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法治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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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０ １ ３年 ５月
现‘ 池
Ｍｏ ｄ ｅ ｒ ｎ Ｌ ａ ｗ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Ｍａ ｙ，２ ０１ ３
第３ ５卷 第 ３期
Ｖｏ １ ． ３ ５ Ｎ ｏ ． ３
文章 编 号 ： １ ０ ０ １— ２ ３ ９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０ ０ ０ ３— ０ ８
治作 为系统性保 障生态 建设 的可 靠途 径 ， 在 回应 文
明转 型诉 求 的 同 时 ， 其 自身 也 演 进 到 相应 的 新形 态， “ 生态法治 ” 由此 展开 。
一
、
生态 文 明 的本 土 理 念 ： 政 策 演进 与逻 辑 必
然
高资源消耗 、 高污染排放 ’ 发 展模 式 ， 利用 市场 机制
系和资源节 约型社会 ” 。次年 ３月 １ ２ 日， 胡 锦涛
同志在 中央 人 口资 源环 境 工作 座 谈会 上 进 一 步 明
博士生导师 ， 法学博士 。
确提 出“ 努力 建 设 资 源 节 约型、 环 境 友 好 型 社
３
现
代
法
学
会” ［ ４ １ 。２ ０ ０ ５年 １ ０月 ， 中共 十六 届 五 中全会 将 “ 加
型社会 主要 包括 以下 内容 ： 探索 集 约用 地 方式 、 建 设循 环经济 示 范 区 、 深化 资 源价 格 改 革 ； 建 立 主体 功能区 ， 制定评 价指标 、 生态补偿 和环境 约束政策 ，
完善排污权有 偿转 让交 易制 度 等。５年来 ， 两 大改 革试验 区在 城市 整 体 规划 、 基 础设 施 建设 、 两 型产 业布局 以及 合理 引 导投 资等 方 面均 取 得 了丰 硕 的
全会 明确提 出全 面 、 协调 、 可持 续 的科学 发 展 中央人 口资源环 境工作 座谈 会上 ，
胡 锦涛 同志首 次提 出“ 建立 资源节 约型 国 民经 济体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０ ３—０ ５
作者简介 ： 江必新 （ １ ９ ５ ６一） ， 男， 湖 北 枝 江人 ， 中 南 大 学 教 授
（ 一） 改革 开放 以来生 态文 明建设 的政策演进 １ ． 两 型社会 的提 出 和技术进步 建立 适合 中国 国情 的 ‘ 资 源节 约 型 ‘ 和 ‘ 环 境友好 型 ’ 国民经 济 体 系。 ” 党 的十六 届 三 中
资源节约型 、 环境 友好型社会 （ 通常 简称为 “ 两
赖 以生存 的地球 越来 越难 以承载 人 口以几何 级 数 增长和人类 无休 止 索取 的压力 。人 类需 求 的扩 张 性与资源 的有 限性 之 间 的张 力越 来越 白热化 。正 如福格特 所指 出 的那样 ： “ 人类 由于生 育过 度 和滥
用土地 已陷入生 态 陷 阱， 人 类要 想 ‘ 免 于毁灭 ’ ， 必 须放弃任何 ’ 只顾今天 ’ 的哲学 。 ”
法治进 步是 社会文 明进 步 的重要 标志 ， 人类 文 明的演进必 然 要求 法 治 的 因应 变 迁 。生 态 文 明作
为一 种后工 业 文 明 ， 是 人类 社 会 新 的文 明形 态 ， 也
是迄 今人 与 自然关 系之 最 高 的文 明形 态 。建 设 生 态 文明表 现为 一整 套 社 会 的再 造 和 重塑 工 程 。法
会 都采取有利 于资源节 约 的生产方 式 、 生 活方 式和 消费方式 ， 在生产 、 流通 、 消费 的各个 领域 采取 综合 性 措施提高 资源利用效 率 ， 以最少 的资 源消耗 获得 最 大 的经济效益 和社会 效益 ， 实现经 济社会 可 持续
发展 。环境 友好 型社 会 是一 种 人 与 自然 和谐 共 生 的社会形态 ， 其核 心 内涵 是人 类 的生产 和消费 活动 与 自然生态 系统协调 。 有 学者在 １ ９ ９ ９年就指 出 ： “ 改变 ‘ 高资本 投入 、
中 图分 类 号 ： ＤＦ ４ ６ 文 献标 识 码 ： Ａ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０ ０ １ —２ ３ ９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 ０ １
型社会 ” ） 是我 国发展 进入新 阶段 ， 应对 新时期 的突 出问题时 的 战略选 择 。资 源节 约 型社 会 是 指全 社
不足 。 ” ②由于人类 发展进 程 中无休 止 的索 取 ， 人 类
快建设 资源 节约 型 、 环 境 友好 型社 会 ” 明确 列为 发 展 目标 ， 并确定为我 国 国民经济 和社会 发展 中长期 规划的一项战 略任务 。２ ０ ０ ７年 １ ２月 １ ４日， 国家
发展和改革 委员 会正 式批 准 武汉 城 市 圈和 长株 潭 城市群为 “ 全 国资源节 约型和环 境友好 型社会 建设 综 合配套改革 试 验 区” 。 ① 资 源 节约 型和环 境友 好
监管主体的单一性向多元性转变转换监管客体的偏经济性向偏社会性转变转换监管方三主体维度不同利益体的面向式的单向性向互动性转变转换监管程序的封闭性保密性向公开在主体维度上不同利益个体群体之问对环性透明性转变转换监管手段的偏强制性向偏柔性转变转换监管标准的自由裁量性向裁量基准限制性转变转换监管者责任的境资源的利用诉求存在矛盾
生态 法 治 元论
江 必 新
（ 中南大 学 法 学院， 湖 南 长沙 ４ １ ０ ０ ８ ３ ）
摘 要： 迈 向生态文明不仅是政 策的主观选择 ， 更是社会发展 的客 观 必然。人与 生境 的现 实紧张表现为错综复杂的社会 关 系， 在 空间性 、 时 间性、 主体 间性 、 行 为间性四个 维度 呈现 出相 互 交织 的 矛 盾 样 态。调 整 复 杂 的 矛盾 关 系、 建设 生 态 文 明 ， 要 求 法 治 的 因应 变迁 。 生态法治相较 于人本 法治的质性迈进 突出反 映在作 为法治基本 范式的“ 权利？ ’ 在 内涵方 面 的拓展和 外延方 面的丰 富。生 态法 治因之 呈现 出统 筹性 、 前瞻性 与科 学性三 个典 型特性 。 在规 约建构 方面， 生态法治要 求完备性 立法和 多层 次建制。在 运行 实施 中， 必须强力施 治， 反哺 法律权威 ； 创新机 制 ， 诱致 自我 实施 ， 并通过伦理文化的辅助导正行 为。 关键词 ： 生 态文 明 ；生 态 法 治 ；范 式 ；生 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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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编 号 ： １ ０ ０ １— ２ ３ ９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０ ０ ０ ３— ０ ８
治作 为系统性保 障生态 建设 的可 靠途 径 ， 在 回应 文
明转 型诉 求 的 同 时 ， 其 自身 也 演 进 到 相应 的 新形 态， “ 生态法治 ” 由此 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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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 文 明 的本 土 理 念 ： 政 策 演进 与逻 辑 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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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资源消耗 、 高污染排放 ’ 发 展模 式 ， 利用 市场 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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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在 中央 人 口资 源环 境 工作 座 谈会 上 进 一 步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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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提 出“ 努力 建 设 资 源 节 约型、 环 境 友 好 型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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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排污权有 偿转 让交 易制 度 等。５年来 ， 两 大改 革试验 区在 城市 整 体 规划 、 基 础设 施 建设 、 两 型产 业布局 以及 合理 引 导投 资等 方 面均 取 得 了丰 硕 的
全会 明确提 出全 面 、 协调 、 可持 续 的科学 发 展 中央人 口资源环 境工作 座谈 会上 ，
胡 锦涛 同志首 次提 出“ 建立 资源节 约型 国 民经 济体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０ ３—０ ５
作者简介 ： 江必新 （ １ ９ ５ ６一） ， 男， 湖 北 枝 江人 ， 中 南 大 学 教 授
（ 一） 改革 开放 以来生 态文 明建设 的政策演进 １ ． 两 型社会 的提 出 和技术进步 建立 适合 中国 国情 的 ‘ 资 源节 约 型 ‘ 和 ‘ 环 境友好 型 ’ 国民经 济 体 系。 ” 党 的十六 届 三 中
资源节约型 、 环境 友好型社会 （ 通常 简称为 “ 两
赖 以生存 的地球 越来 越难 以承载 人 口以几何 级 数 增长和人类 无休 止 索取 的压力 。人 类需 求 的扩 张 性与资源 的有 限性 之 间 的张 力越 来越 白热化 。正 如福格特 所指 出 的那样 ： “ 人类 由于生 育过 度 和滥
用土地 已陷入生 态 陷 阱， 人 类要 想 ‘ 免 于毁灭 ’ ， 必 须放弃任何 ’ 只顾今天 ’ 的哲学 。 ”
法治进 步是 社会文 明进 步 的重要 标志 ， 人类 文 明的演进必 然 要求 法 治 的 因应 变 迁 。生 态 文 明作
为一 种后工 业 文 明 ， 是 人类 社 会 新 的文 明形 态 ， 也
是迄 今人 与 自然关 系之 最 高 的文 明形 态 。建 设 生 态 文明表 现为 一整 套 社 会 的再 造 和 重塑 工 程 。法
会 都采取有利 于资源节 约 的生产方 式 、 生 活方 式和 消费方式 ， 在生产 、 流通 、 消费 的各个 领域 采取 综合 性 措施提高 资源利用效 率 ， 以最少 的资 源消耗 获得 最 大 的经济效益 和社会 效益 ， 实现经 济社会 可 持续
发展 。环境 友好 型社 会 是一 种 人 与 自然 和谐 共 生 的社会形态 ， 其核 心 内涵 是人 类 的生产 和消费 活动 与 自然生态 系统协调 。 有 学者在 １ ９ ９ ９年就指 出 ： “ 改变 ‘ 高资本 投入 、
中 图分 类 号 ： ＤＦ ４ ６ 文 献标 识 码 ： Ａ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０ ０ １ —２ ３ ９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 ０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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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 。 ” ②由于人类 发展进 程 中无休 止 的索 取 ， 人 类
快建设 资源 节约 型 、 环 境 友好 型社 会 ” 明确 列为 发 展 目标 ， 并确定为我 国 国民经济 和社会 发展 中长期 规划的一项战 略任务 。２ ０ ０ ７年 １ ２月 １ ４日， 国家
发展和改革 委员 会正 式批 准 武汉 城 市 圈和 长株 潭 城市群为 “ 全 国资源节 约型和环 境友好 型社会 建设 综 合配套改革 试 验 区” 。 ① 资 源 节约 型和环 境友 好
监管主体的单一性向多元性转变转换监管客体的偏经济性向偏社会性转变转换监管方三主体维度不同利益体的面向式的单向性向互动性转变转换监管程序的封闭性保密性向公开在主体维度上不同利益个体群体之问对环性透明性转变转换监管手段的偏强制性向偏柔性转变转换监管标准的自由裁量性向裁量基准限制性转变转换监管者责任的境资源的利用诉求存在矛盾
生态 法 治 元论
江 必 新
（ 中南大 学 法 学院， 湖 南 长沙 ４ １ ０ ０ ８ ３ ）
摘 要： 迈 向生态文明不仅是政 策的主观选择 ， 更是社会发展 的客 观 必然。人与 生境 的现 实紧张表现为错综复杂的社会 关 系， 在 空间性 、 时 间性、 主体 间性 、 行 为间性四个 维度 呈现 出相 互 交织 的 矛 盾 样 态。调 整 复 杂 的 矛盾 关 系、 建设 生 态 文 明 ， 要 求 法 治 的 因应 变迁 。 生态法治相较 于人本 法治的质性迈进 突出反 映在作 为法治基本 范式的“ 权利？ ’ 在 内涵方 面 的拓展和 外延方 面的丰 富。生 态法 治因之 呈现 出统 筹性 、 前瞻性 与科 学性三 个典 型特性 。 在规 约建构 方面， 生态法治要 求完备性 立法和 多层 次建制。在 运行 实施 中， 必须强力施 治， 反哺 法律权威 ； 创新机 制 ， 诱致 自我 实施 ， 并通过伦理文化的辅助导正行 为。 关键词 ： 生 态文 明 ；生 态 法 治 ；范 式 ；生 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