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化的女性新闻_对_中国妇女报_的内容分析_1990_2002_

改革开放以来 " 中国新闻媒体对女性的再现发生 了什么样的变化 # 已有的实证研究或者对某一时期 各家报纸上的女性新闻进行横向比较研究 " !"# $$%&’(%)’% 或者关注报纸对某个 女 性 议 题 的 个 案 报 道 "
!%* $$"+(,)%
",,- 年以来 " 总共有 ) 份报纸以 ,女性 -或 . 妇女 /
&’( %)$*+!,&
!00! 年 都 是 周 六 刊 * 因此 $ 最终的样本包括 C# 期
报纸 *
"% 编码
图片 . 漫画和广告被排除在样本之外 $ 报纸上的 一篇文章成为一个编码和分析单位 * 所有 !"*’ 则新 闻与非新闻报道都被编码 * 这里需要区分新闻与非 新闻报道 $ 因为较之非新闻 $ 在媒体上 $ 新闻具有更 重要的地位 * 如果女性出现在媒体上的频率越来越 高 .但是出现在新闻里的频率却没有提高 $ 那么她们 在媒体里的地位并没有实质性的上升 * 非新闻类报 道被用来分析这份报纸试图传递给目标读者什么样 的讯息 $ 与女性新闻的第一个定义相关 * 遵从后 " 个 定义的分析将只讨论新闻类报道 * 编码表 / 本文包含以下 C 个项目 /%$& 出版时间 ! %!& 版 面 位 置 !%" & 最 主 要 消 息 来 源 !%#& 报 道 类 型 !
从这个定义出发 $ 本研究认为 $ 中国的行
!"
!! "报道主题 #!" "新闻行动者 $每篇文章最多有 # 个 行动者 #!$" 报道焦点 $ 即女性行动者或者 % 妇女 & 一 词为什么会出现在文章里 ’ 所有样本由作者一人完成编码 ( 为了保证编码员 间信度 !%&’()*+,() )(-%./%-%’0 "$123 样本 !452 篇文章 " 被随机选出 $由另外一位编码者独立完成编码 ( 根据
-C.
全部样本包括
!% 提到女性的新闻 $ 即出现 + 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性 ) 或 + 妇女 ) 这些
字眼的新闻 !
$" 个构造周 $$,,0 年至 !00! 年每年一个 * , 中国妇 女报 -从未成为一周 C 天都出版的日报 $ 所以研究者
在每年 # 月随机选择一个起点 $ 然后每隔 C 期选择
"% 关于女性议题的新闻 $ 即报道女性关心的话题
题占总样本的 1"=:3 !#>! 篇 " 和新闻样本的 55=#3 !#1! 篇 "( 那些与女性主义议题相关的报道 $ 例如 % 女性
?@A 的 活 动 &* % 女 性 问 题 和 性 别 歧 视 &* % 女 性 研
究 &*% 女性和性别身份 & 以及 % 国外女性运动 &$ 只占 总样本的 "=43!15: 篇 " 和新闻样本的 >=#3!"" 篇 "( !4 "提到女性的新闻 在总样本中$如果 文 章 里 提 到 了 %女 性 &或 %妇 女 &$ 那么其中 "$=!3 !$!# 篇 " 文章的主题跟女性相 关 $而 #4=!3 !#"# 篇 " 文章主题与妇女无关 ( 新闻样 本的情况与此类似 $ 如果新闻里提到了 % 女性 & 或 % 妇 女 &$ 那么 ">=>3 !5>$ 篇 " 新闻的主题跟女性相关 $ 超 过 了 那 些 与 女 性 无 关 的 主 题 的 新 闻 !#2=13 $415 篇 "( 因此 $ 提到女性的报道 !111" 篇 "在数量上大大超 过主题与女性相关 的 报 道 !$:2 篇 "$ 在 新 闻 样 本 里 也有同样的情况 $ 提到女性的 新 闻 !$11 篇 " 超 过 主 题与女性相关的新闻 !!1> 篇 "( + 中国妇女报 , 在自 己的报道里有意识地多提及女性是很正常的现象 $ 因为它的目标读者就是女性 ( 这也就是为什么女性 能够更多地出现在主题与女性无关的文章里的原 因( 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在媒体里的可见性 !ｖｉｓｉｂｉｌｉｔｙ" 有了本质上的提高 $ 因为与此同时 $ 在主 题与女性相关的报道里 $ 女性较少作为行动者出现 $ 这一事实至少暗示了某些报道并没有认为女性行动 者具有新闻价值 ( 官方妇女组织里的干部和其他女 性领导人出现在文章里 $ 大多因为她们的社会地位 而不是她们为女性说话 ( 有关 % 国家的妇女政策 & 的 报道很明显地体现了这一点 $42="3 的此类文章根本 没提起女性 (
$,,0 至 !00! 年为研究时间 * !% 研究样本
本研究采取构造周抽样 %12345671589+:88; 4<=>
$% 女性报 刊 的 报 道 $ 包 括 新 闻 与 非 新 闻 $ 即 它 想
传达什么内容给女性受众 !
?@A3B &$ 因为比起连续周样本和随机抽样样本 $ 构造
周样本的均值更接近于总体均值 *
+$%&’(%)’%
!"*
关于女性议题的新闻数量都如此之少 "更 遑
论从女性视角出发进行报道的新闻了 & 这说明 " 女性 新闻在非妇女类报纸上普遍受到忽视 & 因此 "为了防 止出现样本量过小 * 以致无法比较的情况 "本研究选 择妇女类报纸为研究对象 &
作者简介 ) 陈阳 +",&+( %" 女 "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讲师 &
ＣＨＥＮ Ｙａｎｇ 123"’’/ ’4 5’67$%/#+(8 !"#$% 9)’:/)*+ ;$#<)7+#=08 >)#?#$@ ABBCDE8 !"#$%F ｗｏｍｅｎ＇ｓ ｎｅｗｓ； !"#$% &’()$*+ ,)-+ .%#/0； ｃｏｎｔｅｎｔ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ｆｒａｇ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Ｗｉｔｈ ａ ｃｏｎｔｅｎｔ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ｆ ｔｈｅ ｃｏｖｅｒａｇｅ ｂｙ ｔｈｅ! !"#$% &’()$*+ ,)-+ .%#/0 ｆｒｏｍ １９９０ ｔｏ ２００２，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ａｔｔｅｍｐｔｓ ｔｏ ｅｘｐｌｏｒｅ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ｗｏｍｅｎ＇ｓ ｎｅｗ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ｆｔｅｒ ｄｉｓｔｉｎｇｕｉｓｈｉｎｇ ｆｏｕｒ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ｄｅｆｉｎｉｔｉｏｎｓ ｏｆ ｗｏｍｅｎ＇ｓ ｎｅｗｓ，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ｎｔ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ｆｉｎｄｓ ｔｈａｔ ｗｏｍｅｎ＇ｓ ｎｅｗ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ｔｏｄａｙ ｉｓ 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 ｉｎ ａ ｆｒａｇｍｅｎｔｅｄ ｗａｙ． Ａｓ 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ｍｅｄｉａ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ｆｒａｇ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ｒｅｆｌｅｃｔｓ ｔｈｅ ｐｒｏｃｅｓｓ ｏｆ ｓｏｃｉａｌ ｔｒａｎｓｉｔｉｏｎｓ Ｃｈｉｎａ ｉｓ ｕｎｄｅｒｇｏｉｎｇ．
的新闻 $ 如抚养孩子 .家务劳动和家庭暴力 $ 此时 $ 新 闻里可能没有直接出现女性 !
$ 天的报纸入样 $ 直至入样的样本量跟本年度该报
纸每周出版的期数相同 $ 构成一个构造周 * 每年构造 周包含的样本量都不同 $ 从 $,,0 年至 !00! 年 $, 中 国妇女报 - 最初是周三刊 $$,," 和 $,,# 年成为周四 刊 $ 除 了 $,,/ 年 是 周 五 刊 之 外 $ 从 $,,’ 年 至
２００６ 年 ７ 月
第 ４ 期 总第 ７３ 期
妇女研究论丛
Ｊｕｌｙ． ２００６ Ｎｏ．４ Ｓｅｒ．Ｎｏ．７３
Ｃｏｌｌｅ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Ｗｏｍｅｎ !ｓ Ｓｔｕｄｉｅｓ
碎片化的女性新闻)对0中国妇女报(的内容分析+",,-(%--%%
陈 阳
+ 中国人民大学 新闻学院 " 北京 "--)&% % 关键词 ) 女性新闻 2 中国妇女报 2 内容分析 2 碎片化 摘 要 ) 本研究以 ",,-(%--% 年 0 中国妇女报 ( 为研究对象 " 考察它所再现的女性新闻的变迁趋势 & 本文区分了关于女性新 闻的不同定义 " 从不同角度对 0 中国妇女报 ( 的报道进行内容分析 " 发现当下中国女性新闻呈现出一种碎片化的再现方式 " 本文 进而总结了 . 碎片化 / 一词所包括的 + 个方面的特征 & 文章最后指出 " 碎片化折射了当下中国社会转型和媒体转型的进程 " 是转 型新闻界的普遍特征之一 & 中图分类号 )Ｃ９１２．３ 文献标识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４－２５６３ +２００６ %０４－００５７－０７
为名 " !’* 其中 只 有 0 中 国 妇 女 报 ( 从 周 三 刊 发 展 成 为 周六刊 " 其它报纸都是周刊或周二刊 " 而且 "0中国妇 女 报 ( 是 其 中 惟 一 的 一 份 , 中 央 级 报 纸 /" 其 余 都 是 , 省市级报纸 /1 考虑到 0 中国妇女报 ( 在中国新闻界 的地位以及它的内容特征 " 本研究选取它为样本来 研究女性新闻的转型 " 它也是中国第一份被冠以 . 妇 女报纸 / 的媒体和惟一的女性日报 & 一 *女性新闻的定义 学者们对女性新闻的定义各不相同 & 有一些定义 外延宽泛 " 包括那些有 . 女性 / 或 . 妇女 / 字眼出现的 文章以及有女性人物出现的新闻图片 2 而另一些强 调从女性的观点和立场出发进行的新闻报道 3 有人 认为报道的内容应当处理女性独特的经历 " 如流产 * 工作场所里的性别歧视 * 对女性的暴力等等 2而其他 人则认为 " 软性的 * 人情味的报道传统上常被认为是 女性化的 &
动者和研究者们强调 +从妇女的立场出发为妇女讲 话 $ 在男性主导的社会里要求性别平等 )$-*. 用 + 女性 主义 )来指称他们的观点和实践是恰当的 * 二 .研究方法
$% 研究时间 上个世纪 /0 年代中期以来 $ 女性运动在中国重
新出现 * $,/# 年 $ 全国妇联在北京召开了建国以来 第一次全国性的妇女研究会议 * $,/’ 年 $ 第一个民 间妇女研究会议在郑州举行 * 从此以后 $ 女性运动越 来越发展壮大 * /0 年代可以说是女性运动的起始阶 段 $$,,’ 年北京召开的世界妇女大会极大地影响了 中国妇女运动的进程 * 国外新的理论和实践与本土 女性主义结合 $推动了中国妇女运动更快发展 $也带 来了媒体报道更明显的变化* 因此$ 本研究选择
#% 女性主义视角的新闻 $ 即提到任何女性运动组
织或者它的活动家对社会生活任何领域的观点的新 闻 $ 也就是说 $ 新闻是否从女性的立场进行报道 $ 而 不是新闻里是否提到了女性 * 下文第三部分将同时使用这 # 个定义 $ 而第四部 分侧重于对第四个定义进行讨论 * 这 # 个定义的范 畴部分重合 $ 比如 , 中国妇女报 - 上关于家庭暴力的 报道可能吻合所有定义 $ 但是妇女干部出国访问就 只吻合第一个和第二个定义 *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本研究对 + 女性主义 )% 也被 称为 + 女权主义 )& 的定义 * 目前 $ 当人们谈起 +女性主 义 ) 时 $ 无论是大众话语还是学术讨论 $ 无论是官方 话语还是民间论述 $ 它往往跟 + 西方国家 ) 联系在一 起 *但是 $女性主义是一个多义的概念 $即使在西方 $ 女性主义也分成很多流派 $ 它们对女性问题和女性 解放的看法也并非全然相同 $ 但是 $ 它们都接受两个 共同的假设 /%$& 女性受到压迫 !%!& 必须要改变现 状*
总而言之 " 学术界里大致讨论了 0
类女性新 闻 )+" % 女 性 作 为 新 闻 行 动 者 +1234 56789 %
!"
出现的新闻 !"!# 关于某些被认为与女性相关的特殊 议题的新闻 $其中 $有些新闻涉及了女性的特殊经验 %如生孩子和性工作 &$ 有些则不一定是只有女性才 会经历的体验 ’ 但 是 传 统 上 被 认 为 ( 应 该 ) 由 女 性 承 担 的 事 务 % 如 养 育 孩子和家务劳动 #!%" # 由女记 者所报道的新闻 !%# # 从 女 性 立 场 出 发进行的新闻 报道 * 在中国 $+ 妇女报刊 ) 这种说法普遍地存在于政府 关于发行量和广告收入的统计数字里 $, 中国新闻年 鉴 -每年都会发布关于 + 妇女报刊现状 )的总结文章 * 但是 $ 就表面来看 $妇女报刊里的某些报道跟女性议 题 . 女性新闻行动者或女记者并无关系 $ 比如 , 中国 妇女报 - 头版头条经常是新华社通稿 $ 新闻主题是国 家领导人的活动 * 看上去 $,中国妇女报 - 上的女性新 闻指的是女性目标受众适合阅读的新闻 * 这使得 + 女 性新闻 ) 的内涵在中国当下情境下更为复杂 $ 因此 $ 本研究区分了 # 种女性新闻 /
!0* +$)&("-)%
缺乏对女性新闻的变化做长时期的纵向追踪研究 & 本文以 ",,- 年至 %--% 年 ’ 中国妇女报 ( 为研究对 象 "了解中国女性新闻的变迁 & 研究兴趣是 ) 自 ",,年以来 " 女性新闻在中国新闻界里的地位是上升 * 是 保持不变 * 还是下降 # 如果女性新闻自身出现了某种 变化 " 如何概括这种变化的现状和趋势 # 在对 ) 家全国性非妇女类报纸新闻版的内容分 析中 " 研究者发现 "关于女性议题的新闻只占全体新 闻的 -.,/ " 全体新闻行动者中 " 只有 "+/ 是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