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学《论语》16.1季氏篇——季氏将伐颛臾(中)

一起学《论语》16.1季氏篇——季氏将伐颛臾（中）

一起学《论语》16.1

季氏篇——季氏将伐颛臾（中）

接上篇。

【原文2】

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白话】

冉有说：“季氏大夫想要这样，我们二人都不赞同啊。”

孔子说：“冉求，周任曾经说过：‘能施展出力量才可就任此职，不能者就停下。’遇到危险了却不能护持，跌倒了却不能搀扶，那么盲人还怎么用那相者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野牛从笼子里跑出来，龟甲、美玉在匣子里毁坏掉，这是谁的过错啊？”

冉有说：“现在颛臾，城池坚固而且靠近费地。现在不攻取它，后世一定会成为子孙的忧患。”

【释词】

夫子欲之：夫子指季氏。夫子，是臣下对大夫的敬称。欲，可见季氏欲占有颛臾之心。刘沅：“季氏欲之，盖实言也。”朱子：“冉有实与谋，以孔子非之，故归咎于季氏。”《论语注》：“当时冉有或与闻之，而不强谏。”

周任：古代的一位良史。《左传》隐公六年及昭公五年皆引周任之语。江永《群经补义》疑其为盘庚时的迟任。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陈，陈列。列，位也。止，停住，指做某事停下、任某职辞职。马融：“言当陈其才力，度己所任，以就其位，不能则当止。”朱子：“二子不欲则当谏，谏而不听，则当去也。”

颠：倾倒。

相：指瞽者之相也，可引申为辅相人者。钱穆：“瞽者行遇颠危，当由相者扶持。若不扶不持，则何用彼相。”

兕：野牛。

柙：槛也，用来关猛兽的牢笼。

龟玉毁于椟中：椟，匣子，用来藏龟玉宝物。《正义》：“龟谓守龟，龟人掌之；玉谓命圭，典瑞掌之。”

朱子：“言在柙而逸，在椟而毁，典守者不得辞其过。明二子居其位而不去，则季氏之恶，己不得不任其责也。”

固：指城郭完固。

费：季氏的私邑。《读训》：“距费约七十里。”

忧：忧患。朱子：“此则冉求之饰辞，然亦可见其实与季氏之谋矣。”唐文治：“此恐系季氏之说，而冉有述之耳。”

【本节精义】

《四书解义》曰：冉有欲谢己过，而孔子切责之也。

《论语义疏》曰：孔子不许冉有归咎于季氏，故又呼求名，语之也。人生事君当先量后入；若自量才不堪，则当止而不为也；既量而就，正在匡弼，持危扶颠。今假季氏欲为滥伐，此是危颠之事，宜谏止；若必不能，是不量而就之也。

唐文治曰：为相者不能持危扶颠，安用相为？见为人臣者，当量而后入，相瞽且有扶持之责，况相国乎？责二子之不能力谏也。

《论语注》曰：为相必受责任，失职则去也。

周宗建曰：周任一节，只就二子所处，而泛言其道之当尽如此，为下文不得辞其责张本。

《论语读训》曰：孔子引周任语，所以责冉有、子路，以其不能遏止季氏之贪欲，侵伐社稷之臣。虎兕者，野兽也，所以喻甲兵也；龟玉者，宝器也，所以喻宗主国(鲁国)之声望也。伐颛臾无异纵野兽噬人，背弃仁义，如冉有、子路不能遏止之，是诚具臣矣。

程廷祚曰：冉有、季路之不得为大臣，在不能辅季氏以尽臣道于公朝，而惟欲尽己为家臣之职，故夫子谓之“具臣”。此章与“旅泰山章”，皆“季然章”之注脚也。

谢氏曰：当是时，三家强，公室弱，冉求又欲伐颛臾以附益之。夫子所以深罪之，为其瘠鲁以肥三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