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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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个人
篇一:怀念一个人
有一个人,予我而言,有知遇之恩。
可是,这个人走了。
遗憾的是我不能在病塌前为他捧一杯热茶,因为路途遥远;遗憾的是我不能伫立在追悼会的现场为他默哀三分钟,因为路途遥远;遗憾的是我不能在清明节时给他的碑前献上一束鲜花,同样因为路途遥远。
因为有了他,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因为有了他,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因为有了他,一个企业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改变得越来越好。
他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好领导!我这么说,许多人都这么说。
可是,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思来想去,我打算为他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怀念一个人》。
只所以一直没有写,是因为我没有找到一个好的落笔点。
他走了,他的故事还还在流传着,他的故事温暖着我,丰富着我,让我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落笔点靠近。
这个人名叫江夕根。
今天早上,又一个人走了。
我见过这个人的相貌,在电视上;我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也是在电视上。
因为有了这个人,整个世界才在五环旗下变成了亲一亲一热一热的一家人:没有厮杀,没有血腥,没有哭泣,没有眼泪。
他是一个好领导!他是一个好人!我这么说,全世界的人都这么说。
这个人名叫萨马兰奇。
全世界人都亲切地唤他萨翁。
萨翁走了,活了89岁。
依着关中人的说法,这是喜丧,所以我没有哭,但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我没有想好题目,就先用《怀念一个人》了。
萨马兰奇走了,全球震惊,苍天垂泪,世人嚎啕:不分强国弱国大国小国,不分蓝眼睛黑眼睛,不分白皮肤黑皮肤。
我暗忖:一个人活到这分上,真是值了。
萨马兰奇有几多好,我不罗列了,因为全世界的媒体都在不惜篇幅地罗列着。
说说别的吧。
中国人把年夜饭看得很重,一家人一团一团一圆圆坐了,热一热一乎一乎吃饺子,——这是早先的事儿。
后来,中国人的年夜饭里又多了一道菜:看春晚。
春晚里最好看的是小品,小品里最好的料儿是
中国足球。
有人曾经说,如果你的日子过得很顺心,很舒服,很滋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在想找别扭调济一下,那么你可以做两件事:一是带着老婆旅游,估计一个景点还没有走完,目的就达到了;二是看中国足球,上半场还没有看完,目的同样达到了。
中国足球一直喊着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可是只冲出去了一回,还是人家日韩联办的那一回,还是一个球没有踢进去,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冲不亚洲走不向世界倒也罢了,乖乖地呆着,悄悄地呆着,不闹人也行啊,偏偏中国足球不甘寂寞,不弄出一点动静不罢休,于是便有了假球,便有了黑哨,便有了集体赌球,便有了集体磕药,便有了集体泡吧,便有了拿刀子一捅一人,便有了被别人拿刀子一捅一……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这么说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中国足球做不到的。
起初,我百思不得其解,浩浩荡荡的中华大地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咋就挑不出十几个踢球的呢?中国缺少的东西太多,就是不缺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
后来,中国足球出事了,副主席南勇进去了,杨一民进去了,裁委会主任张健强进去了,“金哨”陆俊进去了……母狗下儿子一样,一下子进去了百十号。
一拍脑门儿,我恍然大悟,原来中国足球的病害在了根儿上,害在了领导那个层面上。
我的神啊:萨马兰奇和南勇们都是体育界的领导,做领导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萨马兰奇和南勇们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我继而想,有南勇们在当足协的领导,中国足球冲不出亚洲走不向世界是正常的,如果冲出去了走出去了,那就奇了怪了。
有一个人,原本稀松平常,搞专业没名堂,搞政工没新意,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于是胡涂乱抹,于是瞎哼乱唱,于是成精作怪。
忽然有一天,这个人当领导了。
他摇身一身成为无所不能的人,走到处比手划脚,走到处都拉着一张吊死鬼脸。
领导爱画画,走哪儿画哪儿。
领导有许多手下,都知道领导的嗜好,领导走到那儿,他们就把笔墨纸砚背到那儿。
有一天,领导去郊外吃烧烤,几杯啤酒下肚,面红耳赤的领导看着烤肉的姑娘长得心疼,当下心血来一潮,袖子一绾说:“给你留一副画吧。
”于是就留了一副画,画面上是一只吃草的动物,似马不是马,似驴不是驴,领导说:“是羊。
”那便是羊了。
画的傍
边有一行小字:香香烤肉真香!卖烤肉的姑娘就把那副画当招牌挂起来了,因为每天晚上都有领导的手下来这儿吃烤肉,他们盼着在这儿碰上领导,以便套个近乎。
领导自然没有让那些人白等,时不时来这里光顾,吃一吃,喝一喝,坐一坐,谝一谝,眼睛里盛满满足。
手下人爱拿领导的画说事儿,说领导的画有吴昌硕的风范,有齐白石的气度,有徐悲鸿的神韵,堪称当代的张大千、吴作人……又有一天,有几人正在吃喝,一个二愣子指着领导的画说:“大家看,这头驴画得真不错,鼻子耳朵眼睛一样也不少。
”就在这时,领导来了。
二愣子的话吹到了领导的耳朵里。
坐在二愣子旁边的一个人看见领导来了,急中生智地说:“你懂个啥呀,这幅画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大的现实意义。
”说到这儿,他指了指身边的烤肉摊子,义正词严地继续说:“就是这副画,救活了一个企业!”一个月后,二愣子被下放去了基层,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上了一个台阶。
后来,领导退休了,一直被前呼后拥着的领导一下子落寞了,因为他身边的人做鸟兽散了,走到马路上,迎面走来的人对他视而不见,走进食堂,卖饭的师傅和买饭的人对他熟视无睹,走进活动室,有好事者冲他吐口水。
领导还想继续画画,说是老有所为,说是想办一个画展。
一天晚上,领导独自去了那个烧烤摊,他想把那幅画讨回来参加他的画展。
可是,那副画不见了,他问烤肉的姑娘:“那副画呢?”烤肉姑娘说:“噢,你说的那头驴呀,有一天炉子灭了,我用它生了火。
唉,那副字真是把我害惨了,起先来吃的人特别多,后来一个人也不来了,来了就坐在别人的摊子上指着那头驴说风凉话。
”回到家里以后,领导折了画笔,再也不画画了。
无所事事的领导每天独自去很很远很的一座公园了,坐在长条椅上望蓝天白云,一坐大半晌,一望大半晌:他在想什么呢?他有没有想起萨马兰奇?他知道萨马兰奇吗?
篇二:怀念一个人
记忆是一条河流,我时常会顺流而下。
乘着往事的船,在泛着白色波光的水面行驶,我会听到那由远及近缓缓而来的水声,潺潺宗宗,不绝于耳。
在一片温暖昏黄的陈旧颜
色里,一些往事,一些面孔慢慢浮现,如同刚刚初升湖面的黄色月亮,在微风里晕出破碎而模糊的轮廓,成了一幅简洁静曦的赭色水墨。
在支支呀呀的摇浆声中,泊在一条窄长的小街。
街面不十分平整,可以看到时隐时现的辄印,水车经过时留下斑驳的水痕,街心两侧种满柔软的垂柳,在熏风里婀娜摇摆。
柳树下有三五悠闲的老人坐在春光里闭目养神,他们抽着干咧呛人的旱烟,用一种很夸张的表情谈论着特别遥远的事情。
老黄狗爬在旁边轻轻摆动头颅,看来回走过的王曹镇人,女人背了很小的孩子去河边洗衣,男人打着赤脚下田做活。
拴在街上的牛甩着尾巴,偶尔发出两声慵懒的鸣叫。
所有人都有隐士一般的自在和悠然,那是我记忆里永远保存的一片干净乐土。
(中国散文网- )
我看到正对街心的那两扇木门,油漆的朱红颜色由于年代久远而变成陈旧的灰红,满是裂纹的斑驳门板已经看不出昔日的鲜艳。
拾着青砖铺就的台阶而上,一声绵长嘶哑的响声过后,我推开这扇记忆之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类似于糖果和酒香混杂的味道,这是一个院子的南屋,因为临街,所以被辟成一间杂货店,不甚明亮的屋里沿墙边摆了几节木质货柜,摆放了瓜子、麻糖、盐酱以及针头线脑、烟充笤帚之类的日常物品。
靠近屋子东侧一角,有几只密封了的黑色酒缸,粗瓷表面散发出黑黝黝的光斑,上面红纸黑字写着大大的:“酒”字,出售散装的土酿枣杠子酒。
一个细腿男人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嘴里拉出长长的口涎,想必正在梦里,听到门响,细腿男人激灵得抬起头,用手胡乱抹一把嘴角的口水,睁着惺忪的睡眼看我,然后露出笑容:星伢子来了。
我怯怯叫了声:库舅。
库舅便扳了一下细棍儿般的残腿说:你舅姥爷在家呢,进去吧。
我便朝里面打开的一扇门走去。
撩开黑乎乎的油布门帘,眼前又出现一个小世界:迎面是一扇砖砌的影背墙,白色的墙芯画了争相怒放的梅花,绕过影背,穿过被扫得一尘不染的小院,就走到那两间砖土混合结构的正屋前,老式的木门上还贴了去年的春联,已经残缺脆裂褪尽了颜色,被风吹破的边缘在风里瑟瑟抖动。
屋门两旁各种一颗石榴,长得不很茂盛的样子。
推开门,里面就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段落,伴着偶有断续的电波。
经过
阴暗的堂屋,便看到光,光像白色的水银在屋里缓慢的流泻,细碎的尘屑在光照里飞舞,一个老人半仰在老式藤编椅子里,一个破旧的收音机被他放在耳边,里面一个女声正不紧不慢的唱个不停。
随着演唱,老人头部在轻轻摇动,手指叩击着被磨得亮光的椅子扶手,一幅怡然自得的样子。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舅姥爷。
他直了直身子,用细瘦的大手抚住我的头:星来了?他的声音有一种微微的嘶哑。
“嗯”,我回答。
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到一幅茶黑色的方正的大眼镜。
他的脸很瘦,显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色,嘴唇刀削一样的薄,有着某种金属般的坚定和古板。
他仰坐在那里,身后一节枣红色的长条唐柜,墙上挂着一幅大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坐一站两个年轻的士兵,他们穿着军装,昂首挺胸,显得威严而一身英气,虽然照片已然陈旧,但那年轻略带稚气的两张脸是那样明媚,那样灿烂,记录下他当年青春年少的样子,是个英俊无比、一腔热血的有志青年。
他从前是一名士兵,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一只眼睛,后来退伍回来,在王曹这个小镇度过后半生漫长的岁月。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舅老娘,她早早的过世,我只记得他们有个女儿,我的萍姨,是个不能自理的傻人,也与多年前就死了,剩下孤单单的他一人过活,形影相吊,好在他有政府的退休金,又把小院南屋租给残疾人杜金库开杂货店,生计倒是不愁,相反它比本镇其他老人多了份悠然,他每天早晨和黄昏都会到河边散步,其他时候都是在收拾它的小院或者半躺在藤椅里听戏。
它不是爱说话的人,他总是习惯沉默。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也同我很少说话,偶尔会给我讲战争年代的往事,那些战火纷飞的旧事从他嘴里叙述出来显得平静,平淡,甚至有些磕磕绊绊。
有时在他的叙述中会有大段的空白和沉默,空白间隙,他总习惯半仰着头,仿佛望向很遥远的地方,又好似陷入到无限的回忆,只是那时的我不可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故事枯燥、乏味,远不如我收藏的那些小人书好看。
当他终于听完哪一出咿咿呀呀、不紧不慢的折戏,我也开始坐在他身边打盹,他站起来,肥大的蓝色中山装更显出他的清瘦。
他把我叫醒,通常会带我到细腿男人库舅那里转一圈,细腿男人库舅就会摇
着轮椅,笑着给我拿我想要的东西,也无非是些麻塘瓜子之类的小吃,最奢侈的一次也不过是一把木质的军刀,一块五角钱,那把刀几乎伴了我整个打打杀杀的童年时光,直到小学五年级,那把刀才断掉了手柄,后来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他做得一手好饭,我最爱吃他做的羊肉面。
手工擀的面不薄不厚,不软不硬,被他用刀细细切来,宽窄粗细,不差分毫。
水开下面,放上事先调好羊肉陷汆熟,真是无比的美味阿!他也会坐在那里,喝上二杯枣杠子酒,有着浓浓枣香的酒下肚,他焦黄的脸就会显出难得血色,整个人也变得灵动起来。
我就是从那时对于酒有了好奇:为何又苦又辣的酒在喝酒人的嘴里变得那样香甜?
他有时会带我在整个王曹镇转上一遭,这是个大镇子,可没有不认识他的,男女老少,都会和他打招呼,他便微笑着还礼,客套。
那时我觉得他是个很有魅力的老人,他不像我满口粗话,动辄打人的爷爷,他和所有的村里的老头都不一样,他不紧不慢,言语和蔼,没有乡村老人常有的卑劣习气。
他用细瘦而冰凉的大手牵着我穿过王曹镇的街角巷尾,我们没有什么语言,更多是长时间大片大片的沉默,有一次,他带我到镇子西边的一个水塘看人们捕鱼,那是一片美丽的水塘,岸上有黄牛、毛驴悠闲的吃草,塘边长出一片低矮的野芦苇,几个少年赤着身体在水中摸鱼,一个猛子下去,白亮的水花中显出他们黝黑的屁股。
我看得十分高兴,久久不愿离开,他坐在岸边,眼睛看着对岸,眼神暗淡茫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不爱说话,尽管我知道他很喜欢我,而且我也从不讨厌他,我喜欢跟在他身后默默行走的感觉,我觉得他很孤独。
后来母亲说:他的女儿,我的萍姨,一个傻女子,就死在那片水塘里。
72岁的那一年,他选择以自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在他两间土屋的门梁上。
那时我已经不经常去王曹镇,母亲说,他其实早得绝症,只是他选择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当无法抵挡病魔的痛苦时,就上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没有亲人,没有遗嘱。
细腿男人库舅一直住在他的小院里,过了些年,他也死于伤病,这所院子,后来归了谁,我就不得知了。
现在的王曹,估计早已变了样子,那条载满柳树的长
街,永远地铭刻在记忆中了。
对于他,我的舅姥爷,多年后,沉淀在我记忆中的,只剩下一些残缺不全的词句,比如:半仰的老人,茶色的眼镜、遥远的战争和老式的藤椅等,这些词句自由错落,在深夜里偶会想起,从嘴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就像古旧残损的瓷器碎片,散发出迷离而忧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