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吝啬鬼形象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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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吝啬鬼形象的比较

吴军

(浙江农林大学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081 200807040127)

摘要:一提到“吝啬鬼”的形象,人们很容易地会想到两个人物:一个是吴敬梓笔下的严监生(《儒临外史》),一个是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欧也妮·葛朗台》)。严监生和葛朗台历来被人们认为是中外吝啬鬼的代表,通过对严监生与葛朗台这两个吝啬鬼形象的比较能较好的认识到中国文学作品与世界文学作品中的吝啬鬼形象的差异。

关键词:中外吝啬鬼差异严监生葛朗台

在文学史上,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都有许多的吝啬鬼形象。其中外国文学中最为著名的四大吝啬鬼形象分别是: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的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法国剧作家莫里哀的喜剧《悭吝人》中的阿巴贡》、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长篇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俄国作家果戈里的长篇小说《死魂灵》中的泼留希金,而中国四大吝啬鬼是钱钟书《围城》里的李梅亭、徐复祚《一文钱》中的吝啬鬼卢至

、庄子寓言故事中《外物》篇中的监河侯、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这8个闻名中外的吝啬鬼形象可以说代表了中外文学史上对吝啬鬼形象描写的最高成就。他们各有特色,代表了各自的文化背景、社会现实,其中中国的吝啬鬼形象与外国的吝啬鬼更是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别。下面举例葛朗台与严监生这两个吝啬鬼形象的典型来比较一下中外吝啬鬼的差别。

严监生和葛朗台,这两个人物虽处于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时代,但是他们却以各自特有的艺术魅力活跃在世界文学画廊中。但是如果将他们二人进行比较,我们会发现,虽然他们都被称为“吝啬鬼”,两人身上都有一些共同的东西,但是他们身上却有很多的不同点,有些甚至是本质上的差异。我们从他们各自写作的背景以及两个人物形象来比较一下两者的区别。

一,写作背景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写于1750年左右,乾隆时期,当时中国正处于封建社会的晚期,虽然当时国内也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是发展十分缓慢,封建专制统治依然“牢固”,因而吴敬梓能够塑造的也就是一个贪婪的封建地主的形象,他不可能像巴尔扎克那样塑造出一个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形象。而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写于1833年,那时的西欧在文学上形成了新的文学思潮,有着强烈的现实主义倾向。当时西欧的主要资产阶级已经取得了统治地位,金融资产阶级、银行家等已经把封建贵族赶下历史舞台,自己取而代之。他们的面目本来就不慈善,他使人与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金钱交易,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了。巴尔扎克批判的正是这种资产阶级社会里金钱所具有的毁灭性以及在它的毒害下人的病态的畸形心理。另外,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是我国著名的长篇讽刺小说,通过一些不连贯的情节和特殊的结构,向人们勾勒了一幅封建社会的百丑图。作品所塑造的严监生这一形象也是封建文人之一,他仅仅取得了一个秀才的资格,没有中举,他是千百万知识分子的一员,他仅是科举的一个小小的牺牲品。他那所谓的吝啬鬼的形象仅是作者所塑造的封建文人性格的一个方面。只是他在“寿终正寝”是因舍不得两根灯芯草而伸出两根指头给人们留下了笑柄,被人们作为中国文学史上吝啬鬼的典型。而作者当初的本意并非如此,他仅是想向人们展示一个被科举所毒害的知识分子形象,他要批判的是整个封建科举制度。而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是其巨著《人间喜剧》的一个组成部分,在这部小说里,巴尔扎克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狡诈、贪婪、吝啬的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典型。葛朗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攫取财富,并吝啬的给出哪怕一个金币,可以说很好的做到了“开源节流”。纵观葛朗台的发家史,我们不难发现,其实资产阶级就是沿着葛朗台的这条道路一步步地代替封建贵族而一跃成为统治者的过程。在作品中,作者通过葛朗台这一箍桶匠发家的经历向人们展示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血腥和罪恶,通过葛朗台贪婪、吝啬丑恶嘴脸的塑造,向人们解释了在金钱统治和利益驱动之下人们病态的畸形心理。因此就两部作品的写作背景来看,由于作者处于不同时代的不同国度,虽然他们所塑造的人物都被公认是最典型的吝啬鬼形象,但是他们的写作意图不同,因而严监生和葛朗台他们二者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二,人物形象

我们知道,严监生和葛朗台都拥有巨额的财富,那么他们这巨额的财富都是从那里来的呢?严监生所有的财富都来自于继承祖业,祖上留下了十多万两银子和几亩薄田。除去地租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而葛朗台的财富除了继承的,最主要的是他利用一切机会施展他的“聪明才智”,占公家的,占别人的,占佣人的,甚至占妻子儿女的;他还耍弄手腕,投机倒把,放高利贷,倒卖黄金……不断的攫取、扩充财富,而到手的钱财,他就绝对不会让它外流,除非他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别人休想从他那儿拿走一个子儿。所以从这几个方面来看,严监生的财富是守出来的,而葛朗台是通过“敛财”和“守财”才聚集起大量的财富的。

在看两者吝啬的经典表现,临死时候对财富的态度,严监生之所以迟迟不肯闭眼是因为油灯里点着的两根灯芯草,待赵氏挑去一根之后,他“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再看看葛朗台临死时的表现:“本区的教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的时候,十字架,烛台,和银镶的圣水壶一出现,似乎已经死去了几小时的眼睛立刻复活了,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些法器,他的肉瘤也最后的动了一动。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的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他却做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十字架抓在手里,这一下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两人在临死时都是吝啬鬼的形象,但严监生是怕浪费自己的油,是典型的守财奴,而葛朗台是至死都在想着占有别人的财富,是掠夺者的形象。二者之间的差异也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从两者对待家人以及平时生活用度上页能看出他们的区别。严监生一家四口平时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只有在儿子闹的时候,才会到熟切店里买四个钱的哄哄他,是非常吝啬的,但是遇到大事、正经事,他还是舍得花银子的,为王氏看病、办丧事都花去了不少的银子;将赵氏扶正的时候还摆了二十几桌的酒席。平日也经常不时地请二王过来,还经常送一些银子、东西给他们。而葛朗台在家庭生活中则是一个缁铢必较的人,他亲自安排一天的伙食,从来不买肉,不买面包,甚至连多用一块糖、多点一根蜡烛都不许可。晚餐后让一家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为的就是要少点一根蜡烛,不到一定的时间决不生火。对待自己的生活也很苛刻,一年到头来就是那么一身装束,一年只理两次发。为节省开支,楼梯坏了也是自己亲自修好。为了节省开支,他从来都不吃请,因而也就从来不请别人到家里来。通过人物形象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严监生虽然也吝啬,但是较之葛朗台的贪婪和吝啬,充其量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丑,一个授人以笑柄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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