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生代散文的历史理性精神

所谓 “ 老生代 散 文 ”是一个 后起 的概 念 ，主要是 指建 国前成 名 、建 国后 陷入创作 低 谷而 在新 时期 再 次焕 发青 春 的一批 作 家在 ２ ０世纪 ８ ０年代前 后创作 的散 文 。这一代 作 家身受 “ 四”人 文 精神 的滋养 ，对 于社 会 五 责任 比下 一两 代 的作 家有更 深 的理解 ；他们 的散 文 和 ２ 世 纪 的历 史 尤其 是 “ ０ 文革 ” 的历史 密 切 相关 ，具 有
鲜 明 的历 史理 性精 神 。
一
、
记 录历史 、保 存 文献 的意识
老生代散文和五六十年代通行的文体相 比，已经非常富于个人性 ，但这种个人性并不排斥社会历史 的表 现 ，甚至 正 因为具 有鲜 明的个人 性而更 加具 有厚 重 的历 史性 。他们 往 往在 回忆往 事 、抒发 情感 、理 性反 思 的 同时 ，也注重对时代风貌的呈现 ，注重对历史人物的记录，展现特定时代环境下人们 的生存境况及精 神状 态 。他们有 着记 录 历史 、提供 文献 资料 的 主观愿望 。冰心在 回忆童 年 的散文 中写 到 了帝 国主义 对 国土 的侵 占 和振奋人心的辛亥革命 ；孙犁的追忆平凡小人物的散文也常表现帝 国主义对中国乡村的入侵 ，写到 了洋人在 农 村创 办教 堂 ，村 民因贫 苦将 儿女送 给 教堂 ，写 到了义 和 团抗 击洋 人 、周 济 百姓 的事迹 ；杨 绛 的忆 旧散 文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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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伪。孙犁 自称他的散文 “ 以反映真象 ，汰除恩怨为箴铭。［杨绛之所以要写回忆姑母杨荫榆的文章 ，Fra Baidu bibliotek因 ”］
为 “ 如今她 已作 古人 ；提及 她而 骂她 的人还不 少 ，记 得她 而知道 她 的人 已经不 多 了。［ 我且 尽力 追忆 ，试 ”１ ］“ 图为她 留下 一点 比较 真实 的形象 。…陈 白尘这 样讲述 《 梦断忆 》 的创 作 因由 ：起 初很喜 爱北 京 出版 的 《 ” 云 新 文学 史料》 ，本 打算 自己也 “ 点 回忆 录之类 的东 西” “ 写 ， 但是 近来 写 的人 多起 来 了 ，鱼龙 混 杂 ，也 有不 少 弊
第２ 第３ ９卷 期
Ｖｏ ． ９ Ｎｏ． １２ ３
长 春师 范学 院学 报 （ 文社会 科学 版 ） 人
Ｊｕ ａ ｏ ｈｎｃｔ ｏｍｌ ｎ ｅ ｉ （ ｕ ａｉｅ ａｄＳｃ ｌ ｃ ｎｅ） ０ｍ ｌ ｆ ａｇｈ Ｎ ｒ ａ Ｕ ｉ ｒｔ Ｈ ｍ ｎ ｓ ｎ ｏｉ ｉ ｃｓ Ｃ ｍ ｖ ｓｙ ｉ ｔ ａＳ ｅ
表 现知 识分 子 和平凡 小人 物在 “ 革 ”这一 时代背 景下 的生存 境况 和精 神状 态 。 文 杨绛在 《 钱钟 书 与 ＜围城 ＞》 中说 ： “ 自己觉 得 年 纪老 了 ；有 些 事 ，除 了我 们 俩 ，没 有 别 人 知 道 。 记 我 我要 乘 我们 夫妇都 健 在 ，一一记 下 。 ”谈 到 《 回忆我 的父 亲》 的创作 动机 时 ，她说 ：“ 年来 追忆 思索 ，颇 多 近 感 触 ，所 以想尽 我 的理解 ，写 一份可 供参 阅 的资料 。［ 像我 父亲那 样 的知识 分子 虽然 不很 普遍 ，却 也并 不 ” ］“ 少 。所 以我试 图尽 我 的理解 ，写 下有 关 我 父 亲 的这 一 份 资料 。［ 陈 白尘谈 到 《 梦 断忆 》 时 也 有 类 似 的 表 ”］ 云 述 ：“ 如果 我这 些 ‘ 断忆 ’ ，能为 未来 出现 的伟大 作 品提供一 砖一 瓦 的素材 ，于愿 足 矣 ！［ 巴金 在 《 不会 忘 ”］ 绝 记》 中说 ：“ 什 么我们 不 可 以给 他们 留一 点 真 实 材 料 呢 ？我 们 为 什 么 不 可 以把 个 人 的遭 遇 如 实 地 写 下来 为 呢？ ”冰心 在 《 的故 乡》 中谈到 ，她创 作忆 旧散 文缘 于英 国作家 弗吉 尼 亚 ・ 我 沃尔 夫 对 她说 过 的一 段话 ：“ 你 应 该 写一本 自传 … …我倒 不是 要你 写 自己 ，而是要你 把 自己作 为线 索 ，把 当地 的一些社 会 现象 贯穿 起来 ，即 使 是关 于个 人 的一些 事情 ，也 可作 为后人 参考 的史料 。 ” 二 、理 性精 神与 个性 色彩
病……比如 ，有人借名人以自重”故意编造事实，“ ‘ 使 史料 ’ 成为某种宣传品 ，害人不浅 ！ 至于记忆不 ”“ 清 ，把时间、地点、人物都搞错的，就无法一一去加以更正 了。 ”因而作者缩小范围，只写 自己的干校生活 。 因为 “ 这段 经历 印象较 深 ，感 受较 切 ” 。这些 都体现 出老作 家们 力求再 现历史 本来 面貌 的努力 。 Ｊ
这群老作家不但有记录历史的愿望 ， 还具有浓重的历史理性精神 ，他们不安于只记 录历史 ，而且求真、
［ 收稿 日期 ］２ １ ０ ～０ ００— １ ３
［ 作者简介 】￣
（９３ ， ， １８ 一）女 黑龙江牡丹江人 ， 江师 范学院文 学院助教 ， 事 中国现 当代文学研 究。 牡丹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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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代作证 。他们不安 于只记 录历史 ，而且要求真 、辨伪 ，有时明显与主流历史叙述呈现 出差异 。老 生代散 文内部 也呈现若干差异 ，而这种 多样性正是对先验历史本质 的消解 。老生代散文所表现 出的历 史理性精神 可以看作 是古 老史 官传统 的当代 回响。
［ 关键词 】老生代散文 ；历史理性 ；史 官传统 ［ 中图分类号 ］１ ７６ ２ ．７ ０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 ］１０ —１８ ２ １ ）３ ０ ３ ３ ０８ ７Ｘ（００ ０ —０９ —０
２１ ０ ０年 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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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老 生 代 散 文 的历 史 理 性 精 神
曲竞 玮
（ 牡丹 江 师范学 院文学 院 ，黑龙 江牡 丹江 １７ １ ） ５ ０ ２
［ 摘 要 ］老生代散文具有 自觉记录历史 、 保存 文献 的意识 ， 家在抒写 心中郁积 的 同时 ， 要为 一 作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