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一世界 一草一情怀——从《伐檀》《氓》看诗经中的植物意象

对照女子在不同时期的生命状态及情感体验。 “ 桑之未
落， 其叶沃若 。 ” “ 沃若” ， 集传》 解释 ： “ 润泽貌 。 ” 这是以桑
叶的鲜 闰 泽比喻女主 ＾ 公年轻貌美的样子。此时的她
识， 寄托感情和理想 ， 形成了特定的植物文化意蕴 ， 对后
世文学产生了深远影响。
正处于生命力蓬勃旺盛的时期 ， 对爱情婚姻的体验也是
的和随意挑出来的 ， 那么它们就只能是－ －ｌ ￣ ｂ Ｊ Ｌ 戏， 或者连
儿戏也不如。 ” Ｌ—供料作文题的材料 ， 便是这类“ 零碎
的和随意挑出来的” “ 连儿戏也不如” 的伪材料 。由此培
养出学生议论材料意识 ， 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立论、 说理 ，
如果考虑到这两种“ 事情” 具体所指 ， 就会发现二者
《 诗经》 中的爱ｌ 青 诗内容是非常广泛的， 其中大部分 都是利用植物所蕴含的意象 ， 来表现爱情生活的喜忧得
失和离合变化。 大 自然的绿色是生命 的象征 ， 人类和大 自然息息相
《 卫风 ・ 氓》 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首弃妇诗。诗 关， 特别是大自然的植物 ， 人类依靠它们才得以生存和发 ｌ ｌ ｌ 一 一～ ｌ ｌ ｌ ＿一 ０一 ０一 逶 。 一 誊 Ｉ ＿ ＿ 。 ． ． ． 。 。ｌ ｌ ＿ ＿ 。 囊 ｌ ｌ ｌ 。 中借 “ 桑” 来表现女子的一生， 以桑树生长状态的变化来 展。先人们首先利用植物作为 自己生存的物质基础 ， 后 来进一步利用它们 的习性特征来表达一定 的思想和意
性， 在人类历史上 ， 它又被拉入不同文化 和宗教的体 系
甜蜜而美好的。然而随着桑树生命状态的改变 ， 女子的 生命际遇也随之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 “ 桑之落矣， 其黄而 陨。 ” 桑叶 由原来茂密柔润的形态渐渐变得枯黄直至凋 落， 生命力由盛转衰 ， 以此来象征女主人公由年轻貌美走 向年老色衰的生命经历。与这种经历伴随而来的 ， 是丈 夫对她由新鲜到厌腻、 由追求到抛弃的行为态度的转变 ， 这种转变给女主人公的爱情婚姻体验带来的是无法愈合 的创伤和痛苦 ， 从而使她内心的情感也像那凋败的桑叶
一
势必对个人、 社会都将贻害无穷。 语文教育拒绝“ 伪材料” 误导， 呼唤议论文写作“ 真材
定会有交叉、 重合之处 ， 甚至是完全重合： 有些“ 自己认
为重要的事情” ， 就是所谓的“ ……更重要的事” 。如果二
料意识” 教育。 圈
者同一 ， 怎么思考？真是难为上海的考生了。 材料抽象， 便没法作具体分析 ， 认识便浮泛不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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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
‘ ‘、 士 ． 三百 ， 一言 蔽之， 日： 思无
在桑林中见面 ， 在白杨下约会； 在野外 蔓草 中， 邂逅清扬婉约的美人 ； 因为那人曾
ｌ ， － ＇ Ｊ邪。温柔敦厚 ， 诗教也。
诗可以兴， 可以观， 可以群 ， 可以怨。迩之
在甘棠树下居息， 勿剪勿伐啊； 天天灼灼的
～ － 来描述自己被压迫、 被剥削的境遇， 以揭露
统治阶级的寄生本质 ， 然而更多的则是通
～ 一木 一世 界
魏风 ・ 伐檀》 一 草 一情 怀过一些植物意象来针砭时弊。 ～ 《 就是其中之～。 由《 伐檀》 一篇推断， 在２ ０ ０ ０ 年前的长 江流域一带有檀木生长。檀 ， 常绿乔木， 生 长在热带及亚热带地区 ， 木质坚硬 ， 有香 气， 可制造贵重家具 、 工艺品及香料 ， 也可 入药 。檀在梵语中有“ 布施” 的意思。这或
报， ２ ０ １ １ （ ６ ） ．
［ ３ ］ （ 清） 曹雪芹 ， 高鹗．红楼梦［ Ｍ１ ］ ．北京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１ ９ ８ ２ ： １ ２ ４ ０ －１ ２ ４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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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肢 ｌ ２ ０ １ ３ ． ０ ８
从树木长成到被制成精美的器物 ， 在檀木质地坚硬的自 然属性里 ， 蕴藏了历经百年千年的时间智慧和沉稳内敛 的华贵气度。这些潜在品质正迎合了弱小生命祈求神灵 护卫和人心 自强的心理趋 向。由于檀木 自身 的独特秉
生就是在这些琳琅满 目的“ 伪材料” 熏陶下 ， 逐渐形成错
参考 文献
［ Ｉ ］ 列宁全集第２ ８ 卷［ Ｍ ］ ．北京： 人民｝ ｛ ｌ 版社， １ ９ ９ ０ ： ３ ６ ４
需要。朱熹在《 诗集传》 中说 ： “ 比者 ， 以彼物比此物也 ； 兴
诗、 阮籍的《 咏怀》 、 郭璞的《 游仙》 、 李白的《 古风》 、 李商隐 的《 锦瑟》 、 陆游的《Ｉ ＂ ￣－ Ｙ － ・ 咏梅》 以及元曲清戏中的美剌 讽喻作品， 无不是对《 诗经》 比兴手法的继承和发展， 以至 形成了我国文学韵味悠长 、 含蓄蕴藉的民族特色。总之 ，
桑树是男耕女织的农业社会中 ， 妇女接触得最多的
一
木料 ， 而且披有神｝ 生 的外衣 。只有统治阶级才能享用， 所
以檀木在这里就成为了统治阶级的象征。 “ 不稼不穑 ， 胡 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 胡瞻尔庭有县貊兮？ ” “ 不稼不 穑， 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 ， 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 “ 不
桑树生命形态的改变 ， 折射出女主人公在爱情婚姻生活
中所经历的磨难及情感体验， 将女子的不幸遭遇和内心 情感物态化、 形象化 ， 取得了生动真实的表现效果。王先
不缺？平民百姓终年为他们劳动 ， 自己却没衣没食 ， 不知
谦在《 诗三家义集疏》 中说 ： “ 诗言桑落 ， 特绘其落之 犬， 谓将落时其叶必先黄而后陨 ， 喻妇人色必先衰而后被弃
《 诗经》 中植物的出现 ， 归根结底 ， 都是应“ 比” “ 兴” 的
！ ！ ０ｌ ｌ０ｊ ≥ 叠
４ １
衡的生活” ， 究竟“ 学” 什么东西 ， “ 想” 什么问题 ， “ 做” 什
误的材料 前 只 的。 列宁在《 统计学和社会学》 中说 ： “ 在社会现象领域， 没有叨 隔 中 方法比胡乱抽出一些个别事实和玩弄实例更普 遍， 更站不住脚了。挑选任何例子是毫不费劲的， 但这没 有任何意义 ， 或者有纯粹消极的意义 ， 因为问题完全在
于， 每一个个别情况都有其具体 的历史环境。……如果 不是 ＾ 整体上、 不是从联系中掌握事实 ， 如果事实是零碎
么事情 ……作为参照系的“ 不平衡 ” 的生活 ， 或“ 介于平
衡与不平衡之间 ” 的生活是怎样 的， 能讨论 出什么 ， 能
发 表什么高见？ 重庆卷也属于感性而不具体一类 ， 讲由大豆发明豆 腐， 制作成不同菜肴的过程 ， 说的是“ 创造之重要” ， 至于
许是檀木进入佛教仪式的缘起。檀木非常
今释》 ， 到现在台湾潘富俊的《 诗经植物图 鉴》 等， 不胜枚举。冈元凤在《 毛诗品物图 考》 中说 ： “ 夫 缘 物动 ， 物感情迁。 ” 似乎是 读《 诗经》 之美， 有感于万物 ， 精灵物语在心里蹦跳 ， 遂有
此书 。
稀有 ， 有些檀树生长至少需要 ４ ０ ０ 年的时间。在漫长生
具体是受 口 ｆ 可 创造 、 创造如何重要， 不得而知。 上海卷偏于理 睦， 也不具体： 生活中， 大家往往努力做 自己 认为重要的事隋， 但世界
上似乎还有更重要 的事。这种现 象普遍存在 ， ／ ， ， － － ｉ ｆ ｇ 对此的思 考不尽 相同。请选取一个角度， 写一篇文章， ｉ ｋ ＇ － ｉ ￣ ， 你的思考。
逐也。 ” 色衰而爱迟 ， 既是女子的不幸， 也成为后世文学一 个不倦的主题。
道怎样度过寒冬。织布初上 ， 被搜刮一空。他们还让暴虐
贪鄙的人掌权 ， 使人民居无定所 ， 受苦不尽。作为等级社
会最底层的平民百姓 ， 他们是整个社会制度中最悲ｆ 参 的受
害者。他们通过《 伐埴》 直接质问统治者 ， 他们的诗是在绝 境中的呼告， 在血泪中的呐喊 ， 表达了他们对统治阶级的 不满 ， 期盼能够过 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一
中。这让一种原本只是 自然界里的普通植物 ， 变成了身
披神秘外衣、 没有口却又似乎可 说话 的神秘物件。 前文分析了“ 檀” 的意象及其文化内涵， 那么这首《 伐 檀》 中劳动人民想借助“ 伐檀” 来说明什么呢？ 《 伐檀》 中写
劳动 ＾ 民砍伐檀木为统治阶级制作车辆。檀木是贵重的
样， 走到了生命的秋天。
稼不穑 ， 胡取禾三百困兮？不狩不猎 ， 胡瞻尔庭有县鹑 兮？ ” 劳动 ＾ 民质问统治阶级“ 不稼” “ 不猎” ， 为什么还吃穿
种植物 。她们熟悉桑树 ， 喜爱桑树 ， 遇到说事实 、 讲道
理时会用桑树来打比方。这首诗选取与女子生活最为密
切的桑树 ， 所以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诗作正是借助
那么诗的主题也就有了一定 的趋向和范围。这些植物隐
明的春天 ， 是初生天地的源头清水 ， 开阔、
丰盈、 简单 、 纯净。这源头处的草木 ， 也跟 淳朴的先民及其歌声一样简朴优美。 《 诗经｝ ３ ｏ ５ 篇中 ， 有１ ３ ５ 篇提及植物 ， 而这些植物的名称又非常笼统， 所以具体 说《 诗经》 中有多少种植物出现是不科学 的。根据潘富俊《 诗经植物图鉴》 ， “ 属于 植物的字辞在《 诗经》 中共 １ ６ ０ 类， 除１ Ｏ 类
再美好 、 再繁盛的植物也终究难逃落叶纷飞、 被冬雪
覆盖的萧瑟。因此 ， 当我们看到“ 无边落木萧萧下” 时， 心
中颇生慨叹。这点在中国的诗歌中尤其明显。虽然在《 诗
经》 中， 没有为整个季节而感到悲伤的篇章 ， 但是对于草桔 叶落也多有感触 ， 它确实开启了中国文学的枕 雹 ｌ ＝ ］ 。
桃花 ， 伴随着佳人出嫁 ； 桃子、 李子 、 木瓜 ， 用来作互相投报 的礼物……真是满卷草 色、 处处木影。 《 诗经》 中的草木 ， 就是这样
深入先人们的生活劳作 、 人悻 政事、 悲戚欢
事父， 远之事君；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０ ９ ９ 这 是孔ｌ 子ｌ 又 寸 《 诗经》 的评价。 《 诗经》 ， 是人类文
指特定植物（ 如荇菜、 葛、 卷耳 ） ， 或非特定 的一种值物（ 如竹、 松、 杨） 。特定种类的植 物共有 １ １ ２ 种（ 变种 、 品种名不另区分） ” 。 解读辨别《 诗经》 植物的努力， 从三国陆机 的《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 开始， 经清代徐 雪樵的 棼 图说》 、 陆文郁的《 诗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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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中。草木与人息息相关 、 亲密无间 ， 这是
先入们与自然圆融合一的真切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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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 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各个方 一
面， 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平民百姓用诗
－
．
从（ （ 伐檀） ） 《 ： 氓） ） 看诗经中的植物意象 为植物泛称外（ 如禾、 谷） ， 其余的 １ ５ ０ 类专
比兴手法的运用， 加强了诗歌的生动断 口 鲜明性 ， 增力 １ ： １ 了 诗歌的韵味和形象感染力， 使得我国的诗歌散发出迷人 的艺术魅力。 从中国文学史发展看， 一种新的文学样式， 常常是先 从民间孕育 ， 然后由文人予以加工发展。历代一些有成
者， 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 在《 诗经》 的比兴结构 中， 往往有一些植物反复出现 ， 而且一旦出现这些植物 ，
长的几百年里 ， 檀木要经受风雨的侵袭和虫害的侵扰 。
富复杂的琴文化 ， 伯牙摔琴绝弦谢知音的决绝举动也
参 考文 献
就不难理解了。围
（ 本文 为天津师范大学博士基金项 目“ 古琴文化的浸入及其 在卉代小说中的文学功能” 阶段性成果， 项 目编号 ５ ２ ＷＷ１ ２ ０ ２ 。 ）
［ １ ］ （ 唐） 房玄龄． 晋书［ Ｍ ］ ．北京： 中华书局， １ ９ ７ ４ ： ２ ４ ５ ７ — ２ ４ ５ ８ ． ［ ２ ］ 楚爱华 ． 琴乐与古代小说文学叙事的意境生成［ Ｊ Ｊ ．南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