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则视角下《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人物话语分析

合作原则视角下《杀死一只知更鸟》中
的人物话语分析
摘要：《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美国作家哈珀·李的代表作，小说主要讲述了黑人男子汤姆在白人女子马耶拉的诬告下锒铛入狱，即便有专业律师阿蒂克斯为其辩护，但是在种族歧视、白人至上的年代，黑人汤姆依旧无法摆脱冤死狱中的命运。

本文旨在从合作原则的角度出发，采取案例分析的方法，对法庭审判过程中的原告、被告以及其辩护律师的人物话语进行分析，找出他们的对话中违背合作原则的例子并进行分析，旨在从此角度探究汤姆最后被判有罪，含冤而死的原因。

关键词：种族歧视；合作原则；话语分析
一、小说简介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美国作家哈珀·李于1960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了20世纪30年代在美国南部的小镇所发生的一场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官司（(高红梅：2018）。

黑人汤姆·鲁滨逊被白人马耶拉控告强奸而锒铛入狱，在法院审判过程中，汤姆由能力超群的专业律师阿蒂克斯为其辩护，即便阿蒂克斯通过缜密的逻辑向法官和陪审法庭证明汤姆无罪，但是在种族歧视根深蒂固的年代，黑人汤姆依然无法逃脱含冤入狱，命丧黄泉的悲惨命运。

该小说以知更鸟为隐喻，代指像汤姆一样心地善良、勤劳能干的人，而知更鸟被无情地杀害，则体现出种族歧视背景下，白人群体丑陋卑鄙的性格特征和黑人群体饱受欺凌的悲惨处境。

二、理论依据
合作原则是英国的语言学家格莱斯于1967年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提出的。

格莱斯认为，在人们交际过程中，对话双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遵循着某一原则，
以求有效地配合从而完成交际任务。

合作原则中包含四类原则，即数量原则、质
量原则、关系原则和方式原则（(Atefeh Hadi: 2013))。

数量原则指：(1.)所说的话应该满足交际所需的信息量；(2.)所说的话不应
超出交际所需的信息量。

质量原则指：(1.)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2.)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关系原则指：说话要相关。

方式原则指：(1.)避免晦涩；(2.)避免歧义；(3)话语简练；(4.)井井有条。

然而，人们在实际言语交际中，并非总是遵守“合作原则”，出于需要，人们会
故意违反合作原则。

格赖斯把这种通过表面上故意违反“合作原则”而产生的言
外之意称为“特殊会话含义”。

本文旨在通过合作原则出发，分析《杀死一只知
更鸟》中违背了合作原则的人物对话，进而探究黑人汤姆悲惨结局的原因。

三、案例分析
出席法庭的主要人物包括原告马耶拉、原告辩护律师吉尔莫、原告父亲尤厄尔、被告汤姆、被告辩护律师阿蒂克斯、小镇警长泰特和法官泰勒。

在所出席的
人物中，只有汤姆是黑人，其他的皆是白人。

笔者将会对以上人物在法庭中的对
话进行分析。

案例一：
阿蒂克斯：“警长，你找医生了吗？有人找医生吗？”泰特先生：“没有。

”阿蒂克斯：“为什么没有？”泰特先生：“噢，芬奇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她伤得很厉害，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蒂克斯：“可你没有
找医生，啊？你在那里的时候，有人去叫过，找过，或送她去看过医生吗？”泰
特先生：“没有”。

分析：本段话是黑人汤姆的辩护律师阿蒂克斯在法庭上对小镇警长泰特的询问。

泰特在马耶拉的父亲尤厄尔报警后达到了现场，可以说泰特对现场很熟悉，
因此泰特先生作为第三视角，对于本场审讯非常重要。

阿蒂克斯问泰特为什么当
时有没有找医生，泰特却说没有必要，她（马耶拉）伤得很重。

通过两人的对话，不难看出泰特警长面对阿蒂克斯的审问，违背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原则：所说的话
并没有满足会话所需的信息量。

泰特的答案不仅没有正面回答阿蒂克斯的问题，
而且他的答案前后矛盾，没有逻辑。

泰特作为一名小镇警长，赶到案发现场，发
现身负重伤，倒地不起马耶拉，并没有找医生，而是被马耶拉父亲的话先入为主，逮捕了黑人汤姆。

试想如果当时找来医生，通过医学的检测，在一定程度上能够
发现马耶拉身上的伤是由何而来。

但是缺少了医生的证明，便使得本案变得棘手
难办。

从此可以看出泰特缺少专业的警察素养，并且有偏袒尤厄尔的嫌疑，甚至
可以说泰特在黑人和白人的纷争中，有偏袒白人的倾向。

案例二：
阿蒂克斯开始说: “尤厄尔先生，我们来回顾一下，你说你向家跑去，你跑
到窗口，你跑进屋里，你跑向马耶拉，你跑去找泰特先生。

在所有这些跑动中，
你是否跑去找过医生？”尤厄尔：“不需要去找，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蒂克斯：“可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您难道不关心马耶拉的状况吗？”尤厄尔：“我
当然关心，我知道是谁干的。

”阿蒂克斯：“不，我是指她的生理状况。

你难道
没有考虑到她的伤势需要立即就医吗？”尤厄尔：“什么？”阿蒂克斯：“你难
道没有想到她需要马上看医生吗？”证人（尤厄尔）说他从没想过，他一辈子也
没给哪个孩子请过医生，如果去请就得花掉他五美元。

分析：阿蒂克斯在问过泰特之后，问了尤厄尔相同的问题：是否去找过医生？通过上述对话可以看出，尤厄尔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关心”或“不关心”即可，但是他每次回答完之后，都会在后面加一句“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是谁干的”这样先入为主的话。

这显然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原则：
所说的话不应超出交际所需的信息量，还违反了质量原则：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
的话。

通过以上分析不难看出，尤厄尔企图通过在自己的答复中添加多余主观且
缺乏证据的话来混淆视听，颠倒是非。

其次作为一名父亲，他说到自己不会为了
五美元而去请医生，也可以看出尤厄尔作为一名父亲是极度不合格的。

案例三：
阿蒂克斯：“你记得他（汤姆）打过你的脸吗？” 马耶拉：“不记得，我想不起来他是否打过我。

我的意思是，对，我记得，他打过。

”阿蒂克斯：“最后一句是你的回答吗？”马耶拉：“啊？是的，他打了—我只是记不得了，我只是记不得了......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马耶拉愤怒地吸着鼻子，望着阿蒂克斯。

“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你把我弄到这上面来嘲弄，是不是？我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分析：在阿蒂克斯与马耶拉的这段对话中，不难看出马耶拉的每次回答都是支支吾吾，前后矛盾，逻辑不清。

因此马耶拉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原则，她并没有使自己的话简洁明了，井井有条。

这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马耶拉面对阿蒂克斯时内心的惊恐和迟疑，而这种惊恐迟疑表明了她在说谎，更加明显的是经历过暴打的她居然说自己不记得是否被他（汤姆）打过脸。

最后自知无法圆谎的马耶拉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声称阿蒂克斯的审问是对自己的嘲弄，以此来博取陪审法官和现场听众的同情。

案例四：
阿蒂克斯：“这个过程你一直在尖叫？”马耶拉：:“我当然是。

”阿蒂克斯：“那为什么其他的孩子没有听见？他们当时在哪里？在垃圾场吗？”阿蒂克斯：“他们到底在哪里？”没有回答。

阿蒂克斯：“为什么你的尖叫声没能把他们召回来？垃圾场比林子还近，不是吗？”。

没有回答。

阿蒂克斯：“或者你直到看见你父亲出现在窗口才开始尖叫？你直到那时才想要尖叫，是不是？”没有回答。

阿蒂克斯：“你最先是对着你父亲尖叫而不是汤姆吧？是不是这样？”没有回答。

阿蒂克斯：“是谁打的你？汤姆还是你父亲？”没有回答。

分析：这是一段阿蒂克斯和马耶拉的对话，作为汤姆的辩护律师阿蒂克斯思维缜密，细致入微地从另一角度审查案件，在问到马耶拉以上问题时，马耶拉避而不谈，全程沉默。

以上对话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原则：马耶拉没有说话，因此无法提供满足交际所需的信息量。

在法庭这种正式严肃的场合，原告或被告应该秉持着真诚地态度回答对方律师的问题。

然而马耶拉却毫无作答，这明显可以说明马耶拉非常可疑，她害怕自己回答了阿蒂克斯的问题，会被其抓到把柄，
揭穿了自己污蔑汤姆的行为，因此她闭口不谈。

这也可以说明马耶拉很狡猾，为
该案件的侦破增添了难度。

案例五：
汤姆：“我说了我很害怕，先生。

”吉尔莫：“如果你清白无辜，为什么要
害怕？”汤姆：“就像我刚才说的，任何黑人处在那样的...困境中都不安全。

”吉尔莫：“可是你并没有陷入困境—你作证说你正在拒绝尤厄尔小姐。

像你这么
个大家伙，你会害怕她伤着你？以至于要逃跑？” 汤姆：“不，先生，害怕不
得不承认我没做的事。

”吉尔莫：“小子，你想顶撞我吗？”汤姆：“不，先生，我没那意思。

”
分析：这依旧是吉尔莫和汤姆的对话。

通过分析两人的对话可以发现，吉尔
莫在交流过程中违背了关系原则，即吉尔莫所说的话与前面的对话没有关联性。

汤姆面对吉尔莫的逼问，每一次的回答都能成功化解，从而不落入其所挖的圈套
之中。

没有占到便宜的吉尔莫只能在最后说出违背关系原则的话：“小子，你想
顶撞我吗？”这也体现出了吉尔莫作为白人的傲慢与无理。

吉尔莫想要运用自己
的白人身份获取白人的支持，进而扭曲事实。

四、总结：
笔者从合作原则出发，通过对《杀死一只知更鸟》中关键人物的话语进行分析，发现这些人在法庭审讯过程中的对话存在违背合作原则的情况。

从话语分析
的角度看来，阿蒂克斯沉重冷静，分析出该案件的缘由，并还原了真相：汤姆并
没有强奸殴打马耶拉，而是马耶拉企图勾引汤姆，在汤姆拒绝马耶拉，逃离现场
之时，这一幕正好被马耶拉的父亲尤厄尔看到。

作为白人的尤厄尔对于女儿的这
种行为感到羞耻，于是痛打了女儿一顿，并威胁女儿控告汤姆，以此来保全自家
的声誉。

马耶拉的强词夺理；虚假眼泪；尤厄尔的先入为主，颠倒黑白，以及吉
尔莫的造谣生事；混淆视听无时无刻不在利用白人的身份，在白人当权的社会企
图引起同族的共鸣。

因此即便理性证明汤姆无罪，但是受到感性思想的驱使，白
人主导的陪审法庭依旧会认定汤姆有罪。

悲惨可怜的汤姆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一悲
惨的宿命，在狱中含冤而亡。

这部小说借用该案件向世人揭露了20世纪30年代
的美国种族歧视盛行的现象，以及黑人无法通过法律捍卫自己的权益，最后不得不接受悲惨宿命的下场。

参考文献：
[1] 孟得明，李凤萍，徐坚俊.美国种族歧视下的黑人悲剧命运—评《杀死一只知更鸟》[J]. 孟得明;李凤萍;徐坚俊.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7(07).
[2] 哈珀·李著，高红梅译.杀死一只知更鸟[M]. 哈珀·李著，高红梅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8.
[3]. 唐圣煜.析《杀死一只知更鸟》中黑人生存困境[J]. 唐圣煜.品位·经典，, 2021(10).
[4]A Critical Appraisal of Grice's Cooperative Principle[J]. Atefeh Hadi. Open Journal of Modern Linguistics, 2013(1)
[5]Cooperative Principl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Cultures[J]. Yuanxiu He.Theory and Practice in Language Studies, 2012(1)
作者简介：常伟华（1994—），男，汉族，河南郑州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英美文学。

赵悦（1990-），女，汉族，河南安阳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英语笔译，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