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写作语言特点初探

2008年《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72文综合版) Ju1．2008第28卷第六期总第56期

公文写作语言特点初探

刘娜..

(湖南民族职业学院湖南岳阳.. 41400
00)

[摘要]认识公文语言的基本特点，对于培养公文语言的感应能力，掌握

公文写作方法，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本文试对公文语言的基本特点作一些探讨。..

[关键词]公文写作；语言特点

公文属于应用文体，它是党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企事业单位在
处理各种公务时形成并使用的一种文体，是推动公务活动开展的重
要工具。在它长期充当办理公务工具的过程中，不但具有一般文章
的共同语言特点，而且还形成了自己区别于其他文体的语言特点。

从事公文写作，必须先了解它的特殊表达方式，掌握公文的语
言要求，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运用公文语言的表达能力，这是写好公
文的前提和基础。本文从五个方面对公文写作的语言特点进行探讨。

一

、

庄重

所谓庄重，就是用语端庄、持重，格调文明典雅，这是机关公
文的性质、作用决定的。公文具有法定的权威性，是人们社会活动
的准绳，乃“经国之枢机”。公文语言庄重化是公务活动的公正立场
和严肃持重的态度的具体体现。语言庄重，要做到以下几点。

第一，用语必须直接晓之以理，告知以规，语气坚定，格调严
肃，使读者闻之肃立，不能违扭。这在法律性文件中显得尤为突.，
如对刑事犯罪判决的布告，语言威严不可侵犯，斩钉截铁，不可动
摇，一字一句都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威。《国务院关于机关和事业单位
工作人员工资制度改革问题的通知》中有一段文字：“各地区、各部
门必须高度重视，加强领导，认真做好组织实施工作，要严格按照
党中央、国务院批准的工资制度改革方案和即将下发的实施办法执
行..必须把增资额控制在国家下达的增资指标限额内，不得突
破。”短短的一段文字中连用几个能愿动词、形容词、动词，如“必
须”、“认真做好”、“严格按照”、“不得”等，以示强调和不可抗拒
性，大大增强了语言的权威性和庄重感。

第二，使用规范性的书面语言。公文语言中应以典型的书面语
为主，不用方言土语和口语俗语。书面语是在口语基础上加工而成，
它不仅比口语精确、严密，而且能够给人以郑重其事的感觉。口语
比较活泼、简短，但大多是不假思索，随口而出，没有经过精心加
工，不够准确、严密，有的还不大文雅，有失庄重。为了突出公文
语言庄重典雅的特色，应尽量选择比较文雅的词语。比如：“散会后

一

块儿吃晚饭”就不如.. “会后共进晚餐”庄

重典雅；“把钱装进了自
己的腰包”就不如“中饱私囊”更贴切；“成群结队打架，找茬儿闹
事”显得不够庄重，破坏了公文语言的浑厚典雅，不如.. “结伙斗殴，
寻衅滋事”来得精炼得体；“过去的事情就不追究了”就不如“既往
不咎”来得庄重严肃，简洁有力。

第三，正确使用文言词语和古汉语中的某些固定句式。由于历
史原因，也由于古汉语具有典雅、庄重、简洁等特色，现行公文中
仍保留了大量固定的古语词作为习惯用语，如.. “兹、悉、将、予以、
为荷、莅临”以及.. “值此..之际”“请予..”“凡..者”等。
这些文言词语和句式，除了能有效地满足公文在语义方面的特殊要
求外，确实很能体现公文的庄重色彩。如：“为深切悼念已故中共中
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同志，定于-
--JLJLO年五月
十七日在北京举行追悼大会。”“悼念”“已故”“追悼”三个古语词，
表达了对刘少奇同志的尊重、怀念之情，体现了一种庄重、严肃的
感情色彩。这三个古语词均为实词，而古语词还有相当一部分虚词，
它们的使用同样可以增加公文的庄重色彩。如：“《中国兽医卫生行
政处罚办法》已于一九九二年九月十日经农业部第八次常务会议通
过，现予发布施行。”在这则极具权威性的命令中，连续用了.. “己”..

“于经”“现.. ‘予”等五个古语虚词，使得此例书面语色彩极浓，
切合了命令写作所要求的语言郑重、庄严的特点。
二、平实
平实即平易、朴实、质朴。公文一般不需要细腻刻画，着意烘

托，也不需要探幽索微，含蓄表达。要直来直去，使读者获得明快
简洁的阅读效果。因此，公文语言应力戒华丽辞藻、晦涩难懂，做
到.. “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鲁迅语)。

公文应多用陈叙性语言，开门见山，直叙胸臆。党的十五届四
中全会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若干重大问题
的决定》，全文一万五千字，大量使用直叙性语言，语义明确，uJ]白
易懂。《决定》内容共12个部分，各部分都用一句简短、明确的话
作标题，式全是陈述句，每一句都以一两个关键词为中心，如“推
进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是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从战略上调整国
有经济布局”“建立和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等，不加额外的修饰。在
正文中也是如此，每个自然段都以一句极富概括力的话起首，讲出
此段的中心意思。随后再分层次、依照内在关系分述，一句和一句
之间看似随意，但逻辑严密，说理层层递进。比如，在论及国有企
业组织结构不合理的问题时是这样论述的

：“改革开放以来，国有企
业组织结构发生了积极变化，但目前仍不合理。主要是重复建设严
重，企业大而全、小而全，没有形成专业化生产、社会化协作体系
和规模经济，缺乏市场竞争力。”接着，直接就提出了对策：“要区
别不l刘情况，继续对国有企业实施战略性改组。极少数必须由国家

垄断经营的企业..竞争性领域中具有一定实力的企业..产品没
有市场、长期亏损、扭亏无望和资源枯竭的企业..”类似段落在
《决定》中比比皆是，这些语言看似平淡，实际寓意深远，概括力
很强；虽然朴实无华，但并非随意道来，而是深思熟虑、独具匠心。

公文还应尽量使用大众化语言，不用冷僻字。毛泽东、邓小平
等老一辈革命家历米提倡写文章、作报告要通俗易懂，使用.. “群众
喜闻乐见的语言”。他们写的文章亲切自然，生动活泼。特别是《邓
小平文选》第三卷，语言朴实无华，说理清晰明朗，既没有深奥的
典故，也没有华丽的词藻，读米朗朗上口，听米句句实在。在谈到..
}』1国统一大业时，邓小平说.. “和平统一不是大陆把台湾吃掉，当然
也不能是白湾把大陆吃掉”，形象地阐明了大陆与台湾不存在根本冲
突，而要以中华民族利益为重，是实现和平统一的共同愿望。十七
大报告属于比较正式的公文，理论性强，内涵十分丰富，提出了许
多新概念、新思想、新的政策措施，但同样具有通俗易懂的风格。
报告通篇采用的都是通俗的、大众化的富有生命力和时代感的新语
言，没有一个冷僻字或难懂的文言词，就是一般初中文化水平的人
也能看懂。公文的实用性特点，决定了公文写作的语言表达要通俗..

u]“清水出荚蓉，天然去雕饰”，不做作，不
J白，质朴无华，有一种..

尚修饰的朴素美。

三、准确

准确是一切优良语言风格的基础，公文语言运用的准确性是指
语言表义要准确贴切，不模糊，不产生歧义。毛泽东同志曾指出：..
“文件和文章都是具有这样三种性质：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
(《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公文必须写得一清二楚，十分明确，

句稳涮妥，语体通顺”(叶圣陶语)。其实准确是公文的生命，也是
公文的最晕要、最基本的要求，公文也只有内容真实准确，才有理
论的说服性，才能更好地完成赋予公文的使命。古人对公文表意的
准确贴切曾设喻：“笔下有财产万千，笔下有人命关天，笔下有是非
曲直，笔下有毁誉忠奸”，可见，公文语言准确性的重要。

文字要表达得准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做到用词确
切、掌摧分寸，对义有两歧的词尤须避

免。汉王充在《论衡.. ·自经》
中指.：‘
‘‘[]则务在明言，笔则务在露文”。公文要求直接说明意图，
叫确述点，说要.. “明言”，写要.. “露文”，艨胧含糊，似是而非
的词汇不能使用。如上海新建机器厂和云南开远水泥厂签订了一份
订货合刷，在交货栏内写着.. “争四季度完成”，由于原材料影响，新
建厂于次年一季度才能交货，开远厂得知年内不能取货，四次向新
建厂要求撤销合同，但新建厂不予同意。法院在受理此案时发现，
双方.. “争”字上理解不同，新建厂认为.. “争”是争取的意思，而
开远J’则认为.. “争”是力争、保证的意思。法院判定合同用词不明
确，双方都有责任，共同承担损失。

次，用词恰当，造句符合语法，判断推理合乎逻辑。请看下
面的例予：“据查，最近我市市民养狗成风，影响环境卫生，且多次
发生疯狗皎人的事件。现有养狗者必须于本月l5口前将所养的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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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处理，违反此规定者，由公安局派人捕杀。”捕杀的应该是狗，而
不是“违反此规定者”。毛病出在主语上。又如：饭店全体工作人员
都要执行本店的规章制度。“制度”只能遵守不能执行。这是动宾搭
配不当。再如：“某果品交易市场，去年办场七个月经营金额达506
万元，比上年同期增加54％。”既然是去年才办场，何来比上年增加

呢?这是前后说法矛盾。

再次，正确使用模糊语言。模糊语言是指那些外延不确定、内
涵无特指的弹性语言。如.. “基本上”、“原则上”、“适当的时候”等。
大量使用模糊语言，是公文语言运用上的一大特征。正确使用模糊
语言，可以使公文语言更加准确、严谨；可以使公文语言表意委婉、
得体、留有余地、富有弹性；有时候，还可以使公文中不便直说的
内容不言而喻。大多数公文对模糊语言的运用是必要的，不容置换。
但要明确，模糊语言并不等于语言模糊。在某些应该准确措辞的公
文中，决不能滥用模糊语言。滥用模糊语言，不仅不利于公文写作
水平的提高，而且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各项工作的实施。因此，准确
使用模糊语言是公文写作成败的关键。

四、简明

简明，指言简而意明，尽可能用最少的语言，清楚明白地表达
最丰富的内容，不宜铺陈或夸张渲染。特别是政策法规性公文，必
须惜墨如金，做到言简意赅，文约意丰。列宁曾要求机关发文.. “要

象电报那样写得极其简短。”毛泽东同志也曾要求：各级领导干部给

中央送的.. “报告文字每次一千字左右为

限，除特殊情况外，至多不
要超过两千字。.. ‘综合报告内容要扼要，文字重简练，要指出问题
或争论之所在。”公文的语言简明既节约写的时间，又节约读的时间，
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怎样才能使公文语言简明、精炼昵?第一，围绕主题，删繁就
简。公文的实用性要求公文语体要讲求效率，公文中的每一字、每

一

句都是为了表达主题不可缺少的部分，去掉那些可有可无的空话，
力争做到.. “益一字则文赘，损一字则意阙”的境界。现在有些文件
的开头不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不管内容如何，总是先论述一番
形势或颂扬一番领导，然后绕个大弯子才接触正题。这是一种不好
的文风，应删繁就简，真正体现出公文讲求效率的实效性。同时，
由于公文主旨和观点的需要及文种的不同要求，材料应详略得当。
该详细的应写得具体明白，该简略的一定要简略，否则让人感到内
容拉杂，不得要领，反而掩盖主旨。如写.. “请示”常常容易犯的一
个错误是把.. “请示”的缘由写得过于具体、繁杂，使具体.. “请示的
事项”反而不突出。有的人甚至认为“请示的缘由”写清了，“请示
的事项”不用写自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一个误区。“请示”最核心的
就是把.. “请示的事项”写得具体、明白。

第二，恰当运用省略句、非主谓句和省略语。省略句是指在特
定的语境中为了避免重复而有意省略了一些不言自明的句子成分。
公文写作中省略主语的情况较多，如.. “个别进度较慢的单位，一定
要按照市监察工作会议的要求，在本月底前组建起来。一边筹建，

一

边开展工作。”恰当地运用省略句，既可以使语句显得简洁明快，
又有利于突出表述的内容。公文中还常常使用动词性非主谓句。非
主谓句是指分不出主语和谓语的单旬，它由主谓短语以外的词语或
短语构成。如.. “严禁非法保存、使用、买卖罂粟种籽、罂粟壳。严
厉打击处理非法种植罂粟的违法犯罪活动。”这类动词性非主谓句用
语简洁，表意准确，较多地用于表达祈请、希望、限定、劝阻、禁
止、号召、命令等内容和语气的句子中。约定俗成的省略语在其他
文体中也有运用，但远没有公文中运用的多。如党的第十七次全国
代表大会，出现在公文中，可以缩略为“十七大”，第十个五年计划，
可以缩略为“十五”，纪律检查委员会，可以缩略为“纪委”等，这
些省略语的广泛运用，使公文显得精当简洁。当然，公文中的省略
语，一般是约定俗成并且为大家所熟悉的，而不是生造的。

第三，使用公文专用语。公文专用语一般都有特定

含义，在长
期写作实践中形成了言简意丰的特点。这些专用语都是约定俗成的，
在公文语言表达上十分凝炼简明，在公文写作中可适当运用。如一
篇.. “请示”的结束用语常常是.. “当否(妥否)，请批复”，这样就比..

“是不是妥当，请给予指示，我们好按照指示去办理”要简练。

五、生动..

生动性就是要有文采，生动活泼地写出客观事物的特征，表现
出鲜明的思想感情。公文不是文艺作品，不必也不允许追求想象的
瑰丽，情节的奇特，辞藻的华美。但这决不是不要生动。“言之无文，
行而不远”。如果一份公文语言无味、死板，没有生动活泼切实有力
的话，即使有深刻的内容，也难以引起人们的兴趣，同时也会大大
降低其实际效果。

一

篇好的公文之所以能达到行文目的，确乎不易。其中强烈的
艺术感染力是关键的一环。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则是与作者渗透在
文中的激情和在语言运用上对文采的讲究是分不开的。公文在比较
抽象的论述和概括说明中，穿插一些典型事例、具体数字、人物的
思想反映，选用一些适当的比喻、排比句和长短旬，群众语言和意
见等，使文辞错落有致，形象生动，而又富于变化。这就是语言生
动的重要表现。比如说，社会保险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安全网”、“减
震器”等，这样可以使叙述的问题适当形象化一些，有感情，有趣
味，生动真实，具有说服力，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一篇公文倘若仅
只有叙事和说理的内容，而缺乏生动形象的语言，就容易使人看了
头疼，昕了瞌睡，印象淡薄。

公文语言生动，首先应选用含义具体并富有形象感的词语。在
丰富的汉语词汇中，有相当一些词的含义是比较具体、形象化的，
运用这些词，能引起人们的联想和具体感受，使内容表达得更加鲜
明、生动。例如下面这句话：“火更大了，烟子弥漫着房间，通红的
火舌快要舔着楼板了。”这里选用“火舌”比用.. “火焰”、“火苗”更
形象、更有表现力。一个.. “舔”字，生动地写出了火焰将要燃着楼
板的情景，给人以十分形象、具体而又生动的感受。其次，选用拟
声绘色的描绘性词语，讲究一点形式美。因为语言作为表达内容的
工具，不是消极地、被动地为内容服务，它的形式美也对内容起着

一

定程度的反拨作用。语言描述的生动性，除了细节或形态特征的
准确勾勒，还需注意“声”、“色.. ‘音响”的渲染。特别是对于有生
命的或是处于运动中的对象，只有善于绘声绘色，才能使形象更加
具有鲜明性、立体感，更好的展现其内在的生命力。它就能够在反
映内

容的时，产生一种美感，勃发一种情趣，吸引读者去深刻地
领会文章的内容。诚然，公文中有些种类，如合同、规章制度等生
动性是不显著的，然而象调查报告之类的公文，其生动性还是很突
出的，就是处理事务的公文，如果写得枯燥乏味，效果也不一定好。
所以，在保证准确性的基础上，适当注意到生动性的要求，是有必

要的。

总之，准确而熟练地掌握公文语言的基本特点是每一个从事公
文写作的人提高公文写作水平首要突破的关口。只有努力培养学习
语言的兴趣，加强语言知识，提高语言运用能力，才能在公文写作
中真『F做到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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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娜(1979一)，女。湖南岳阳人，文学硕士，湖南民族职业
学院讲师。收稿日期：2008-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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