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芳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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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芳草绿
我和父亲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昨天父亲给我打电话,语气中竟然带着难言的疲惫,我静静地听着他说。
然而父亲以前从不这样。以前假期的时候我去山东和父亲团聚。我一个人早早的从学校
收拾好行李踏上北行的列车。由于天生重度贫血,路途的颠簸和车厢中混杂的异味令我毫无胃口,一路上什么东西也没吃。一个人蜷缩在别想的角落里度过了一天一夜。
到了终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父亲。他和我童年的印象还是一模一样,仍然穿着白衬衫,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他手里拿着抽了一半的烟,远远地看到拖着行李箱的我从车上走下来,赶忙扔掉手中的半截烟向我迎面走来。父亲排开人群挤到我面前,右手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左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又长高了”
父亲住的房子很小,仅仅容下一张床,一套厨具,盛夏的阳光炙烤着房顶,屋子内充满
了闷热的气息。在房间中间摆了一张小木桌,桌子上放着几瓶青岛啤酒,几个洁白的瓷碗错落有致地倒扣在桌上。
吃饭的时候父亲不住地喝酒,还颇有兴致地给我倒了满满一碗,嘴里不听地说,男人要
大碗喝酒,说今天真高兴,头顶的小吊扇随着他的话也发出呼卡呼卡的声音。我在旁边看着他嘴角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心酸。这些年我固然是一个人在上学,但父亲还不同样是孤身一人?我可以向他倾诉,但他又向谁诉苦呢?
饭后,父亲带我去不远处的超市。我们一起走在阔大的马路上,远处油罐车带着呜呜的
汽笛声向我们驶来。山东的风总是很大,我听得到头顶两排白杨被风吹翻叶子的声音,混杂着啤酒的气息,随着风和汽笛声一起灌进我的耳中,呼呼作响。我转头看着父亲的嘴在风中开合着,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
我听见父亲在电话那边嚼蔬菜发出的嚓嚓声,眼睛望着远方竹林在微风中摇摆。荷塘边
的凉亭上几个女生在用手机拍着照片,笑声在微风中飘荡。我突然觉得阳光有些炙热,风沁润着我的眼珠。父亲在闷热的屋子里吃着素净的午饭,我想。
那天我坐上南下的火车回南方上高中。父亲在车站送我,我看得出他眼角被掩藏的红润。但是他只是告诉我,高中不比初中,要吃好住好,没钱了就给他打电话,别担心他,自己用心读书。我转身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远远地望着父亲孤寂地走在回厂房的路上,他没有回头。我知道他怕我看见他的眼泪。然而那时我早已泣不成声,泪眼中父亲的身影被凝聚成一个墨色的焦点。
那天,火车在轰鸣声中渐行渐远,我知道我们又会许久不见……
我听出父亲在洗碗,一定是个精致地白瓷小碗,叮当声伴着父亲的话语飘进我耳中:“我
老了,你要认真读书,你喜欢的我会支持……”
凉亭里拍照的女生早已不知去向,蝉鸣在空气里孤单地流转,我听着脚边青葱的绿草破
土生长的声音。
三年了,这片大地的生机又一次走向巅峰,大地的芳草绿了黄了,黄了绿了,而父亲也
有三年没有见到我了。那么时光你可否慢着,别急着绿了这脚边的芳草再无情的让它老去?我和父亲已经三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