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北京大学国际政治考研燕继荣《现代政治分析原理》独家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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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政治分析原理燕继荣

第4章政治理论和政治意识形态

概要（Overview）：

政治理论和政治意识形态是解释政治生活的一系列概念、命题和信念的综合体。从概念的外延分析，政治理论包括有广泛的内容，包括政治科学理论、政治哲学理论和政治意识形态，它们都为认识和解释政治现实提供了必要的手段。特别是政治意识形态理论，因为它是一种相信“事物能够比现在的状态更好”的信念，是一种改造社会的计划，所以，它更成为指导和影响人们政治行为的“观念的力量”。

历史上存在许多不同的“意识形态”理论，如自由主义（Liberalism）、无政府主义（Anarchism）、保守主义（Conservatism）、社会主义（Socialism）、共产主义（Communism）、女权主义（Feminism）、生态主义（Ecologism）、法西斯主义（Fascism）、社群主义（Communitarianism）、宗教原教旨主义（Religious fundamentalism）、民族主义（Nationalism）等等。这些意识形态理论不仅互相指责和争论，而且内部又在不断辩论和分化，从而在新的历史时期不断产生新的理论形态。本章以政治意识形态为核心，分析各种意识形态理论的产生过程、理论主张和实际影响。

核心问题（Key Issues）：

②意识形态的意义和作用

②各种意识形态理论的分布状态

②主要意识形态理论的主张和分歧

一、意识形态的含义和性质

迄今为止，意识形态被赋予许多含义。美国格里高利·马勒教授在《比较政治学》中，将意识形态的含义概括为以下7个方面：

1.它传达主观的而不是客观的观念，往往与“歪曲”、“欺骗”等说法相联系。

2.它表达一种梦想和不可能实现的诉求。

3.它反应特定时期人们对社会的认识或意识，通常与价值、信仰和态度相联系。

4.它通常采用社会批判的方式来面对既有的价值和信念，力图通过争论和说服来挑战

和改变既有价值和信念。

5.它为人们认识和了解世界提供一系列概念。

6.它常常换起效忠行为（committed action）。

7.它在特定环境下会变成政治操纵的有力工具。

从本意来说，意识形态作为一种“观念科学”（science of ideas），指的是一个人在教育和社会化的基础上形成观念和意识（ideas）的过程。意识形态作为一个概念而产生大约有200年历史，它最早是由法国哲学家德拉希于1796年提出来的。他制造这一概念是指一种新的“观念科学”（idea-ology），企图揭示观念和思想的由来。他希望这个学科能够像动物学和生物学一样，享有科学学科的地位。自那以后，这个概念被不同的人所使用，并赋予不同的含义。

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用这个概念来分析资本主义社会，揭示阶级统治的本质。20世纪50年代，在行为主义科学兴盛时期，这个概念在“意识形态终结”运动中得到广泛运用。今天，“终结意识形态”的运动并没有能够终止意识形态的存在，也没有能够阻碍这个术语的继续使用。

根据马克思的理解，意识形态指的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观念。他在早期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曾经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任何时候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支配社会物质力量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社会的精神力量；掌握精神生产手段的阶级，同时也控制着社会的精神生产。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成为统治社会的意识形态。在马克思看来，意识形态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它是维护阶级统治、保证阶级服从的手段。

20世纪自由主义者如卡尔·波普和汉娜·阿兰特等人，把意识形态视为保障社会服从、实现社会控制的工具。基于对法西斯主义的分析，他们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封闭的思想体系”要求垄断真理，拒绝宽容反对意见；相比之下，认为自由和民主思想是一种开放的体系，允许和坚持自由争论，能够接受任何反对和批评，所以不属于意识形态。

保守主义是在深刻怀疑“理性主义”信念的时候使用意识形态这一概念的。例如，现代保守主义思想家米歇尔·奥克肖特相信，人类的知识理性能力非常有限，世界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各种社会救治方案都是夸大知识理性能力的表现；意识形态作为一种抽象

的思想体系，宣称能够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事实上，那是对世界的歪曲。保守主义拒绝任何改造世界的意识形态方案，他们宁愿相信实用主义和历史传统。

20世纪50---60年代，随着法西斯主义国家改造的完成，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分歧的缩小，行为主义科学的兴起，意识形态作为一种“官方思想”，被认为是一个多余概念，“意识形态的终结”一时成为时髦话题。然而，60年代以后，意识形态在政治分析中的作用重新受到重视。此时，一方面，又有新的意识形态形式出现，如60年代产生的女权主义和生态主义，70年代产生的新右派和宗教原教旨主义。另一方面，行为主义研究走向衰退，又重新唤起人们对价值/信念体系与政治行为的关系的关注，再次激发了对意识形态的研究兴趣。

综上所述，意识形态一直被看作是一个消极的贬义概念。从这个概念产生以来，几乎所有使用它的人，都把自己排除在意识形态的阵营之外。然而，上述所有的人所提出的主张和观点，又都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色彩——价值和行为取向，都具有明显的政治倾向性。这就要求对意识形态做一个客观中立的定义，以便把所有这些学说和注意都涵盖进来。现代社会科学提供了这样的定义：它把意识形态看作是一种具有行动取向的信念体系，一种指导和激发政治行为的综合性的思想观念。这种观念由一系列概念、价值和符号所组成，从总体上表述了对人性的看法，对人类行为的批评，对应然问题的阐述，以及对正确安排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的意见。

那么，意识形态具有什么作用呢？用《现代政治意识形态》作者安德鲁·文森特教授的话说，一方面，它使某种行为和安排合法化；另一方面，使人们在某种目标下凝聚和团结起来。意识形态作为一种“观念的力量”，它是一种社会改造方案，它是一种行动计划。它之所以能够发挥重要作用，是由于它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性：（1）对现存秩序表达不满，提出批评。（2）它提供未来理想的模式。（3）它指出政治变迁如何发生，指明人们应当如何改变现实。

所有的意识形态都从自己的世界观出发，批评现实社会，从而说明自己观点的道义性、合理性和合法性。同时，根据自己的价值取向，提出一个理想的社会目标，并唤起人们为这一理想目标去行动。历次重大政治运动和现实的政治实践都为意识形态所发挥的作用做了很好的注解。

二、政治意识形态的分布

运用简化的标准，可以为世界上存在的各种意识形态排序，从而看出它们的分布状态。根据各主要意识形态的观点和政治态度，我们可以把他们划分为左派、中间派和右派。左派拥护平等、福利计划、适当时机的政府干预经济；右派强调个人自主和自由、私营经济的创造力；中间派努力综合调和二者的观点。位于他们之间的人，可以称为“中左”或“中右”。各种意识形态左中右分布如下图：

左派激进的温和的保守的右派

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法西斯主义

上图仅仅反映了早期的意识形态分布，并未能把20世纪60年代产生的女权主义和生态主义、70年代产生的新右派和宗教原教旨主义涵盖进来。此外，实际上，每一种意识形态内部也存在左中右的差别。因此，它们各自有一个相对宽泛的领域和范围，在某些时候会出现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