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双向调节作用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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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的双向调节作用
【摘要】目的:分析大黄的双向调节作用。

方法:分别从大黄的炮制、配伍等方面,分析探讨大黄的双向调节特性及其临床应用。

结果:提出大黄有双向调节作用,不同炮制、配伍会对其临床应用有不同影响。

【关键词】大黄;炮制;配伍;双向调节
【中图分类号】r282.7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7484(2013)05-0163-02
中药的双向调节作用是指某些中药具有治疗作用上的两极差异,表现在适应相反病证时能呈现对立的调节效应。

它的特点是同一种中药可调节截然相反的两种病理状态。

如三七参,既有活血的功能,又具止血的效用,见淤血则能散,遇溢血则能止;妇科要药当归,其水溶性非挥发性结晶成分,能使子宫肌兴奋而加强其收缩;其挥发油成分,则能抑制子宫而使其弛缓;牛膝既补肝肾,又能活血,引血下行,泻淤血停滞等等。

中药的这种双向调节作用,存在于不少药物之中,早为我们前人的医疗实践所发现,也为现代医学所证实。

正在逐步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重视。

大黄,最早见于《神农本草经》,是一味疗效显著,应用历史悠久的常用中药。

历代医家甚为推崇,被称为中药“四大金刚”之一,临床应用非常广泛。

《本经》记载它能“下淤血血闭寒热,破症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

而《药品化义》则指出了其功能特点:“大黄气味重浊,
直降下行,走而不守,有斩关夺门之力;故号为将军。

”几千年来,大黄的功能多已在临床中得到验证,而且在内、外、妇、儿、五官、皮肤、急症等诸多领域的实践中又开辟了新途径,越来越多地被人们认识和利用。

同时也发现,在它的治疗作用中,可表现出明显的两极差异和对立的临床调节效应,如它既能泻下,又能收敛;既可活血,又可止血;既能沉降,又能升浮;既治实证,亦理虚证;既走血分,又行气分;上能止呕,下可止利;可缓可峻,能补能泻等。

并且大黄这种双向调节作用的产生,与其炮制、配伍有密切的关系,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

有关大黄的这种特性研究,尚乏报导,故本文试作讨论,以资借鉴。

1 炮制对大黄双向调节作用的影响
通过炮制的手段可以改变药物的性能,这是我们祖先的一大发现。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就有:“升者引之从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巅顶”之说,表明炮制可改变药物升浮沉降之性和上焦、下焦的不同作用范围。

并强调“……是升降在物亦在人也。


有关大黄的炮制,历代本草记载很多,《伤寒论》、《金匮要略》两书中就有酒洗、酒浸、熬、去皮等法。

其它如酒炒、酒蒸、酒煨、酒润、煨熟、韭汁制,醋熬化成膏等等。

目前,应用最多的则是生大黄、熟大黄、酒大黄和大黄炭等四类。

生大黄攻积导滞势猛,泻火解毒力强,以清泻为功,主攻积泻火,治实证;熟大黄经黄酒拌蒸后,测清热泻下之力顿减,变缓入血分,以导淤通经治经闭症瘕;
而酒大黄借酒升腾之性,主清上部火热,驱热下行,以治热犯上焦之目赤、咽痛、牙龈肿痛;大黄炭则主入血分,化淤止血。

正如《汤液本草》所云:“大黄……以酒引之,上至高巅,以舟楫载之,胸中可浮。

从苦泄之性峻至于下,以酒将之可行至高之分,若物在巅,人迹不至,必射以取之也。

”观其炮制的目的,除了具有缓和大黄苦寒峻烈之性,改变其原有性能,制其偏性或加强其某一方面作用外,实现双向调节也寓意在其中。

1.1 大黄生、熟与致泻、止泻
大黄苦寒沉降,药力峻猛,能直达下焦,泻下攻积,有推陈致新之效,为有名的泻下良药。

欲逐阳明实邪,通泻积滞燥结,则取生大黄后下煎汤,以图速效,祛邪除病,立竿见影。

然而,制成熟大黄,则泻下力大减而变缓和,以治疗妇科实热血淤诸疾。

大黄若煎煮时间过久,服后反会产生便秘。

明代医家张景岳总结说:“欲速者生用,泡汤便吞,欲缓者熟用,和药煎服。

”纵观大黄生、熟用法不同,致泻、止泻作用迥异,既反应出中药炮制应用的丰富内容和复杂性,也可看出该药具有既通便泻下,又止泻治痢的双向调节效应。

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大黄含有致泻成分蒽醌甙类,同时含有相当量具收敛作用的鞣质。

生大黄经炮制和煎煮,使所含结合性蒽醌甙类水解变为游离的蒽醌甙类,其泻下作用就会减弱,而鞣质的收敛作用就会相对增强。

当这种变化达到一定程度时,大黄就会呈现止泻作用。

这是由于所含鞣质的收敛作用掩盖了含量过少的泻下成分
的作用所致。

此外,此种鞣质,特别是d—儿茶精,还能抑制大肠内细菌的胺生成酶,阻断吲哚类的产生,亦可导致便秘。

另据报道,生大黄内服泻下快,次数多,且以排泄稀便为主。

若为酒炒大黄、醋炒大黄则泻下效力可降低30%左右,酒炖大黄泻下效力可降低95%左右,引起泻下的时间延长,次数明显减少。

如果是大黄炭,则不仅无泻下作用,反而致收敛引起便秘。

这是因为大黄在高温下各种蒽类衍生物含量剧烈下降,但对热较稳定的鞣质成分含量仅减少了1/3,且大黄在高温下又可生成一些碳素,增强了吸附作用,故泻下效力小而收敛作用大。

由此可见,同一种中药具有相反治疗效应是各有一定物质基础的,而且不同的炮制方法,可使这些作用按照所需的方向发挥出来。

大黄及其炮制的科学价值,值得进一步研究。

1.2 酒制、制炭与活血、止血
大黄入心肝走血分,既能清血分之热邪以泻火解毒,又可逐血分之淤滞而活血。

“迅速善走,直达下焦,深入血分,无坚不破,荡涤积垢,有梨庭扫穴之功。

”临床上为妇科、外科血症之常用要药,无论新淤、宿淤,均可应用。

仲景用大黄治太阳蓄血症,水血结于血室及虚劳干血等症,早为经传。

清代名医唐容川氏善用大黄治疗各种血证,其名著《血证论》168首方,就有21首方中含有大黄。

近代用其治疗淤血方面的报道更是屡见不鲜。

足见活血为大黄的重要功能之一。

历代经验认为:大黄经酒制,活血力增强,所以活血祛淤多用酒大黄。

如果把大黄制成炭剂——大黄炭(炒炭存性),
则上述的活血之力殆无,仅为止血之功。

如《本草择要纲目》中就有炭用治大肠有积滞的大便下血等记载,当代临床用大黄治出血症,亦大都炒炭用。

现代实验研究认为:一是大黄炒炭后,其结合性大黄酸大量被破坏,所含鞣质仅部分被破坏,具有明显的收敛之功,且所生炭素亦具有吸附作用;再者认为:大黄中的有效成分大黄酚具止血作用,大黄素—6—甲醚也有明显的促血凝作用,大黄制炭后,大黄酚及大黄素的含量明显增高。

故大黄炭止血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由上观之,酒大黄、大黄炭,分别具有活血祛淤和止血的相反效应,亦即大黄双向调节作用之一例证。

1.3 生用、酒制与升降浮沉
中医药学认为:大黄气味俱厚,为阴中之阴,其性沉而不浮,其用走而不守。

此多指生大黄。

《汤液本草》有:“酒浸良久,稍薄其味,而借酒力上升至至高之分”之说。

《本草蒙荃》亦云:“欲使上行,须资酒制;酒浸达巅顶之上,酒洗至胃脘中。

”所以说,大黄“以酒引之”亦可“上至高巅”而具升浮之性。

现代临床上,大黄除用治便秘、淋浊、闭经、少腹痛等下部疾患外,目眩、牙痛、口舌生疮、眩晕等上部疾患属于火热者,亦不乏应用。

然而,药物沉降升浮之性并非绝对,沉降之大黄可以升浮,酒制使然也。

通过炮制,使药物呈现双向性,从而来调治病理变化的两极差异,这也是中医治病注意平调于权衡的科学性所在。

大黄经炮制所呈现的这种双向调节作用,其炮制前后的成分变化及机制道
理,还需作进一步全面系统的研究。

2 配伍对大黄双向调节作用的影响
如上所述,炮制可影响大黄的双向调节作用。

而配伍对大黄反向作用的转化调节,亦会产生明显作用。

大黄通过配伍,可治疗多种多样、复杂多变的病症,其中含有不少治疗作用上的两极差异,适应相反病症的对立协调效应。

如泻与补,泻下与收敛,活血与止血等,兹分述如下:
2.1 清泻与补益
大黄为清泻攻下之品,作用强烈,非有实邪者不可用之。

然而泻下之中亦有补焉,通过不同配伍亦可用于虚中有实,虚实并见或久病体虚患者。

张仲景就常将大黄用于虚实夹杂之证。

如所立之鳖甲煎丸以大黄配鳖甲、人参、阿胶等治体虚邪结之疟母;大黄虫丸以其同芍药、地黄、虫等补虚及活血化淤药相配,治虚劳有淤血之证等。

近来有文献报道大黄亦有补益功效。

如尿毒症患者,用大黄后,不但不泻,反见病情好转,体力恢复。

可见,大黄通过不同配伍能产生泻和补的双向作用,实证虚证均可应用。

正如《本经疏证》中所说:“……随所往而有所率,斡旋虚实,通和气血之良剂,不单是攻坚破积之品。


2.2 泻下与收敛
泻下攻积,用治大便秘结不通,乃大黄的主要功效。

然导致便秘的原因有多种,通过不同配伍,大黄可用于寒、热、虚、实各种原因造成的大使秘结。

热结便秘,可配寒凉泻下之芒硝等,如承气汤;
若为冷积便秘,则可配温阳之附子、干姜等,如温脾汤;若便秘属虚者,则同补益之品,如《景岳全书》中就有:“气虚同以人参,名黄龙汤;血虚同以当归,名玉烛散”的记载。

此外,体虚胃津不足者,与麻子仁相配(麻仁丸),热结阴伤者,与玄参、麦冬相合(增液承气汤)等等,多样配伍,灵活运用,使其泻下之功不局限于热结便秘一症之上。

除治便秘之外,大黄还可用以治腹痛里急后重,便下脓血的痢疾之证,如治痢名方“芍药汤”、“木香槟榔丸”等即以本品配行气导滞的木香、青皮等药组成。

《新中医》曾报道商振玉用生大黄粉未研制而成的“军桂散”治痢疾初起,疗效甚好。

又如大承气汤也可用治热结旁流之症,当然,此属“通因通用”之法,内中也不无寓止于泻的对立调节效应。

2.3 活血与止血
大黄入厥阴肝和心包经,走血分,善能祛淤活血,多用于治疗淤血阻滞之证。

张仲景立活血化淤十一方,用大黄者有七,如与虻虫、水蛭相配的“抵当汤”,治疗太阳蓄血证;与桃仁、
虫相伍的“下淤血汤”治疗产后恶露不下等。

另外,王清任的“复元活血汤”以大黄配伍桃仁,穿山甲等治跌打损伤;“调营饮”配文术、川芎等用于肝脾血淤的臌胀证等,其活血功效应用甚广。

然大黄不仅只有活血功效,尚且有止血之功。

如泻心汤以大黄配伍黄连,黄芩等清热泻火之品,治血热妄行之吐衄;皂刺大黄汤以大黄配皂角刺治痔疮出血等。

《医学衷中参西录》亦云:“大黄……
其性能降胃热,并能引胃气下行,故善止吐衄”。

近代用单味大黄粉治上消化道出血,有效率可达95%以上;外用大黄石灰水止血剂治外伤出血等也有报道。

可见其具有“祛淤止血”、“清热止血”、“降气止血”等作用,又是一味较为理想的止血药物,大黄既活血又止血,已为临床实践所证实。

3 其他
3.1 气分与血分
传统多认为大黄为血分专药,主要用于血分淤滞等证。

所以《本草切要》中说:“气血者,有形无形之分也。

如热在气分,无形之邪也、热在血分,有形之邪也。

有形之邪当用大黄荡涤之,若无形之邪而用大黄,是谓诛伐无过,误之甚矣。

”长期以来临床也都以血分之药来应用大黄。

但近代名医张锡纯则认为:“为其气香,故兼入气分。

少用之亦能调气,治气郁作痛”。

医圣张仲景亦用大黄治疗气分病证,如以“大黄黄连泻心汤”化无形痞满,“三物厚朴汤”消气滞腹满胀等。

两晋以来,医家用大黄治邪盛之疮疡肿毒,时行热证等都有很大发展。

可见大黄也非绝对用于血分诸症,实有气分、血分双向作用。

3.2 健胃与败胃
大黄为气味俱厚、苦寒纯阴之品,泻下作用猛烈,一般用量不宜过重(大剂量9~15克),过量则能损中伤胃。

然而,小剂量(0.3克以下)使用大黄内服,则具健胃之功,所谓苦味健胃之效;所以临床以其配少量乌贼骨内服,可治疗胃痛泛酸之症。

大剂量与小剂
量功效完全不同,是用药之妙,也属大黄的异向作用。

此外,大黄既可燥湿收敛,治烧、烫伤,愈合溃疡,又可配丹皮等消肿排脓治肠痈,既可用于治症瘕、黄疸、急腹症等内部疾患,又可用于疖肿、皮肤病、甲沟炎等体表病证,既可配厚朴消气滞,又可配桃仁下淤血,既可单味或配伍作汤剂治急症,又可配伍它药用于慢性病证等等。

综上所述,可知大黄具有特殊的双向调节作用,这种特殊形式是一些药物特有的异向作用规律,而且,大黄的双向调节作用受其炮制、配伍的影响而发生变化,呈现出定向规律性。

研究它,对揭示药物作用的机理,开发传统药物的新用途,无疑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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