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怒”的旧词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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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层次 ：
计 的角度看 ， 分离 的“ 怒＋ Ｖ ” 远远多于“ 怒Ｖ ” ， 由此可
一
、
“ 怒” 在 古 汉 语 中 的用 法
（ １ ４ ） 喜气 内蓄， 虽欲隐之 ， 阳喜必见。 怒气内蓄 ， 虽
欲隐之……（ 《 逸周书》 ）
例（ １ ４ ） 中的“ 怒气 ” 是专 门针对“ 喜气” 而言的 ， 是
“ 怒” 在古代汉语中主要用法有 ： 第一 ， 名词性用法 ， 表示“ 情感态度 ” ， 如：
比较凝 固的医学用语 （ 似专有名词 ） ， 是对体 内的“ 气”
的区别 （ 因而像今天所谓 的“ 区别词 ” ） 。 第七 ， “ 怒Ｖ ” 格式 。 先秦汉语 同时存在“ 怒＋ ｖ （ 分
离： 即 中间有停 顿 或被其 它词 语插 入 ） ” 和“ 怒 ｖ（ 合并 ： 即 中间无 语 音停 顿 或 不 被其 它 词 语插 入 ） ”这 两种 格 式， 如：
（ １ ５ ） 子朱怒 ， 日： “ 班 爵同， 何以黜朱于朝 ？ ” （ 《 左
传》 ） （ １ ６ ） 子 国怒之 日： “ 尔何知 ！ 国有大命 ， 而有正卿 ，
表示 “ 生气之后有所行动” ， 如：
童子言焉 ， 将为戮矣 ！ ” （ 《 左传》 ）
（ １ ７ ） 公怒 日： “ 女为宗 司， 立夫人 ， 国之大礼也 ， 何 故无之？ ” （ 《 左传》 ） 例（ １ ５ ） 到（ １ ７ ） 是“ 怒” 和“ 日” 的分合情况 ， 其 中分 离的手段有两种 ： 一是用标点“ ， ” 断开 ， 表示动作先后
Baidu Nhomakorabea
二、 “ 怒” 的新 兴 用 法 及 其 成 因
由于汉语词汇 的双音化趋势 ， “ 怒 ”从独立做动词 到变成构词的语素 ， 基本退 出了单用 的舞台， 一般 留存 在 “ 怒气 冲冲” “ 怒色” “ 愤怒 “ ‘ 发怒” “ 怒不可遏”等词 中。 近来 ， “ 怒” 的新兴用法在语法结构上主要表现为两
如：
的名称） ” 这样的专名用法不属于本文讨论的对象 。
从 以上释义来看 ， “ 怒”的常用义项基本可以归纳
‘ （ １ ２ ） 纣王闻之 ， 颇有怒色 。 （ 《 周朝秘史》 ） （ １ ３ ） 肇虽闻其言 ， 犹自 怒气不息。 （ 同上 ） 需要注意的是 ， “ 怒”用为形容词修饰名词是 比较 后起 的用法 ， 上两个例子引 自明朝小说 ， 而先秦 时期几 乎没有这样的用法 ， 例（ １ ２ ） 中的“ 怒色” 与例 （ １ ３ ） 中的
（ 先“ 怒” 而后 “ 日” ） ； 二是 用其 它词 语 ， 这 又可 以分 为两
的形容词 。 “ 怒呵” “ 怒斥” 等宜分析为状中结构 。
种情况 ： 首先是用“ 而” 这样的连词 （ 见上文第二点 ） ； 其
次 是用 “ 怒” 的宾 语 （ “ 怒” 此 时为 意 动用 法 ） 。 从 语料 统
（ １ ） 敬天之怒 ， 无敢戏豫……（ 《 诗经》 ）
（ ２ ） 不啻不敢含怒 ……（ 《 今文 尚书》 ） 第二 ， 动词性 （ 这里指 “ 内动词 ” 用法 ， 即不 可以带 宾语 ， 它充任谓语 ， 陈述主语 的情感状态 ） 用法 ， 表示 “ 发怒 ， 生气” ， 如： （ ３ ） 及大逵 ， 弗及 ， 子都怒 。 （ 《 左传》 ） （ ４ ） 苟拔尔而怒 ， 则于任重宜……（ 《 周礼》 ） 通常 ， “ 怒” 还可以出现在“ 怒而 Ｖ ” 这样 的句式中，
“ 怒气” 不甚 相 同 。
为： ①情感方面 ： 生气 ， 气愤 ； ②气质方面： 气势宏大 、 势
盛， 不可遏制（ 即上文罗 列的三条《 康 熙字典》 中的释 义， 同“ 气势盛 ” 合并 ） ； ③ 由情感引发 的动作 ： 谴责 ， 责
备。 这为以下分析“ 怒” 在古代汉语中的使用情况 、 新兴 用法的产生和成 因、 动机分析提供了支撑 。
Ｙ ｕ Ｙ Ａ Ｎ ｗ Ｅ Ｎ ｘ ｕ Ｅ ｉ ９ — ’ ０ － － ｌ
浅析 “ 怒＂ 的 旧词新用
◆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汉 语 文 化 学 院 陈 路 遥
“ 怒” 的词典释义情况如下 ： 《 说文》 ： “ 怒， 恚也。 ” 即 “ 怒” 就是“ 愤怒 、 生气” 的意思 。 《 康熙字典》 《 汉语大字 典》 《 现代汉语词典》 和《 古汉语常用字字典》 对“ 怒” 的 释义 ， 基本都列有以下几项 ： ①生气 ， 气愤 ； ②气势盛 ； ③谴责 。 其 中， 《 康熙字典》 所列义项更为精细 ， 值得注 意： ①气势奋盈（ 形容马之肥壮 、 气盛 ） ； ②奋飞（ 如《 庄 子・ 逍遥游》 中“ 怒而飞” ， 言大鹏奋起如怒也 ） ； ③乘 阳
（ ５ ） ……功臣 日怒而生变 ， 平州之君以走 出。 （ 《 逸
周书》 ）
（ ６ ） 且与伯与争政 ， 不胜 ， 怒而出。 （ 《 左传》 ）
第三， 意动用法， 表示“ 为／ 以……而感到生气” ， 如：
２ ０ １ ４ 年第３ 期ｆ ． 第２ ８ ９ 期１ Ｉ ３ ｌ
气奋出而不可遏（ 如《 外物篇》 中“ 草木怒生” ） 。 此外 ， 词 典上的其 它释义 ， 如“ 怒族 （ 族名 ） ” “ 东方之气（ 一种气
（ ７ ） 楚君讨郑 ， 怒其贰而哀其卑 。 （ 《 左传》 ）
（ ８ ） 郑人怒君之疆埸 ， 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 。 （ 同
上）
第四， 使动用法 ， 表示“ 使……生气” ， 如： （ ９ ） ……执宛春以怒楚 ， 既战而后图之 。 （ 《 左传》 ） （ １ ０ ） ……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 同上 ） 第五 ， 用为及物动词 ， 表示“ 谴责 ， 责备” ， 如： （ １ １ ） 若不可教 ， 而后怒之 ……（ 《 礼记》 ） 第六 ， 形容词 性用法 （ “ 怒＋ Ｎ ” ） ， 用 以修饰名 词 ，
计 的角度看 ， 分离 的“ 怒＋ Ｖ ” 远远多于“ 怒Ｖ ” ， 由此可
一
、
“ 怒” 在 古 汉 语 中 的用 法
（ １ ４ ） 喜气 内蓄， 虽欲隐之 ， 阳喜必见。 怒气内蓄 ， 虽
欲隐之……（ 《 逸周书》 ）
例（ １ ４ ） 中的“ 怒气 ” 是专 门针对“ 喜气” 而言的 ， 是
“ 怒” 在古代汉语中主要用法有 ： 第一 ， 名词性用法 ， 表示“ 情感态度 ” ， 如：
比较凝 固的医学用语 （ 似专有名词 ） ， 是对体 内的“ 气”
的区别 （ 因而像今天所谓 的“ 区别词 ” ） 。 第七 ， “ 怒Ｖ ” 格式 。 先秦汉语 同时存在“ 怒＋ ｖ （ 分
离： 即 中间有停 顿 或被其 它词 语插 入 ） ” 和“ 怒 ｖ（ 合并 ： 即 中间无 语 音停 顿 或 不 被其 它 词 语插 入 ） ”这 两种 格 式， 如：
（ １ ５ ） 子朱怒 ， 日： “ 班 爵同， 何以黜朱于朝 ？ ” （ 《 左
传》 ） （ １ ６ ） 子 国怒之 日： “ 尔何知 ！ 国有大命 ， 而有正卿 ，
表示 “ 生气之后有所行动” ， 如：
童子言焉 ， 将为戮矣 ！ ” （ 《 左传》 ）
（ １ ７ ） 公怒 日： “ 女为宗 司， 立夫人 ， 国之大礼也 ， 何 故无之？ ” （ 《 左传》 ） 例（ １ ５ ） 到（ １ ７ ） 是“ 怒” 和“ 日” 的分合情况 ， 其 中分 离的手段有两种 ： 一是用标点“ ， ” 断开 ， 表示动作先后
Baidu Nhomakorabea
二、 “ 怒” 的新 兴 用 法 及 其 成 因
由于汉语词汇 的双音化趋势 ， “ 怒 ”从独立做动词 到变成构词的语素 ， 基本退 出了单用 的舞台， 一般 留存 在 “ 怒气 冲冲” “ 怒色” “ 愤怒 “ ‘ 发怒” “ 怒不可遏”等词 中。 近来 ， “ 怒” 的新兴用法在语法结构上主要表现为两
如：
的名称） ” 这样的专名用法不属于本文讨论的对象 。
从 以上释义来看 ， “ 怒”的常用义项基本可以归纳
‘ （ １ ２ ） 纣王闻之 ， 颇有怒色 。 （ 《 周朝秘史》 ） （ １ ３ ） 肇虽闻其言 ， 犹自 怒气不息。 （ 同上 ） 需要注意的是 ， “ 怒”用为形容词修饰名词是 比较 后起 的用法 ， 上两个例子引 自明朝小说 ， 而先秦 时期几 乎没有这样的用法 ， 例（ １ ２ ） 中的“ 怒色” 与例 （ １ ３ ） 中的
（ 先“ 怒” 而后 “ 日” ） ； 二是 用其 它词 语 ， 这 又可 以分 为两
的形容词 。 “ 怒呵” “ 怒斥” 等宜分析为状中结构 。
种情况 ： 首先是用“ 而” 这样的连词 （ 见上文第二点 ） ； 其
次 是用 “ 怒” 的宾 语 （ “ 怒” 此 时为 意 动用 法 ） 。 从 语料 统
（ １ ） 敬天之怒 ， 无敢戏豫……（ 《 诗经》 ）
（ ２ ） 不啻不敢含怒 ……（ 《 今文 尚书》 ） 第二 ， 动词性 （ 这里指 “ 内动词 ” 用法 ， 即不 可以带 宾语 ， 它充任谓语 ， 陈述主语 的情感状态 ） 用法 ， 表示 “ 发怒 ， 生气” ， 如： （ ３ ） 及大逵 ， 弗及 ， 子都怒 。 （ 《 左传》 ） （ ４ ） 苟拔尔而怒 ， 则于任重宜……（ 《 周礼》 ） 通常 ， “ 怒” 还可以出现在“ 怒而 Ｖ ” 这样 的句式中，
“ 怒气” 不甚 相 同 。
为： ①情感方面 ： 生气 ， 气愤 ； ②气质方面： 气势宏大 、 势
盛， 不可遏制（ 即上文罗 列的三条《 康 熙字典》 中的释 义， 同“ 气势盛 ” 合并 ） ； ③ 由情感引发 的动作 ： 谴责 ， 责
备。 这为以下分析“ 怒” 在古代汉语中的使用情况 、 新兴 用法的产生和成 因、 动机分析提供了支撑 。
Ｙ ｕ Ｙ Ａ Ｎ ｗ Ｅ Ｎ ｘ ｕ Ｅ ｉ ９ — ’ ０ － － ｌ
浅析 “ 怒＂ 的 旧词新用
◆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汉 语 文 化 学 院 陈 路 遥
“ 怒” 的词典释义情况如下 ： 《 说文》 ： “ 怒， 恚也。 ” 即 “ 怒” 就是“ 愤怒 、 生气” 的意思 。 《 康熙字典》 《 汉语大字 典》 《 现代汉语词典》 和《 古汉语常用字字典》 对“ 怒” 的 释义 ， 基本都列有以下几项 ： ①生气 ， 气愤 ； ②气势盛 ； ③谴责 。 其 中， 《 康熙字典》 所列义项更为精细 ， 值得注 意： ①气势奋盈（ 形容马之肥壮 、 气盛 ） ； ②奋飞（ 如《 庄 子・ 逍遥游》 中“ 怒而飞” ， 言大鹏奋起如怒也 ） ； ③乘 阳
（ ５ ） ……功臣 日怒而生变 ， 平州之君以走 出。 （ 《 逸
周书》 ）
（ ６ ） 且与伯与争政 ， 不胜 ， 怒而出。 （ 《 左传》 ）
第三， 意动用法， 表示“ 为／ 以……而感到生气” ， 如：
２ ０ １ ４ 年第３ 期ｆ ． 第２ ８ ９ 期１ Ｉ ３ ｌ
气奋出而不可遏（ 如《 外物篇》 中“ 草木怒生” ） 。 此外 ， 词 典上的其 它释义 ， 如“ 怒族 （ 族名 ） ” “ 东方之气（ 一种气
（ ７ ） 楚君讨郑 ， 怒其贰而哀其卑 。 （ 《 左传》 ）
（ ８ ） 郑人怒君之疆埸 ， 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 。 （ 同
上）
第四， 使动用法 ， 表示“ 使……生气” ， 如： （ ９ ） ……执宛春以怒楚 ， 既战而后图之 。 （ 《 左传》 ） （ １ ０ ） ……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 同上 ） 第五 ， 用为及物动词 ， 表示“ 谴责 ， 责备” ， 如： （ １ １ ） 若不可教 ， 而后怒之 ……（ 《 礼记》 ） 第六 ， 形容词 性用法 （ “ 怒＋ Ｎ ” ） ， 用 以修饰名 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