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学辜负了她——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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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分明地,这些女孩干净如白纸,而国文补习班老师李国华则是老奸巨猾,坏得彻底。刚搬来这栋大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第一次遇到爱读书的房思琪,他就暗暗在心中锁定猎物。李国华造访上下邻居,努力扮演好一个偶尔泄露出灵魂的教书匠的角色,毕竟他有整整一面墙的原典用来标榜他的学问。他的下一步试探更加有手段,“一周交一篇作文我来辅导好不好?”
除了房思琪,书中还有更多的女孩遭受了不幸,最后化成一页这个时代女性被毁灭的缩影。作者说,房思琪式的强暴,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一个人被监禁虐待了几年,即使出来过活,从此身份也不会是便利商店的常客、粉红色爱好者、女儿或者妈妈,她们唯一的名字是幸存者。林奕含的梦想是从书呆子变成读书人,再从读书人变成知识分子,然而豆蔻之年的余震让她的精神永不安宁。2017年4月27日,她的脖子套上绳索,她再也不能写作了。
林奕含在访谈中谈到:“一个人说出情诗的时候,他应该是言有所衷的……所以这整个故事最让我痛苦的是,一个真正相信中文的人,他怎么可以背叛者个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语境?”
击垮房思琪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她文学信仰的崩塌。一个视文学为生命中的一级星的女孩子,文字和生活的一致对于她来说是理所应当的。然而现实其实和书本背道而驰——李国华用“娇喘微微”,红楼梦里形容黛玉初登场的句子来形容被蹂躏时的她。
一、读文学的女孩
书腰上的出版推荐语中有这样一句话:痛苦的际遇是如此难以分享,好险这个世界还有文学。然而恰恰是文学,将房思琪置于了更加容易受到辜负和伤害的境地。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故事里的女孩们,都纯净善良到近乎软弱,她们聪慧谦逊,热爱阅读,在她们的同辈连九把刀或藤井树都还没开始看的时候就开始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她们看《活着》,被教育不可旁观他人之痛苦;她们读《百年孤独》,讨论马尔克斯书里的象征意义和荒芜感,生活是被知识和文学点亮的。
三、不疯魔不成活
林奕含谈到这本书“我会把它改成是一个关于‘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它里面是有一个爱字的”。无论是哪一种爱,李国华最残暴的爱,房思琪最无知的爱,都给了这个故事最致命的结局。
当疯掉的思琪被警察找到的时候,她的脖子折断似歪倒,瞪圆了眼睛,鼻涕和口水一齐滴下来。
十四行诗最美的就是形状,十四行,抑扬五步格,一句十个音节──一首十四行诗像一条四四方方的手帕,房思琪用莎士比亚把自己擦掉了。
从此,房思琪失去了她的精神双胞胎。
思琪觉得老师讲解的样子特别快乐,话题从作文移到餐厅上,手也自然地随着话题的移动移到她手上。
撕下学识的伪装,然后一切凶相毕露。李国华像吹灭蜡烛一样,轻而易举地熄灭了房思琪人生的光亮。可鄙地骗她说:“是你的错,你太美了”——“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怎么能责备老师对你的爱?”
这种罪的移情,是一种最极致的修辞手法,语句可以被颠倒,人生也是,从此房思琪过着翻了面的人生。自尊和羞耻心作祟,屈辱感发酵成一朵真正的云那么大,房思琪只有一个选择:
她几乎要哭了,问他:“《红楼梦》对老师来说就是这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吗?”
他毫不迟疑:“《红楼梦》,《楚辞》,《史记》,《庄子》,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这四个字。”
一刹那,她对这段关系的贪婪,嚷闹,亦生亦灭,亦垢亦净,梦幻与诅咒,就全部了然了。她再也不崇敬书和读书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文学背叛了她。
最后那天,李国华一边念着温良恭俭让,一边用童军绳把思琪绑成了房妈妈那天送他的螃蟹。脖子被勒紧,脚踝被磨肿,思琪终于明白温良恭俭让的意思了: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灵魂屈辱地离开了身体,精神高地上的房思琪终于跌了下来。
是文学辜负了她
——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有感
先是看到了新闻,台湾作家林奕含在家中自缢身亡,留下唯一一部作品《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然后是媒体们铺天盖地扔出的简介——“十三岁少女被国文补习老师强奸最终被逼发疯的故事”。一切的舆论焦点被大写加粗,只因为这是一本作者的半自传小说。书里的每一个方块字都自带惊叹号,再不能让读者轻易放下或提起。
在这五年里,思琪断断续续记着日记,笔尖是她情绪的出口,蓝笔在日记本上写成一行一行,为的是稀释痛苦。当她写下来,生活就像一本日记本一样容易放下。文字带来的慰藉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这些快乐大于她自己,在混沌的人间代替她存在。她越来越不清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没有上课,不知道今天是在哪一间小旅馆醒来,不知道那些汗涔涔黏糊糊是幻觉还是现实。文学带来的帮助不堪几近倾倒的思琪,最终不仅未能帮她走出精神困境,反而推她滚下深渊。
二、骗子文学
唯一的一点慰藉是文学还爱她。在讲中国人物画历史的时候,李国华说“你现在是曹衣带水,我就是吴带当风”,那她会想“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朝代啊”;李国华讲“我跟你在一起,好像喜怒哀乐都没有名字”,她会开心地笑,这是胡兰成的句子;老师说千夫所指用得俗滥,可以置换成千目所视,甚至千刀万剐,思琪知道他是在照抄脑子里的成语字典。这个时候不知情的家长们感激地说,多亏了李老师才爱上国文!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这样的复杂心理不单单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般受害者病态地依赖施暴者的情结,终究还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要将这件丑陋的事情合理化,麻痹自己,让自己接受并觉得这件事是正常的。房思琪无知的善良让她无意指责施害者的行径,反而使自己背负肮脏的罪恶感,后半生踽踽独行。在接下来浑浑噩噩的五年里,从最开始的“作文辅导”到后来的“去美术馆”、“在台北帮忙照看”,这个社会对性的禁忌帮了李国华大忙,肉体的房思琪一点一点被吞噬,从国一的那个教师节开始,她就再没法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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