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习风骨峭峻遗尘埃王尚文读《陈望道论语文教育》心得点滴

更 让 我 喜 出 望 外 的 是 ，他 发 表 于 1921 年《新 青 年》杂 志 的《文 章 的 美 质》和 出 版 于 1922 年 的 《作 文 法 讲 义》，使 我 加 深 了 对 语 文 、语 文 品 质 的 理 解 。 两 者 虽 然 讲 的 都 是 写 作 ，但 也 完 全 适 用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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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鸣
风骨峭峻遗尘埃
——读《陈望道论语文教育》心得点滴
王尚文
最 近 读 到《陈 望 道 论 语 文 教 育》中《语 文 课 的 “文”“道”问题》一文，他在文中肯定地指出：
（上 海）语 文 学 会 还 讨 论 过“ 文 ”与“ 道 ”的 问 题 。 这 个 问 题 的 讨 论 关 系 到 语 文 教 学 ，因 此 很 重 要 。 在 讨 论 中 有 两 种 意 见 ：一 种 以“ 道 ”为 主 ，一 种 以“ 文 ”为 主 。 主 张 以“ 道 ”为 主 的 ，谈 得 振 振 有 词 。 主 张 以“ 文 ”为 主 的 ，一 般 也 要 先 谈 谈“ 道 ”的 重要，然后再谈到“ 文 ”，好像如果不谈“ 道 ”就有 不 红 的 嫌 疑 。 后 来 逐 渐 认 明 ：，这个讨论才上了正轨。①
指 出 ：对 于 语 文 教 学 来 说 ，政 治 思 想 教 育 是 最 重 要 的 ，第 一 位 的 。 虽 然 过 去 五 十 多 年 了 ，仍 然 记 忆 犹 新 ，尤 其 是“ 最 重 要 的 ，第 一 位 的 ”，传 达 人 那 斩 钉 截 铁 、不 容 置 疑 的 语 气 给 人 的 印 象 实 在 太 深 刻 了 。 陈 先 生 却 明 确 主 张 ：“ 语 文 课 总 是 语 文 课 ， 不 能 教 成 政 治 课 。”这 使 我 想 起 了 唐 诗 里 的 名 句 “ 风 骨 峭 峻 遗 尘 埃 ”。 现 在 主 张 把 语 文 课 教 成 政 治 课 的 似 乎 已 经 不 多 ，主 张 语 文 课 加 上 政 治 课 内 容的却有不少。我始终认为关于语文课程性质、 内 容 等 的 讨 论 是 学 术 讨 论 ，应 当 百 家 争 鸣 ，不 要 随便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我完全赞同陈先 生“ 语 文 课 总 是 语 文 课 ”的 理 念 ，陈 先 生 的 这 篇 文 章给了我巨大的鼓舞。
题注告诉我们，陈先生这篇演讲发表于 1961 年 。 我 读 出 了 当 时 尚 左 的 社 会 风 气 ：重 道 的“ 谈 得 振 振 有 词 ”，而 重 文 的 呢 ？“ 一 般 也 要 先 谈 谈 ‘ 道 ’的 重 要 ”，否 则“ 就 有 不 红 的 嫌 疑 ”，须 知“ 不 红 ”就 是“ 右 ”啊 ！ 因 此 不 少 聪 明 人 往 往 宁 左 勿 右。1961 年，我正在浙江一所中师教语文。一次 教 研 组 开 会 传 达 省 里 有 关 语 文 教 学 的 指 示 ，明 确
语文学习 2017 年 7 月 17
阅 读 ，而 且 都 比 较 集 中 地 关 注 作 品 的 形 式 ，特 别 注重语言表达的语文品质。前者把文章的美质 分 为 知 识 的 、情 感 的 、审 美 的 三 种 ，即“ 明 晰 ”“ 遒 劲 ”“ 流 利 ”，分 别 说 明 文 章 让 人 家 看 了 要 易 明 白 、 会 感 动 、有 兴 趣 三 个 方 面 。 文 章 写 于 九 十 五 年 前 ，令 人 诧 异 的 并 不 是 当 时 所 用 术 语 的 含 义 与 现 在 的 差 距 ，而 是 文 章 的 内 容 现 在 看 来 一 点 也 不 觉 得 陈 旧 ，不 少 部 分 还 觉 得 新 鲜 。“ 明 晰 ”说 的 是“ 周 到 ”与“ 显 豁 ”，我 觉 得 虽 略 同 于 现 在 所 说 的“ 准 确 ”，但 也 能 提 供 新 的 角 度 、新 的 侧 面 。“ 周 到 ”和 今 天 所 说 的 具 体 相 比 ，并 不 完 全 相 同 ，因 为 我 认 为“ 周 到 ”还 包 含 写 作 者 的 主 观 态 度 。“ 如 说‘ 父 亲 有 病 ，请 你 回 来 ’，这 句 话 也 很 有 疑 问 ，所 谓‘ 有 病 ’，到 底 是 要 死 的 病 呢 ，还 是 轻 微 的 病 ？ 所 谓 ‘ 回 来 ’，到 底 还 是 抛 了 一 切 回 去 呢 ，还 是 凑 有 空 闲的时候回去？这也就因为没有限制说明的缘 故 。 所 以 要 除 去 种 种 疑 问 ，换 句 话 说 ，就 是 完 成 明 了 的 美 质 ，在 必 要 时 ，须 得 周 到 地 加 上 限 制 或 说 明 的 字 眼 。”② 而“ 显 豁 ”，除 了“ 避 免 歧 义 ”，还 有 “ 平 易 ”的 要 求 。 所 谓“ 遒 劲 ”，他 说 除 了 词 句 ，还 应 该 注 意“ 思 想 方 面 必 须 深 刻 与 新 颖 。 所 谓 深 刻 ，就 是 作 者 确 有 所 感 而 且 深 厚 ，并 非 表 面 涂 饰 。 表 面 涂 饰 的 文 章 ，如 同 替 人 家 做 的 哀 词 ，请 人 家 做 的 寿 序 ，多 不 能 感 动 别 人 心 情 ，使 人 歌 哭 ， 便 是 因 为 思 想 不 深 刻 的 缘 故 。 所 谓 新 颖 ，就 是 自 己讲自己底话，并不一意摹仿古人!文章不将古人 的 死 格 式 完 全 推 翻 ，决 不 能 感 动 别 人 ，使 人 精 神 焕 发 ”③ 。 于 此 两 者 ，陈 先 生 似 乎 也 很 看 重 写 作 者 的态度及其对于内容的影响。陈先生这一独到 的 卓 见 ，对 于 理 解 文 章 美 质 、提 升 语 文 品 质 意 义 重 大 。 我 们 一 般 想 问 题 做 事 情 ，不 应 突 出 个 人 ， 写文章却就得像陈先生所说的应强调写出自己 独 特 的 所 见 所 感 ，“ 自 己 讲 自 己 底 话 ”，不 要“ 一 意 摹仿”。且看下面两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