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的拷问——莫言笔下的女性探析

1 灵与肉的拷问——莫言笔下女性形象探析邵阳学院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2009级郑娜【摘要】出生于山东高密东北乡的莫言根植于家乡写了许多小说而其中又有许多篇章以女性为题材。

他笔下的女性或坚韧伟大的母亲或是追求个性解放显现顽强生命的农村女子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也造就了无数悲剧型女性另外还有梦幻般的神秘女人。

这些形象背后包含着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

作为男性的莫言写各色女性形象甚至比女作家更出色这与他的生活环境生长遭遇是分不开的更重要的是其女性意识即坚决的女性主体意识立场。

【关键词】莫言女性形象社会文化内涵女性主体意识Torture of Soul and Body ——Analysis of Mo Yans novels the image of women Grade 2009Chinese Department and Chinese and Literature MajorShaoyang University Zheng Na Abstract: Mo Yan who was born in the northeast rural of Shandong Gaomi wrote novelswhich rooted in his hometown.And there are many chapters about perseverance or the rural women who were in pursuit of personal liberty and revealed she tenacity of life.That particular period of history created countless tragedies-woman besides the mysterious besides the mysterious and dream-like woman.These images contain rich social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As a maleMo Yan wrote colored female images much more remarkably then the female writr.This can not separate from his living environment and the growth experiences.More important is that its feminist consciousnessthat is to say the determined feminist centered conscious position. Key words: Mo Yan female image Social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 Female centered consciousness
2 莫言一直从乡村出发坚持写乡土中国他始终保持着一颗谦卑的乡村之子的淳朴心灵把创作之根深深地扎入肥沃而广阔的乡野现实创作了大量像北方乡村一样复杂丰富的小说。

莫言通透的感觉、奇谲的想象力、旺盛的创造精神、汪洋恣肆的语言、对叙事探索的持久热情使他的作品成为当代文学变革旅程中的纪念碑。

莫言作品最根本、最有生命力的特征是他得久热情使他的作品成为当地文学变革旅程中的纪念碑。

天独厚地把艺术语言深深扎于高密东北乡的土壤里才得以天马行空般地充沛着大精神大气象。

故乡是莫言创作的原动力。

他从故乡的原始经验出发书写的女性既朴素又绚丽。

“故乡留给我的印象是我小说的魂魄故乡的土地和河流庄稼和树木飞禽和走兽神话和传说、妖魔和鬼怪、恩人和仇人都是我小说中的内容。

” 1莫言小说中女性的欢乐和苦难说出的是他对乡土中国的基本关怀以及他对大地和故土的深情感念。

莫言小说中的许多篇章是以女性为题材的这些作品描写了20世纪初至21世纪初中国女性的生活、理想以及她们在社会、人生海洋中的挣扎、呻吟塑造了许多真实可感的女性形象有些甚至驰名中外。

在这长长的女性画廊中有野性奔放、热情美丽的“我奶奶”有坚强勇敢、忍辱负重的母亲上官鲁氏有《欢乐》中的为了给儿子筹措学费而去县城乞讨的感人至深的母亲有在冰雪天气里因为医生的误解导致延迟就医而死的“冰雪美人”孟喜喜有少年时不幸从秋千架上摔下来瞎了一只眼睛、嫁给哑巴又生了三个小哑巴却不愿意认命、想要一个会说话的孩子做伴的暖法国史学兼批评家丹纳曾说“一个艺术家的许多不同作品都是亲属好象一父所生的几
个儿女彼此有显著的相象之处。

” 2正是如此莫言作品中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她们追求自由、敢爱敢恨。

几千年的封建制度与男权文化对人性尤其是女性的个性进行了无情的杀戮它们成为一种文化渗透到每一个时期的每一个角落莫言笔下的女主人公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在顽强抵制旧传统的同时在生与死的挣扎中闪出人性的光华放出“美”的光环。

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的21世纪莫言一直都活跃在文学批评家的
视线中但相对来说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研究是一个比较薄弱的环节。

到现在为止尽管有人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但关于这个话题的具体阐述和论说还远远不够。

莫言肯定人类动物性的本能冲动如食与色并以此为突破口批判压制扭曲正常合理的人性需求的政治、文化的不合理因素探索人性中普遍存在的弱点。

这里没有人为的等级划分更没有超人的道德审判所有的女性都在人性的范畴内被一种人性、人道主义的光辉所笼罩。

笔者欲从女性形象的深层心3 理结构剖析她们的心灵关怀她们的命运深入作品底里探寻人物形象的深刻文化内涵以及作者创造的主观意图以及作者长于塑造女性形象的原因。

一、具有深刻文化内涵的女性形象一母亲形象莫言在小说中大量讴歌了伟大的母亲与母爱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对母亲的歌颂对母亲的依恋以及对母性的深深崇拜。

莫言在《〈丰乳肥臀〉解》中承认他写《丰乳肥臀》的最初动机便是在解放军艺术学院读书时看了一张古代石雕像引起的。

那雕像“两只硕大的乳房宛若两只水罐还有丰肥的腹和臀”知道它“是生殖崇拜自然也
是母性崇拜的物化表现。

” 3并生发开来认为“乳房是哺乳的工具臀部是生育的工具。

丰满的乳房能育出健壮的后代肥硕的臀部是多生快生的物质基础。

” 3因此他要歌颂以“乳”和“臀”为标识的“庄严的朴素”。

他在《丰乳肥臀》的扉页上写着“谨以此书献给母亲的在天之灵” 4也说“写一个母亲并希望她能代表天下的母亲。

” 4 “我真诚地想在这部书里歌颂母亲歌颂人民歌颂大地。

” 4这部五十万字的小说的艺术中心就是母亲上官鲁氏她集传统美德于一身但绝非一般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她被迫反叛了传统强加于妇女头上的“妇道”她的经历充满了宗法社会看来无法无天的乱伦、野合、通奸、被强暴、杀婆婆。

她带着“丰乳肥臀”嫁给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上官寿喜被迫“偷人借种”。

只生女孩又受摧残当她生下第七个女孩时她的婆婆饮鸩般的喝下陈年老酒而她的丈夫不仅用棒槌打烂她的头而且从火炉夹来一块铁片烙在她的下身多么惨不忍睹而她又能怎样她只能忍辱负重的生存拉拨这群“野种”。

她勤劳勇敢、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顽强不屈地生活着。

她急人所难、乐善好施、爱惜生命以坚忍的生命韧性和无私的奉献的精神养育了上官家的一群儿孙。

女儿生的孩子都扔给她养育所有的孩子孙子包括司马库和他小老婆生的司马粮都是从母亲这里认识世界的。

她对所有的儿孙一视同仁不论是共产党的、土匪的还是国民党的后代只要是一条生命她都想方设法的抚养、呵护。

鲁氏一生为孩子操劳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摧毁她的母爱。

《粮食》中的母亲梅生娘为了摆脱王保管的侮辱保持高洁人格她在磨房囫囵地偷吞粮食到家后再用筷子伸到喉咙深处用力搅动她跪在盛了清水的瓦盆前吐出了沾着胃液和血丝的豌豆、玉米、谷子、高粱在这个过程中她放弃了做人的全部尊严但她使三个饥饿的孩子和婆婆活了下来将死亡变成了复活。

《粮食》4 让人感到母亲是伟大的母爱是人间最深沉最伟大的情感。

小说表达了对母亲养育之恩的深沉歌颂和赞美表现了崇高无私的母爱和传统的孝道。

另外《姑妈的宝刀》中的“我”的姑妈对三个孙女的爱护、关爱就像一个护雏的老母鸡《儿子的敌人》中孙寡妇的母爱在苦难中得到了升华《欢乐》中母爱表现得震撼人心苍老的母亲为了让儿子进补习班考大学进县城挨户行乞。

莫言歌唱的母亲是一个真实的母亲一个时间和磨难驯服不了的母亲。

莫言相信母亲们和她们的女儿们在这块土地上苦苦的煎熬着不屈地挣扎着它们的血泪侵透了黑色的大地又汇成了滔滔的河流当然她们也有幸福和欢乐她们伴随这人类的步伐在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后也在缓慢的进步每前进一步都要用血泪把脚下的土地浸透但毕竟是前进。

只要大地不沉就能产出五谷只要有女人
就有丰乳就有肥臀就有母亲人类就能生生不息。

无私、坚韧、苦涩的母亲是中华大地的象征。

二追求个性解放显现顽强生命力的形象莫言的主要小说中富有个性的女性人物很多其中“我奶奶”、上官鲁氏属于第一代其审美特征表现为崇高第二代以上官鲁氏的几个女儿为代表除了崇高追求解放外又饰以果敢、刚强、泼辣等雄性色彩从精神追求上显然是一代胜过一代。

《红高粱》中的戴凤莲就是这方面典范。

她敢爱敢恨、追求自由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个人的婚恋方面更表现在为了生存、为了民族而参与的政治斗争中。

茂密的“红高粱”地里“我奶奶”象一团烈火熊熊燃烧释放了人性的光辉。

与其相比强健蛮野的余占鳌也不得不退一席之地。

生于当时她扭转不了社会对自己的总安排但她把握住命运转折的每一个关头尽力争取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以说她已经争取到了那个社会女人所能得到的一切。

家人图财把她嫁给病汉她不仅不让其亲近反而在回门的路上与救过自己的余占鳌大胆野合。

丈夫公公被杀她理所当然的成了掌柜。

面对县长她“大度端庄、不卑不亢” 5又巧妙逼县长认她作干女儿找到了一顶保护伞。

从此她可以摆脱家的束缚在更大程度上按自己的意志办事了。

一旦走出了家庭的门槛她便在更广阔的社会背景下实现了自我价值。

“我奶奶”的故事表现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民间激情无拘无束的性爱和逾规越矩的暴力逾越了政治意识形态的限制对民间给予了直接的人性关照与狂野自由的表达。

她的人性得到升华她追求的不仅仅是个性解放更有民族独立与解放。

她一句定乾坤更巧设机关抗日。

当余占鳌与冷队长四目相逼“奶奶左手按着冷队长的左轮枪右手按着余司令的勃朗宁手枪” 5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么这不是动刀枪的地方有本事对着日本5 人使去。

” 5最后她挑着担子去给“我爷爷”他们送饭牺牲在战场上她被子弹洞穿过的身躯挺拔而傲岸似乎蔑视人间的道德和堂皇的说教表现了人的力量和自由。

“我奶奶”的牺牲犹如一首民族的壮歌将她生机勃勃的人生与民族的浩气化为一体。

“我深信我奶奶什么事都敢干只要她愿意。

她老人家不仅仅是抗日的英雄也是个性解放的先驱妇女自立的典范。

” 5 “我奶奶”这一形象具有某种西方的审美特征是一个拥有个性解放意识的现代女性形象。

而上官鲁氏的女儿们并不象她那样沉稳内敛反而个个象“我奶奶”的女儿泼辣大胆、果敢刚毅。

来弟恋爱遭母亲干涉时猛地站起来用从没使用过的激愤腔调说“娘您还要我怎么样您心里装着的只有金童我们这些女儿在您心里只怕连泡狗屎都不如” 4然后用恶狠狠的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口吻说:“我给你们上官家当牛做马受够了” 4勇敢地冲出家门和抗日的沙月亮结合。

招弟爱上司马库时瞪着眼睛反驳母亲“你象我这么大时不是已经嫁给我爹了吗” 4并宣扬似的不依不饶“我知道你想说他已经有了三房太太我做他的四太太。

我知道你还想说他辈分比我大。

我跟他既非同姓更非同宗不犯规矩。

” 4领弟在回答怎样还鸟儿韩人情时决然回答“我嫁给他” 4婚姻对于女性的一生来说是最重要的关系一生的幸福而前期莫言笔下的女性对此的选择无论是戴凤莲还是上官鲁氏她们都无能为力只有到了上官的女儿们才有了主权。

另外如《檀香刑》中的孙眉娘敢爱敢恨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从她身上传达出生命的力与美、精神的追求与渴望。

三失败的追求者——悲剧形象莎士比亚曾说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

可以说自从父系社会代替母系社会以后女性就再也没做过自己的主人而一直是男性的奴隶和附庸封建社会对女性的迫害达到了巅峰莫言王国里的女性都是善良淳朴、健康美丽的充满活力和激情的敢爱敢恨的人而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呢斯马特说“悲剧全在于对灾难的反抗陷入命运罗网中的悲剧人物的奋力挣扎拼命想冲破越来越紧的罗网的包围而逃奔。

即使他的努力不能成功但心
中却总有一种反抗。

” 6最后她们都以悲剧而告终。

《冰雪美人》中的孟喜喜是一名女中学生她生长在一个犹如世外桃源的乡村这里有落后的传统思想这种思想充满了丑恶它毫不留情的扼杀人的个性压抑正常个性的发展。

因为她的美丽她坚持表现美丽毫不掩饰美丽追求个性解放、追求女性美追求性感。

她“头发浅黄、波浪着披在肩上” 7“嘴巴略微有点歪双唇鲜艳欲滴仿佛熟透了的樱桃” 76 她的额头“像景德镇的
瓷器一样光滑透亮” 7“胸脯高耸——然而分明不带纹胸眼睛水汪汪的嘴角翘起脖子修长精巧的头颅略微后仰着穿着不能算高跟也不能算低跟的皮鞋在校园的大路上教学楼内的走廊上目中无人的走来走去。

” 7。

年级主任看不惯她羞辱她最后开除了她。

她和母亲经营饭店被看成是不正当的行业。

最后她急病在身坐在镇上唯一的叔叔婶婶开的小诊所里被婶婶抢白说得了性病。

因为对她的歧视而拖延了对她的治疗。

与其说她死于急病不如说她死于人们误解的冷漠中。

《冰雪美人》写出了传统力量的可怕孟喜喜在世俗的流言中坚定地追求个性自由她为之付出了生命这不就是个悲剧吗《红蝗》中四老妈和四老爷结婚后四老爷勾搭上了一个漂亮的红衣小媳妇设下圈套想把四老妈休了。

四老妈出于生命本能的要求跟锔锅匠偷情被四老爷抓住。

四老爷给了她一纸休书她把休书撕得粉碎她没有哭闹临走前打扮得体给自己挂上了破鞋堂堂正正从大路离开村。

四老妈和四老爷做了同样的事却落得被休的下场在那个年代被休的女人连猪狗都不如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成为四老爷无耻欲望的悲剧受害者。

在河堤等候四老妈的锔锅匠本想把情人抢回家但不幸遇到兵匪四老妈遭到调戏最后被乱枪射中而死枪法高超的锔锅匠见情人已死便开枪自杀用生命演绎了一曲爱的悲歌。

《天堂蒜薹之歌》中的金菊喜欢上了退伍军人高马可金菊的父母四叔和四婶却用她换亲给一个45岁、有气管炎、连一担水都挑不动的棺材瓤子刘胜利。

于是她和高马私奔了但是被抓住了。

她坚持要和高马结婚四叔没办法让高马出1万元的彩礼。

金菊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接下来的蒜薹事件使她家破人亡先是四叔在卖蒜薹的路上被车轧死接着两个哥哥分家哥哥们的无情使她窒息。

然后四婶和高马入狱。

金菊快要生产了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最后走投无路的金菊上吊自杀了。

孩子还没出生她就自杀了难道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吗这是多大的一场悲剧啊怀着对这个社会的无限渴望与绝望的金菊在死后也没得到安宁她的没良心、见钱眼开的两个哥哥将她的尸骨卖个了曹家卖了800块钱。

在金菊的坟墓被敲开与曹家结阴亲的当天金菊的老娘上吊自杀了。

《球状闪电》中的蝈蝈的妻子茧儿和金菊一样也是富有悲剧色彩的乡村女性茧儿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丈夫和毛艳艰苦创业、要求她学习时她学不进去而且愚昧的认为只要自己对丈夫好就行不用学文化。

丈夫给她买了新衣服她不穿继续穿着有补丁的上衣、肥腿的裤子丈夫一怒之下把新衣服烧了。

与懂知识的毛艳7 相比她始终自惭形秽。

她后来认为毛艳把丈夫抢走了上吊自杀没有成功她认识不到自己和丈夫的差距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这才是她悲剧的根源所在。

《玫瑰玫瑰香气扑鼻》中的玫瑰先是被副官长霸占后又被用来做赌注等待她的结局将是什么呢动乱的年代里她像一根断根蒲草风吹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悲欢情愁也如风一样被那个时代吹散了只留下一段悲惨、苦涩的传奇故事。

这些女性面临着生存的危机以及作为弱视群体所遭受的苦难是难以形容的。

上官家的女儿们全死于战乱和后来的政治风雨《白狗秋千架》中美丽活泼的暖成了独眼嫁给哑巴生了一窝哑巴。

上述女性几乎都以悲剧告终且以婚姻悲剧居多。

在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毒害和男权文化的影响下女人作为人类的一半一直受着非人的
待遇她们忍辱负重的生存要么不停的反抗直至牺牲生命要么不反抗直至被外界活活吞噬。

她们每人都有一部血泪史都有过崇高的的感情这正是莫言笔下女性的写照。

四梦幻般的神秘女性形象莫言受民间文学影响很大作者阿城说“在他的家乡高密鬼怪是当地世俗构成。

” 8而且《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就是山东人。

因此他的小说很多都具有“聊斋”的韵味。

不过他的小说中少了蒲松龄“聊斋”中强烈的讽喻和劝世色彩呈现给读者的只是如烟如梦、如雾如云的惊鸿一瞥。

莫言的很多小说不刻意的经营情节的合理性运用夸张和想象的手法虚构出变形的奇怪景遇并因为与现实脱节而使小说有了寓言般的多义性。

如《怀抱鲜花的女人》中怀抱鲜花的奇异的似人非人的女人她的面容姣好微笑迷人身着质地很好的绿色拽地长裙好象从古油画中走下来。

心中充满邪念的王四对她一见钟情一念之差便情不自禁、鬼使神差的吻了她。

从此王四的命运便和这个素不相识、莫名其妙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并始终摆脱不掉这个女人。

怀抱鲜花的女人象征诱惑经不起诱惑的人在触及诱饵后便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长安大道上的骑驴美人》中的古典美人在冬天里骑着毛驴却只穿一条红绸裙腰里扎着一根棕色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柄镶着钻石的短剑她的胳膊很长红袖肥大腕上一只玉镯。

他们旁若无人的闯红灯过马路。

侯七和大家便尾随着看。

骑驴美人在这里是个虚幻的影像我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知道她的出现让大家神魂颠倒她的惊鸿一瞥般的美丽现身充满了神秘的浪漫色彩。

她身上具有无限的内涵她可以代表善良的人们心中的美好愿望和理想也可以代表人类虚幻的不可知的未来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就是她自己。

8 二、莫言长于塑造女性的原因一生活环境与生长遭遇对小说中女性形象的描写莫言多是撷取她们生活中的一个典型片断这样人们就可以从她们身清楚地看到一个时代女性生活的历史侧面看到作者对成就她们的美丽传奇或造成她们的灾难悲剧的社会根源的探索。

莫言对其笔下的女性很少持批判态度乡村的苦痛、压抑、沉郁和悲壮赋予了乡村一种特别的生存诗意:“我奶奶”等女人中的精英的出现与莫言现实生活中的苦难生活有关浪漫的想象力和希望反抗的欲望使作家创作出这些张扬、自由的理想女性《丰乳肥臀》这部在叛逆、挣扎之中的女性苦难史包含了莫言对女性的眷恋、悲悯、关怀等多种情愫男性作家莫言为什么写各色女性形象甚至比女性作家更出色呢从创作方法上来说关键在于莫言并不把某种方法奉为一尊而是根据实际需要灵活为自己所用。

他的小说创作基本上以现实主义为底色同时又将夸张、虚幻、意识流、荒诞、魔幻等现代派手法杂揉其间并且他对中国古代传统的小说创作手法也多有借鉴如《长安大道上的骑驴美人》、《怀抱鲜花的女人》对中国古代传奇的模仿莫言对中国民间传统中的一些有益的因素也多有挖掘如《檀香刑》对中国民间戏曲营养的汲取。

丰富多彩的创作手法的采用使得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五光十色、五彩缤纷。

莫言少时特殊的生活环境和经历使他对女人有一种特别的依恋。

他出生于一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农民贫苦家庭分到他身上的母爱已经很少渴望被关心和爱护的他在童年生活中总是受到男性的欺凌小学时因为骂校长地主老财而被开除出校在生产队里劳动时因为偷了队里的萝卜而受到批斗回到家里更是被父亲和二哥揍了个半死欺凌他的总是男性而女性对他总是温和的、友好的、善意的于是他对女人有一种特殊的依恋——恋母情节。

同时少时的苦难生活让他看到封闭的农村中女性的生活总是最苦的他把自己的处境和苦命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便以无限怜悯的语调同情着这些受苦受难的女人们。

另外莫言对女人的态度又受到男女授受不亲观念的传统影响很深因此他对女性的感情是又恐惧又依
恋。

他的恋爱也出于媒妁之言。

外在行为的压抑致使他的内心更为活跃激情、灵感时时爆发创作于他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借助丰富的无与伦比的想象力将情感无限释放。

莫言的家乡山东高密县地处古代的齐国齐文化风流潇洒洋溢着自由精神荡漾着万丈豪情齐地的婚姻恋爱观念非常开放这种风俗民情深深影响了莫言的创作小说中那些放纵潇洒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