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价值方法

个阿基米德支点,那是因为用个人主义的方法论, 所当得”。按个人主义方法论，正义即是个人权利分
可以满足塑造《正义论》内容的需要。因为，无论是 配的“得所当得”。公平只是伸张和满足个人权利分
康德的建构主义方法，还是洛克的契约论、边沁功 配的“得所当得”的公平。公平正义的个人主义方法
利主义，以至亚当·斯密人性的自私等“哲学传统 论之价值逻辑是“个人第一”，虚构的社会、共同体
义缺乏足够的“个人主义观念”（罗尔斯的评析），但 理性主义、马克思主义是本质主义、整体主义，即
是，只要以民主宪政体制长期培育的个人主义道德 “方法论的集体主义”。自培根、洛克、休谟、亚当·斯
感的理性个人为观察点，并通过反思平衡法，就可 密以来的英国经验主义的新自由主义价值观方法
以满足塑造《正义论》内容的需要。《正义论》所谓的 论实质是“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即“集体的‘行为’
（包括直觉主义） 也一直假设存在某种恰当的观察 则可有可无。
点”。这就是说，尽管契约论是个人利己主义（黑格
罗尔斯的《正义论》，虽然被诺齐克等人的资本
尔的批判），康德建构主义是从“我”出发而不是从 主义批判，但罗尔斯的方法论与新自由主义一脉相
“我”与“他”的关系出发（费尔巴哈语），还有直觉主 承。新自由主义认为，由柏拉图开启的卢梭、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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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培文
[摘 要]!"#$%&'()*+,-(./01*2345.67 89'()!":+,0;<=>: ?@ABCDEFGHICJKL:M@ABC0NOPQR(0S2+,345T6U FGHIC:345
边主义、成功者逃离等“逆全球化”思潮之挑战，而 能获得成功。他说：《正义论》第三编“正义的善”的
且必将为诸如此类思潮提供价值温床。顺乎全球化 正义理论一直被用于说明共同体价值，这种说明在
大势，只有重塑马克思主义价值方法论，彻底颠覆 第二编“制度”中就提出了一个论点，“即，在正义
新自由主义过时的原教旨主义价值方法，人类命运 共同体之价值建构才是可能的。
原则中包含着一种人格理想，它提供判断社会基本
[3]（ P462）
结构的阿基米德支点（见 41节）” 。那么，所谓
一、罗尔斯复活的新自由主义原教旨 主义价值方法论
新自由主义历来突出核心价值是自由，在罗尔
的“阿基米德支点”究竟是什么呢？我们不得不返回
41节。他说：其“根本的观点在于：我们想用一种以个
人主义为理论基础的正义观，来解释社会价值，解释
的，哪怕这里看上去是多么的“个人主义”，只有个 非历史性地遮蔽起来，这样的公平正义最终也是评
人主义才是理解共同体公平正义价值的“阿基米德 价整个制度、共同体或整个社会变革的标准。在亚
支点”。在这里，罗尔斯与古典功利主义并无实质区 当·斯密那里，他将资本主义“经济人”的人性，直白
别。功利主义把个人看作是实在的，社会是虚构的， 地表述为理性的“自私”，无疑表现了科学上的诚
罗尔斯也把社会、共同体看成是虚构的，个人主义 实。而罗尔斯，既把个人观念始终作为具有决定意
才是共同体价值的阿基米德支点。罗尔斯除开不再 义的阿基米德支点，又认为，这个自私个人主义是
使用功利主义对功利的可计算方法外，对个人主义 可以用无知之幕遮蔽以后完全无历史地开启的公
的方法论实质理解是一致的。个人主义之所以是一 平正义“普照之光”。在西方，正义的核心要义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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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08）
制度的、共同体的和交往活动中的内在善” 。
斯《正义论》，公平却成为粉饰正义的一个新词。罗 共同体是一个不确定的概念，社会有机体是假设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道路之于人类的价值研究”（18AZX003）；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文化省部共建协同 创新中心”和广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重大问题研究项目成果 ··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以人类共同利益关系为基 尔斯所说的正义即是公平的正义。为了论证公平正
础形成的生存与发展命运攸关的集合体。我国构建
[1]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是“公平正义” ，但新自由
[2]（ P107），[3]（ P3）
主义的罗尔斯亦将“公平正义”
作为共
义，罗尔斯虽使用了建构主义方法、反思平衡法、契 约论方法、直觉主义等方法，但皆非本质的方法。罗 尔斯方法论之实质是复活了新自由主义陈旧的“方
同体的价值。故此亟待澄清的问题是：“公平正义” 法论的个人主义”。这一方法，不仅使人类命运共同
既然字面相同，其含义是否一致？如果价值含义趋 体建构陷于僵局，而且会使任何一个共同体建构如
同，何以人类命运共同体及其气候、贸易等共同体 贸易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建构皆将成为不可能。
建构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逆全球化思潮之挑战和
全球化国际共同体是以共同利益为基础的共
疑难。其奥秘在于建构公平正义价值之方法论迥然 同体。共同体是其核心要义。罗尔斯在寻找正义的
相异。如果仅仅停留字面的相同，而不深究其价值 善的正当性时,不可避免地关涉到“共同体”的解
建构之方法，不仅不能有效化解当前民族主义、单 释，他认为，如果不解释共同体价值，正义论就不可
情况下都具有决定性：这即是说，这些善观念与完 识”，而不是相反。哈耶克说：“这种个人主义的基本
反思平衡，当然是实现“个人观念与社会观念”的反 思平衡。因为建构主义是从实践理性跟合适的社会
和‘行动’，诸如国家或社会集团，应该还原为人类
[4]（ P156）
个体的行为和行动” 。这则之公共作用 的，始终以个人观念、个体的行为和行动为核心去
之统一着手的。但是，“个人的善观念被假定在任何 解释社会、国家和集体的决定性基础和“重叠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