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笛 课文原文(部编版五上)

木笛

赵恺

南京乐团招考民族器乐演奏员，其中一名是木笛演奏员。

考试要求苛刻，竞争激烈，应聘者都是乐坛高手。招考要经过初试、复试和终试三轮。两轮过后，每一种乐器只留两名乐手。

终试在艺术学院阶梯教室进行。所有的应试者都在室外静候。房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这个人大声说：“木笛。朱丹。”

声音未落，从一排腊梅盆景旁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他看上去修长、纤弱，一身黑色云锦衣衫仿佛把他也紧束成了一棵梅树，衣衫上的梅花，仿佛开在树枝上。朱丹轻轻走进屋，小心地从绒套中取出他的木笛。然后，他抬起头，看见远远地坐着一排考官。考官们个个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坐在主考席正中的，是以为声名远扬的外国音乐大师。

大师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打量着朱丹。那种神色，仿佛罗丹打量雕塑。

半晌，大师随手从面前的一沓卡片中抽出一张，并回头望了一下坐在身后的助手。助手接过卡片，走过去递到朱丹手中。

卡片上写着：第一项，任选一首乐曲表现欢乐。

看过卡片，朱丹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戚。沉默片刻之后，他向主考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轻轻地说：“请原谅，我可以不演奏欢乐的乐曲吗？”

这一句轻声的话语犹如闷雷在会场炸裂。一时间，所有考官都窃窃私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大师冷峻发问：“为什么？”

朱丹答：“因为——今天我不能演奏欢的乐曲。”

大师问：“为什么？”

朱丹说：“因为今天是12月13日。”

大师问：“12月13日是什么日子？”

朱丹说：“是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日。”

久久，久久，一片沉寂。

大师问：“你没有忘记今天是考试吧？”

朱丹答：“没有忘记。”

大师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应当懂得珍惜艺术前途。”

朱丹说：“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