坐,旁边⼀个看的,真是⽆忧⽆虑呀。

我随队的⼏个⼥孩都来⾃海南,从她们攀爬的动作和细⽪嫩⾁的外表,⼀看就知没吃过苦头。

⼤家简单分了下⼯,男的负责搭帐蓬和⽣⽕,⼥孩⼦则去⼀条流⼊海⾥的淡⽔河⾥洗菜。

因⼿电不够,我义务给⼥孩⼦照明,并帮他们运⽔。

在帮他们运⽔时,我⼀脚⼜踩空,重重摔在⽯块上,现在两只脚都挂彩
了,所幸⽔没溢出多少。

看着他们搭好帐蓬,有些⾷物已做熟正在享⽤,我⼀个⼈也不好在此留宿,必竟我是计划之外的,总不能独⾃在帐蓬外留宿吧,反倒让他们觉得不安全。

我在谢绝⼀个男的请吃⾷物后,毅然跟⼀个在⽔⾥⾏进的家伙同⾏了。

我看到他能⼀路在海⾥⾛来,对这⾥的路况⼀定清楚,再加上他头上带有光亮的⼿电,我可以跟他顺利到达西冲了。

询问后才得知,他不是游客,只是⼀个每晚在海⾥捡⼩海螺为⽣的中年男⼦。

他告诉我现在找不到⼯作,只能靠捡些⼩海螺卖钱营⽣了,运⽓好时还能捕到鱼。

他跟我说起有⼀次⼀条⼤鱼窜到岩⽯中,他捡了⼀块⽯头将其砸死。

听着都⾟酸,为了⽣存,每晚通宵泡在海⽔⾥,还要忍受早晚海潮的冲击。

中年男⼦告诉我路径,叫我先⾏,不要跟他泡⽔⾥,很危险。

我告诉他我⽔性好,能游。

他说他不赶路,⼀⼩段路要捡很长⼀段时间。

我只好作别。

当他得知我没有⼿电后也是担⼼,我⼿机的电刚在给⼥孩引路洗菜时都耗得差不多了,电量可能只有5%,早已关机,根本不敢再⽤。

他本想把⾃⼰备⽤的⼿电给我,告诉我有点贵。

后来我朋友告诉我那是暗⽰我买下。

不管怎样他还是有点爱⼼的。

我⼜开始独⾃旅⾏了,前⽅⼜是⼀滩乱⽯,百⼗⽶宽的⽯滩让⼈敬畏。

⼗⼆点多的时候,捡海螺的⼈早被我甩在⾝后,在确认前⽅⼜是绝壁挡道后我放弃了攀越。

在⼏块乱⽯之间的粗砂粒上,我⼲脆躺下休息了。

我挖出了⼏块刺⾝的卵⽯,仰躺着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听着狂燥的海啸,我就像个被遗落的孩⼦,孤独⽆助。

⼤约⼀⼩时的样⼦,捕鱼⼈的灯光出现了,不⼀会⼜消失的⼭腰上,⼤概回去了吧。

我把⾝⼦向上挪了挪,⽣怕睡着了后,海⽔上岸将我吞噬。

我找不到上⼭的路,我也不想再次冒险了,⾄少在我惊魂未全定前。

我⼲脆⽆事数星星,怎么数得来,看似少,数起来却⼜多,加上⼀些若有若⽆的;我在想要是我学了些星座知识还真能找到些乐⼦呢。

天上的星星就像⼈的命数⼀样,有些明亮有些暗淡,有些随时都会消失,如同⼈的⽣命。

我看到⼀颗星划过不见了,想起卖⽕柴⼥孩,好像听她外婆说过,⼀颗流星划过消失后,⼀个⽣命也会随之消亡。

我开始担忧起⾃⼰来,周围混浊诡异,好像在⿊暗的某个⾓落就躺有⼀位为旅⾏献⾝的⼫体。

我不敢睡,蚊⼦的叮咬让我连⼀个⼩盹都打不了,尽管我闭着眼。

我⼲脆坐起来,时间已过两点了,我躺到⼀块⼤⽯上,蚊⼦还是如约⽽⾄。

我⼲脆坐等到天明吧。

海边出现了点灯光,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开始让我惊喜,随之⼜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慌,可能是敌友莫辨吧。

真想此时游到西冲去,但⼜带着包。

⼤概四点时,先前发现的海岸边那个忽闪忽隐的,时远时近的灯光终于靠近了,原来是那个摸海螺的,我开始留意他来,四⼗多岁的样⼦,中等⾝⾼,⾝材偏瘦,⼀副捕鱼⼈的打拌,⾼筒鱼⾐,⼿上戴着长长的橡胶⼿套。

他躬着⾝,两只⼿在海⾥,⽯壁上不停的摸索,⼀会⼉爬上⽯头,⼀会⼉⼜绕到⽯头的另⼀边。

难怪灯光会时有时⽆,这让我想起了鲁迅写的踢⿁的故事,哈哈。

我以为他回去了,原来真要在此通宵啊。

他发现我了,⼀脸的惊讶,也以为我早到了西冲。

捡螺⼈⼜告诉了我去路,说翻过这座⼭就到了。

我只好按他说的在他光线指的⼀侧上⼭了。

说是翻越⼀座⼭,第⼆天才知道是两座外加⼀处⽯滩。

⽩天都⾛得艰难更别说晚上。

我开始以为捡螺⼈也会上⼭,但当他摸到绝壁处就返回了。

我摸到半⼭腰,上⾯依稀⼜是⼀个⽊棚的废墟,前侧⼜是崖壁,右侧是乱林,根本不敢⼊。

我⼜回到了上⼭的⽯头路,⼲脆躺下等天亮。

这时肚⼦疼痛异常,可能是我上⼭前喝了⼭上流下的⼭泉⽔,每每遇到这样的⽔我都会喝上⼏⼝,有⼀处好像还漂浮了垃圾,但饥渴难耐,⾃带的三瓶⽔早已耗尽。

我蜷缩着忍痛到天明。

五点⼆⼗多分时,东边的天际出现了虎须般的红斑,⼏条暗红⾊的块条,准确地说是条纹⼀半是暗红⼀半是⿊⾊,像刚烧着的煤。

时间到六点时,条纹烧得⽕红,逐渐连成⼀⽚,⼀轮通红的太阳露出了半个笑脸,久盼的笑。

我在五点半时就打电话叫西冲的⽼乡起来看⽇出,六点⼜发了信息。

海上的⽯头,⼭上的路径随着⽇出逐渐明晰起来。

我⼜上路了,这回是带着必胜的决⼼。

在爬到后来确定是最后⼀个⼭头时,阳光异常强烈,早上七⼋点的太阳就像刚会吃⼈的⽼虎,猛向你撕咬,也许是我在⼭阳⼀侧的⾼处吧。

我脱下晚上⽤来披挂的外套,准备换短袖时,才想起把它落在粗沙海滩了。

那是我唯⼀⼀件短袖了,我不能不换上。

⼀咬⽛我做了个⼤胆的决定,将包放⼭上,下海游过去取。

试想两个⼭头⼀处海滩要爬多久呀,游会省好多时间。

下海后,
我才发现海⾥不像我想得那样只是深不见底那样简单了,如果单是深倒不⾜以难倒我。

对会⽔的⼈来说,再深都不是问题,只要不抽筋,深点反⽽游得⾃在。

可实际是这⾥的海⾥暗礁遍布,有些暗礁耸出了⽔⾯,有些藏在⽔⾥。

礁⽯上⼀律遍布死去的⽩⾊⼩海螺,被海⽔磨穿尾部的海螺每只都像把⼩尖⼑,后来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他曾⾛在上⾯,脚底被刺穿了三道⾎⼝,想想都⼼凉。

还好我的⽪肤粗厚,我尽量⼿脚并⽤⾛在上⾯。

⽽暗藏在海⽔⾥的暗礁才是我最怕的,因其深浅不⼀,我怕当我游过去时,浅处的礁⽯会像把钢⼑⼀样割破我的肚⽪。

更可怕的是海⽔冲上海滩绕回暗礁时形成巨⼤的旋涡,极有可能将⼈吸⼊海底,让⼈⼼⽣恐惧。

我爬上礁⽯,在上⾯看着旋涡发呆,有⼏次我都想回去,但⼜不⽢,我分析了下前⽅的⽔域,尽量绕开旋涡,离⼭体远点,因早上的潮⽔可能会将⼈摔在⼭壁上,但⼜不能离太远,还真怕⾥⾯有鲨鱼或其他⼤型⾷⼈鱼出现,特别是我脚上有⼏处⾎迹,极易唤醒那些⾷⼈鱼的嗅觉。

作好充分准备后,我沿着⼭体游回去。

游过⼏个⼭体,⼤约半个多⼩时后我到达了那块我呆过的粗沙⽯滩,果然找到了那件短袖。

这回我不愿再涉险游⽔了,我决定沿⼭路返回。

但因我只穿了泳裤,⾚着脚,上⼭⼏乎不可能。

我穿上短袖,在⽯滩上找了⼏块塑胶泡沫垫在脚底,⼜找来绳⼦捆绑好。

再捡了根碗⼝粗的⽅⽊作拐棍,以防⾍蛇或攀爬⽤。

泡沫踩在⽯头上没⼏下就碎了,在上⼭前我⼜重新绑了⼀块。

但上⼭后,特别是爬坡时没两下就滑掉了,再绑⽆效后我⼲脆⾚脚⾛起来。

还好以前在农村也⾚脚⾛过,但此时显然是⼤不如前了,我被荆棘或⼩⽯⼦刺得龇⽛咧嘴。

我只能⼤部分时间⽤⽅⽊⽀撑着⾝体的重量前⾏,就像个负伤前⾏的⽼兵。

来到我放包裹的地⽅,此时已九点了,太阳开始毒辣了,像刚开始烧旺的炉⼦炙烤着你。

我额头上不时有⾖⼤的汗珠滑落,⾐背早已似⽔洗了。

此时⾆尖已冒⽕,恨不得在路上捡个瓶⼦喝上哪怕⼀⼩⼝,但均是空瓶。

来到⼭阴⼀侧,我终于瘫坐下去了,饥渴困顿外加⾼温⽕烤⼏乎要将我打垮。

重新来到⼭阳⼀侧时,⼀位长者挑着⼀个担⼦⾛来,真⼼佩服他,我徒步都快撑不住了,他还挑着数⼗⽄的担⼦。

直觉告诉我他是⼀个⼩贩,我问他卖什么,他说卖碎冰的。

就是⼀种冰袋,⼩孩⼦常吃的那种,两节的细长的塑胶袋,⾥⾯装的是冰棍,⼀般店⾥卖⼏⽑钱不超⼀块钱。

此时⽼者要价10元三条,说吃上三条保证你安全到达西冲。

这话我就不⾼兴了,好像我不吃或只吃⼀条就到不了西冲⼀样。

⽼者忙向我赔礼道歉。

我说买⼀根多少
钱,3.5元。

最后他⼜是扔了⼀根给我,给了他七元钱。

听说我爬了⼀晚上,⽼者很是惊讶。

⽼者说东西冲穿越熟路的要两三⼩时,不熟的那就要更久了。

他还告诉了我最后⼀段到达西冲海滩的路,⼤约还要三四⼗分钟。

说实话我还真受⽤那两条冰棍,也许平时他只是两条可吃可不吃的零⾷,⽽此时它却成了我避免中暑的良药。

按着长者的指引,我沿着下⼭⽔泥路⼀路来到西冲四号滩,并与⽼乡在三号滩会合了,在四号滩还发现好多外国⼈在享受沙滩假期。

这是⼀次惊险的旅⾏,虽不⾄于步步惊险,倒也险象环⽣,⽣命常能损于瞬间。

在我所有涉险的旅⾏中,这次是最为刺激⽽惊险的,颇有种唐僧西游的感觉。

我想国外⼈的冒险也不外乎于此吧!如果有朋友想去的,⼤可选在⽩天去,不要冒这死⽣之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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