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forgivable sinner

Unforgivable sinner(不可饶恕罪人)
天黑了,关上门,每个人都放出一个扭曲了的灵魂,每个人都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原罪源于自私
-------题记很多年以后,当我老到牙齿零落,头发发白的时候,我想,我依然会喜欢坐火车。

坐火车,意味着离别,意味着告别过去,意味着选择新的未来.倘若对原有的生活感到厌倦了,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会选择坐火车.是的,我喜欢坐火车.火车站就像一首优美歌曲里面一个音符.欢快的歌曲也好,忧伤的也罢.每首连续下去的歌曲都离不开音符.
2006年7月11日,我坐上一列北上的火车.我想我会记住这个日子.当时火车上人挤得很.通道上,座位下,坐满也睡满了大人小孩.大家吃饭,泡面,小孩哭闹声.妇女袒胸露乳喂养着小孩.上厕所.似乎大家提前进入了共产主义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委实难熬,我伸伸脚想放松一下,却一把踢到一个小孩子的脑袋,小孩子露出头朝我做了个鬼脸.邻座一个女人几次站了起来又坐下去,我猜想她是憋坏了想去洗手间.只是过道推满的人肉确实让人太望而生畏了.
在车上,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他把手倚在车窗上,微托着脸,眼光无神的望着窗外.似乎这车厢的吵闹是另外一个世界,与他无关.我看到,他毫不在乎的拔高车窗.丝毫不顾车厢里的禁烟标志.毫不在意旅客的不满眼神点起香烟.然后眼光再随着蓝蓝的烟雾飘向窗外.落夜的时候,我无聊的看着车窗,看到他的脸倒影在车窗分外苍白.外面黑茫茫一片,
他的脸影随着车窗穿梭在黑夜里.分明我看到他的眼泪.是黑夜里唯一的亮点.
是的,如你所料,这个人是我.你好,我叫流子.做牢时编号007.有人说007是一个侦探,也有人说007是一个卧底,还有人说007是一个杀手.不管侦探也好,卧底,杀手也罢.他们都有一个最本质的共同点,就是孤独.你好,我是007.孤独是我的本质.此刻的列车正远远快速的离开S城.如果说人生是一首曲,那么S城应该算是我心中一个疼痛的符号,这种疼痛快感重重.让人亢奋不已.对于S城来说,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而我所正在做的事就是狼狈逃离.此刻的火车终点站是N城了.N在我眼里是一个像曲折的符号,各留着一个空虚的缺口.让人浮想翩翩.在N 城里我一无所有,这是一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城市.三年前,我从N城满怀激情的奔向S城.一无所有.三年后我原路狼狈返回.依旧一无所有,倒多了点一无所知.还好,我的过去在N城别人一无所知,在N城我的未来自己一无所知.这才是要命的诱惑.
如果非要把一个城市比成一个人的话,那么N城是一个病入膏盲的老年人了.这个城市蹒跚满步.三年了火车站一点都没有变化.我走出火车站入口,并没有如期见到狼.倒是见到一个老女人,从我出站就缠住我支支吾吾的比划着,一手指着她的报纸,一手指着她的聋哑人证书.一脸诚恳的望着我.我无可奈何的摸了摸胸上的口袋,发觉良心还有一点点,随手给她一块钱.没拿报纸,此刻我关心自己还来不及,那还有心情关心国家大事.随后一群小乞丐看到我的动作,纷涌而来.无情的拷打我的良心,中国人就是人多,在小乞丐的撕缠下我不得不承认自
己良心并没有多少,转身想逃.突然一个小女孩抱住我的大腿大声叫爸.一种类似被强奸的心情让我想起作奸犯科.我蹲下身,狠狠的盯住她.小女孩对望我一眼,手松了.我想此刻她眼前这张脸委实够可以的.双目深凹,头发像刺猬般又硬又长.满脸胡渣.做个鬼脸活生生就是一厉鬼.
正考虑要不要给狼一个电话时,已经见到狼了.狼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下铺床友.我熟悉他如同熟悉自己.我知道狼的下床会在晚上12点多就激烈的抖动个不停,顺便把我抖醒要一根烟.我知道他热恋时会半夜突然朝着后阳台狼嚎.我知道如没有特别的事,这小子不敢放我鸽子的.
“怎么样?一路还好吧?我谨代表N城人民欢迎你”刚看到还远远在远处,转眼就蹦到眼前了.狼伸出双手拥抱过来。

“还可以,只是有点累了.”这小子一点都变,依旧是那样小男孩的调皮给他流氓化表达出来.我迟疑了一下。

接住他的拥抱。

随手把行李袋递给他.
“这么轻,不是打算长住吗?”狼夸张的用小指头勾住袋子.
“看看先吧.或许不走了.或许也走.”我随口回答.
“那怎么回来呢?”
“我女人怀孕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惹了好多风流债准备到俺这个风水宝地来躲躲.”
“差不多.”我笑了起来.随手拍他一掌.这小子身子依旧结实.在大
学里我最不服气的就是他个子比我高.“走吧”我说
“也好”他退后一步审视着我一番.“也该让你洗个澡好好休息下.”
三年前走的时候狼摇摇晃晃对我说,回N城来的时候开小车接我.那时的话语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时间好快啊,可是我这三年来每天面对着007可都是怎么过来的.我站在公交车上,恍然如梦.连和狼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有人说,公交车是每个城市的名片.N城的这张名片给我感觉就是破旧.我不仅想起S城的公交车.S城的公交屡利.野蛮,开启来马达嗡嗡响让人老联想到开天辟地.每辆公交车就像把飞刀一样在城市上飞快穿梭.不断雕刻S城这张脸.S城是一个传奇的城市,里面每天都在上演着传奇的故事.很不幸,我也沦为其中一个传奇.
到达目的地,很诧异狼还住在N大----我的母校.我极力掩盖住自己的心绪.回到狼的窝,也顾不得多问了.蒙头就睡.离开007已经快72小时了.在牢里我就一直琢磨着,自己一出来就要回N城,那时满脑子N 城是一个很美好的城市.可是一回来,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遇到老朋友的喜悦瞬间给疲劳征服了.
这一睡如同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一睡就见天黑那种心情让人失落.因为白天的睡眠,晚上的睡眠只好借住酒精.狼买来啤酒.叫来小雨.小雨是狼的女朋友,没想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分手.真不容易.想起在大学.狼为了小雨分分合合硬是把酒量给练出来.我常大义凛然的说是为了狼其实是自己混酒喝.喝了狼的酒还不忘让他感恩戴德.
“兄弟,哥们今晚本想让小雨拉一个过来,但是顾及到你现在的形象,怕时机选得不好.白费力了.”狼大大咧咧,
“确切说是怕给你祸害了”小雨瞟了狼一眼.狼又甜蜜的补上了一句.
我故作流口水状,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话题开始从女人身上蔓延开来.由于小雨的在场.男人式的表达表达不出.所以基本部位也就点到为止.话题渐渐从女人拉扯到老同学身上.
“小春子呢?他怎么样了?”说到老同学,我开始关心起几个应该关心的人,其实不回忆,早以忘光了.感情就这样,不常温习,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无情.
“他嘞,花花公子一个.你别提他现在多花”小雨笑着说起来.
“是啊,是啊,你眼里天底下也就小狼狼痴情.”要说小春子花心,打死我也不信.大学里小春子可是出名纯情的.要不我们也不会叫他小春子了.
“去你的.”小雨回了一句,可是我分明看出她眼里都带着笑.
“流,你少恶心啦.”狼也符合着妇唱夫随.这让我想起当初狼坚持要改名叫狼那个伤心样子.
“凭良心说,小春子绝对不可能花的.”我斩钉截铁的说.“还记得吗?大学第一个圣诞节,小春子的表白.”我话还没说完,那边狼和小雨已经笑成一团.
“确实,人生难得几段这样的回忆,冲这个表白,小春子的大学没白念了.”我补上一句.小春子暗恋着我另一个女同学,却不敢表白.就是磨着磨.后来我从这女孩子了解到,她嫌小春子不够男人气概.于是在圣诞节,在我们怂恿下小春子决定表白.我还记得那天,小春子在宿舍喝
了一口二锅头,脸已经红得不得了.然后我们涌着他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接下来让人打电话叫那女孩子来宿舍后面阳台.当女孩子还没探出头,那边小春子已经豁出去了,在楼下高喊着“苏敏,我爱你.”随知刚喊一声.突然那边二楼哗的一声倒出一桶冷水.小春子转眼成落汤鸡.我跳条件反射跳了一下.裤子也没少挨水.估计也就是冷,激得小春子后面一声大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而我和狼,马上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分析这桶水是故意泼还是碰巧而成.这时女生宿舍对面的男生宿舍开始敲敲打打饭盒.刹那间一个圣诞音乐会就出来了.后来我和狼琢磨,在大学这个无聊的围笼里,每个人都无聊,每个人都期待狂欢.这股暗流在圣诞节就借助着节日的气氛肯定要有个发泄.恰好小春子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机会.应该所有人都是欢迎的.包括女孩子.没有理由有人会泼冷水.再说二楼不是我班女生宿舍,她们与小春子素未蒙面,排除了仇杀的可能.何况女大学生素质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往阳台楼下倒水那是家常便饭.后来那晚好歹我们硬凑上了这些理由安慰了小春子一夜.如今这样的人,你说他花心,打死我也不相信.
“你说小春子花心?比我花吗?”我故意和小雨抬起杠.
“你啊?谁还不知道你?当初为了麦子生生死死.还花啊.”
“那是当初嘛,现在我有个理想,我要找56个民族56朵花.为我中华民族的民族融合大团结做贡献.”我故意大义凛然说起来.我知道他们迟早要提麦子的,出来后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出“麦子”两字,尽管有准备,可我还是会心底猛地一沉,沉得吓到自己了.可是我还是故意像自虐一样应先拉着别人扯到麦子去.像女人对强奸一样,又爱又怕.
“小春子,现在做着快乐的单身汉.整天嚷着要我给他一个女人.”流接过口.堵住了小雨接下来的话.
酒一瓶又一瓶.很快把一扎冰啤放倒了.狼支吾着小雨下去再买一打起来.小两口在那里讨价还价.我借口上厕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呻吟几声又快乐跑出来.出来后只剩下狼了.
“流,这几年好么?”狼轻轻问了一句,把剩下的酒给我倒满.我一听,心底打了个罗嗦.头脑里晕沉沉的老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着要清醒着.我心底隐藏着一个过去.这个过去连对最好的朋友也难以启齿.如果要说这几年,我算是空白了.只能是获得一个教训.
“你呢?怎么样呢?依旧还是那么冲动吗?”话一出口,突然觉得对自己很讽刺.
“记得大学里第一次流血,我是为你流的.”为了挡住低落的新潮,我开始拼命回忆过去.
“是啊,我依旧没变.靠着老爸,过着外表逍遥的日子.依旧一事无成.”狼苦笑起来.
大学里狼是冲动出名的.打架是家常便饭.虽记了几个大过却一直没开除,算是一个奇迹.刚开始追小雨的时候.狼听到邻班一个男生在意淫着小雨.气得回到宿舍一句也不说,捉起后阳台见到空酒瓶马上提取去扎人.我一见事头不好,追上去,战斗已经开响了.狼停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半个酒瓶,我马上冲上去夺酒瓶,挣扎个来来回回结果到把自己手隔伤. .随后别人劝架,架还没到高潮马上就死亡了.只是狼刚进房门把酒瓶打碎成两半起到先声夺人的势头,往后我老向狼抱怨,他去打架,
结果我是唯一流血的人.这也成了我混吃混喝的一个资本了.
“你太冲动了.”这是大学里我经常说狼的一句话.没想到最冲动的人却是我.
“你呢?好么?我好像听到一点风声.联系你又联系不到,一段日子你好像失踪一样.怎么找也联系不到你.”狼开始大舌头起来.
我拼命压住想倾诉的念头.对一个老男人来说,倾诉是丢脸的一件事.为了证明自己没醉,拼命对自己说,你没醉没醉.
“我总觉得自己以后会很有钱很有钱的.你相信吗?”我对狼说.
狼哈哈笑起来随后一脸严肃的回答我.“信”
“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都快抱成一团了.”
“女人不宜”我回头接过小雨的酒.小雨虽喝得不多,可看起来也不是很行.“为了表示我和狼刚才是清白的.我愿意现在献出自己抱住你.”
“干.”狼打我一拳.我把一杯酒猛的一干,突然感觉整个人都飘了.
“麦子呢?她怎么样呢?”随后我终于忍不住补上一句.心底开始骂死自己终究还是问了.
“你们没在一起吗?”小雨诧异的看我一眼.
“她没说吗?.”我也诧异起来
“没啊,就平常偶尔的节日问候.”都以为你们赚了大钱把我们给忘了呢.
“那我跟你说好了,我们分了,”我说
“为什么分?”小雨好久才问.
“她不要我了,说分手,我说好.就再也没见面了.”说完我意识到自
己醉了.因为讲了真话,所以害怕他们相信.很想什么真话都说,然后他们都当我是吹牛,可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其实也没什么,两人过久了腻了就分开了.”我补了一句,起身跑去厕所,在卫生间里对自己强调一次又一次.明天是新的开始.全新的开始.在卫生间里我拼命想,刚才很想和狼说什么来着,给小雨一打岔就忘了.我拼命的想.
“我想每个人都有个死穴.无论平常你多稳重多冷静,只要点到那个死穴你就会冲动起来.”出来后我摇摇晃晃对狼补上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第二天起来头痛得厉害,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回忆昨晚有没有说错话或者表错情.随后的日子无聊就绕着校园逛它个一圈又一圈.很多时刻我常幻想自己如能一拳把这个校园砸个稀里哗啦的多痛快.狼托了他老爸的福.毕业后就在学校找了个助教的活.领着半死不活的工资过着淡如开水的日子.在狼的脸上,我常看到一种莫名的苦恼.问他又说不出个所已然.
有一天醒来,猛地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么昏昏噩噩的日子了.口袋里也一天紧过一天.掏出手机.发觉平时称兄道弟的很多,真正能开口借钱的却很少.到了借钱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平时能几百几百请你吃饭的兄弟,提到借钱,100块也没门.没钱的恐慌开始成为我的主题.我掏出那张已经皱巴巴的文凭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二次人才市场之旅.
很多年以前,我也是这样,带着一张废纸就开始南下S城.当时的我天真得很,以为这个社会就是为自己而造的.想到从此可以不用找借
口问老爸要钱了就心花怒放.很现实的是刚踏进S城,如何落脚的问题马上很现实的摆在眼前.我住过10元店,睡过天桥.在人才市场上杀进杀出,几番挣扎.好好的脸皮硬是练成一层茧出来.从对在市场上招聘的小角色必恭必敬到对他们拍桌子.这个过程委实转变得有点痛苦.
我开始重新制作自己的简历,凭着以前的经验摸索着去人才市场忽悠.由于长时间没有说话,舌头以前能说会道的功能已经丧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结巴.等到我把舌头给扭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才意识到问题不是出在我本身.而是我的档案,而是我这几年的人生空白.绝望渐渐笼罩在心头上.钱根越缩越紧.我咬紧牙,避免跟狼开口.对于我来说,这点小小的自尊还是存在的.渐渐钱把我逼得降低了档次,我开始什么都不挑了.从老本行到业务员到保险到扫楼,档次一步一步降.渐渐我开始寻求做苦力的活了.我在餐厅里卖弄自己的勤快,在车站上显摆自己的肌肉.在工地里表达自己的向往.饥不夺食.可还是无食可夺.在这个过程,伴随着没钱饥饿感特别强烈.有时一想到麦子我又头一扭又马上命令自己想到钱.我想想钱俗点,可是真实,总比老想一个女人来得不恶心.有阵子看到满大街贴的招鸭子广告.跃跃欲试.手机号码抄好了终究还是不敢打,不是自己鄙视鸭子.而是实在有些饭给你端在面前还是吃不下的.有时走在街头,常幻想,一阵风吹过来,把街头这群密密麻麻的人衣服都吹掉,钱包也吹掉.里面的钱啊银行卡啊什么的全部都暴露出来掉在路上,该有多壮观啊.
突如其来的三年空白让我很不适应这个社会,晚上我仔细的一遍又一遍的翻找行李袋,想找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条过时的手
机。

一张社保卡.就别无他物。

社保卡照片里我打着摩丝,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我看着照片,强烈的物似人非感让我感到胃里不断抽搐.这三年来，手机一直陪在身边，号码没换，却也没用了。

出来后尝试去激活，居然成功。

我咬紧牙，想把手机买了，犹豫了好久，终究舍不得。

别无其他，就因为这个手机号码。

让我想想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吧.在接连睡了几天天桥下,又挪入10元店。

我把唯一的一张10元换成招聘会入门票.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几进几出,我大脑不断思考.离开S城回家的诱惑随着圈数一圈大过一圈.最后就在出来的时候,我走出大厅,在阳光的刺激下,感到一丝的不甘心.又折回去.××银行,性别要求女.我鼓起勇气,抢上前劈头就问,请问贵行有没有适合男性的空缺职位.就这么命运把我送入×行.由于有了希望,借钱感到有些底气.随后就不用睡天桥了.第一次照社保相办入职手续,兴奋得自己又是摩丝又是西装.把钱交给照相的奸商还一遍一遍的道谢.那时真是傻得可爱.照片里最少是5年前照的了,5年前的我是多么年轻,就这么5年,时间的魔力足以把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无论兄弟感情有多深,中间夹着个女人终究还是不便.这样在狼呆了一个多月.工作没找到,可是我的底线不能超过2个月.我想我该找房子,然而此刻身无分文.如何着落?我能想象得出小雨是多么迫不及待想我离开,好保持他们的两人世界.年轻时年少气盛意气风发.年轻还没走尽时却已经有种英雄穷途末路的感觉了.
无论对鱼肉多么馋,我坚决谢绝一切聚会宴请.由于肚里长期没有
油水,越想省钱越发觉得饥饿.平时很厌恶的油炸饼此刻也越发诱人,我就这么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只为了空空的口袋,只为了最后剩的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有时人绝望得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世界.但每天我都对自己说,你以后一定会有很多钱的.这几年都走过来了.难道出来后反而走不下么?这只是一种经历.我想我不能退缩.这一退,以后可能连从头开始的勇气都没了.
最后我把自己的文凭藏起来,从此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大学生,也不是007.我把自己档案隐藏起来.在火车站找到一个临时卸车皮的活.靠体力吃饭,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见工那天工头打量我半天很直接的问我,
“你行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他不知道去的时候我特意把眼镜摘下来.
我也读过许多励志故事,什么建筑工地里自学读出个研究生什么的.什么多么恶劣环境下飞出凤凰的.但他们是他们.此刻我只想靠自己双手,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不想那么多.从事体力劳动有个好处,就是心态比较干净.晚上累了回到房间里一躺.不用躺在床上,大脑马上停止思考就能呼呼大睡.也不用怕临睡时麦子这个恶魔般的梦寐打扰睡眠.就这么扛了一个月的车皮.有活就出工,没活呢我就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想什么时候就有多少钱,就可以自己租个房子了.工友都很真实,活做完了就打牌,偶尔去解解馋.生活简单,高兴时叫爹.不高兴骂娘.由于像我这般年轻的没有几个.所以大家都叫我小流.尽管大学里的同学
都叫我老流,但我想要是我此刻在这里叫老流那我就完蛋了.虽然每天都和他们一起卸车,一起喝酒,一起打牌.偶尔一起找找女人.但我知道,迟早我会走的.我用未来意淫自己引诱自己一步一步捱过日子.
渐渐每天身体不再那么酸痛了.渐渐的我也能开些黄色玩笑.渐渐的见到火车轰轰进站开始条件反射的害怕.见到箱子就打心理恐惧.也开始学会和工友们把火车操他妈一百万次的骂个痛快.
“年轻人,老实,本分,实在难得.”工友老鸭时常这么夸我.
“我不是守本分,而是没有能力去不守本分.”每次我都这么回答.“也没条件不受本分.”
老鸭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也是我们的头.由于大家每月都要从他手里那钱,所以对他分外亲近.在这里,每天最大的精神娱乐就是和老鸭一起喝酒听老鸭传奇,不管老鸭说什么?我都不管真假.只管听得高兴就行了.
老鸭是个彻头彻尾大男人主义者,口头禅就是女人天生就是拿来用的.
“不管多贞洁多传统多正经的女人在床上还不是照样要叉开大腿让你操.”
“那是.”
“老鸭,来一个.”
“老鸭,上次那个厂妹搞定了没?.”每当老鸭话匣子一打开,工友们就开始起哄.通常我只坐在角落里边喝酒边听他们说,不掺和. 看着工友们相互推杯,吆喝斗酒.听着充满色情意味的笑声,没来由为
自己感动.是的,此刻我和我的工友是一样的,我们干着同样的活,吃着同样的东西,睡着同一个地方,可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我把这个称之为自媚.
一般来说,酒喝得差不多,话也说个过瘾了.照例工友们会浩浩荡荡的出去解解馋.在拒绝了几次之后,我感到自己还是有所需要的.一天,当老鸭叫我时,没有推辞.俗话说温饱思淫欲.
S城是一个不夜城,在这个城市里充满冒险,充满血汗,在冒险血汗的背后是一个个孤独而又空虚的灵魂.随之而起的是发达的服务性行业.我在S城的第一个住处,楼下布满红灯.每次从行里回家,路过那些暴露轻佻的女子.心理委实也斗争过,也躁动过.可是却没有一次踏足过.因为,那个时候,心理装满麦子,底线高得可爱.在稳定了一个多月后,我打电话给麦子.
“繁华大都市,机会多得满地爬.过来吧.”随后的日子,可能是一生中最为充实最为幸福的日子了.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没过多久,就再也追不回来了.以后也再也不会了.
没想到在繁华发达的S城,我守身如玉.回到破落的N城,却也开始进入红灯区.那天,照旧喝完酒.我们一行7个人在街上瞎逛了一圈之后,开始走入红灯区.由于队伍过大,小姐不够,又分成2家.我,老鸭,还有小 A.我是第一次踏足,他们让我先点小姐.我一点,没想到却是老鸭的老情人有点扫兴,刚踏入的兴奋感与紧张一扫而光.我和老鸭相互谦让一会,最后自己凑合着拉一个看似丰满的女人.一进房门.我一把拉住她就接吻.好久没有接吻了,都快忘了接吻的感觉了.在嘴巴堵住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