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促进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用于抗脑缺血损伤的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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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
10-12修回日期：2013-03-20编辑：相丹峰中医药促进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用于抗脑缺血损伤的研究进展
雷丽萍
1，2△
，刘旺华
1，2
（综述），周鸿图3，周小青
1，2※
（审校）
（1．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长沙410007；2．湖南中医药大学中医诊断学教研室，长沙410007；3．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干部保健内科，长沙410007）中图分类号：Ｒ28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
2084（2013）19-3466-04doi ：10．3969/j．issn．1006-2084．2013．19．004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科研基金(12B097);湖南省科技厅重点项目(2011FJ2013);中医诊断学重点学科资助项目(13ZD05);中医诊断学实验室资助项目(12SY03)
摘要：长期以来，运用传统中医药方法治疗脑缺血及其后遗症有着独特优势，在临床也取得了较
好疗效，但具体作用机制和作用靶点还需进一步研究证明。

神经干细胞可永久自我更新，具有多向分化潜能。

中医药可通过多种途径促进神经干细胞的增殖与分化，从而有效治疗神经组织的缺血性损伤，为神经再生的治疗开辟了新方向，已成为抗脑缺血损伤研究的焦点。

关键词：中医药；脑缺血；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
Ｒesearch Progress in Improving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of Neural Stem Cells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n Cerebral Ischemia Injury LEI Li-ping 1，2，LIU Wang-hua 1，2
，ZHOU Hong-tu 3，
ZHOU Xiao-qing 1，2
．（1．the First Clinical College ，Hu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410007，China ；2．Department of Diagnostic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u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410007，China ；3．Department of Internal Medicine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Hunan Colle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410007，China ）
Abstract ：For a long time ，it is clinically effective for the unique advantag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cerebral ischemia and sequelae．But the specific mechanism and target of action still need further evidence to prove．Neural stem cells （NSCs ）have developed a new research field for the strate-gies of nerve regeneration treatment because of the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elf-renewal and the multiple
differentiation potential．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an promote NSCs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through various approaches ，and treat ischemic injury of nerve tissue ，which has opened a new direction of nerve regeneration and become a focus of anti-cerebral ischemia injury in neuroscience．
Key word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erebral ischemia ；Neural stem cell ；Proliferation ；Differ-entiation
缺血性脑血管病是威胁中老年人健康的常见疾病，以其高发病率和高致残率成为当前威胁人类健康的三大主要疾病之一。

随着医学的进步，脑卒中
得到了更有效的救治，患者
的生存率也明显增高，
但作为脑卒中后遗症的半身不遂、抑郁和血管性痴呆等仍然是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重要因素，也将造成巨大的社会和家庭负担。

脑缺血后，神经细胞大量丢失导致脑功能缺失，预防脑缺血、阻止脑缺血后神经细胞丢失、促进神经再生是防治脑血管病的主要途径。

针对神经元大量丢失的神经干细胞修复是目前神经科学研究的热点。

神经干细胞以其自我更
新和多向分化潜能的生物学特点为神经再生的治疗
策略开辟了崭新的研究方向。

1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的研究现状1．1
神经干细胞与神经发生
神经干细胞是能主
要分化为神经细胞的一种干细胞，广泛存在于神经系统。

研究显示，成年人侧脑室外侧壁的室管膜下
层（subventricular zone，SVZ）和海马齿状回（dentate gyrus，DG）的颗粒下层、嗅球、皮质、室管膜层或下层、纹状体等脑组织中均分布着神经干细胞。

神经干细胞终身具有自我更新能力，在一定条件下（主要是缺氧损伤时）能通过不对称分裂增殖分化成神经元和胶质细胞，参与神经功能的修复过程，即神经发生。

1．2信号通路与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与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的调控机制相关的研究报道较多，涉及神经营养因子、骨形成蛋白（bone morphogenetic protein，BMP）家族、细胞生长因子、聚羟基脂肪酸酯及碱性螺旋-环-螺旋转录因子基因家族等。

目前研究较多的与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相关的信号通路有Notch、BMP、促分裂素原活化蛋白激酶（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s，MAPK）、Wnt/β-catenin等。

通常把Notch受体、配体、下游信号转导分子和核内应答过程称为Notch信号通路。

一个完整的Notch 信号通路，包括Notch配体、受体、CSL-DNA结合蛋白以及其他效应物和Notch的调节分子等［1］。

其介导细胞与细胞之间的信息转导，不需要第二信号和蛋白激酶的参与，可直接接收邻近细胞的信号，此种转导方式虽然不能放大信号，但对于细胞分化起始过程的精确调控是必需的［1］。

BMP最早被发现与骨骼系统的发育形成过程密切相关，而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BMP信号通路在中枢神经系统发育的各不同阶段也起着关键的调控作用［2］。

BMP不仅与早期神经和非神经命运决定直接相关，在神经干细胞的增殖、分化以及神经系统各亚型细胞的形成过程中，BMP也与其他信号通路（如Wnt、Shh等）一起协同发挥作用［3］。

MAPK家族成员包括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p38、N末端激酶［4］。

现已证实，MAPK家族是与细胞凋亡调节关系最为密切的细胞内信号转导蛋白激酶，是细胞外信号与细胞核之间信息转导的共同通路［5］。

MAPK的激活和多种细胞功能有关，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主要介导增殖反应，p38、N末端激酶主要介导细胞的各种应激反应，它们的激活可促进细胞凋亡［6］。

其中，Wnt/β-catenin信号通路在中枢神经系统发育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该信号通路的发现最初源于20世纪70年代对果蝇胚胎发育研究中发现的无翅基因，后来被研究者统一命名为Wnt基因家族。

目前研究者应用基因捕获手段已从不同动物的基因组中发现多种Wnt基因，人类基因组中已经发现Wnt基因19种，分别命名为Wnt-1、Wnt-2、Wnt-3、Wnt-3a 等［7］。

Wnt/β-catenin信号通路对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的作用，给目前脑缺血损伤的治疗带来了新的方法和新的希望。

Wnt/β-catenin通路对神经干细胞的增殖起着重要作用［8］，缺少Wnt1将导致中脑和小脑的严重损害，而缺少Wnt3a则会导致海马的完全损伤。

Wnt基因突变造成的损伤通常被认为是干扰了脑室区域神经干细胞的增殖。

β-catenin是Wnt信号通路中的重要的信息分子，脑室区域的神经上皮前体组织β-catenin的持续稳定的表达能够造成神经干细胞池的增加，从而导致大脑皮质的增加。

β-catenin如不能被及时降解，会导致Wnt下游靶基因的持续表达。

使用表达“ΔN90β-catenin-GFP”转基因小鼠进行研究发现，在这种不能被降解的β-catenin的持续作用下，神经干细胞的数量明显增加［9-10］。

Wnt/β-catenin通路参与了神经干细胞增殖和分化［11-12］，能减轻脑损伤，应用经典Wnt/β-catenin途径的拮抗剂Dickkopf-1则可抑制此作用［13-14］。

现代神经科学研究发现，BMP是神经干细胞发育中重要的调控信号，能抑制神经发生和促进神经干细胞向胶质细胞分化。

另一个通路Notch信号在损伤后的表达同样明显提高，Notch信号的激活可加速并不可逆地促进神经干细胞向胶质细胞分化。

Wnt/β-catenin通路可诱导产生Noggin蛋白，该蛋白结合BMP，抑制它与受体结合，以此来拮抗BMP信号。

此外，Wnt/β-catenin通路还可以在多个水平上对抗Notch信号。

研究发现，细胞膜中小凹蛋白（Caveolin-1）能抑制神经干细胞向神经元和少突胶质细胞分化，而促进星形胶质细胞的形成，其作用机制与调节Wnt/β-catenin通路和Notch信号有关［15-17］。

Wnt/β-catenin 通路对神经元分化的促进、对BMP、Notch拮抗性的“crosstalk”（串话）作用体现了Wnt/β-catenin在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中的核心地位，因而为从该环节研究促进神经发生作用提供了重要的新靶点［18］。

2中药及其复方促进神经再生治疗缺血性脑损伤药物的研究现状
目前，促进干细胞增殖、分化的药物很少。

近年来，中药促进神经发生的研究成为热点。

目前已有一些利用传统中药或有效成分内源性诱导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的研究报道。

中药以其多成分、多效应、多靶点的特点，在促进神经干细胞激活、增殖、向病变部位迁移、分化、修复神经元的缺失和功能的损伤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2．1中药复方促进神经再生的实验研究研究表明，补阳还五汤对神经干细胞增殖与调控有影响，能促进并维持局灶性脑缺血后神经干细胞的增殖［19］，其作用机制可能与其能调控微血管舒缩功能、改善大脑血供有关。

与模型组比较，缺血后第8、35日，补阳还五汤组溴脱氧尿苷（bromodeoxyuridine，BrdU）阳性细胞数显著增加［20］。

补阳还五汤促进大鼠脑缺
血后DG内神经干细胞的增殖和存活，可能有助于改善学习记忆功能，但具体分子机制尚待进一步研究［21］。

此外，中药复方补阳还五汤能促进大脑中动脉阻断卒中动物模型下丘脑区域神经干细胞的增殖，其机制与促进血管生长因子表达有关［21］。

芪棱汤可显著增加脑缺血后神经干细胞的增殖分化能力，益气活血组与益气养阴活血组的巢蛋白（nestin）、5-BrdU、胶质纤维酸性蛋白表达显著高于模型组，且益气养阴活血组nestin、5-BrdU、胶质纤维酸性蛋白表达显著高于益气活血组；Nestin及BrdU免疫活性的变化提示，脑缺血损伤可激活神经干细胞，促使其增殖和表达［22］。

清热化瘀方亦可促进大脑中动脉阻断大鼠缺血半暗带神经干细胞的增殖［23］。

研究发现，养肝熄风可以促进缺血损伤后SVZ的神经干细胞增殖，在SVZ可见nestin与BrdU双标的阳性细胞［24］。

2．2中成药促进神经再生的实验研究研究发现，通过脑络欣通及其拆方（益气方、活血方）干预后，可使内源性神经干细胞的增殖显著增加，相关调节因子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上皮生长因子的表达也发生不同的变化，提示神经营养因子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上皮生长因子表达增多可能参与了刺激相关脑区内神经干细胞的增殖，这对于病灶部位的结构重建和功能恢复具有积极的意义［25］。

银杏活脑胶囊治疗缺血性脑卒中的机制可能是促进缺血性脑卒中梗死灶周围的微血管增殖和神经干细胞再生。

应用银杏活脑胶囊干预7d后，其缺血BrdU阳性细胞显著增加，说明可促进内源性神经干细胞的激活、分化和增殖，有利于缺血性损伤的神经细胞修复［26］。

研究发现，脑缺血可激活老龄大鼠DG神经干细胞增殖，脑脉通拮抗脑缺血/再灌注损伤机制与其促进DG神经干细胞增殖和分化有关［27］。

脑缺血后可诱发内源性神经干细胞发生增殖和分化，经芪参还五胶囊干预可使上述过程强化和持久；推测芪参还五胶囊可能是通过增强神经细胞抗缺氧损伤能力、减轻脑组织炎性反应、改善血液黏滞状态及微循环等多个环节的共同作用来实现该过程的［28］。

2．3中药制剂促进神经再生的实验研究当归注射液能促进宫内缺氧新生大鼠的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

当归注射液可减弱由于缺氧导致的神经干细胞的增殖和向胶质细胞分化的能力，并可缓解神经元的减少，提示当归可能对缺氧大鼠神经系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29］。

黄芪注射液能促进脑组织Nestin 表达，并促进神经干细胞分化为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且以神经胶质细胞为主［30］。

通过观察益气养阴活血药物人参、玉竹、川芎组合对体外培养脑缺血/再灌注合并高糖培养条件下大鼠神经干细胞增殖的影响发现，脑缺血/再灌注后神经干细胞增殖显著增加，细胞活力下降；高糖可抑制神经干细胞的增殖，降低细胞活力；益气养阴活血药物血清可促进神经干细胞的增殖，提高其活力［31］。

2．4中药有效提取物促进神经再生的机制研究
研究发现，中药活性成分黄芩素能促进神经干细胞向神经元定向分化，其作用机制与调节Stat3磷酸化和bHLH信号通路有关［14］。

观察丹参酮对脑缺血大鼠学习能力及SVZ神经干细胞增殖的影响发现，丹参酮预处理能显著增加去卵巢大鼠及脑缺血模型大鼠SVZ区神经干细胞的数量，并维持脑缺血大鼠的学习能力；使大鼠脑缺血后应用丹参酮也能增加其SVZ神经干细胞的数量，并显著改善其学习能力［32］。

麝香水溶物能促进大鼠神经干细胞团的分散和细胞贴壁、变形，并有向神经胶质样细胞分化的趋势，还可提高神经干细胞对绿色荧光蛋白C1的电转染率［33］。

体外培养大鼠胎鼠神经干细胞后采用实时定量聚合酶链反应技术发现，黄芪甲苷对神经干细胞增殖具有显著的诱导作用，其可能通过上调与细胞增殖相关基因Hesl、ttes5、cyclin D1的表达而起作用，但也可能与调节其他增殖通路有关［34］。

体外培养海马神经干细胞发现，三七总皂苷能增强海马神经干细胞的活性并能促进海马神经干细胞分化［35］。

3针刺对脑缺血后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影响的研究现状
目前的实验研究主要关注针刺对内源性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和迁移的直接促进作用以及对内源性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调控机制和影响因素的有效影响［36］。

用免疫荧光检测法观察到头针对脑缺血/再灌注大鼠DG BrdU含量的影响，结果表明头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神经前体细胞的增殖。

头针组BrdU和nestin双标荧光染色阳性细胞计数显示，其相对于模型组在各时间点均显著升高，说明在神经干细胞增殖期，头针能够促进nestin的表达，从而促进神经发生［37］。

通过观察任脉电针对脑缺血大鼠SVZ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的影响发现，任脉电针组Brdu阳性细胞及Brdu/Nestin、Brdu/Nse双标细胞数量均与手术对照组有显著差异；结果表明，任脉电针能促进脑缺血大鼠SVZ神经干细胞的增殖与分化，适当促进增殖的神经干细胞向星形胶质细胞方向分化［38］。

4小结
神经干细胞终身具有自我更新和多向分化潜能，为神经再生的治疗策略开辟了崭新的研究方向，促进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已成为目前神经科学研究热点。

但如何有效促进神经干细胞增殖和向神经元的定向分化这一问题尚未得到很好的解决。

相关
研究还存在诸多问题和困难：①同种异体干细胞移植治疗存在供体来源不足、取材困难、免疫排斥、增殖分化能力低、向损伤部位迁移困难等问题，其应用受到限制。

②目前促进干细胞的增殖、分化的药物还很少，而且临床应用刚刚起步，在联合用药、最佳给药途径、用量、如何较好地通过血脑脊液屏障及不良反应等方面尚待进一步研究。

③中药促进神经发生的研究为利用中医药宝库抗脑缺血损伤、促进神经功能恢复提供了有力证据，但仍然处在初期阶段，研究方法较为落后，多停留在对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等现象和效应的描述。

中药具有多环节、多靶点的作用特点，然而目前的研究缺乏对多环节、多靶点作用和深层次机制的研究，系统性和全面性不足，难以阐明中药的作用及其机制，不符合系统生物学和复杂病防治研究的特点，制约了中医药疗效的提高和应用，也不利于中医药科学性的解释和国际化的发展。

不管是复方还是有效成分，都应该朝着作用明确、安全有效、机制清楚的基本要求发展。

因此，停留在现象描述的研究已经不能满足科技发展的需要，应该朝着纵深方向进一步发展。

中医药治疗脑缺血对于促进神经干细胞增殖与分化的作用机制还有待探讨。

相信通过努力，中医药方法在脑缺血治疗上必将有新突破、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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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11-26修回日期：2013-03-17编辑：张誉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