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溪·文化名城名人故里徽菜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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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溪·文化名城名人故里徽菜之乡
自然环境在村落的选址、成形和功能完善的整个过程中具有相当的作用,或有利的,或不利的,这是人们无法回避的客观存在,因为任何村落都不可能离开自然环境而独立存在。
自然风貌直接影响着村落的自然形态。
绩溪古村落的点状、带状、块状等自然形态无不是自然环境作用下的产物。
第一节随形就势的自然选择
星罗棋布于绩溪版图上的一座座古村落,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与山水亲切交织,展示出人的聚落环境与自然的和谐。
这是绩溪人尊重自然而又努力使自然与人的文化和心里需求相协调的结果。
高山深壑,川谷崎岖,这对村落选址而言具有相当的牵制力,它迫使绩溪人“遇山川平衍处,人民即聚族居之”,(《徽商便览·缘起》)对居住环境的选择余地远不及平原地区灵活广大。
也正因如此,才造就了绩溪的古村落丰富的自然形态,显现出独有的魅力。
绩溪位于皖南山区,雄居古徽州的北大门,素有“宣歙之脊”之称,是黄山与天目山的接合带,长江与钱塘江的分水岭。
徽州府知事成履恒在给嘉庆《绩溪县志》的《序》中说:绩溪,“度其地势,广轮百里,非若雄州剧邑为大都会。
然势居宣歙之脊,为入徽之冲。
”武陵人蒋信说:绩溪“大山长谷薄霄汉、蟠百里,环抱襟带乎外,而风气之蓄乎中者,有博大悠远之势。
”巴郡人刘彭年也说:“彼绩溪者,山川之秀,市里之弘,又何以异于天下之山川市里也哉。
”(《遵义胡氏宗谱》卷13《文艺二》)剔除褒美之词意不论,上述史料有一点是相同的,即绩溪多山。
是的,绩溪“开门见山”。
境内海拔超过1000米的山峰就有28座之多,其中清凉峰海拔1787米,在华东仅次于黄山的天都峰,为第二高峰。
绩溪的中、低山面积多达908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81%。
绩溪的地形落差很大,最高点与最低点相差1662米之巨(以海拔计)。
其地形总的看来是东、西两向高,南、北两向低。
千米以上的山峰也主要分布在东部大鄣山山脉,西部大会山山脉和中部的徽山山脉。
绩溪水资源丰富,境内大小河流共有136
条,总长831公里,其中主要河流有3条,即扬之水、登源河和大源河。
由于地势较高,所以境内所有河流均发源于本土而流向境外。
绩溪分两大水系:丛山关以北及镇头以北的大小河流均属长江水系,其中发源于徽山北麓的徽水流经旌德、泾县汇于青弋江而后注入长江;徽山以南的徽溪、扬之水、登源河以及发源于黄山支脉黄柏凹的大源河及其它支流,均流经练江汇入新安江而后注入钱塘江。
这条水系对于绩溪人来说,比起长江水系更具有实际意义,它是过去绩溪人走出家门,勾通外埠的创业之路。
绩溪史称“弹丸之邑”。
“其地东西一百二十里,南北五十五里。
”清代嘉庆年间主持编修《绩溪县志》的清恺说:“绩溪环境皆山,有大会诸峰为之屏镇,扬之水诸川以分其脉络。
近而坊市有经,远而都鄙有象,境内之象瞭然矣。
”绩溪的地貌特征可以概括为:“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与庄园。
”境内盆地仅有80多平方公里,绩溪人只能与山与水结缘。
面对这样的自然环境,绩溪人不是消极抗争,而是在尊重自然法则的前提下,以积极的态度,充分相信人对自然的能动作用,努力探寻创造着既符合自然发展规律,又能满足居住需求的空间环境,力求人与自然的和谐。
绩溪人知道,居住环境的好坏,对人的身心健康、生活资料的获取以及智力开发诸多方面均有重大影响。
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不仅可以丰衣足食、人丁兴旺,而且还可以人才辈出。
人的居住环境只能去适应自然,在此基础上,再以人的智慧和力量扬长避短,对自然加以恰当的改造,从而达到居住环境的人格化和理想化。
绩溪古村落的自然形态具有明显的受制于自然环境的特征。
与古徽州他邑村落一样,绩溪的古村落,一方面从自然形态上充分尊重自然、服从自然;另一方面又将人的文化观念、宗族观念融入自然形态中,以人的精神力量去作用于古村落,使其能够满足于人的文化心里需求。
这就使得古村落不仅仅只是自然形态的外在表象,而且赋予了文化与精神的某些特征,是人的观念形态的物化展示,这一点比起古村落的自然形态更具文化意义。
第二节风水理念的人性追求
与人与自然的关系一样,村落与自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人不能离开自然而生存,村落不能离开人而存在,这就形成了以人为主体的双向关系,即自然<==>人<==>村落,人始终是自然环境、村落环境的主体,掌控着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且在不断的实践过程中日臻完善,使之和谐。
上个世纪,美国提出了所谓“风景建筑学理论”,其主旨强调的是“人尊重自然并努力与之和谐”,说是“风景建筑学勾通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实际上,中国古代先民们早就注意到了“人不能离开自然”这一法则,在《诗经·大雅》中就有关于选择聚居环境的记载。
随着实践的加深和时间的推移,中国古代先民以其特有的逻辑思维方式,将人介乎自然之间的活动——尤其是建筑环境的选择称之为“风水术”。
风水术的出现说明中国古代先民对自然的认识在原始浑浊的基础上产生了质的变化,是我国先民对自然法则及规律上的伟大发现。
程建军在其《风水与建筑》一书中说:“‘风水’,主要是指古代人们选择建筑地点时,对气候、地质、地貌、生态、景观等各建筑环境因素的综合评判,以及建筑营造中的某些技术和种种禁忌的总概括。
它起源于人类早期的择地定居,形成于汉晋之际,成熟于唐宋元,明清时日臻完善。
”剔除“风水”中迷信、附会部分,风水理论是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总结,对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起过重要的指引作用。
包括绩溪在内的古徽州,向来以“程朱阙里”、“彬彬乎礼仪之邦”著称于世。
“我新安为朱子桑梓之邦,则宜读朱子之书,取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礼,以邹鲁之风自侍,而以邹鲁之风传之子若孙也。
”(雍正茗州《吴氏家典·序》)在这种文化背景下,绩溪人自然会对生活环境给予足够的重视,对生活环境尤其是村落环境以某种文化观念和精神需求去加以选择创造,营建活动也就成为了一种追求。
当这种追求得以满足时,这个村落环境才算是理想化了的物化形态,才算是“有意味的形式。
”那么,实现这种理想化的、“有意味的形式”的具体手段是什么呢?是“风水”。
在绩溪人看来,村落环境的本质意义不在于单纯的空间概念,或方或圆,或点或面,或直或曲;而在于村落内在的文化涵义,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有村落文化内涵的物象
展示,看得见甚至摸得着。
“风水之说,徽人尤重之”,(《寄园寄所寄》卷11引《稗史》)绩溪并非例外。
可以说,绩溪每一座古村落,几乎都与风水理念相关联;几乎都是在风水理念的作用下形成与完善的。
县城华阳镇的鱼形说、龙川村的船形说、浒里村的荷叶形说、尚田的梅花形等等,实际上这都只是一种精神与理念的形象化模式。
在这里,风水所要追求的不在于村落外在形象如何逼真,而在于通过对物象的内在本质捕捉与意会以求得村落环境的安全感和亲切感。
浒里村背山面水,其地形略呈椭圆状,村人由此而视村庄为一荷叶,希求族人以荷花自律,和睦乡邻,和睦相处,其情操是何等的高尚。
为了完善村落的荷叶形状,浒里人在村中开挖一条由东向西的水圳以作荷茎,又在村中央掘出一口“三眼井”以为莲蓬,使村落环境的实用功能与观念形态相协调,强化了族人对居住环境的亲切感。
当自然赋予村落环境的要素不能满足主观需求时,“风水”就会出来“说话”。
宅坦村地处芦昆常盆地,居上庄与旺川两村之间,地势相对较高。
村庄背靠竹竿尖,东西两向有土坵环护,但其南向则空旷趋下,没有屏障,这样就很难满足宅坦人的安全感。
按照风水理论,宅坦村应在“水口”处设置一道人造屏障,同时还要筑起水口中不能或缺的“狮山”和“象山”,只有这样,宅坦村才能“聚气藏风”,才能“族旺丁盛”。
在风水理念的指导下,宅坦人在村之南向低洼处筑起一道长达600米的土石坝,并栽植多种名贵树种;又在土石坝的两端模拟“狮、象”培植树林,形成既有“狮象捍门”,又有绿屏保障的风水格局。
由此可见,绩溪古村落从选址到形成的整个过程中,都与风水观念有着不可分的内在关系。
绩溪长安镇的冯村,它肇始于唐代咸通六年(865),居住的是冯氏家族。
该村的自然环境是:入村处,有两峰对峙,左峰名曰“狮子峰”;右峰名曰“象麓山”,形成一个“袋状”环抱,称其为“狮象把门”。
村庄的后端,又有两峰相对,居南者为“龟墩”;居北者为“蛇形”,形成“龟蛇二将”格局,与武汉大桥两端的龟山和蛇山的“龟蛇锁大江”格局一脉相承。
在遵从自然法则
的同时,冯村人还以特有的文化观念对自然形态加以改造。
如在村口狮子峰麓建造祠堂,并在祠前的槐溪坝上广植树木,形成绿色屏障;与此同时,还在祠堂的东向挖掘七口水塘,谓之“七星”,又在祠堂之北云庄书院的大门悬挂一盏“天灯”冠以“月”名,组成一幅“七星赶月”的吉祥画面,确实是良苦用心。
冯村人对“水口”的这一番经营,提升了居住环境的文化含量,使得冯氏族人对自己的居住环境产生了深厚的亲切感,因而自觉呵护村落环境成为每一位冯村人及其子孙的行为准则。
为了让族人对自己的居住环境具有一致的认同感,使得族人能够一代接一代地自觉维护村落环境,先民们在选择村落环境时,总会按照风水理论的要求,对所选的村落环境作一番既神秘又不无蛊惑性的形象描述。
湖村,四面环山,石门河的一支由北向南绕村南而过。
这样的地形地貌,在绩溪并不少见。
但是,它在“术业堪舆”的湖村始迁祖胡万通的眼里,却是“别有一壶洞天”。
山川秀丽,水口回环;狮象捍门,龟蛇拦水。
北列银屏之峻,南排珥笔之奇;堂开旷大,水出之玄,且来龙祖山高耸尊岩,像若真武临座。
盖山亦与水而俱秀,人必与地而俱灵。
(《龙川胡氏宗谱》卷之首《序·龙川胡氏支派谱序》)
在胡万通看来,湖村的地势基本具备了“风水宝地”的组成要素,即枕山环水,左右围护,来龙高山群峰连绵,村前又有朝山如案;水口二山紧锁,藏风聚气,是居住环境的理想选择。
胡万通挈子从龙川上村迁居湖村繁衍生息,世代相守,精心维护。
湖村的山山水水承载着湖村人的生活寄托,激励着子孙奋发向上。
绩溪古村落环境中,风水理念表现最为突出的恐怕还是龙川。
龙川村聚居的是胡氏家族,始迁祖胡焱原本山东青州濮阳县人。
东晋年间,他奉旨提兵镇守歙州,“咸康三年(337)国赐田宅,因家于新安,与华阳(即绩溪县城)汪氏婿姻,居华阳镇,地名大松林。
”然而,胡焱与龙川却有着解不开的缘份。
他公暇游历石镜、登源龙峰诸景致时,只见龙川“东耸龙峰,西峙凤冠;南则天马奔腾而上,北则长溪蜿蜒而来,”山水清丽,“居于龙川之口”必能家族兴旺,子孙兴隆。
就
这样,胡焱又挈家迁居龙川,成为龙川胡氏家族的始迁祖。
此后,戴恭伯、汪鋐、许国诸名流在给《龙川胡氏宗谱》所写的序中,对龙川的“风水”都有过爱羡和描述。
如汪鋐说:吾徽固多世家,而华阳则以胡氏为首,胡氏又以龙川为首。
龙川之胡氏,即我徽郡亦无能出其右者。
予常慕之,必有奇山异水……纵观其山水,则挺然而东秀者龙山也,如日月而西峙者员峰也……峰峦矗矗如戗戟、如旗鼓者不可胜数。
予肃然而叹曰:山水之奇,盖为胡氏设也。
胡氏之兴且远,盖由山水之灵也。
”在堪舆家眼里,龙川的“风水”致善、致美,是自然造化中所罕见的。
陆海鹤在为《龙川胡氏宗谱》作《地记》一文中是这样说的:
不佞业攻堪舆,雅游山水,新安之远不惮烦劳。
胜景名山、阴基阳基颇多,未有如绩溪大坑口(即龙川)阳基者:祖起黄山三十六峰,至绩数百里出阳(扬)溪,跨丛山关丁家店跌落平田,復起丈尺,东入浙地,西入金陵;中落磊匕低埠,连绵小小细墩,四畔沟田,两旁平地。
独起石金高峰,势高千丈……行龙自天而下,跌落过度飞入青天,伏入黄泉;一阖一闢、一升一降,脱胎换骨,列蓋立屏。
台蓋下龙蛇聚会,展诰下鸾凤齐飞;卫身龙飞跃而来,前朝马奔腾而上,凤鸟鸣於来龙之首,天马出於水口之中。
不佞喜胡宅之並呈,祖山崛起於坎子,拱山两峙於甲辰。
左有超拔之文笔,谓龙须山也;右有展顿之旌旗,谓鸡索石也,基址端坐於土垣;东有□(冲)天之木,西有献天之金;南有滔天之火,北有涨天之水;文武器具左右高照於祖星,金木水火四方环拱於坐位,上应天星虚房星昴之吉宿,下列地形东南西北之正垣;前水玉带彤方,后山玉屏宝帐……山与水而並秀,人与地而俱灵。
堂有内堂、中堂及外堂,水自一曲、三曲至九曲,主山自北而落,宾山自南而至,东北山水顺流入堂,西南山水逆上聚堂。
有夹流耸突之华表,此谓银屏山;有中流砥柱之罗星,此谓马鞍石;内有旗屏雄镇,谓水口朝马山也,外有狮象卧蹲,谓中王,外水口也。
赖仙云:银屏奢酒出临溪,四十里内出王侯,谓大坑口阳基也。
惜乎:局无百里之宏大,水无千丈之深渊,但止出将入相,裂土分茅为江南一大家而已。
维今盛夏陟此奇峰,指石金山也。
竹萚解而翠凤尾新,松毛深而苍龙髯软;
玄明收雾障望眼,堪舒少语转风轮。
吟怀倍爽,乃题数语聊缀七言:从来未覩石金峰,今见飞腾疑真龙。
江南名族数百千,此是江南第一家。
由此可见,龙川的村落环境集聚了自然的优越条件:村后的层层山峦不仅是龙川的靠背,而且可以作为冬季北风的屏障;村东的登源河可以给村民的生产、生活提供方便;村南的天马、朝笏二山夹峙,形成“藏风聚气”的水口格局。
综合评判龙川村的村落环境,恰恰迎合了上上吉的择地模式,即“东有长流水,西有长道;前有宅池,后有丘陵。
”
综上所述,风水在村落环境的选址、营造过程中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在绩溪乃至古徽州,古村落的环境与风水观念都有着密切融洽的关系。
村落形态的物象化、水口的人性化,与每一个人的生活空间的理想化息息相关,是村人物质利益和精神需求的有机组成部分。
风水的积极意义就是赋予自然一种人力无可抗拒的灵性作用,以此来调动村人对生存环境的认同感、亲切感,从而自觉维护共同的村落环境,使之传子若孙。
第三节天人合一的审学效果
追求村落环境的天人合一是绩溪先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正确把握和科学总结。
这是人们认识自然过程中的一次质的飞跃,是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升华。
追求村落环境的天人合一,首先是要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
人有自然的属性,自然创造了人,人在自然中生存。
从这一意义上说,人与自然是相互存在、相互作用的。
人们在营造生存环境的过程中,充分注意到了人与自然的不可分关系。
自然可以提供给人类物质的、非物质的生存养料,人也可以促进自然对物质元素的再度创造,从而形成人与自然的和谐。
中国自然哲学中一个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天人合一”。
所谓天人合一就是指:作为主体的人要完完全全融入作为客体的自然,使二者成为一个整体。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与自然这种不可分割的关系,规范、指导着人的行为。
人只有在遵从自然规律的情况下从事生产、生活活动,方
能事成功就,平安称心,反之,则会得到自然的报应惩罚,就会天灾人祸。
绩溪先民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认识是深刻的。
在村落环境的具体营造中,充分遵从自然属性与规律,不是向自然强取豪夺,而是以适度的手段使得人的行为与自然保持一种平衡,因此所营造出来的村落环境自然是“天人合一”的了。
村落环境中的天人合一,并不是一个抽象与空间的概念,而是实在的,让人能够看得见、感悟得出的存在于自然的一个空间环境。
这个环境必须是自然与人的行为的有机结合,是人对于自然所作出的积极反应;这个空间环境是自然的、物质生活的、文化观念的综合产物。
踏足于绩溪的古村落,这样的感受会愈加深刻,绩溪的古村落是由自然与人文共同雕塑起来的高大而又丰满的审美实体。
在自然与人的和谐即天人合一的实践中,绩溪先民获得了丰富的经验,他们对自然所作出的行为反应是建立在观察与思想的基础上,通过分析转化为“感知”之后才予以实施的,因而也就消除了盲目性,其行为具有了符合自然规律或法则的科学性。
磡头古村落营造出的空间环境就是这方面的成功一例。
磡头是绩溪县东北隅的一个自然聚落空间,它四面环山,东有海拔1278米的黄茅源和海拔1109米的门前岩,南有海拔1349米的饭甑尖;西、北两向又有山云尖、台炮尖、磨刀石山三山环峙,发源于荆坑岭的云川溪是磡头村的主要水源,它以近30米的高低落差由南向北穿村而过,将磡头分割成东西各半。
“山压水冲”,虽有土田,但也是越十余级不及市亩的“大寨式梯田”。
这样的自然环境很难称得上是舒适、安全的聚落空间。
然而,磡头人对这一自然却能独具慧眼,“云山拱秀,川水潆洄”,钟情于造物主的恩赐,根植于这片土地,依恋着山山水水,在理性、情感的支配下,人与自然相互交融,磡头的空间环境质量得以提升,满足了磡头人生存的物质、文化和心理需求,天人合一的文化理念在践行中得以实现。
“磡头磡,上床三档坎”,这是磡头人千百年来自己吟出的歌谣,形象生动地描绘出磡头的地形特征。
村庄坐落在云川溪的东西岸,跌宕起伏,很少有百平米以上的平地。
建筑层层叠叠,鳞次栉比,上一
档民居的大门前就是下一档民居的屋顶;由己的二楼步入彼的一楼是磡头建筑空间的常见现象。
因地形之故,磡头村除祠堂、庙宇和极个别的厅房以外,古民居建筑很少有完全矩形的平面布局,三角形、多边形、不规则形等构成了磡头古民居的空间格局,因而形成错综复杂、层次多变的空间视廊。
磡头的两条水街,长逾千米,蜿蜒跌宕,溪水鸣珮;水街上横架10座平梁石桥沟通两岸。
磡头村的弄巷,大多与水街相垂直,狭窄坡高,拾级而上,颇费脚力。
尽管地形给磡头人的日常生活带去一些不方便,可是,那金鱼形的村落形态,那饱含着磡头人情感的“三屏、五墩、八景”,那山的精神,那水的魂灵,都在精心地护卫着磡头。
磡头人与这里的山山水水融为一体了。
“云横苍岭抱冯村,曲岸水街白屋群。
秀色天成凝固乐,画游烟雨亦消魂。
”这是著名建筑大师郑孝燮先生1993年考察绩溪冯村时所作的诗。
冯村的自然景致在郑老先生笔下活灵活现,有如一幅气韵生动的水墨画卷,让人玩味无穷。
冯村形成于唐代,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岁月中铸就人与自然的和谐,风雨中编织山与水的故事。
穿村而过的槐溪水,潺潺作乐,两岸矗立的古民居,恋恋相依。
在冯村,让人分不出是天然拱秀,还是人杰地灵。
山是冯村人的精神传承,水是冯村人的心灵流动。
自然、人、建筑的完美结合,共同创造出冯村的村落环境,展示出冯村那精妙的艺术魅力。
说冯村是人与自然共同谱写出的玄远篇章是完完全全够格的。
在村落环境营造中,绩溪先民始终没有忘记一条准则,这条准则就是:“人的心中要有自然,自然中能看到人的思想。
”村落是人的生存空间,也是自然中最具生命力的物质存在,是自然的重要构成部分。
村落离不开自然,自然也不会排斥村落。
既然村落不会离开人而独立存在,那就当然会融入人的观念、人的精神、人的理想,村落的血和肉只有人才能创造出来。
西递、宏村至今保存着大量的历史信息则是不争的事实。
西递的船形也好,宏村的牛形也罢,无不都是在遵从自然法则的前提下输入以人的情感、理想并经过了多少代人的努力所营造出来的村落环境,这是一个动态过程,是村落历史的延续。
实际上,这也是传统徽州绝大多数古村落都具有的“共同特征”。
在选
择基址的过程中,先民们总会对山势走向、山的形状、水的流向与深浅,气候风向以及空间范围等自然因素按照观念需求加以分析,在此基础上综合评判自然对人的影响与作用,以求得较为满意的生存空间。
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人们对村落环境的基本要求逐渐形成了“枕山、环水、面屏”的概念化格局,即使自然不能完全符合这一格局的要求,人们也会采取合适的行为来弥补自然之不足,以满足“天人合一”的心里需求。
绩溪县城华阳镇就是这种枕山、面屏、环水格局的代表之一。
华阳镇地处绩溪县境中部偏南,山峦重叠,水源丰富。
徽山雄居其北,绵延数十里;徽山之南又有鸡冠尖、七坑峰、五凤降、宝盖山诸峰簇拥,层层叠叠,逶迤南行;乳溪、浣纱溪二水襟带城东,徽水环抱城西;扬之水由东而南横贯城前。
为了方便居民的生活洗涤用水,再开挖水圳两条:东向一条引乳溪水入城,名曰“大宁渠”;西向一条引麻鸭岱诸水由北至南穿城而过,名曰“水关圳”。
城的南向有大屏山、梓潼山、灵山、鱼袋山等横亘,是为城之屏障,整座绩溪城处在山环水抱之中,虽无虎距龙盘,但却钟灵毓秀。
村落环境的枕山、面屏、环水格局,是基于“绩溪环境皆山”的自然条件,人们对生存空间所作出的选择。
这一格局,不仅具有自然的美,而且在满足人们生产、生活的生理需求的同时,因受观念的指导而赋予了环境空间以丰富的文化内涵,满足了人们的心理需求,具有了超乎表象的内在美或者说是本质的美,村落环境具有了“天人合一”哲学理念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