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

女性散文的优秀代表作
——赏析唐敏的《女孩子的花》
唐敏，原名齐红，原籍山东沂水，1954年生于上海，1959年随父母迁居福州。

当过“知青”，回城后相继在福建省图书馆、作协福建分会、厦门市文联等单位工作。

1979年开始创作。

多次获国内外文学奖。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际笔会荣誉会员。

长篇小说《诚》、《走向和平》、《圣殿》、《红瘦》、《男女关系》、《幸运大流浪》、《冷情激荡》。

中篇小说《太姥山妖氛》。

散文集《女孩子的花》、《纯净的落叶》、《青春缘》、《远山远水》、《屋檐水滴》、《女孩子的地图》、《美味佳肴的受害者》。

本文要把握的赏析要点：
1.文章对青年女性人生命运的紧张思考和复杂心态的展现。

2.“百叶水仙”这一中心意象象征女性命运的深刻内涵。

3.解读文章的女性视角及女性主义立场。

经过了很长时期对两性差异的漠视，20世纪80年代，中国大陆女性的自我意识获得新的启蒙与觉醒。

这种趋势反映在文学上，即是女性自我书写的崛起。

“女性散文”是其中显眼的旗帜。

唐敏这篇写于1986年三八妇女节的作品，就是20世纪80年代女性散文的一篇具有代表性的成功之作。

这篇女性作家描述女性心理的女性散文，通过对所谓女孩子的花的想象与描述，动人地展现了青年女性对自身人生命运的紧张思考和复杂心态。

第一部分（前四自然段）：写金盏、百叶两种水仙花分别由一对夫妻变化而来，着重描绘百叶纯白、静默的姿态。

第二部分（从“刚刚结婚”至“从内心深处盼望的是男孩子”）：写“我”开始养育水仙用来占卜，盼望有一个男孩子。

第三部分（从“绝不是轻视女孩子”至“还是不希望有女孩”）：写因为无法形容地疼爱女孩子而不忍心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第四部分（从“用来占卜的水仙花却迟迟不开放”至“她们已经烫得像煮熟的白菜叶子一样了”）：写“我”出于一种缘于性爱说的微妙心理，坚持不要女孩子，而梦中的女孩子的花却茂盛地开放。

第五部分（从“过了几天”至全文结束）：写女孩子的花真的开放了，然后她们自尽了，“我”因此恍然有悟。

年轻女性象征的中心意象：本文所谓“女孩子的花”，是指传说中由一名叫百叶的女子变化而来的一种重瓣水仙花。

这百叶水仙就是本文的中心意象。

作者赋予了水仙花以女孩子的性格、美丽和命运，或者说是年轻女性的象征。

重瓣水仙的灿烂开放、散发芬芳，它的美丽而短暂的花期，它的受到冷落的不幸和“刀一样”的性格。

都是青春女性之绚烂生命、人生际遇、悲剧命运、纯真性情的写照。

作者以百叶水仙为由头，抽绎出哲理性的思绪。

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困惑：借助水仙花这个触媒，作者深刻入微地写出了女孩子的敏感而脆弱的心灵，对爱的渴慕与无奈，受到伤害时的痛苦与刚烈。

本文主旨，表现为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困惑：渴望被人理解，而又隐隐感到女性自身之复杂几乎无法被人理解；惧怕不被人理解，而朦胧感到这种惧怕终将成为现实。

思考与困惑并存，思考不是为了给出答案，思考本身就是美丽的。

这样一种不明确性恰恰赋予本文一种朦胧的美，引发一种令人叹息和探究的魅力。

女人命运难卜、生命脆弱，疼爱她以至“爱到根本不忍心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百叶既单纯又复杂，悲也默默，喜也默默；
女孩子的一生幸福很难得到保证，假如她的身段容貌不美却偏偏又聪明又善良，那就注定了她的将一生痛苦；
女人连最微小的伤害也是不能忍受的，是一种极其敏锐和精巧的昆虫，她们的器官和躯体仅仅是为了感受爱，接受爱和吸引爱而生成的。

她们最早预感到灾难，又最早在灾难的打击下夭亡；
男孩子天生比女孩子能适应生活、忍受痛苦，而且是女人幸福的源泉。

一般来说，男子的爱比女子长久。

只要是寄托过一段情感的女人，在许多年之后向他求助，他总是会尽心地帮助他的。

男人并不太计较那女的从前对自己怎样。

男人在爱他喜欢的女人的过程中感到幸福。

做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办法珍惜他不喜欢的女人对他的爱慕。

这种反感发自真心一点也不虚伪，他们忍不住要流露出对那女子的轻视。

轻浮的少年就更加过分，在大庭广众下伤害那样的姑娘。

这是男人邪恶的一面。

唐敏较有影响的作品是《女孩子的花》，写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用水仙花来占卜孩子的性别，怕自己的孩子将因为是女性而受到更多的伤害，温婉而细腻地传达出对生为女性的复杂感受。

——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
唐敏在审视女性生命本体之时，着力写出女性的苦难和美丽。

她在1986年写的《女孩子的花》，的确是光彩照人，出手不凡的篇章。

她把自己内心深层微妙、复杂的感情世界和隐秘思索给予细腻传神地描绘出来。

“这篇作品显示散文向人性深层发掘的发展趋向”。

——张振金《中国当代散文史》
《女孩子的花》，是作者在对水仙花一连串的感受下，对爱情观念加以新的理解、思索。

花的九重塔》，则是通过记叙生长在深山野涧上罕见的巨大奇花──七叶一枝花，在寂静中夜里开放，抗击暴虐而欣欣向荣的感受，悟得庄严的生命之美，这实际上是唐敏所追求的人格力量的外射。

《月亮冕》是爱的诗意化。

月的冠冕，“是月亮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未来道路是什么样，……把它的游戏交给了她们”。

冠冕的消失，恰是甜蜜爱情的到来。

唐敏在让人感受自然的奇异时，得以获取思想上的启示。

——李华珍《中国新时期女性散文研究\n──论唐敏的散文艺术》
本文就女性与男性的不同的见解，表现作者从女性视角对两性的深层思
考。

女人与男人不同，命运难卜，生命脆弱，既单纯又复杂；女孩子的一生幸福很难得到保证；女人连最微小的伤害也不能忍受，她们是为了感受爱和吸引爱而生的，接受爱就是幸福；她们最早预感到灾难，最早在灾难的打击下夭亡；女性追求爱没有成功，就成了一生一世的耻辱；因而绝不能做伤害女孩子的事。

作者把年轻女子的性格、情感赋予水仙花，水仙花成了作者抒发对女孩子人生境遇感喟的载体。

“女孩子的花”即传说中由名叫百叶的女子变化而来的重瓣水仙花──百叶水仙是本文的中心意象。

作者赋予它以女孩子的性格、美丽和命运，她就成了青春女性的象征。

重瓣水仙的灿烂开放，散发芬芳，美丽而短暂的花期，受到冷落的不幸和“刀一样”的性格，在此都是青春女性之绚烂生命，人生际遇，悲剧命运，纯真性情的写照。

巧妙新颖的构思和象征手法的运用，形成本文独特的风采，作者女性视角的深层思考给人们一种强烈的思辨色彩。

“女孩子的花，刀一样的花”形象生动，寓意深刻。

当她们感知最亲近的人也“不爱我们了”时，就有了“刀一样”的举动：决绝地自尽赴死，由此使我们感悟到：世上可以做许多错事，绝不能做伤害女孩子的事。

既是对这个世界漠视女性特殊人生的呼告，又是对女性自身命运和处境的抗争，也是对女性的自我发现和女性精神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