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aklio 对旅游者之所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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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aklio 对旅游者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在附近的Knossos有一个迄今发现的最大的希腊弥诺阿时期的遗址。

在Iraklio考古博物馆展出的,多是Knososs出土的文物,有镇馆之宝牛头(你知道Knossos传说是牛头人身的怪物)和一个刻着神秘古铭文的圆盘,有少量的壁画、雕像、大理石花瓶、金饰、铁器(或青铜器?看起来像兵器,我没太注意)。

最吸引我的是从几厘米到两米多高不等的无数陶罐。

它们有的粗犷、有的优美,叫人感叹。

古人在日常中出自本能的对美的追求,天真无邪,形式上与现代艺术或有异曲同工之处,却不会让人疑心其心理的晦暗。

Knossos遗址上只剩一些看似土砖的断壁残垣,最醒目的是一个石制的牛角,优雅地标明这个古代宫殿主人的身份。

如希腊神话所说,Knossos的确是个迷宫,我来回走了几遍,有些地方走重了、有些地方没走到。

个别地方留了三五个巨型陶罐,让人可以遥想当年的繁盛。

遗址的拥有者英国考古学家Arthur Evans(他把这块地给买下了!)按他自己对遗址原貌的猜测,安排在个别墙面绘制了色彩浓烈的图画,一些残壁被粗制滥造的水泥柱支撑起来,有些屋顶被漆得惨白、极其丑陋。

考古纯粹主义者对这些修补工作的批评并非毫无道理。

上述三种文化具有不同的历史地位。

原创文化犹如“源头活水”(朱熹语),反映一个民族或一种文化的“本真状态”。

它同“文化”的拉丁文词源“cultura”(注:拉丁文cultura原指原野、田野、耕作,与agri同义。

“在田野里耕作”就成了英文agriculture(农业)的词源。

“agricultura”是cultura本义的体现。

西赛罗说:“cultura animi philosophia est.”(“哲学就是灵性方面的培育”Tusc.2,5,13)这就是后来说的“文化”的来源。

所以,文化不同于文明,指的是个体的灵性方面的培养,心性方面的训练。

)[1](p.488)的本义(“栽培”、“耕种”、“灵性培育”、“灵性修养”)一致,也同希腊文的Paideia(注:paideia同pais,paidos(儿童、小孩)同一个词根,动词paideuo意为对儿童进行开导、劝告和训练,使小孩获得全身心的、全面的发展。

paideia指:(1)儿童的教养;(2)训练,教化;(3)心灵的培育(mental culture);
(4)树的栽培(culture of tree);(5)手工劳作,等等。

英文的paed(儿童)、paedeutics(儿童教育学)的词源,就是希腊文的paid。

)[2](p.1286)(儿童的培育、规劝和训练)接近,而同civitas相异。

以civitas为轴心的词汇,罗马时期指“公民实体”、“公民权利”及“民事”、“礼仪”、“文职”等[1](pp.346-347),后来派生了“市民社会”、“市民实体”等观念,它的宗旨是按当时社会(主要是国家的需要)来教育人,训练人,这就有可能把人培育成与人的本性(“是如此”,“应如此”)相背离的工具。

按原创文化的精神,按Culture的本意去培养人,宗旨是把人培育成更具灵性、更圆满的人,犹如培育作物一样,按水稻、小麦、玉米的本性去培养,去改良。

所以,笔者认为,“文
化”(culture)与“文明”(civilization)应加以区别。

传统文化虽然保留了原创性智慧的若干部分,但将它加以扭曲、片面化,将适应当时社会及统治者利益的某种文化成分加以绝对化,变成一套灌输给人们的“教化”纲要,这在历史上无疑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是,的确存在海德格尔所说的状况:“传统遮蔽本真”,“传统堵塞了通达源头的道路”,“传统甚至根本使这样的渊源被遗忘了”[3](p.27)。

所以,我们可以把海德格尔说的“解蔽”(aletheia)作另一种解释:挖掘原创性智慧,揭去传统对原创智慧的遮盖,以便在更高基础上领悟本真状态的含义。

现代文化远远高于传统文化,对于现代社会的发展起了重大的作用。

但是,现代文化过
于强调技术的价值,体现现代文明的教育往往是把人培养成机器人,而且它强调的是当下的经济利益及享受。

在这种情势下,原创文化研究的任务就是解蔽“源头活水”,纠正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偏差,丰富现代文化的内涵。

中国、希腊、希伯来和印度是原创文化的四大系。

研究原创文化当然要研究各种文化系的源头,但主要是研究这四大文化的源头。

由于希腊文化还未成为欧洲传统就被基督教所取代,故它基本上保持了原创文化的原型,因而,研究希腊文化对原创文化研究而言,有着典型的意义。

原创性智慧体现在物质层面、制度层面和精神层面各个领域之中,但主要是在精神层面,包括当时的宗教、文艺、哲学、道德规范和风俗习惯等等。

希腊人的神话、宗教、雕刻、悲剧、史诗、哀歌、颂诗,以及同时或稍迟些兴起的哲学、自然哲学、政治学、伦理学、逻辑学、修辞学、理财学(经济学)等等,都体现了希腊人独特的原创性智慧。

我们的研究方法可以有两种:其一是按上述各个学科、各种文体,揭示原创性的智慧;其二是重点研究寓于上述各领域、各学科中的若干观念。

这些普遍性的观念往往是人们的行为准则、价值标准或追求的目标。

本文取第二种方法,重点剖析下列几组有代表性的观念,然后综合论述原创文化研究的意义。

一、希腊人的神灵观念
历史上许多民族都受万物有灵论的影响,以为自然物上至日月星辰,下至江河湖海、动物、植物都有神灵,因而,他们奉行自然崇拜,包括动物崇拜。

有多少自然物体、自然现象,就有多少种神。

至于对这些神的认知,则受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的影响。

希腊民族以雅利安人的支脉亚该亚人、多立斯人为主,他们受海洋生活和西亚及埃及文明的影响,所以,希腊的神和神话传说同海洋生活关系密切,并且可以找到西亚和埃及的共同成分,例如酒神狄奥尼索斯(Dionysos)来源于伊朗高原和色雷斯。

农业和丰收女神得墨忒耳(Demeter)起源于小亚细亚。

赫淮斯托斯(Hephaestes)原来是伊拉克一带同天然气相关的火神,后来同小亚细亚的火山又挂上钩,最后成了希腊神话的火神。

历史学之父希罗多德甚至自夸可以为希腊的每一位神找到他的外来名称,由此就形成希腊神的第一特点:即同西亚与埃及有共同的文化背景。

希腊神灵体系是在公元前7世纪城邦制形成之前形成的,一般不受城邦政治的影响,比较超脱政治,甚至超脱民族斗争,这是第二个特点。

公元前12世纪特洛伊战争期间,战神阿瑞斯、海神波塞冬和太阳神阿波罗都站在特洛伊一边。

希腊的城邦通常不受神庙经济和祭司的控制,希腊不像埃及和巴比伦神庙那样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甚至控制政权,左右政治斗争。

希腊神的第三个特点是以神话形态出现,而不像埃及和巴比伦那样有强烈的宗教色彩。

希腊的神关注的是万物的生成和变化,他们的神随着社会的进步及人的认识的提高而改变。

例如,阿波罗神原来就是罗得斯岛的一块大石头,后来成为当地的太阳神,又因与阳光和光明密切相关,所以,又成为智慧之神和航海的保护神、城邦的保护神。

火同冶炼休戚相关,所以,随着冶炼业的发展,火神赫淮斯托斯就成了冶炼业的保护神。

总之,随着社会的每一个进步,相关的神就增加一个新的属性。

所有这些东西都以神话的形式出现。

希腊文无“宗教”二字,“宗教”来自拉丁文religare和
relegere[4][1](p.1556)。

西塞罗在《论神性》第二卷中,把对神的无端畏惧叫作迷信,对神的虔诚崇拜叫作religione,中文译为“宗教”。

由于虔诚崇拜有严格的仪式,有固定的程序和专职的司祭人,而且这些人依靠神庙过活,掌握神庙的经济,所以就成为专业的利益集团。

他们有自己的组织和机构,他们奉行的神是否灵验,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和地位,这样,religione就演变成后来所说的“宗教”。

而希腊人的神话体系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的神与有关的传说,在各地区、各个时代可以有不同的版本,而且同传说人的地位和利益无关,它富有诗意和人情味,但缺少威慑性。

由于希腊的神有上述三个特点,因此,早期希腊哲学可以用他们的哲学观点去解释“神是什么”。

希腊的第一个哲学派别米利都学派的阿那克西米尼(Anaximenes)就说“神是由气产生出来的”[5](Vol.1,pp.228-232)。

爱非斯人赫拉克利特则认为,智慧和逻各斯就是神,神也就是火。

色诺芬尼认为,“神是一个单一的整体”,“它无论在形体上或心灵上都不像凡人”,“它永远在同一个地方,根本不动”,“以它的心灵左右万物”[6](DK21B23,B26,B25)。

色诺芬尼批评了以荷马为代表的“神人同形同性说”:“埃塞俄比亚人说他们的神的皮肤是黑的,鼻子是扁的;色雷斯人说他们的神是蓝眼睛红头发的”;“假如牛、马和狮子都有手,而且像人,一样能画画,塑像,他们就会各自照着自己的模样,马画出或雕出马形的神像,狮子画出或雕出狮子的神
像。

”(DK21B16,B15)前期为智者、后期为犬儒学派创始人的安提司泰尼(Antisthenes)认为:“根据Nomos(约定俗成、风俗习惯)有许多神,根据Physis(自然、本性、实质)只有一个神。

”[7](Vol.2,pp.247-249)这个理论为后来解决一神与多神、真神与偶像神的争端开辟了新的道路。

柏拉图的“德穆革”(创造主),亚里士多德的“第一推动者”,普罗提诺的“太一”神观念,后来都成了教父哲学和中世纪神学的思想来源。

同时,希腊人用理性思考信仰,用哲学研究神学的传统,也给基督教制造了麻烦,使他们不得不面对理性与信仰、科学与宗教这些头痛的问题。

从原创文化角度研究希腊人的神观,我们可以得到下列启示:哲学与宗教,理性神与宗教神,两者在西方文化史上关系非常密切。

即使是在中世纪,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有其代表人物继承希腊哲学的传统,不断向当时占统治地位的神学观念挑战。

托马斯·阿奎那开始用亚里士多德的神学挑战奥古斯丁的柏拉图主义神学传统时,也是被当作异端的。

当代许多神学理论和宗教学科如宗教心理学、宗教人类学、宗教社会学、宗教比较学、宗教伦理学等等,也都源出西方,其创始人都有西方哲学的背景,而且任何一所神学院也都把哲学当作基本的必修课程。

这同源自希腊神观的传统休戚相关。

人们习惯于用哲学来思考神学,其后果是双重的,一方面,在不断地挑战与回应中锻炼了基督教,使它拥有很高的适应性,能够不断创造新的理论,既维护信仰的纯真性,又不断改变自己的形象,以适应世俗社会的变化;另一方面,按照这种“挑战——回应”,“适应——不适应——新的适应”的模式,基督教甚至其他宗教必将面临预想不到的后果。

只要人们沿用赫拉克利特——色诺芬尼——普罗泰戈拉——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
维方法,不断追问“有没有神”,“神是什么”,“神如何存在”,“神—人—自然关系如何”,那么,随着历史的推移,神的观念离古代的神观就越来越远,宗教味道也就日益淡化,神也日益成为人的精神追求和“终极关怀”的符号。

二、Mysteri(神秘)与Logos(言辞与理性)
希腊文mysein、mysis原义是“闭嘴”的意思。

在祭神活动中,“闭嘴”意味着对神的敬畏。

献祭者在神的面前不许胡言乱语,高声喧闹,不许随便称呼神。

在祭神时,人们只能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通过祭仪与神交流。

因此,mysis的引申词mysteri有“秘仪”、“神秘”的意思。

从考古挖掘的资料看,克里特、迈锡尼时代的祭仪就带有神秘性。

在理性和言词不发达的远古时代,人—神交流主要依靠不用言词、不用讲道的神秘仪式,一般说来,都要杀牲献祭(主要是公牛),甚至还有血祭,有的地方还流行以牛角、生殖器为崇拜物(注:关于公牛献祭,请参看《奥德赛》第3卷,第1-20行,第416-463行(王焕生译,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8页,第55-56页);柏拉图《克里底亚》119D-120B。

)。

W.R.Biers撰写的《希腊考古学》附有公牛献祭图及其他的祭典资料,从图中可以看到,一只大公牛被捆绑着放在供桌上,公牛被宰杀,有一个器皿在接牛血,供桌下有两只陪宰的山羊,供桌后面站着一个笛手,似乎正在吹奏乐曲,参加献祭的妇女们好像在祈祷,献祭的中心人物是一个女祭司,她正在致祭[8]。

荷马史诗《奥德赛》第三卷描写当时人们的祭仪:“献祭的人们分成九队,每一队五百人,各队前摆着九条牛作为奉献的祭品。

”[9](p.38)同一卷中,还详细描写了当时的雅典娜献祭情况(见第416-476行)。

希腊人在献祭、祈祷、涤罪中,都带有原始宗教的共同的神秘色彩,这些仪式都是公开的。

在希腊的古典时代还流行不公开的仪式,主要有厄琉息斯(Eleusis)的得墨忒耳的秘仪,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秘仪以及奥尔斐教(Orphism)的不公开的秘仪,史称“Mysterion”,即神秘主义。

这种秘仪的特点就是不依靠语言和理性与神交往,而是靠一种不用言词的仪式、呼叫、舞蹈、歌咏与神交流,洗涤被玷污了的灵魂,以便获得再生,或者得到神灵的庇佑[10][11](pp.27-114)。

Logos则正好相反。

它要求张嘴说话,敞开胸怀,显露于外,用言语表达一番道理。

logos本来指捆扎的柴火。

将若干词汇用某一种语法捆扎在一起叫做“聚集”,表达一个意思,就成了“言谈”(discourse)。

所以,一组言词、一席话、一番谈论、一种说明、一个评估都可以叫一个logos。

这一席话、一个言谈,其实都表达了某一种意思,因而,言词背后的意义、意思、道理、论证,也都叫logos。

人们用言词表达一番道理,靠的是理性,而且遵循一定的规则,因此,logos进一步引申为“理性”、“尺度”、“规则”、“公式”等等。

《希英大辞典》用了三页解释logos这个词,算是最长的条目之一[2](pp.1057-1059)。

格思里在《希腊哲学史》第一卷中,列举了logos的11种词义[7](Vol.1,pp.420-424)。

总之,logos是通过言词,以语言为工具表述一番道理的,logos可以简单归结为言词与理性两种含义,它对后来的哲学与科学影响很大。

历史上许多民族文化都崇尚智慧,惟有希腊提供了详尽的学科分类,而且追求各个学科的系统的知识和论证,即episteme(西塞罗译为scientia,近代“学科”“科学”的渊源)。

它的内在动力就是对logos(言辞与理性)的崇敬。

Logos指向神,追问“神”的原因、原理与本性,形成关于神(Theos)的系统知识和论证,就叫Theologia(神学);对灵魂、心理机能(psyche)而言,就形成了psychologia(心理学);对天象(meteori)而言,就形成了meteorologia(天象学)。

依次类推,产生了一系列的以logeo(动词)、Logos为字根的logia(英文logy)。

而专门研究语言和思维的学科,则派生了一系列的语言与逻辑(logic)的学科。

在希腊哲学史上,赫拉克利特是第一个将logos与mysis(注:请注意:切勿将mysis、mysteri与mythos相混淆。

mythos是“虚构”的意思,它可以用言辞表述。

有的学者提出mythos与logos的对立,其实不如说mythos与aletheia(本真、真实)对立更确切。

笔者另有专文论述mythos与aletleia。

)和mysteri分离开来、对立起来的人物,当然,与赫拉克利特同时代也可能略早一些的色诺芬尼(Xenophones)也批判过秘仪,但只留下只言片语,例如,所谓“爱尔谟圣火”(st.Elmo's Fire)不过是“由于浮云的活动而发出的闪光”(DK21B36,A39)。

他还嘲笑过巴克科斯(Bacchus,酒神的别名)。

赫拉克利特有较详细和可靠的记载。

他批评“夜游者、术士、酒神祭司、女祭司、秘仪传授者”,认为“人们的神秘的仪式是不虔诚的”(DK22B14)。

他批评酒神节,说他们“为了狄奥尼索斯而如醉如狂地举行祭赛”,“歌颂阳具”等,“都是最无耻的行为”(DK22B15)。

特别是对古代的祭仪和祈祷,他都持批判的态度。

他说:“人们将为祭神而宰杀的动物的血涂在身上来使自己纯洁是徒然的,正像一个人掉进泥坑却想用污泥来洗净自己一样。

任何人看到他这样做,都会将他看成疯子。

他们向神像祷告就像和房子说话一样,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神和英雄。

”(DK22B5)在赫拉克利特看来,不体现“逻各斯”的祭仪、秘仪、祈祷、偶像崇拜等等,都是无知的,可笑的。

但是赫拉克利特并不是不要mysteri,他的哲学残篇历来被认为是晦涩难懂的、含糊不清的,其实,这正反映了早期哲学刚刚形成时期神秘与理性的交融。

赫拉克利特用隐喻和言词将“逻各斯”说成是火的运行大道,宇宙生灭的准则,人们的理性思维所遵循的规则。

他最早将sophia(智慧、哲学)奉为神,“智慧是惟一的,它既不愿意又愿意接受Zeus(宙斯)的称
号。

”(DK22B32)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奥林波斯主神宙斯的称号,因为神是逻各斯,而不是神话中的宙斯(参看DK22 B67,B64,66,78);之所以愿意接受宙斯的称号,因为宙斯象征主神,而逻各斯就是主神,就是支配一切的神。

显然,这是赫拉克利特的新神,也就是哲学的理性神。

赫拉克利特开创了将“神秘”和“神秘主义”引入哲学的道路,即将哲学的最高范畴“逻各斯”提升为神和神指引的道路。

色诺芬尼起着异曲同工的作用,走的是另一条道路,将哲学引入神学和宗教,提出神是不动的“一”。

在未受过哲学熏陶的凡人来看,神像人一样有手有脚,有鼻有眼,更合乎情理:“在凡人看来,许多东西似乎是一目了然的。

”(DK21 B36)但是在受过他的哲学训练的人看来,恰恰是荒唐可笑的。

我们可以这样说:在神秘与理性的交融上,赫拉克利特和色诺芬尼代表了哲学和宗教相交融的方向。

柏拉图的“创造主”,亚里士多德的“第一推动者”,都把神秘引入哲学,使哲学带上神秘主义色彩,说明神秘与理性在哲学上是可以交融的,而不是完全对立的。

这种哲学上的神秘主义正是早期基督教的渊源之一。

希腊教父和拉丁教父所制定的教义不仅不排斥“逻各斯”,而且巧妙地利用了希腊的理性思维的成果。

人们从人的“逻各斯”出发,探求神的“逻各斯”是什么,认为神之言(logos)为圣言,为神之道,代表神对人发话。

这样,通过柏拉图主义和菲洛开创了基督教的“逻各斯主义”的道路,于是才有第四个福音:“太初有道(logos),道就是圣言。


logos与mysteri的关系在艺术领域也很重要,艺术作品如同尼采所说的主要是两个世界:迷狂与梦幻,前者主要体现在诗歌和悲剧中,后者主要体现在造型艺术中,尼采以阿波罗和酒神为代表说明这两种形态。

它们和mythos相关,而不属于logos的范畴。

在艺术作品中,往往是要关闭理性才能够显示更深的艺术魅力。

艺术作品很难用logos去评价,特别是在艺术创作中,理性思维方式与形象思维方式往往是有矛盾的。

但艺术和哲学不是完全对立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不拟详尽讨论,现在我们要说的是希腊的这种原创性智慧对现代文化的启示,人们早就注意到柏拉图和维特根斯坦都说过“不可言说”的问题。

对哲学而言,“逻各斯主义”必然压抑艺术、宗教和情感生活,
反之,反“逻各斯主义”排斥理性,也必然走向另一个极端。

没有“不可言说”的领域和“未成文学说”的哲学必然是肤浅的哲学;反之,没有理性和理论的宗教就可能是邪教,或者走向反理性、反人性的狂热。

三、Physis(自然)与Nomos(约定的)
在印欧语系中,有两个词很重要:一是es、as,演化为后来的希腊文的eimi、einai;拉丁文的sum、esse,近代的to be。

另一个是bhu、bhen,在希腊就是phyo,后来的physis,nature的词根。

同印欧语系其他动词不同,希腊人的eimi的语言框架促进了哲学上的“是者论”(存在论)、本体论。

Physis是并驾齐驱的又一个语源和观念。

physis 是天然成长的,依本性生成的,非人力参与的。

在哲学的史前史和早期希腊哲学中,physis指“依靠自己的力量而成长的东西”,即“天生的”、“自然而然的”。

和它相对应的是techne,即“制造术”,technastos即“人工制造的东西”,如房子、床等等[2](pp.1964-1965,1785)。

当时,人们把医术、技艺(如赋诗作乐)都叫作techne,在这个历史阶段,只有physis与techne的对立。

亚里士多德在《物理学》(又译《自然哲学》)和《动物的行进》等文中说技艺是模仿自然的,就个别产品而言往往高于自然,但就整体而言,大自然就是最聪慧的工匠,它制造出来的动物具有最适合运动的结构(注:参看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第2卷第8章;《论动物的行进》730b25-30;《动物的结构》695b16,708a10等。

)。

在动物学的著作中,他把动物的运动分为游、爬、飞、走、跑五种方式,与五种运动方式相适应,都有其相适应的最精密、最奇妙的结构,这是技术模仿不到的,制造不出来的。

到了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城邦制度繁荣时期,社会活动的领域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于是产生一个问题:社会、政制、法律、道德规范、风俗习惯、各种规则和制度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约定俗成的。

“约定俗成”的希腊文就是“nomos”。

当时,发生了一场关于nomos与physis关系的大辩论,这场辩论延续了一百多年[5](Vol.2,pp.202-245),辩论的意义在于希腊人开始考虑社会的各种规范到底是自然生成的,还是人们自己制定的;人的道德规范、人的本性是天然生成的,还是后天形成的,但是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自然与社会的区别。

首先提出自然与社会的区别的是亚里士多德,于是就产生了关于自然与社会的关系问题。

亚里士多德区分了三种本体:有生灭的、能运动的感性的本体,永恒运动的、不生不灭的本体和永恒不变的本体。

第一种本体主要指自然界中的无机物、植物和动物,研究这类对象的学科就叫自然哲学,他认为,这些本体是自然形成的,都属于physis。

现在的问题是:人是什么?亚里士多德认为,人是动物的延续。

人体的构造、人必须过群居生活、人有语言和理性,这些是属于自然的。

人要组成一个家庭,家庭组成村庄,村庄组成城邦,这既是自然的,又是人为的。

但是,对人而言,什么样的生活是最好的生活?什么样的城邦才能够保障全体公民的最高幸福和普遍的利益?这是要依靠理性作
慎重选择的,而且还要身体力行的,这就是所谓的“实践理性”(phronesis)。

亚里士多德认为,人会说话又有理性,人在本性上要过城邦的生活,人有实践和选择的能力,这是人和人所组成的“社会共同体”(koinonia)的特点,这就是后人所说的“社会”。

在希腊文中,没有“社会”这个词,只有“社会共同体”和城邦(polis),西赛罗译为societas(leg.1,10,28)。

英文的society来源于此,中文译为“社会”。

亚里士多德的论述是颇有启发性的,他不是把人纯粹看作是社会的动物,他同时认为,人是会说话的有理性的动物,只有把这两个定义结合起来,才能体现亚里士多德的思想。

从原创智
慧的观点看,这里涉及的一个问题就是自然与技艺、自然与社会的关系问题。

这个问题的实质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因为技艺是人创造的,nomos是人制定的,制定者是由人组成的社会共同体。

希腊人尤其是亚里士多德都把自然看作是技艺、规范和社会的基础。

技艺制品、道德规范和法律、社会的政制,即techne,nomos与societas都必须合乎自然。

从原创文化的观点看,现代社会中的技术统治人类,规范和法律扭曲人性,社会政制不体现“社会共同体”的普遍利益和最高目的,都是背离“文化”的本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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