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三毛案贺洁 吴昊

1996年初，冯雏音（即张乐平的配偶）发现 江苏三毛集团公司于1995年至1996年期间， 共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申请38类标 有“三毛”漫画形象的商标(已核准31类)。 不但销售的产品上的商标中有“三毛”漫画 形象，并还将“三毛”漫画形象作为企业形 象在户外广告、职员名片、报刊、企业内部 铭牌上使用。因而在1996年4月15日，冯雏 音等人以侵犯著作权为由，向上海市第一中 级人民法院状告江苏三毛集团公司。
谁的“三毛”案
Fra Baidu bibliotek—张乐平继承人诉三毛集团公司侵犯著作权案
案情简介：
著名漫画家张乐平自20世纪30年代起即创作 了大脑袋、圆鼻子、头上仅有三根毛的“三毛” 漫画形象;自1936年出版其漫画集《三毛第一集》 起，至1995年再版《三毛流浪记(全集)》止， 先后出版各类“三毛”漫画集达33次之多。 1996年上海市版权处对张乐平创作的美术作品 “漫画三毛形象系列”予以登记。
争议焦点一：“三毛形象”是否受到著作权法 保护
正方观点：支持原告 著作权法对作品的要求是具有独创性，即只要作品是 作者独立创作的，不是剽窃抄袭他人现成之作，即使 和这些作品相近甚至类似，也可视为具有独创性，作 品“三毛”的主要角色“三毛”形象是张乐平独创的 美术作品，而且该形象构成该作品的中心内容和主体 部分。已故漫画家张乐平自20世纪30年代至90年代 创作了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主人翁为“三毛”的漫 画故事。其中以大脑袋、头上只有三根发、鼻子圆圆 为特征的小男孩“三毛”的漫画形象，作为一个美术 作品其著作已被公认属于张乐平所有。
争议焦点三——著作人身权与著作财产权
著作权作为一种知识产权，其内容包括财产 权和人身权两种。按照我国民法原理，财产 权可以依法转让，而人身权(人格权和身份权) 则一般不能转让。著作权作为一种民事权利， 理当遵循这种要求，即著作权中的人身权一 般不能转让。
因此，原告作为著作权的继承人，不 享有对被继承人人身权的继承，继承 的是著作权人的财产权， 所以要求被 告向其赔礼道歉没有法律依据，但作 为继承人，享有在著作权保护期内该 作品的使用权和获得报酬的权利，其 合法权益应受法律保护。
反方：构成侵权
张乐平独创的三毛形象，已被公众所接受和认可。 看到这样一个艺术形象，公众就不可避免地与张乐 平笔下的“三毛”联系起来，绝不能简单地、机械 地认为穿西装、带领带的“三毛”就不是“三毛” 了。使用他人设计的图案作为自己经销的商品上的 商标，的确属于一种侵犯著作权的复制行为，该著 作权人虽然不是“在先商标权人”。但他确是“在 先权利人”，是有权禁止原中请人的申请行为的利 害关系人。
反方观点：支持被告
我国著作权法仅保护作品，并不保护作品的名 称也不保护虚拟角色的名称。所以被告江苏三毛 集团公司在公司名称中使用“三毛”字样并不侵 犯著作权，而且教案被告将“三毛”图像去掉， 仅将“三毛”文字注册为商标，不能以著作权法 对其进行不利的判决。大脑袋、长着三根毛、圆 鼻子的三毛形象并非张乐平笔下漫画所特有的形 象，瑞典奥斯书·雅各布生也此创作 。
争议焦点二：三毛集团申请的“三毛”商标
图案是否构成侵权，其商标权能否对抗著作权
正方：不构成侵权
“ 三毛集”团的”三毛”图像并非张乐平笔下漫画 所特有的形象，而且其使用的“小男孩”漫画 形象是委托当地一美术工作者设计的一商标， 与原告的“三毛”漫画形象并无联系。
“三毛”集团的“三毛”牌注册商标,系其于 1995年11月至1996年2月之间申请由国家工商 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予以注册的，是合法有 效的。
引申问题——作品的角色形象权问题
角色形象权在我国著作权法中尚无 明文规定，但在实践中.作品的角色 形象一般都是通过具体的作品表现出 来。作品因其符合著作权法所要求的 独创性.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实属必 然，但该作品反映的形象是否必然受 到著作权法保护?
如果说直接地、整体地使用“三毛”漫 画作品毫无疑问地构成了著作权侵权， 那么在仅仅援用了该作品中的一个角色 并对其局部作了适当改动，从而为其赋 予了再创作的含义时，该改动后的角色 形象可以脱离漫画作品而单独地受到著 作权法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