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美元本位与人民币汇率

东亚美元本位与人民币汇率林毅夫教授：麦金农教授，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由我们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举办这次讲座，由麦金农教授主讲《东亚美元本位与人民币汇率》。

我想我就不需要长篇累牍地介绍麦金农教授了。

因为他在中国已家喻户晓，但我仍然准备了一个很长的介绍，麦金农教授为今天这次演讲做了精心准备，所以我想他的讲座肯定会超过我想介绍的内容。

所以我对他的介绍非常简短，但我们会把麦金农教授的详细个人资料放在我们的网上。

如果在座各位希望了解详情，你们可以查询网站。

不过我希望做些介绍，我知道麦金农教授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而斯坦福大学是研究的圣地，特别是在金融学和金融发展领域。

麦金农教授是经济发展和金融发展理论之父，他的首篇论著于20世纪6、70年代问世，这篇论著是关于金融业在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压抑，以及这种金融压抑是如何影响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的问题，这本书是金融发展与经济发展学中最重要的论著之一。

它不但是标杆，而且成为了这个领域的教科书。

基于此论著，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他写了另一本影响深远的书，研究的是金融压抑的经济，如何转型于单一的市场经济，书名为《经济自由的顺序》，转型至市场经济的金融控制，那本书也有中文版，实际上在那本书中，他还探讨了中国如何成为成功转型的良好榜样。

而这一转型途径是与他在书中所介绍的途径相默契的，麦金农教授不但在金融发展领域颇有建树，而且在国际贸易方面也做出了很多重要的贡献，特别是在汇率，以及汇率如何自发地影响一国的贸易表现等方面。

他发表了很多著作，最近他有两本新书面市，其中一本研究了美国的政策，是如何影响日本近十年的衰落的，，这本书名为《美元和日元》，书中主要研究了美日之间的经济矛盾，而另一本书更新一些，我随身带了一本，麦金农教授也带了一本，这本书是《东亚汇率两难和世界美元本位》。

我知道这次演讲是基于在这两书的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的，最后我想提到的是麦金农教授是一位非常幸运的男士，因为他拥有一位很优秀的太太，所有他的论著，包括文章，论文或是书，都是由他的太太来编辑的，我希望下次您可以带您夫人一起来看看我们美丽的校园，现在让我们欢迎麦金农教授。

麦金农教授：非常感谢林毅夫教授，前面是一个非常慷慨的介绍，我想说的是你尊我为，现代金融发展之父，我受之有愧，我还想说的是，除了这个现代金融之父，我还有七个外孙。

今天演讲的主要是人民币汇率。

我将要说的内容部分，来自于中文版图书，《东南亚美元本位制度下的汇率与高储蓄两难》，此书刚刚由中国金融出版社翻译出版，该书英文中两难美德这个表述，没有非常好地翻译成中文，所以中文版本的副标题是《东南亚国家的高储蓄两难》，那已经是我们可以找到的最好的译法了。

我觉得它很好地表述了，这本书的意思，现在我开始来说说这本书，美元本位制度下的世界，无论你喜欢与否，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过很长的历史时期形成的，那时美国是惟一一个拥有开放的资本市场和发达的金融市场的国家，对外汇交易没有任何限制，没有资本控制的国家，因此美元自然地成为了世界体系的中心货币，如果像今天这样，世界上有150个不同的国家有150种不同货币，那么它们不可能都很好地进行交易，因为那样的话，你必须考虑11000到12000种不同的汇率，因此国际货币系统通常会选取一种货币，成为中心平衡货币，中心结算货币，因此即使今天美元不是中心货币，也会有其他货币成为中心货币，那么这便形成了不对称，一边是中心货币，另一边是围绕着更优的国家，中心货币通常会被用作跟行间外汇转账的中介货币，它几乎在所有的东亚贸易中都被用作交易结算货币，一些日本的贸易用的是日元，但是大宗的贸易比如中国的贸易，都是使用美元交易结算，美元也自然是干预货币，政府用它来影响汇率，干预货币的内部基因都是美元，政府的外汇储备中，最大的部分也是美元。

现在在国家群中使用美元的国家越多，连带网络效应越强，其他国家用美元来交易的动力也就越大。

这种规模应该的网络效应是非常强的，因此，甚至当美元在很多方面犯了错误，由于这种网络效应足够强大，人们也不会愿意舍弃美元，让我们来考虑1997年以前，也就是大危机之前的情况，除了日本，所有的东亚国家都是柔性钉住美元的，而五个出现危机的国家，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韩国和泰国，他们都是介入了太多的国际货币，比如日本，造成经常账户逆差，他们过度借债，而不是通过建立他们自己的货币体系，来融资他们借入了世界主导货币美元。

由于积累了很多的美元债务，他们非常容易受到货币上的攻击，当这种攻击出现后，在这些国家中造成了大规模的企业破产，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警告，这些出现危机的东亚国家，甚至其他所有东亚国家，不可以再回到钉住美元的汇率制度上去了，因为根据他们的观点，正是钉住美元的汇率制度加剧了危机，例如在泰国人们愿意大量借入美元，因为美元的利率相对要低，因此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观点，他们建议采取浮动汇率制度，放开本币的汇率控制，然而我们看到的是在大危机过后，所有这些国家又重新回到了软性钉住美元的制度上来，特别是以高频率的间隔来衡量时，例如像今年以每一周的对比情况来看，在这本书的第一章中，我提供了更为系统的经验证据，情况就是这样的。

麦金农教授：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除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观察到的情况，就是这些国家都回到了，软性钉住美元的制度上的问题，其他一些著名的经济学家，比如约翰·威廉森，我的学生都认为这些东亚国家，应该采用一篮子活字的储备形式，包括日元，美元，如果可能的话还有欧元，但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发生，这些国家都回到了软性钉住美元的制度上，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我们看到不仅中国在为集中保持了汇率，在危机之后，马来西亚也把林吉特对美元汇率，保持在了3.8比1的水平上。

现在，甚至日元对美元的汇率比之前来得稳定。

但最大的不同是在所有的东亚国家中，当然也包括中国，都出现的经常账户的顺差。

在1997年之前，有很大一部分国家在这方面是逆差的，只有一些存在顺差。

但现在它们都出现的顺差，韩国，中国，日本等国家都通过，大量的官方干预，来防止货币升值。

在中国的案例中，不仅经常账户顺差，国外直接投资的流入量也非常大，导致支付上的顺差。

因此，西方工业七国和美国财政部，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与日俱增，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管理主任瑞托在讲话中提到，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应该采取更为灵活的汇率制度。

但我们发现所有国家的所有货币，都是保持了固定汇率制，我在这本书里，以及在今天的演讲中都将表明我的观点，亚洲国家的做法更具有可取性，而在这个问题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错误的。

在我们的演讲中我将证明给你们看。

麦金农教授：我们发现在1997年以前，五个危机国家和地区都有非常大的经常账户逆差，日本，中国台湾和新加坡，总是经常账户顺差，中国大陆则是有时候逆差，有时候顺差，从1998年以后及所有的这些国家都变成了经常账户顺差，东亚国家总体而言是一个庞大的量，看右下角这里，顺差总和是3350亿美元，而美国的逆差是6610亿美元，这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的数据，由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计算的数据的误差，国际金融计量上的世界进口总额，比世界出口总额高出数千亿美元，没人能够指出为什么，会有一个统计上的差距，实际上我认为，这里标示出美国经常账户逆差，表明亚洲的金融总量已经超出这个量的50%。

好，我要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在这里要说的是，亚洲国家与拉丁美洲国家有很多不同，他们有足够的财政货币控制力，使他们可以选择固定汇率制或者是浮动汇率制，是这样的吧，但是由于国内通胀目标，很难通过国内的金融工具达到，以一个国家为例，比如中国，其货币供应量上升得非常快，M1每年14.5%，而M2每年18%，亲中国大陆的金融市场也不是很发达，用单一的利率无法控制整个金融系统，人们发现用钉住汇率制度作为货币政策的支柱来操作是非常方便的。

这也就是中国现在所做的。

麦金农教授：随着东亚国家的一体化程度不断提高，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些这方面的证据，实际上所有的国家都钉住同一种货币，也就是所有汇率都相互钉住了，因为东亚内部汇率便稳定了，这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汇率市场发展不尽完善的金融市场来说，柔性钉住制，柔性钉住美元制，将对国内金融市场的发展提供缓和的环境，所以不论是贸易商，出口商，进口商，还是银行等等，在短期都希望保持汇率的稳定，重要的问题是，不像大多数外国人认为的那样，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这东亚国家的顺差，不会随着他们本币升值而消失，我们认为这种情况的形成是由于美国本身的储蓄不足造成的，而不是汇率的缘故。

在左边我们看到，东亚内部的贸易增长迅速，已经达到总贸易额的一半多，对美国间的贸易出口也非常重要，但不是像这样增长迅猛，所占总贸易额的比例非常稳定，但东亚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额，在其贸易总额中所占的比重持续下降，当然他们的绝对量是在增长的，是吧。

但是在相对意义上是下降的，因此相对外部贸易而言，东亚的内部贸易网越来越重要了，进口的情况也是这样，东亚内部的进口额占到了整个国民生总值的50%以上，在图的左手边，美国想增加出口是困难的，我们看到从美国的进口的量，所占份额非常低，而相比之下，世界其他地区的进口也在不断减少，东亚地区美元本位的另一个特征则是这样体现的，有多少贸易是用美元来交易结算的，我们说的是交易结算，这张图是从韩国国家银行的网站上拷贝下来的，该银行是少有几个提供这种数据的中央银行之一。

因此得到这个数据是非常方便的，而我觉得韩国是在东亚国家中非常典型的一个，你可以看到，在2002年，韩国出口额中有86.8%是用美元来结算的，一些是用日元，还有一些用欧元结算。

这应该是欧元而不是德国马克，但在进口面上，韩国进口大量大约80.6%是用美元交易的，大约12%是用日元交易，由于韩国的一些进口是从日本来的，因此会用日元交易，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在与日本贸易中，日元才被更多地使用，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美元仍然处于统治地位，但如果你在其中任何两个国家间交易，不论是日本对马来西亚，还是日本对中国台湾，都是用美元，整个情况就是美元来结算的，这是一个特点。

使用一种中心货币的优点在于使用的方便，于是这些东亚国家现在的趋势是钉紧这个中心货币，这也是很自然的。

这是一种稳定价格水平的方法，图中可以看出，在1993年，1994年以前，中国大陆不是一个像今天这样非常开放的经济体，当时还存在严格的贸易公司，国内价格和国外价格之间，是互相封闭的系统，是这样的吧，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大陆变得更加开放，人们发现保持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稳定是非常方便的，你看这是一条水平线，当然我们都知道中国香港长期以来也保持了港币对美元的汇率稳定，新加坡没有官方钉住美元，但新币对美元的汇率也保持了稳定，中国台湾也是一样，刚才看的这些是东亚地区没有发生经济危机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