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长沙幕府与西南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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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长沙幕府与西南战局》作者:杨海英
(一)
在考察洪承畴经略西南问题时需要注意三个因素,这既是洪氏出镇西南的背景,也直接决定了他经略西南所采取的战略方针以及身家结局。其一,南明方面李定国、刘文秀等人东征北伐,意味着永历政权所拥有的军力足够与清军抗衡,南明与清朝的对抗就此进入相持阶段,清廷为此不得不采取战略收缩态势;其二,作为两军对垒的前线,湖南具有特殊的地位;其三,清廷统治者内部在政治上出现的改弦更张趋势。这三种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是:洪承畴作为西南五省经略,独掌大权出镇湖南,老师靡饷屯兵坚城,不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处处得到迁就。这样的事实,说明了这个阶段的历史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是更加隐晦、曲折和复杂。
从顺治九年开始,以西南地区为中心的第三次抗清高潮出现,意味着南明与清廷之间的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在此之前,抗清复明运动两起两落,清军战线逐渐推进到西南地区[2]。顺治八年正月,清定南王孔有德进驻桂林,以总兵马蛟鳞克柳州,线国安、全节、马雄等分守南宁、庆远、梧州,进逼贵州[3] ;八月,清平西王吴三桂、都统李国翰奉命征四川,九年分兵攻取成都、嘉定、叙州、重庆等川北、川南地区,驻师绵州,兵锋直指南明永历政权。
面对清军的箝形攻势,南明方面毫不示弱,“可望承制命定国、文秀经略楚蜀”[4]。五月,李定国与冯双礼率步骑八万,出师东征,从贵州镇远出发,下偏桥,攻沅州、靖州,破武冈、宝庆,直逼桂林,七月四日攻破桂林,清定南王孔有德不敌自焚。八月,李定国北上永州、衡州,分兵经略江西吉安等地。九月,孙可望自将“驾前军”会同白文选等,号称十万,出兵沅靖,十一月攻入辰州,斩杀清辰常总兵徐勇,从根本上扭转了自顺治六年以来南明在军事上的被动局面。
清廷没有料到南明能够组织如此强劲有力的反击,急忙调整战略部署,命定远大将军敬谨亲王尼堪“止往贵州,取湖南宝庆后入广西剿贼”[5]。尼堪遂率八旗劲旅猛扑湖广,李定国避其兵锋,退出衡州,于城外设伏击毙尼堪,“余军舆尸归,上下忧虑,不遑他事。”[6]清军在湖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湖南以外的地区,南明与清朝在军事上的接触也进入相持阶段。
在四川,与李定国东征同时,刘文秀率军六万北伐,“蜀人闻其至,所在响应。诸郡邑为吴三桂所克者次第失陷,战于叙州,被围数重,三桂走绵州。”[7]清平西王吴三桂自血战入关后,惟在四川遇此劲敌败北,刘文秀军在川南

所向披靡,八月收复叙州、重庆、嘉定、成都等地,包围川北的保宁,三桂敛军退守,后虽以文秀轻敌,三桂险胜,但十二月孙可望部将李化入成都,“成都州县复设官”,川南、川西和夔东仍为南明所守,“大清与可望照旧地方据守”[8]。
在湖北,第二次抗清高潮后退走西山的原李自成部将塔天宝、党守素、李来亨、袁宗弟等,从川东南进入郧阳的原明末陕西农民军首领姚天动、黄龙为首的十三家余部姚黄,原郧阳总兵王光恩之弟王光兴、王光泰兄弟的武装,也频频在郧襄、荆州一带骚扰清军,“声气相通”,“不时出没”;湖广的局面,“上窘于天,下迫于逆寇,赋税无征,制兵单薄……封疆危急实有万分。”[9]
李定国因与孙可望的矛盾,避走广西,准备联合郑成功海上武装共图两广,又开辟了另一个战场,“大清两王以定国在广,疲于奔命。”[10]
清军不仅在军事上面临东西两线同时作战的危险,而且,后方也没有完全巩固,经济凋敝,财政困难[11]。清廷内部甚至出现弃楚、粤、桂、赣、川、滇、黔七省而与南明媾和的主张[12],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政治危机。形势的变化甚至在国外也引起反响:朝鲜廷臣认为清朝“危亡之兆已见”[13],日本原来对南明乞兵抱冷淡态度,“近来其议稍变,或有欲救之议。”[14]
面对岌岌可危的局势,清廷决策者不得不进行战略收缩。以下几个方面,都表现出清廷实行战略收缩的意图:
军事上,开始与活跃于东南沿海的郑成功进行和谈。九年十月清廷以刘清泰出任浙闽总督,带着郑芝龙所写的信件,“遣人往谕成功及伊弟郑鸿逵等知悉”,劝之接受清廷建议。偷袭郑氏“金穴”厦门的福建巡抚张学圣、道员黄澍、总兵马得功、巡按王应元等也被撤职,还连发两谕招抚郑氏,不断放宽谈判条件。[15]
政治上,特别颁诏赦除前罪,规定“自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五日以前凡又啸聚山林劫掠道路曾为土贼者,无论人数多寡,罪犯大小,但能真心改悔,自首投诚,悉准照曹四达子事例尽赦前罪。”[16]纵观清初尽赦前罪政策,不外除旧立新、尊崇喜庆、争取人心三端,而以争取人心、作出政治让步为大端。如顺治五年底大同姜反清,清廷曾连颁三诏,强调悔罪投诚者,从前罪犯可以宽宥、赦免[17]。此次颁诏,无疑也是为了争取人心而特别采取的政治让步策略。此外,清廷还打出提倡礼义忠恕的幌子,出人意料地表彰起李自成攻陷北京时殉君死难及顺治元、二年间抗清死难的志士[18],这样,既可表明朝廷为正朔所系的内涵,又可从多方面分化抗清阵线。
经济上,清廷也作

出让步,给予部分抗清活动激烈的地区一点实惠,颁诏免除钱粮。如十年四月分别免除湖南“寇荒”六、七、八、九年拖欠钱粮及福建拖欠的钱粮[19],既是承认事实,也寓收买人心之意。这种全面收缩的态势,无疑是清廷统治遇到严重障碍的表现——清朝与南明的对抗就此进入相持阶段。
在两军对垒的西南前线,湖南是最具代表性的地区。清初以来,这里的局面反反覆覆,清朝的统治势力曾两次到达湖南,又先后被抗清势力一一逐出,局势非常微妙。
明末以来,湖南就是兵火连天的战场。顺治二年原明湖广总督何腾蛟等联合李自成余部共同抗清,苦心经营,勉力支撑,曾经有过粗安的局面。顺治四年二月清廷以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汉三王”南征湖南,在长沙设官安民,出现过“城市无惊”,“太平有象”,“惟不禁抢夺,各乡百姓男妇被掳掠甚广”[20]的现象,五年三月,清军班师。在此前后,江西提督金声桓、广东提督李成栋等陆续叛清,南明方面李过等遂联合数十股武装,分头进攻湖南,“各府州县尽为贼有,仅保长、辰两孤地,百姓之存者又死,田地之熟者又荒矣。”[21]清廷在湖南的统治被推翻,“难民皆不欲回原所,甘止湘潭倚何(腾蛟)公为泰山。”这是湖南的第一次反复。
顺治六年二月,清廷以郑亲王济尔哈朗率军南征,“在劫人民尚不知是握金亲王大兵,皆昏迷不想逃生,希望如三王之师,城市如故之往例也。”[22]没想到,清军在湖南各地大肆烧杀抢掠,在湘潭曾开刀屠民一周有余,尸首纵横遍地,腥臭逼人,惨不可言。继而定南王孔有德提师入粤,以续顺公沈永忠镇守宝庆,“皮骨仅存之民并征五六七年之荒粮”,还要负责供应定南王、续顺公两营兵饷,解运宝庆和广东,船运则滩高水险,陆运则肩挑背负,百姓之苦甚于牛马。总之,“尽天下之民,极百姓之苦,未有甚于湖南者。”[23]清军虽然再次占领湖南,但根本没有统治基础,政权摇摇欲坠的危险始终存在。顺治九年五月李定国出师后,镇守宝庆的续顺公沈永忠首先倡逃,镇将随后驱官民同窜,弃宝庆,走湘潭,舍长沙,直奔岳州。“文武官员尽离城守,城乡民人避死山谷”[24],长沙城内无官无民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长沙以南地区尽归南明,“湘阴以上皆伪置将吏”[25]。因宝庆失守,粤西告溃,出现“民心尽变”[26]的局面,这是湖南的第二次反复。
清廷统治再次土崩瓦解,说明湖南民心仍然倾向南明。李定国进入湖南之际,各地士绅“纷起义兵谋恢复”,“富民悉倾其家”[27],“窥我大兵虚实,探我大兵进止”,“倾心

从贼,已为贼之心膂之托”[28]。显然,南明军队拥有深厚的政治基础,得到民众大力支持并非偶然现象。而且,清军第三次占领湖南之后,在军事上也没有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
顺治十年三月,接替尼堪的清定远大将军屯齐与孙可望驾前军在宝庆岔路口相遇,“可望以定国去,虑诸军有图己者,既不敢严督诸军前战,诸军亦以驾前军奋欲立功,不愿与并力,以致于败。”[29]孙可望虽败但实力尤存,辰州、靖州、沅州、武冈等战略要地仍在南明掌握中,清军只夺回常德、长沙、宝庆、永州等中心城市,双方在常德、宝庆一线展开拉锯战,地势有利的湖南西部仍被南明军队牢牢控制着。在湖南不仅存在一条明清双方的军事对峙线,也存在十分明显的政治对垒。清军要在湖南站稳脚跟,首先必须稳定战线,争取民心,其次还须设法铲除当地抗清武装及其群众基础。这一切,迫使清廷不得不知难而上,即刻挽出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收拾湖南的混乱局面,借以稳定全国的形势。
结合入关以来清廷内部政治变迁的轨迹,我们可以对形势有更加全面的了解。多尔衮摄政后期,清廷内部已出现改弦更张的趋势,统治方针的基点开始由坚持满化的崇德政治向满汉联合转变[30]。由于汉族士民不肯屈服于武力高压,促使清朝统治者逐渐反省“远迩百姓犹未同风”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对例行政策有所检讨[31]。这种趋势在顺治帝亲政后更加明显。他本人曾如饥似渴地学习中原传统文化,也愿意听取汉官建议,热心于寻求治国平天下的法宝。顺治十年正月三十在他生日之际,赐宴群臣。宴毕,命图海召大学士陈名夏问“天下何以治,何以乱,且何以使国祚长久?”名夏的回答是:“治天下无他道,惟在用人,得人则治,不得人则乱。”再问如何得人,答案只有一个:“于群臣中择素有德望者,常赐召见访问。”[32]因而他能学以致用,一到关键时刻即有上乘发挥:及时选出“素有德望”者——洪承畴来支撑局面,这无疑是清廷内部政治变迁与风云际会恰到好处的结合,也可见顺治帝所具有的治国开基才能。
顺治十年正月曾卷入满族贵族党争、以谭泰事得罪满洲贵族的内秘书院大学士洪承畴调任弘文院。五月,顺治帝认为,清军虽然攻下湖南、两广等地,但地方尚未安定,云贵还为南明控制,急需寻求“夙望重臣晓畅民情练达治理者”,“遍察廷臣”的结果[33],只有大学士洪承畴克当斯任。洪氏既膺“夙望重臣”之荣,即升任太保兼太子太师、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处地

方总督军务兼理粮饷;与此相应,开复前已得罪“永不叙用”的左都御史湖南长沙人赵开心[34]。而赵一返回北京,即疏劾湖广巡抚迟日益、偏沅巡抚金廷献、郧襄巡抚赵兆麟“剿抚无能”,所属地方“寇盗充斥,得旨下部察议。”[35]这是否可视为清廷重新收拾湖南局面的先声?
洪氏此次经略西南的权限,与顺治二年招抚江南实不可同日而语。顺治二年洪承畴出镇江南,凡满汉大兵、直省经制官兵各有统领,洪承畴只能“会同固山额真叶臣及督抚镇等官调遣约束”,军事上进止机宜,“密与平南大将军贝勒勒克德浑参酌施行。”[36]这就是说洪承畴实际上还要听从贝勒勒克德浑的指令,地位最多与八旗固山额真叶臣相等。但这次情况却判若两人。清廷在授予洪承畴敕书中规定“一应剿抚事宜不从中制,事后具疏报闻。”其权限几与汉三王相同[37],甚至八旗满洲的亲贵将军也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统辖范围包括湖广、江西、广西、云南、贵州五省(即今湖北、湖南、江西、广西、云南、贵州六省)[38],大大超过招抚江南时期实际上只辖江南一省(包括今安徽和江苏两省及上海市);事权更加扩大,五省总督、巡抚、提督、总兵“悉听节制”,“总督应关会者,必咨尔而后行。”[39]。所行之事,“若系密切机务,任尔便宜。”这便宜行事的权力包括朝野内外文武百官任用“军前及地方”的调动权;所辖范围内各省文武官员的升、转、补、调的行政权;文官五品以下、武将副将以下有违命者可以先斩后奏的刑事权。总之,凡有关军前之事,所欲任用人员,吏、兵二部不得拘例掣肘,应用的钱粮须立即解与,户部不得稽迟[40]。六部几乎成为西南军前的专衙,洪氏集军、政、刑、财等大权于一身,戎节之重,一时无出其右者。器满易盈,从另一角度看,这是否也意味着洪承畴到湖南绝然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背水一战已成定局?
注释:
[1] 参见孟森:《洪承畴章奏文册汇辑跋》,载《明清史论著集刊》下册,第470-479页,中华书局1984年9月版。
[2]第一次抗清高潮始于顺治二年(1645年)。随着南明鲁监国和隆武政权先后建立,清军战线的推进,在东南地区普遍出现了以反剃发斗争为标志的抗清斗争,形成了第一个高潮;在湖广,原明总督何腾蛟、巡抚堵胤锡等与李自成余部李过、高一功、郝摇旗等部实现联合,编营十三镇抗击清军,以二年年底进攻荆州达到顶点,三年二月荆州之战失利后高潮消退。第二次抗清高潮始于顺治五年,清江西提督金声桓、广东提督李成栋及山西大同总兵姜瓖等先后反正投明,改变了明清双方在前线

的力量对比,永历政权遽得劲助,南明军队先后控制了两广、贵州及四川、湖南、江西的大部,山东榆园军的活动也达到最大规模,形成第二个高潮。清军几乎倾巢而出,各个击破,终以金、李、姜等人战死、永历政权走上琐尾流离道路而告结束。
[3]王钟翰点校:《清史列传》卷78,《贰臣传甲·孔有德》,中华书局1987年11月版。
[4]邵廷采:《西南纪事》卷10,《李定国传》,光绪十年邵武徐氏刊本。
[5]《清史列传》卷2,《宗室王公传》二,《尼堪》。
[6]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下编卷一《孝宗实录》,四年(清顺治十年)十一月乙未。第九册,第3835页,中华书局1980年3月版。以下简称《李朝实录》。
[7]徐鼒:《小腆纪年附考》卷18,下册,第682页,中华书局1957年5月版。
[8] 费密:《荒书》第175页,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1月版。
[9]《清代档案史料从编》第六辑,第181页,顺治九年七月十二日《车克等为农民军四起饷绌兵单请调兵拨饷事题本》,中华书局1980年8月版。
[10] 《西南纪事》卷10,《李定国传》。
[11] 顺治九年十一月初二清廷令固山额真卓罗为靖南将军,与固山额真蓝拜率军增援广东,既为防止李定国军东进,也可增加谈判的砝码,但十二月初八即以钱粮不敷撤回京师。见《清世祖实录》卷70,顺治十一年十一月庚午条、十二月丙午条。《清实录》第三册,中华书局1985年8月版。
[12] 刘彬:《李定国纪年》附《晋王李定国列传》,中华书局1960年5月版。
[13]《李朝实录》下编卷一《孝宗实录》,五年五月乙未庚寅(清顺十一年)第3837页。
[14] 《李朝实录》下编卷一《孝宗实录》,六年乙未二月(清顺治十二年二月)第3842页。
[15] 见《清世祖实录》卷69,顺治九年十月丁未条;卷72,顺治十年二月乙未条;卷75,顺治十年五月己卯条、壬午条;卷79,顺治十年十一月戊戌条、卷85,顺治十一年七月己丑条等。
[16] 《清世祖实录》卷75,顺治十年五月己卯条。
[17] 《清世祖实录》卷41,顺治五年十二月庚子条、丁巳条、卷42,顺治六年正月乙亥条等。关于清初赦除前罪政策,还可参见何龄修:《李长祥的复明活动——附论清初关于赦除前罪的政策》,载《庆祝王钟翰先生八十寿辰学术论文集》,辽宁大学出版社1993年6月版。
[18] 《清世祖实录》卷70,顺治九年十一月甲午条。
[19] 《清世祖实录》卷74,顺治十年四月甲辰条,癸亥条。
[20] 周秀英:《湘潭县志》卷32《艺文》二,休宁汪辉《湘上痴脱难杂录》,嘉庆二十三年刊本


[21] 易文基:《长沙县志》卷17《政绩》,顺治十年巡抚金廷献《请蠲赈疏》,嘉庆十五年刊本。
[22] 周秀英:《湘潭县志》卷32《艺文》二,《湘上痴脱难杂录》。案:握金亲王即指郑亲王济尔哈朗。
[23] 易文基:《长沙县志》卷17《政绩》,顺治十年巡抚金廷献《请蠲赈疏》。
[24] 《明清档案》第19册,A19-99页,顺治十一年四月十七日之二,《兵部尚书噶达洪题为经略洪疏参续顺公沈怠废难留请旨定夺》。台湾联经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86年出版。
[25] 《明清档案》A25-15,顺治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之二《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湖南失守疏防官员请敕部议》;《明清史料》甲编,第六本,第553-562页,《经略洪承畴密揭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0年9月版。
[26] 张雄图:《长沙府志》卷37《灾祥·兵难·附记》,乾隆十二年刊本。
[27] 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县年纪·清》,民国卅年六月刊本。
[28] 金廷献:顺治十年六月揭帖《湖南生员举人翰林等投靠农民军进行抗清斗争及其失败情形》,载《清代农民战争史资料选编》第一册上,第243页。
[29] 《小腆纪年附考》卷18,下册,第690页。
[30] 参见姚念慈《多尔衮与皇权政治》一文,载1996年《清史论丛》,1996年12月辽宁古籍出版社。
[31] 《清世祖实录》卷43,顺治六年四月十二日庚子条。
[32] 《清世祖实录》卷72,顺治十年正月丁酉条。
[33] 《清世祖实录》卷75,顺治十年五月庚寅条。
[34] 《清史稿》卷244,《列传》31,《赵开心》,第32册,中华书局1976年7月版;《清世祖实录》卷76,顺治十年闰六月戊子条。
[35] 清国史馆:《汉名臣传》卷1《赵开心》,台北明文书局1985年影印本。
[36] 《清世祖实录》卷19,顺治二年七月壬子条。
[37] 《明清档案》第17册,A17-81,顺治十年闰六月五日之一《皇帝敕命洪经略湖广、江西、广西、云南、贵州五省》中原稿为“事关藩王及公者平行咨会,相见各依宾客礼”,后涂改为“事关续顺公者平行咨会,相见各依宾客礼。”可见清廷原欲赋予洪承畴与汉三王平等的权利,后也许是考虑到这样做太露骨,恐引起汉三王不满,才改为与续顺公沈永忠平级。
[38] 第一次授予洪承畴敕印时有广东而无江西。大概是考虑到广东已派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管辖,故改为切近湖南而“袁州吉安一带余贼未靖”的江西。《明清档案》第17册,A17-81,顺治十年闰六月五日之一《皇帝敕命洪经略湖广、江西、广西、云南、贵州五省》及《明清档案》第17册,A17-134,顺治十年八月

十五日之二《五省经略洪承畴揭缴原领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敕印》。
[39] 当时的湖广包括今湖南、湖北两省,设一名总督,三名巡抚:即湖广总督,湖广巡抚,偏沅巡抚和郧阳巡抚。
[40] 以上未指明出处者均见《明清史料》甲编,第四本,第302页,顺治十年八月十五日《经略大学士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17册,A17-81,顺治十年八月十五日之一《皇帝敕命洪经略湖广、江西、广西、云南、贵州五省》。
(二)
对应于赫赫威权,洪承畴在经略西南期间,配备一庞大幕府,我们称之为长沙幕府。这是五省经略职能的产物,它的使命及工作侧重点,则显然与幕主的指导思想一脉相承。
洪承畴离开北京前,就提出一个具有明显倾向性的战略思想:“臣受命为五省经略,以平贼安民为责任,贼之胁从数多,不招抚必不能平贼,但此贼负固已久,不真剿必不能成真抚。”[41]对于这一思想,我们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平贼安民”,也就是最终消灭南明抗清武装,这是洪氏经略西南的总体目标,具体行动方针则是以政治手段招抚“胁从”为主,以“真剿”的军事镇压为辅,在削弱对方有生力量及其生存土壤的基础上,通过军事决战夺取最后胜利。这个战略思想的提出,表现出洪氏对当时形势的把握是十分准确、精到的,它不仅与清廷当时总体战略走势相一致,为战略相持阶段的必然产物,也是洪氏经略西南期间所有举措的出发点——庞大的长沙幕府正是对应于这一指导思想而产生的,它的特点、功用无不与之息息相关。
实际上,长沙幕府就是洪承畴经略西南期间的司令部,主要由两部分人组成:一是经略经制直辖的官员吏目,即长沙幕府的额定幕僚,他们均食俸清廷;二是洪氏从各处延揽的额外幕客,大多为湖南及附近地区的士绅,他们就食于洪承畴。此外,长沙府及洪氏辖下各督抚提镇参与事务关会者,也可视为幕府成员。因而长沙幕府十分庞大,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成分复杂,来源多样,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以下论述,原则上兼及长沙幕府的直辖官吏和幕客,当然在幕客、尤其是湖南籍幕客方面花的笔墨多一些。
注释:
[41] 《明清史料》甲编,第四本,第307页,顺治十年闰六月十三日《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密疏稿》。《明清档案》第17册,A17-76,顺治十年六月(日不详)之九《五省经略洪承畴题报选调山陕宣大关辽堪战将兵》、A17-77,顺治十年六月(日不详)之十《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调山陕宣大关辽堪战将兵》二份文件的内容相同,只是形式不同,一为题本,一为

揭报。
一、长沙幕府的启动和扩大
顺治十二年三月十二日,洪承畴开府长沙[42],日理万机,十分繁忙。“日间接见文武将吏,出入亲近兵民”[43],长沙幕府随即形成并开始启动,其成员纷纷奔赴各地,对清军收复地区实行有效管理。他们的身份大多为“军前供事”、“军前效用”或“随征”人员,都是洪氏出京携带及一路吸收的幕僚,湖南当地的幕客较为少见。
1、长沙幕府初次亮相
长沙及四周道、府、州、县的地方官,大都由幕府成员出任,这是清廷所派驻湖南的第三拨地方官,活动范围大致在岳州府、常德府、长沙府、衡州府、宝庆府、永州府、郴州府等地。
长沙道吴正中,绍兴人,原为宣城令,起家吏员,“随洪经略至湖广长沙守道”[44]。
长沙府署理知府张道澄,为原明辽东御史张铨第五子,山西沁水拔贡。崇祯十六年七月曾率自备马兵二百“儒衣从军”[45],后任江西南康府推官[46]。顺治十一年三月赴长沙幕府,当时急需用人,即留军前行令,“署理长沙府事。”[47]在任之际,张道澄主要负责与战备密切相关的要务,如赴永州打造扒杆粮船三百只,用于转运粮饷,供应粤西官兵;在常德紧急修造战船之际,特地承命前往催督、监工,卓有成效;还会同永州道、府、州、县修理东安县颓城,费省功多。可见他是洪氏甚为得力的助手,备受器重,十二年十月,就任常德府通判。
宁乡知县蒋应泰,字汇征,顺天大兴人,由拔贡教习,擢广西兴安知县。顺治十二年过湖南,“会经略洪承畴便宜用人,留补宁乡。”[48]。出任之际,洪承畴曾嘱之“为国恤民”,因而他到任后首先改革驿站制度,取消征派民间夫马[49]。十五年八月,升补长沙府同知,所遗宁乡知县员缺由洪承畴“军前供事官彭琦”充任。[50]
宁乡知县彭琦,江南上元人,儒士。“由经略办事题授”,顺治十六年任宁乡知县,十八年卒于官[51]。
宁乡典史汪文达,上元人,顺治十五年由洪承畴委署。[52]宁乡一地,从知县到典史等掾属,都由长沙幕府成员出任,前后两任知县也都出自长沙幕府。
湘潭知县刘见龙,浙江人,原任四川昭化知县,顺治十一年,“随经略洪幕,以功授湘潭令”[53]。在任期间,修复驿递,招徕民人,盖造营房,备办军需,无不竭蹶有效。一年后,升任桂阳州知州[54]。
湘潭知县史宗尧,清苑人,内院书办,原任龙阳知县,有能声。洪承畴“留之军前,委以繁难诸事,皆能力办。”[55]顺治十三年,刘见龙升任桂阳知州后,由他继任湘潭知县,转运供给无虚日。顺治十四年孙可望投降之际,张

罗受降供帐,应付“满汉重兵压潭索糗”,设处有方,巨细如约,并主持纂修了清朝第一部县志。[56]
常德府桃源知县郝宗福,旗下人员,顺治十年闰六月随赴洪承畴“军前效用”,十一年八月委管益阳船,押运宝庆粮米,“往来逆贼出没之地,险苦备尝”[57],顺治十二年九月任桃源知县。
沅江知县吴弘道,淮安人。顺治十年九月洪承畴过淮安时“投用军前”[58],带往湖南,居幕下二载,开垦屯田及采办军需各项,颇效勤劳,十二年荐任沅江知县。
宝庆府经历宋成名,江西生员,在洪承畴“军前候用”[59],顺治十二年就任是职。
新化知县陈元璐,瞿塘卫经历,顺治十二年三月从洪承畴幕委署就职,“正值贼警,探明塘报,戒严城守,修筑门楼,堪以任使。”升任宝庆府管粮通判。[60]
衡州府常宁知县朱瑛,字晋白,江苏无锡人,顺治六年进士。就职之际,“民流土荒”,他招集人民,恢复社会秩序。顺治十一年协助洪承畴出兵剿灭湘粤边界的抗清武装,“筹备供亿,具著机略,擢宝庆同知,承畴特疏荐之,瑛竟以亲老归。”[61]
郴州府桂阳知县杨正萃,岳州府华容生员,“顺治十年经略洪承畴驻长沙,便宜节制,举华容秀才杨正萃令桂阳。”上任时,“城内仅有民舍两椽,为官兵栖止。”为解决粮食问题,到“诸岩贷粮以济”,在地方没有完全平定之前,“集众高岭立寨”,居民惊魂渐定[62]。
兴宁知县徐腾,号光甫,顺天大兴县生员,“奉经略洪题授”,顺治十五年就任,御游兵,疏盐课、清税粮,葺祠宇,莅治十载,士民祠祀。[63]
永州府知府黄中通,字夫,号抑公,福建晋江进士。顺治六年除授广西太平府知府,未任。顺治十一年,洪承畴“调赴军前效用”,十月到达长沙[64]。十二年就任永州知府,“招集散亡,通工易市”,永州城墙及城内的公署、鼓楼,东安、祁阳及衡、郴等地共二十四处城墙均由他督修完成[65]。在长沙幕府中,黄中通青云直上,仕至广西按察使。[66]
沅州府黔阳知县茹道通,北直人,由经略洪承畴题授,顺治十五年任黔阳县令。“时地方初辟,又值岁饥,收拾凋残,民多去思。”[67]
此外,广西兴安县知县刘兆龙,字六驭,湘乡人,顺治四年贡生,“经略洪承畴荐之,知兴安县。”[68]时为顺治十五年,当地城无居民,他“召集开垦,躬稼自给。”[69]
以上除兴宁知县徐腾、黔阳知县茹道通为顺治十五年任外,其余幕僚就任各处道、府、州、县均在顺治十一、二年之间。可见当时清廷能够控制的也就是长沙、常德、衡州、郴州、永州、宝庆等地

区的重点城市,而常德、宝庆二府已属冲边地带,为“逆贼出没之地”,“贼警”不断,正是双方军事对峙的分界线所在。沅州府在顺治十五年才纳入清廷版图,在这之前,一直由南明控制,明清双方对峙的状况在此也一目了然。在清军所能控制的区域内,各地大多凋残、破碎,民不聊生,幕府成员就任之后,首要任务都是招集流亡,恢复生产,稳定社会秩序,同时安排战守,恢复和建立清朝的统治地位。他们为湖南各地重新纳入清廷有效管理范围,起了很大的作用。
从以上材料中,我们还可以看出,长沙幕府最初的成员,多数为洪氏从顺天、江淮、浙江、福建、江西等地随带或征调的幕僚[70],湖南当地幕客极少参与活动,这固然与官员回避制度有关(华容生员杨正萃署理桂阳知县,似为应急之举。此外,只有湘乡贡生刘兆龙出任广西兴安知县。),更与湖南经过三次反复、社会上仍然弥漫浓厚的反清风气有关,这正是摆在洪承畴面前的一个极大难题。
2、洪承畴争取士绅及扩大长沙幕府的努力
为了改变湖南地方人心不定、社会上普遍存在的抗拒心理,洪承畴确立了“今日急务,首在收拾人心”[71]的方针,将争取士绅作为收拾人心、改善形势的突破口。“至即解罗帜,礼遗逸,散薮泽之奸,人心顿定。”[72]湖南人心在很大程度上系于士绅的动向,稳定时局的关键就在于能否争取到湖南士绅的合作。因此,洪承畴以极大的耐心,通过走访士绅、平反叛案、招徕入幕、推荐出仕等多种手段,对湖南士绅进行了艰苦细致的争取工作。
顺治十一年春天, 洪承畴到宁乡附近的八角庵走访原明吏部尚书周堪赓。
周堪赓,延安府同知耀冕子,年十九为诸生,天启四年、五年连捷成进士,官至南京户部尚书。李自成攻陷北京时,堪赓在原籍,曾遁沩山僧寺,后改名换姓游历于岭表瓯海间。永历元年(1647年,顺治四年),与郭都贤同举内阁大学士,未就。顺治九年,李定国到衡州,“堪赓与都贤、陶汝鼐立出见定国,至南岳谒庙而还。”可见周堪赓与陶汝鼐、郭都贤等均为支持南明的明朝遗民。
洪承畴到长沙后,特意打听堪赓的消息,只带着少数随从前往堪赓所在的董家村,不以坚拒为意,殷勤问候,“相持泣坐,促膝语地方疾苦甚悉。”入夜始上马离去。时间是顺治十一年三月,堪赓逝世前的一个月。当时堪赓已经卧病在床,但还是提醒洪氏注意湖南荒粮问题,“时大湖南北郡县叠罹兵燹,白骨青磷,荆棘千里,承畴疏免荒粮百十余万,民庆更生,人谓堪赓之惠云。”[73]
郭都贤,字天门,号顽石、些庵,益阳

人,天启二年进士,崇祯十五年巡抚江西,永历时以兵部尚书召。“先是,洪承畴坐事落职,先生奏请起用。”凭借与郭都贤的旧谊,洪承畴“以故旧谒先生于山中,馈以金,不受。奏携其子监军,亦坚辞。”[74]洪氏广泛地利用原来的旧关系,架起了联络士绅的桥梁。
洪氏到达长沙之前发生的一宗叛案,为他争取湖南士绅提供了难得的机会。
陶汝鼐字仲调、燮友,号密庵,宁乡人,拔贡生。与郭都贤齐名,两人“生同里,长同学,出处患难,同时同志”,是“楚南遗献最著”者。[75]顺治十年二月,汝鼐涉及一宗复明大案入狱,“既被逮,罪不测。其长子之典间关奔走,请代父死。郭都贤为营救于经略洪承畴,乃得释。”[76]郭都贤虽然拒绝了洪氏的招徕,但为了营救朋友,不得不出面与洪氏周旋,洪氏就此打开了局面。
实际上,周堪赓、郭都贤都曾参加抗清活动,与陶汝鼐一起到南岳联络过李定国。告密者、原南明长沙府役潘正先囿于所闻,十年二月出首告密时,以陶汝鼐为首的二十多人被捕,周堪赓、郭都贤等却成为漏网之鱼。被捕者关押在长沙府狱,受到严刑逼供,受此案牵连的湖南各地人士多达百余人(或说三百多人)。原湖南偏沅巡抚金廷献对形势变化不够敏感,仍然坚持“不可不重处以靖根诛”[77]的一贯做法,在湖南大肆淫威。洪承畴上任后,秉承清廷战略收缩的意图,一反原任地方官的政策,也改变了清廷过去处理类似复明大案的常态,对此案进行出人意料的处理。
十二年五月,洪承畴公开审理陶汝鼐叛案,“坐幕府前集中士民观听讯”[78]。审讯的结果是全部释放因抗清活动而暴露的湖南士绅,而将告密者潘正先斩首,这在清初处理诸谋反大案中是个特例[79]。洪承畴之所以特别处理陶汝鼐案件,并非是他个人仁慈或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由当时的战略形势决定的。此案发生后,湖南“旧绅多被系,富民悉倾其家。”[80]所涉及的士绅人数众多,影响范围极广,为了缩小打击面,极力争取各方支持力量,洪氏甚至不惜采取特殊手段(如将告密者斩首这样过激的做法),而清廷对此并无异议,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清廷战略收缩的力度和后劲。通过这个机会,洪承畴迅速改变了对清军十分不利的微妙形势,取得了稳定局势、争取民心的主动权,这才是此案处理结果的奥妙所在。
洪承畴还以招聘入幕的方式,大张旗鼓对湖广各地的头面士绅进行争取工作。
刘亨,字康侯,湖北江陵人,是洪承畴考进士时的房师(坐师)刘楚先的孙子。洪氏出征湖广,道经江陵,“酹酒楚先墓,辟亨参谋幕府”

,刘亨称疾不从,还在房中挂上倪元镇的画像表示自己的志向[81]。
谢四新也是拒绝洪氏聘请的湖广士绅之一,洪氏到达湖广之后,“遣人请谢四新,不至,答诗四首。”内有“还乡大将师南举……姓名原是旧征辽”之句,表明自己“顽民性癖爱丘山”,坚决不与新朝合作的的心迹[82]。谢四新也与洪氏有旧,不肯改变遗民立场,拒绝了洪氏的招徕。
王嗣乾,湖南邵阳人,与兄嗣翰均为南明丙戍(1646年,清顺治三年)举人,明亡不仕,“洪承畴欲招致之,不得。”[83]北路王氏,是邵阳甲族,嗣乾与同郡车以遵、武冈潘应斗、攸县刘友光等人交好[84],都是宝庆地区著名的遗民代表人物。
车鼎瑛,邵阳人,“车氏固邵阳巨族,当鼎革之际多逃匿深山不出。”唯独鼎瑛例外,应召至洪氏幕府任材官,并“至新化招张圣域兄弟”[85],因此得到会同教谕的酬报[86]。
车鼎瑛前往招徕的张氏兄弟出于新化大族,与邵阳车氏旗鼓相当。张圣域,字定远,新化人,崇祯八年拔贡,累官衡州教授、衡阳、万安知县。归乡后,与兄圣型结茅严塘,教授生徒以自给,足迹不履城市。入清,“经略洪承畴遣材官车鼎瑛征之不起”[87]。张氏兄弟多人,均隐居不仕。
张圣型,字九畴,少负不羁,博洽能诗,崇祯改元恩贡,仕至连山县令。崇祯三、四年间归隐三江口,闭门课子,二十余年足迹不履城市,著有《江海长啸集》。弟圣垣、圣域、圣陛、圣都能诗善画,圣为崇祯三年武举。[88]
张圣陛,字九仪,明诸生,明末弃儒服,业医,“亦有托而逃也”。圣陛兄弟六人均以文章气节显著,被称为“高士萃于一门”[89]
洪承畴以车氏为媒,招徕张氏兄弟,可见他对湖南的世家大族是十分注意的。车氏称为“白马田车氏”,先世籍江南镇江,元末出仕广西平乐,因世乱留居当地。明永乐年间仕宦相继,景泰年间始迁宝庆,定居邵阳。车承道,万历进士,仕至浙江左参政。大任、大衡、大乘、大聘、大敬等均有功名[90]。“车氏名宿甚多,大任实为之倡”[91]。车大任与张居正曾孙张同敞为好友[92],车以遵即为大任之子,是湖南著名遗民。大敬之孙车万育亦有名当世,其次女为洪氏推荐出仕的吴李芳子伯夔之妻[93]。
谢如玠,字二酉,为耒阳诸生,慷慨轩昂,具经济才。“以兄如珂殉难崇祀,遂益自砥砺。岁甲午经略洪承畴以币聘,将提请授官,玠以老固辞。”[94]甲午就是顺治十一年。
龙孔然,字简卿,湘乡人,明末诸生,隐居不仕。入清讲学为生,多所造就。“经略洪承畴欲留幕内,力辞归。” [95]所著《拯湘录》、

《堕粮逸案》,“皆深切时务”[96]。
洪承畴曾想延揽入幕但没有应召的湖南士绅还有善化李先登[97]、耒阳伍岱[98]等人。
洪氏或亲自走访,或派幕僚出马,以极大的努力游说湖广士绅,结果屡屡碰壁,遭到冷遇,大批人士拒绝入彀。可见,湖广士绅中遗民风气盛及一时,抗拒心理依然严重,这就是抗清武装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也是清朝统治势力难以深入湖南的根本原因。只有淡化、乃至消除湖南士绅的抗拒心理,“收拾人心”才有希望,这也是清军站稳脚跟的前提。所以洪承畴将争取湖南士绅作为稳定局势的突破口,是十分必要的。
推荐出仕,是洪氏争取湖南士绅的又一手段。
吴李芳,字茂孙,茂生,邵阳人。邵阳吴氏于明嘉靖年间从江西丰城迁居南乡,也是宝庆府的世家[99]。崇祯十二年,吴李芳年十六,即中举人。他博洽多闻,通晓时务,在永历朝由监军道积官至左都御史、两广总督。返乡后,摈迹里中。洪承畴荐之出仕,“李芳固辞,而左右劝驾者嬲之不已。”洪氏的争取工作,在吴李芳身上发生了效果。他显然愿意猎取清朝功名,但为了多少摆脱以降清得官的恶名,利用自己在科举上的不足,“请以原名赴礼部试”,经应试数次,最后得中康熙三年进士,“效命兴朝”[100]。
顺治十四年洪承畴又荐举长沙人胡尔恺出仕。胡尔恺,字石江。天启七年举人,崇祯十年进士,授安徽太平府推官。弘光时,马、阮当国,拂衣而归,乡居不仕。洪承畴认为“湖南兵火之后缙绅绝少”,而胡尔恺“恬修醇行,足为湖南风励。”[101]可见洪氏荐之出仕实寓通过争取士绅以稳定湖南人心之意,与前所述平反叛案、招徕入幕等手法同出一辙。平反叛案,是给予生活出路,推荐出仕,是给予政治进阶,招徕入幕,可以说是这两者的结合。洪氏争取湖南士绅,可谓费尽心机,结果自然不会徒劳无功。
实际上,白马田车氏、井头村吴氏、北路王氏、新化张氏等互为姻娅之簪缨世家,对湖南地方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胡尔恺、吴李芳等出仕清廷,陶汝鼐、郭都贤等后来都消极避世,他如王嗣乾、张圣域兄弟、龙孔然、谢如玠等,虽然没有接受洪氏聘请进入幕府,继续隐居当遗民,但只要他们不参加抗清活动,洪承畴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何况有些原来想当遗民的人分子后来也陆续转变政治立场,走上了在清朝考科举的道路[102]。
3、长沙幕府的扩大
在洪承畴千方百计、坚韧不拔的努力下,许多湖广士绅和外地流寓或服官湖南的人员先后进入长沙幕府,成为洪承畴的左膀右臂,长沙幕府进一步扩大。

陈宏范入幕,是洪氏争取遗民成功的一个显著例子。“洪文襄幕客陈乃锡宏范者,异人也。初为明诸生,明亡, 与陶仲调、朱子昭辈相结纳,毁家养士,志图匡复。”陈宏范本来是与陶汝鼐、郭都贤等比肩的遗民代表人物。“既知乾祚已定,乃幡然变计,佐文襄戎幕,招抚黄州山寨,论功授偏沅副将,辞归,以诗酒自娱。”[103]
湖南人邓显鹤后来专门研究了乡邦遗民的事迹,其中提到了郭都贤、陶汝鼐、车以遵、王夫之、潘应斗、王嗣乾、陈宏范等人的特点,特别指出“凡此诸家皆湖外遗民……惟陈乃锡以前明诸生,为洪文襄招抚各寨,荐授副将,不受,归。林文忠题其手书五言诗卷云:将军揖客相逢晚,莫救松山十万哀。”[104]陈宏范以遗民身份进入长沙幕府,不论其动机何在,接受洪氏指令,招抚黄州山寨的抗清武装,还曾以功荐授副将,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大德,字克明,善化人,幼颖异,研通经义及星相韬铃,为巡道赵详星参谋,“经略洪承畴访知,凡举大政必令同赵至幕府商决”,后赵详星带着张大德赴任滇黔,以军功升任守备,坚请归养。[105]无疑属长沙幕府的智囊人物。
曾启先,字嗣贤,湘潭人。原为何腾蛟部将,崇祯帝授予他明威将军的称号,“经略洪承畴南征,辟至幕下,从征罗部、铁溪诸城,启先单骑走谕,降其众。”洪氏荐之任安顺知县,以母老辞归。[106]
邹卓明,江西吉水人,明儒邹元标之孙,崇祯十三年进士德淇子,顺治间以恩荫授常德卫指挥。“为人有机略,敦行好义,从经略洪公承畴开辟楚南,多所赞画。”[107]
彭而述,字子篯,号禹峰,邓州人,明崇祯十三年进士,授阳曲知县,丁母忧,终明之世未仕。顺治初,英王阿济格南征,曾授分守永州道,后以地方失陷落职,“往来宝庆为寓公最久”[108],后归里。顺治十三年,在尚书王永吉的推荐下,进入洪氏长沙幕府,“片语倾动洪丞相”[109],“遂命而述参其军事……绘黔楚山川形胜并战守方略井井”[110],得补衡州兵备道,后升湖广分巡上湖南道副使,管云南右布政事,卒于左布政职。
刘自烨,字鱼计,号杜三、鸾佣,攸县人,明崇祯九年举人[111]。为人豪侠,富有才气,曾献计助明朝官军剿灭农民起义军[112]。顺治十三年,在长沙幕府与彭而述相交[113],后任推官,以裁缺改补沙河知县,居官有声,升行人,未任卒。著有《香山草堂诗十种》、《南园杂述》、《批注李文正乐府》、《胥抄》等[114],并纂修了清朝第一部《攸县志》。康熙以后改名友光。
周应遇,号鹤泉,善化贡生。“入经略洪承畴幕,题补

云南迩海道,在任三年,以清廉著,未几归。”[115]而他原来的身份是“伪投诚按察司”[116],可见周应遇原服官永历政权,后降清进入长沙幕府。
与周应遇情况相似的还有廖文英。廖文英,广东连州贡生,崇祯年间曾任南康府推官[117],在南明,仕至巡抚。顺治十一年降清,为洪承畴“效用军前”。次年被“委往湖南两粤交界八排瑶山地方安抚瑶目人等。山深人众,各就安插,取有归顺甘结。”升任衡州府同知[118]。投诚人员进入长沙幕府,人数众多,档案中有许多这方面的材料,洪氏利用他们熟悉南明内情的优势,从事分化、瓦解抗清武装的工作,颇见成效。
郑斌,沅州人,顺治时官教授,“十五年随经略洪承畴恢复沅州,改擢本协副将。”这时,清军已转入战略进攻阶段,对于苗民中仍存在武装抗清的现象,郑斌“威惠交济,苗民皆安生乐业。”[119]
王钟,字价生,四川垫江诸生,“多智略,强记诵,随经略洪公平定云南,檄致山林,安辑苗瑶。”[120]王钟虽是四川人,但因流寓湘乡,得以进入长沙幕府。
周之翰、张大慧、张大奇,三人与邵阳车鼎瑛同时“以事经略得官”。周之翰,新化人,以功任广西昭平知县;张大慧,武冈人,生员,官贵州永从知县[121];张大奇,武冈人,洪氏荐任云南嵩明州知州[122]。以上人员大都是洪氏招抚、平定少数民族地区的得力助手。
罗君聘,字文奎,湘阴人,顺治中从大学士洪承畴经略湖南、云贵。当清军三路大兵到达云南时,粮饷运输跟不上,不得不分驻宜良、富民、姚安等处就粮,洪氏“以君聘督转运,有成劳,檄授姚安通判。”[123]
彭应,字钦约,石门人。顺治时效用广东,擢广西千总。“奉经略洪委,运粮有功,改升庆远府沙池州州同。”[124]这是两位熟悉地理方位、道路布局,专门承担粮饷运输重任的幕客。
傅有钟,会同人。“经略洪承畴称其才猷练达,智识明敏,授中军都司职,后随征有功,授参将。”[125]
梁国豹,字腾云,耒阳人。“少有勇略,顺治五年洪阁部驻衡,招集勇敢进剿滇黔,应命随征有功,题授副总职衔。”[126]他们都是幕府中的武士,或出身名门,敦行好义,或英勇机智,明敏练达。他们的入幕,无疑使洪氏遽得劲助,如虎添翼。
这些新加入长沙幕府的成员,大都在明朝已博取功名,且各有所长,不是能征善战的果敢之士,就是地方上有影响的人物,有的还在南明身居高位,是抗清队伍的中坚分子。他们转变立场,进入长沙幕府,也许各有不同动机,或为追求进一步功名,或者为有所作为,但无论如何,洪氏的

感召也起了不小作用,说明招抚策略还是成功的。他们进入幕府,承担各种战略任务,不仅直接削弱、瓦解了抗清武装的有机组成力量,还以他们身体力行作为社会上普通民众的观瞻马首,打击了抗清武装赖以生存的群众基础,成为洪承畴实现其既定战略目标的有力工具。
注释:
[42]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60页,顺治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日《经略洪承畴揭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 年铅印本。
[43] 《明清史料》甲编,第六本,第598页,顺治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经略洪承畴揭帖》。
[44] 刘献廷:《广阳杂记》卷1,第23页,中华书局1985年10月第二次印刷。
[45] 《明清史料》辛编,第十本,第959页,崇祯十六年七月初三日《兵科抄出山西泽州沁水县贡生张道澄奏本》,中华书局1987年10月影印本。
[46] 盛元:《南康府志》卷12,《职官一·文职·国朝》栏目:有“张道隆,顺治间任,沁水拔贡”,此张道隆即为张道澄之误,同治十一年刊本。
[47] 《明清史料》甲编,第六本,顺治十二年十二月《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25册,A25-35,顺治十二年十二月(日不详)之八《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就近委补有司》。
[48] 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第九《官师传·蒋应泰传》。
[49] 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县年记·清》。
[50] 《明清档案》第32册,A32-132,顺治十五年八月二十八日之三《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南厅县官员》,《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81页,同日《经略洪承畴揭帖》。
[51] 王余英:《重修宁乡县志》卷7《职官志·名籍·国朝知县》,嘉庆二十二年刊本。
[52] 王余英:《重修宁乡县志》卷7《职官志·名籍·典史》。
[53] 白 :《湘潭县志》卷16《秩官》;卷17〈名宦附流寓〉,乾隆四十六年重修本。
[54] 《明清史料》甲编,第六本,第552页,顺治十二年十二月《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25册,A25-35,顺治十二年十二月(日不详)之八《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就近委补有司》。
[55] 《明清档案》第25册,A25-35,顺治十二年十二月(日不详)之八《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就近委补有司》。
[56] 白 :《湘谭县志》卷17《名宦附流寓》。
[57]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52页,顺治十二年九月二十六日《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24册,A24-16,顺治十二年九月二十六日之二《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南有司》。
[58]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52页,顺治十二年九月二十六日《经略洪承畴揭帖

》,《明清档案》第24册,A24-16,顺治十二年九月二十六日之二《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南有司》。
[59]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86页,顺治十六年二月十五日《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33册,A33-145,同日之一《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南佐领官员》。
[60]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86页,顺治十六年二月十五日《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33册,A33-145,同日之一《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南佐领官员》。
[61] 李桓:《耆献类征初编》卷249《僚佐一·朱瑛》,第23页,光绪十年湘阴李氏刻本。
[62] 范大桂:《汝城县志》卷19《政典志·武备》,民国二十一年刊本。案:洪承畴驻节长沙应为顺治十一年。
[63] 黄榜元:《兴宁县志》卷11《秩官·政绩》,《秩官·知县》,光绪元年刊本。
[64] 吴拱世编:《洪承畴章奏文册汇辑》第98页,顺治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日《报明楚粤侯任道府官员仰祈敕部酌用事密揭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1月版。
[65] 黄任:《泉州府志》卷50《国朝循绩·黄中通》,乾隆二十八年修,民国十六年补刊本;宗绩辰:《永州府志》卷13《良吏传·黄中通》,道光八年刊本。
[66] 《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94页,顺治十六年十一月十六日《经略洪承畴揭帖》及《明清档案》A35-64同日《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选补湖广藩司》。
[67] 张扶翼:《黔阳县志》卷7《秩官·知县》,康熙年间刻本。
[68] 黄楷盛:《湘乡县志》卷17《人物·宦业》,同治十三年刊本。
[69] 张雄图:《长沙府志》卷30《人物·国朝·刘兆龙》。
[70] 《清世祖实录》卷76,顺治十年闰六月辛巳条记载,有随行旗下官李本深等87员与洪承畴一起参加陛见。《明清档案》第31册,A31-76,顺治十四年正月十四日《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预补营将》也提到洪承畴随带出征的旗下官员有96人,其中一半多均在湖南等地得以补授实缺。又《明季南略》卷16,第521页记载洪氏离开北京前“随行官一百二十员俱引见”,稍有参差。中华书局1984年12月版。看来,洪氏从北京出发,随行官员近百人。
[71] 《洪承畴章奏文册汇辑》第72页,顺治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洪承畴《楚省藩司甚重员缺得人为要谨就近拟补仰祈敕部覆议事揭帖》。
[72] 易文基:《长沙县志》卷16《名宦·洪承畴》。
[73] 以上未注明出处者,均见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第十,《先民传十·明周堪赓》。
[74] 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45,《遗逸·郭些庵先生事略》。
[75] 《国朝

先正事略》卷45,《遗逸·郭些庵先生事略附陶汝鼐传》。
[76] 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县年记》。
[77] 《清代农民战争史资料选编》第一册(上),《湖南生员举人翰林等投靠农民军进行抗清斗争及其失败情形》(顺治十年六月金廷献揭帖),第242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4年5月版。
[78] 邓显鹤:《沅湘耆旧集》卷第三十《密庵先生陶汝鼐》,“日华歌(有序)”附录,道光二十三年新化邓氏南村草堂刻本。
[79] 关于此案具体情况,可参见何龄修《湖南的抗清复明运动与陶汝鼐案》一文,刊1997年《明史论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10月版。
[80] 刘宗向:《宁乡县志》《故事编·县年记》。
[81] 杨承禧:《湖北通志》卷154,《人物》三十二,《隐逸传》,民国十年湖北省公署刻本。
[82] 抱阳生:《甲申朝事小纪》初编卷5,《经略洪承畴纪略》,上册,第137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年3月版。
[83] 黄文琛:《邵阳县志》卷9,《人物上·政学·王尚贤附》,光绪二年刊本;姚柄奎:《邵阳乡土志》卷1,《历史·耆旧·王尚贤附》,光绪三十三年刊本。
[84] 黄文琛:《邵阳乡土志》卷2,《人类·氏族·北路王氏》;邓显鹤:《宝庆府志》卷125《胜朝耆旧传十三·遗民》。
[85] 邓显鹤:《宝庆府志》卷140,《国朝耆旧传》十五《才俊》。
[86] 孙柄煜:《会同县志》卷8,《秩官·教谕》载:“国朝车鼎瑛,邵阳人,顺治十五年任。”光绪二年刊本。按:实际上,会同教谕是个小官,可见酬报并不丰厚。
[87] 邓显鹤:《宝庆府志》卷125,《胜朝耆旧传十三·遗民》。
[88] 刘洪泽:《新化县志》卷17《人物·遗民·张圣型》,同治十一年刊本。
[89] 刘洪泽:《新化县志》卷27《隐逸·张圣陛》。
[90] 姚柄奎:《邵阳乡土志》卷2《人类·氏族》第21、171页。
[91] 黄文琛:《邵阳县志》卷9《人物上·政学·车大任》。
[92] 黄文琛:《邵阳县志》卷10《杂志·流寓·张同敞》。
[93] 《沅湘耆旧集》卷127《国朝耆旧传一》页四熊赐履所作墓志铭。
[94] 宋世煦:《耒阳县志》卷6《人物志·隐逸·国朝》,光绪十一年刊本。
[95] 张雄图:《长沙府志》卷30《人物·国朝·龙孔然》。
[96] 黄楷盛:《湘乡县志》卷18《人物·儒林·龙孔然》。
[97] 张先抡:《善化县志》卷23《人物·李先登》载:“李先登,号文岸,性敏嗜学,诗古文词俱佳。由崇祯岁贡授湘乡教谕,督师何腾蛟擢军前监记,以养母辞归。国初诏求山林隐逸,偏抚金、经略洪征聘俱不就。家

居教子弟,扶进后学,周烈、王琼辈咸出其门。”光绪三年夏刊本。
[98] 宋世煦:《耒阳县志》卷四之五《武功·实任》载:“伍岱,字任吾,娴武艺,顺治四年洪阁部驻衡,见而奇之,题请授以沆州副总,力辞归。”案:文中顺治四年有误,实为顺治十二年。
[99] 姚柄奎:《邵阳乡土志》卷2,《人类·氏族》页23。
[100] 邓显鹤:《宝庆府志》卷127,《国朝耆旧传一·吴李芳》。案:吴李芳并非顺治十八年严我斯榜进士,而是康熙三年的进士。
[101] 易文基:《长沙县志》卷17,《政绩·经略洪承畴荐举疏》。
[102] 刘谦:《醴陵县志》卷8,《人物志中·人物传三·廖志灏》载:“相传志灏尝与湘衡遗民往来谋光复,顺治间何腾蛟、李定国先后据衡州,各地纷起响应。志灏于山中秘造兵器,畜鹅鸭数千头于池,以乱其声。及明师败退,乃深自韬晦,辟舍治易,得免于祸。”后为“康熙间贡生”,廖志灏以顺治年间抗清中坚分子到康熙间贡生的转变,事实本身就耐人寻味,民国三十七年铅印本。
[103] 郭则沄:《十朝诗乘》卷2,页29,台湾学生书局1976年2月影印民国二十四年刊本。查易文基:《长沙县志》卷18《选举·贡士·国朝》有“陈宏藩”其人,怀疑即陈宏范。但陈宏范为明朝诸生,待再考。
[104] 杨钟羲:《雪桥诗话三集》,第15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91年8月版。
[105] 张雄图:《长沙府志》卷30,《人物·国朝·张大德》;光绪《善化县志》卷23,《人物》大致相同。
[106] 周秀英:《湘谭县志》卷27《人物四·政绩传·国朝·曾启先》。
[107] 贺奇:《常德府志》卷8《人物志·流寓》,康熙年间(北图善本室目录记为康熙九年刻本,恐怕不确。卷9《艺文志》第68页《详革里夫重修沿江花猫各堤碑记》提到康熙二十七年九月十二日的时间,可见非康熙九年所刻。)刻本。刘凤苞:《桃源县志》卷6《兵刑志·兵制》,光绪十八年刊本。
[108] 邓显鹤:《宝庆府志》卷126《耆旧传·隐逸·彭而述》,道光二十九年修,民国二十三年重印本。
[109] 彭而述:《读史亭诗集》卷9《张晦先柱史歌》附真定张纯熙《送彭禹峰先生应诏赴都门歌》,康熙四十八年彭始博刻本。
[110] 王士俊:《河南通志》卷59《人物三·国朝·彭而述》,民国三年重刻本。《明清史料》丙编,第二本,第188页,顺治十六年五月十四日《经略洪承畴揭帖》;《明清档案》第34册,A34-51,同日《五省经略洪承畴揭报调补湖南道府官员》。
[111] 刘自烨:《攸县志》卷4,《选举》,《乡举科·明·刘自烨》,北图藏顺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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