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苦难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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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国苦难的缩影

作者:

来源:《语文世界(初中版 )》2004年第04期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是诗人臧克家当年为纪念鲁迅先生而作的《有的人》一诗中的名句,如今诗人已经仙逝,我们就把这句诗作为悼念诗人的挽歌,并在此选读两首小诗,以示对诗人的怀念之情。

主持人:卢成金

老马

总得叫大车装个够,

它横竖不说一句话,

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

它把头沉重地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它有泪只往心里咽,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它抬起头望望前面。

1932年4月

选自《烙印》

阅读导引

这八行短诗,从表面上看,写的是一匹负重受压、苦痛无比、在鞭子的抽打之下,不得不向前挣扎的老马。但几乎所有的读者和选本的注释家,都说我写的是受苦受难的旧社会的农民。其实我写这首诗,并没有存心用它去象征农民的命运。我亲眼看到了这样一匹命运悲惨令我深抱同情的老马,不写出来,心里有一种压力。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我对蒋介石政权,全盘否定,而对于革命的前途,觉得十分渺茫。生活是苦痛的,心情是沉郁而悲愤的。这时的思想、情感与受压迫、受痛苦的农民有一脉相通之处,对于“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的老马亦然。因此,我写了老马,另外也写了许多受压迫的农民形象,实际上也就是写了我自己。借咏物抒情的古诗,多如恒河之沙,有的明明是写物,最后点出主意,是写人,如白居易的《凌霄花》诗。有的从外表看是咏物的,其实也是借咏物发挥诗人的感慨,像杜甫的《瘦马行》和《病马》。萧涤非在注释杜诗第一首时说:“是一篇写实而并抒情的作品,一则杜甫极爱马,二则这匹被遗弃的官马和他这时处境有着共同之点,故借马以寄托自己的身世之感。”关于第二篇《病马》,注曰:“这也是一篇有寄托的咏物诗,其中有着作者自身的影子。”另外宋代李纲有一首名作《病牛》,也是借一条耕田受压的病牛,来表现自己抗金壮志不得伸,反被流放的沉痛之感。

我觉得,可以用杜甫的《病马》《瘦马行》和李纲的《病牛》写作情况与寄托,来理解我的《老马》,时代各异,而感寓正同。写的既然是病马、病牛、老马,首先要经过对它们的仔细观察,寻出特征,为它们的形象所打动,赋予真实诚挚的热情。作者先为所写的对象所感

动,然后写出来的诗才能动人。如果仅仅拿它们作为象征性的图解,先有主题,然后拿它们来作标本,是决然写不好,也不会为人所喜爱的。写老马就是写老马本身,读者如何理解,那是读者的事,见仁见智,也不全相同。你说《老马》写的是农民,他说《老马》有作者自己的影子,第三者说,写的就是一匹可怜的老马,我觉得都可以。诗贵含蓄,其中意味听凭读者去品评。

(臧克家)

村夜

太阳刚落,

大人用恐怖的故事

把孩子关进了被窝,

(那个小心,正梦想着

外面朦胧的树影

和无边的明月)

再捻小了灯,

强撑住万斤的眼皮,

把心和耳朵连起,

机警的听狗的动静。

1923年3月22日于相州

选自《罪恶的黑手》

赏读

赏读

臧克家从小生长在农村,对30年代旧中国破败的农村和穷苦的农民有着深切的了解。于是他描绘出一幅幅因天灾人祸而致凋敝、破败、恐怖的农村图景。《村夜》一诗正是这类诗的代表。

这首短诗不仅是“有血有肉”,其描摹的精微、传神,简直可以说是让读者在“显微镜”下,见到了旧中国农村的“神经丛”和“微血管”。它描绘的是一幅30年代恐怖、阴森的农村寒夜图,揭示的却是旧中国的黑暗现实。诗人在《学诗断想》中提到:生活像一棵大树,可以写它的枝干,可以写它的绿叶,可以写它地下的盘根错节。写全景固然好,写它的一个侧影,以小见大又何尝不好?《村夜》一诗,正是从一个侧面“切入”,写了“生活大树”上的某一片“叶子”,让人看到“树叶”上的极精微的部分。它没有去描述人民生活苦难的全貌,只选取了农村夜晚“太阳刚落”“把孩子关进被窝”“捻小了灯”;“强撑住万斤眼皮”“心和耳朵连起”“听狗的动静”等几个“显微镜”下的“特写镜头”,便生动逼真地烘托出动乱的乡村一到夜晚,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觉也不敢睡,担心随时都有灾祸降临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语言的凝炼是这诗的特点之一。“用恐怖的故事把孩子关进了被窝”“强撑住万斤的眼

皮”“把心和耳朵连起”……这些句子所蕴含的生活容量是相当丰富的,它能启迪人们的联想。而这正得力于“关”“强撑”“连”等动词的准确而巧妙的选用。它们赋予无声的动作以可感的生动的形象和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读者透过农村之夜阴森恐怖的画面,可以看到《村夜》一诗所包容的旧中国农村动乱年代的苦难现实。如果不是诗人有坚实的生活基础和那独具的生花妙笔,是不容易达到这种境界的。

诗人对孩子被关进被窝后内心的一段精彩描写,确是不同凡响的一笔。大人提心吊胆,侧耳细听,随时害怕一声犬吠带来恐怖的警报的复杂心情和孩子小小的心灵中正梦想在树阴里、明月下捉迷藏游玩的天真无邪的内心世界,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在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的气氛中着意地挖掘一下孩子的心灵里所反映的美好世界,把大自然静穆、安宁的本来面目和被历史的罪人肆意毁坏得面目全非的凋敝凄凉的现状作了强烈的对比。像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蓦地发现一株迎风挺立的小小野花,这光彩的一笔,不仅进一步加深了人祸给善良人民造成巨大苦难的残酷性,也更赋予这种意境以形象的美。这既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所在,又是艺术手法上相互映衬的和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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