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列车的窗口》与《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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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列车的窗口》与《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之比较
作者:张新芝
来源:《文学教育》2013年第05期
内容摘要:《西去列车的窗口》与《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是同一时代背景下对知识分子“上山下乡”运动做出的不同诠释。

但由于创作主体个人气质、境遇的差异,两首诗在意象的选取、意境的营造、情感的抒发上展示出迥异的艺术风貌。

关键词:贺敬之食指差异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政府组织大量青年学生离开城市,到农村定居和劳动的“知青运动”。

对此,贺敬之写出气势壮阔的《西去列车的窗口》,食指写下感人至深的《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这两首诗歌是在同一时代背景下对同一历史事件的描述,但由于创作主体境遇的不同产生了迥异的诗风。

贺敬之诞生于旧中国一座贫寒的农庄,在流离和苦难中磨练成为党的坚强积极的歌者与战士。

食指是“知青运动”的亲历者,出生于建国前夕的他“虽然生长在红旗下,但是没有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壮举,强烈的感受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焦灼”,精神的巨大震动促使他睁大理性的双眼用笔挖掘个体真实的情感世界。

(一)在诗歌意象的选取上,两首诗歌带有浓烈的个人印迹,各具特色
贺诗风格健朗明快,在《西去列车的窗口》中,突出体现在他所选取的诗歌意象上。

诗人临窗取景,明快的意象俯拾即是:“九曲黄河”、“灯火扑来,像流萤飞走”、“高耸的峰头”、“火热的战斗”、“革命的洪流”、“朝霞漫天”和“鲜红的太阳”。

这些阔大的景象收入诗人眼下,激扬的情感转化为轻快激越的抒情歌唱。

展现出这样一幅场景:一批“渴念人生第一场战斗”的青年人,跟随一位曾开垦过南泥湾的老战士踏上西去垦荒战斗的征途,在路上老战士给他们讲述自己战斗的经历,这些光荣的经历激励着青年一代“火热的胸头”,老一代革命战士和新一代革命后继者在崇高的理想激励下久久难眠,思绪万千。

诗人并非单纯采用铺陈写景叙事的手法,而是在写景叙事中加入奔涌而下的情感激流:
你可曾听见呵,在车厢里:
仿佛响起井冈山拂晓攻击的怒吼?
你可曾望到呵,灯光下:
好象举起南泥湾披荆斩棘的镢头?
呵,大西北这个平静的夏夜,
呵,西去列车这不平静的窗口!
一群青年人的肩紧靠着一个壮年人的肩,
看多少双手久久地拉着这双手……
往昔火热的战斗生活和眼下青年一代对未来的向往两种生活镜头重合交错,在诗歌整体上,呈现出一种厚重的生活内容和雄伟奔放的气势。

食指将知识青年离乡背井的人生经历与切身的离伤体验融入他的诗歌,呈现出另一种风貌。

他在诗中选取北京车站“送别”瞬间的情景,抽离宏大的情感,而选取饱蘸情感的意象:“心骤然一阵疼痛”、“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风筝的线绳”、“抓住他的衣领”等将离别的伤痛抒写至极。

整首诗语言去富华丽夸饰,而以平实感人。

从“抓住他的衣领”这些情景的表现上,我们感受到孩子被放逐般的无助恐惧。

诗人反复呼喊:“这是我的北京,这是我最后的北京”,这种绝望的哭诉和呐喊正是对北京、对母亲最后的诀别,诗中透露出浓烈的悲剧情感和对不可知的未来深重的忧患。

(二)不同的诗歌主题思想上,是时代精神的典型记录
贺敬之的诗作多为表现新社会新生活,表达对新政权新社会的讴歌和赞美。

如他的《放声歌唱》“一个脚印,一片鲜花”、《在社会主义高潮中》等,都是他作为新中国建立及新生活见证者的真诚歌唱。

目睹并置身于新政权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欢欣鼓舞并创作出众多“政治抒情诗”,诗人歌颂无产阶级战士的赤子之情,他追求“诗人的‘自我’跟阶级、跟人民的‘大我’相结合”(贺敬之:《郭小川诗选》英译本序),故而在《西去列车的窗口》中,诗人的眼里列车飞驰、流萤飞走;他想到年轻人闪亮的眼睛、井冈山南泥湾火热的战斗。

继而从旁观者的视角描述了车厢中老战士为新兵缝补衣服,照顾他们晚休的片段。

诗章末节,诗人终于高声向建设事业的后继者呼喊:
呵!我亲爱的老同志们!
我亲爱的新战友!
现在,允许我走上前来吧!
再一次、再一次拉紧你们的手!
…………
我不能、不能抑止我眼中的热泪呵,
我怎能、怎能平息我激跳的心头?!
…………
来,让我们高声歌唱呵--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诗人代表一个新的时代发出声音,表达了革命战士对知识青年边疆垦荒的支持和鼓舞。

诗人并不像当时流行的“台阁体”空洞堆积一些大而玄虚的术语,而是选取知青下乡的列车作为环境,在这个空间里,诗人展现出新民主主义阶段进入社会主义阶段既往开来的壮丽图景,提出了关切现实的问题:在新的历史阶段,老战士如何交好任,下一代如何接好班,继承老一辈革命事业,把“血染的红旗”、“汗浸的镢头”高举上去,区分于应景流俗之作,独辟蹊径。

食指并没有凌虚高蹈地抒发政治豪情,在人们沉溺于政治狂热时他便开始怀疑和思索“知青”、“上山下乡”的真实意义。

他曾写过一些如《在你出发之前》、《送北大荒的战友》等勉励友人的宣言书、请战书:“请解开情感的缆绳,告别母爱的港口,要向人生索取,不向命运乞求。

朋友,亲爱的朋友,我们就要分手,一同来唱歌吧,在你出发的时候”,“所以不该也不能用眼泪为你们送行,而应该鼓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因为这是鼓励一个初步的儿童,迈开步伐走向光辉壮丽的前程”。

可走了一拨又一拨的知青后,他开始寻找思考、质疑这场运动的意义。

理性和敏锐的双眼睁开后,他的诗风也在发生变化,《冬夜月台送别》中:“那声声高喊呼叫的汽笛啊,为什么今天叫得这么凄惨”,“那日日奔波不停的列车啊,如今却知情的迟迟不前”,诗人不再一厢情愿高声呼喊,而是追问列车的迟迟不前,追问运动的意义。

诗中食指不是送别朋友,而是被裹挟进这场运动的滚滚洪流之中,切身的体验使得诗歌充溢着浓浓的情感内涵。

在《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中,诗人写出了自己在离别前个人的情感体验:
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

我双眼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
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

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
风筝的线绳就在妈妈手中。

线绳绷得太紧了,就要扯断了
汽笛已经呼啸着,火车即将开出,北京车站的剧烈抖动使“我”吃惊而不知所措。

等“我”意识到列车将要把“我”带离北京时,“我”感到“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的刺痛。

“我”变成一只飘摇的风筝,线绳绷得太紧就要扯断了,一如我的情感的洪流绷得太久,就要决堤而下。

“一阵告别的声浪,就要卷走车站”再度出现的建筑摇晃颤抖的心理感受其实是离别带给一代知青的惶恐和挣扎。

“我抓住了什么东西,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这是诗人离别“一瞬”的无限延伸,也是诗人苦苦追求远行意义的真挚体验。

(三)从叙事和抒情风格上,情感呈现出不同的风貌,或一泻千里或节制整饬
贺诗体现出挥挥洒洒一泻汪洋之美。

列车上,诗人化身革命建设事业的引路人,从窗口向外看,进入视野的是九曲黄河、山岭如浪涛奔涌;向内看,是年轻人闪亮的眼睛,是多少双手拉着这双手。

诗人怀想起往日自己的战斗生涯,情绪之流开始激荡。

安排新兵起居夜休、讲革命故事等使诗人情感一遍遍冲决堤口,最后心游万仞,贯通天地,将自我的豪迈之情恣意挥洒:
呵,祖国的万里江山、万里江山呵!……
呵,革命的滚滚洪流、滚滚洪流!……
现在,让我们把窗帘打开吧,
看车窗外,已是朝霞满天的时候!
来,让我们高声歌唱呵——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抒情主体从诗歌中走出来,对着大众呐喊:允许我走上前来、让我们高声歌唱……情感奔流而下,如江水汪洋而下。

而食指之诗则体现出一种节制均齐之美,浸润着哀而不伤的诗歌传统,他的情感在历经痛苦的激荡之后,归于平静和节制:
我再次向北京挥动手臂,
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然后对她大声地叫喊:
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
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
因为这是我的北京,
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

在锥心刺痛如风筝的线绳就要扯断的情感疾风后,诗人终于默念:因为这是我的北京,这是我最后的北京。

诗章戛然而止,与贺诗开放式结尾迥然不同。

贺敬之在评价诗人李季的时候曾说:“诗人不能指靠孤芳自赏或遗世独立而名高,相反更不会因抒人民之情和人民代言而减才。

对于一个真正属于人民和时代的诗人来说,他是用属于人民的这个‘我’,去表现‘我’所属的人民和时代的。

小我和大我,主观和客观,应当是统一的。

”《西去列车的窗口》与《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都是对“知青运动”的真实记录和真挚表达。

一个侧重“为时代立言”表达了大时代背景下的共同情感取向的“大我”;一个偏向“为个人抒怀”抒写被遮盖的知识分子的真实的人生体验的“小我”,共同留下时代的宝贵印迹,并在浩瀚的诗歌海洋中留下痕迹,这些真诚的情感吟唱会成为历史上璀璨的明珠,并在浩瀚的星空中熠熠闪光。

参考文献:
[1]杨四平:《中国20世纪中国新诗主流》第213页,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
[2]贺敬之:《序》,《贺敬之文艺论集》[M]第211页,红旗出版社1986年版.
[3]李遇春:《一种新型的文学话语空间的开创——重读贺敬之的“红色经典”》[J]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
张新芝,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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