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物珍品(14):《行脚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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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文物珍品(14):《行脚僧》

2016年5月7日至9月4日,'敦煌莫高窟: 中国丝绸之路上的佛教艺术'大展在美国洛杉矶盖蒂中心(Getty Center)展出。此次展览的珍稀文物区将展出向大英博物馆、大英图书馆、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与法国国家图书馆借展的文书、绢画、绣品、草稿等珍贵文物43件。敦煌研究院将在网络平台陆续推出这批珍贵文物的连载欣赏,敬请关注。名称:行脚僧(Travelling Monk)

编号:1919,0101,0.168(Stein painting 168)(Ch.00380)时代:9世纪尺寸:高41.0 cm 宽29.8 cm材质:纸本彩绘现藏:大英博物馆这幅《行脚僧》现藏于大英博物馆,馆藏编号为Ch.00380,高41.0 cm,宽29.8 cm,时代为9世纪。从这幅绘制在纸本上的行脚僧的像容来看,高鼻深目、嘴巴微张、头戴阔沿大斗笠,左手持塵尾、右手持木杖、身着黄底圆点短僧袍,脚蹬草履,站立于现已残缺的土红色云团之上;身后背负装满经卷的竹笈,竹笈把手上挂一香炉;伴于行脚僧右侧的猛虎怒目圆睁、阔口露齿,同样也乘云而行。行脚僧前方绘一乘云而来、身着土红色袈裟的如来像;画面左侧有榜题栏,但未记入任何文字。法国吉美博物馆还藏有一件与此件纸本画相似的行脚僧图像,编号为MG.17683,9世纪,高50.0 cm ,宽29.0 cm,纸本着色。

MG.17683 这两件纸本着色的行脚僧图像十分相似,从主体形象、画面构图、画幅尺寸以及着色来看都有相近之处,可见此类护符功能的纸本行脚僧图像已在当时形成了图像范式。行脚僧图像曾在中国绘画史上流行一时,是图像史上具有典型意义的类型。现在所见到的最早的行脚僧图像为西安兴教寺藏石刻线画《玄奘法师像》,画面为一汉僧,身着袈裟,右手持拂子,左手握经卷,身背竹质经箧,经箧前端有悬挂的油灯,身侧无虎同行。唐代画史涉及此类图像时曾称之为“行僧”、“行道僧”或“行脚僧”。

玄奘法师于唐贞观3年赴天竺取经,贞观19年返回长安,彰显法师取经事迹的“行脚僧”图像在玄奘返回长安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流行画坛。据画史记载绘制“行脚僧”图像的著名画家有韩干、陆耀、吴道子、李果奴、周昉等,在玄宗开元(713年)至德宗建中(780年)年间中唐至晚唐的画家,大多以绘制此类图像而著名。但是,这些画家所绘制的图像至今均已散佚无存,因此,我们对当时行脚僧图像不得而知。唐代画史中记载的行脚僧尚无白虎相伴,也没有出现“宝胜如来”的名号。在敦煌莫高窟壁画和藏经洞遗画中的有一类佛教史迹画,画面与前述兴教寺行脚僧像类似,唯一不同的是,在敦煌壁画和遗画中出现的行脚僧身侧均有一虎相随,上方有一化佛。有的纸本彩绘行脚僧左前方还出现了“宝胜如来”、“南无宝胜如来”的榜题。据王惠民先生《敦

煌画中的行脚僧图新探》一文所说,此类图像目前为止有20幅:1、敦煌莫高窟壁画中有8幅:分别为第306窟,该窟南北向,前室东西壁三栏,中栏各画行僧一身;第308窟,该窟南北向,前室东西壁三栏,中栏各画行僧一身;第363窟,该窟东西向,甬道南北壁各画行僧一身,以上2窟约绘于11世纪上半叶;莫高窟第45窟前室门上残存2幅,绘于五代。其中莫高窟第45窟2幅为王惠民先生新发现。2、在敦煌遗画中行脚僧题材图像共存12幅,在《西域美术》图版中题名记作“伴虎行脚僧”,其中绢画2幅(EO.1138、EO.1141),纸本画10幅。具体内容分别为:伯希和收集品7幅,其中3幅收藏在吉美博物馆,馆藏编号分别为EO.1138、EO.1141、MG.17683;另外4幅为敦煌遗书,现藏法国国家图书馆,编号分别为P.3075、P.4029、P.4074、P.4518中。斯坦因收集2幅,馆藏号为Ch.0037、Ch.0380,现藏大英博物馆。日本大谷光瑞收集品2幅,一件现藏韩国中央博物馆,另一件为日本所藏。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现藏1幅。纸本所绘行脚僧图像与前述相似,有榜题“宝胜如来佛”。在敦煌遗画中两幅现藏于吉美博物馆的绢画行脚僧图像不容

忽视。一件编号为:EO.1138,九世纪,高79.0 cm ,宽52.0 cm,绢本着色。

EO.1138画面描绘了从印度取经归来的硕学僧人与虎相伴而行的场景,僧人身着墨色晕染的法衣,领口露出白色的僧衹

支,裸足穿草编凉鞋,身上持物相当复杂,右手执青色数珠,左手执木杖,腰间系刀,挂药壶、薰炉等物。僧人背负的竹笈占据画面很大空间,卷轴轴端施以红点表示,可见竹笈内满载经卷,刻划了身负重载取经归来的僧人形象。竹笈的后方有一根木头支柱,上挂塵尾、水瓶、幡等物。竹笈的前方挂一系长带的金色香炉,是为了驱逐恶兽及蚊虫叮咬。画面中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是,僧人上方有一缕上升的云彩,云团上端绘制了一身小型的趺坐于莲台上的如来像。如来像在诸如此类题材的小型纸本画上常有出现。画面中僧人身负重载,沉重的步履,刚毅的面容是行脚僧最好的写照。此画描绘细腻,设色淡雅,僧衣及笈上以金泥彩描,是藏经洞绢画中少见的表现行脚僧形象的精品之作。另外一件编号为:EO.1141,九世纪末,高82.0 cm,宽55.0 cm,绢本着色。EO.1141此幅绢画是1908年伯希和在敦煌获得的,带回法国后保存在卢浮宫美术馆东洋部。画面主要形象保存完好,色彩鲜艳,是精心绘制的敦煌绢画中的精品。画面刻划了长眉深目的壮年行脚僧,左手执塵尾,右手持龙头长杖在旅途行走的形象。身着淡红色僧衹支,外披黑色条纹淡青色远山纹袈裟,腰挂玻璃水瓶等旅行用具,背上背负竹笈,竹笈的外侧还挂有经卷、水瓢等旅行用具。画面展示了一位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到达印度求法取经的理想化了的行脚僧形象。图中的行脚僧脚穿黑靴、行走在开花的大地上,身前没有乘

云的如来像,取而代之的是行脚僧自身有头光,背负的竹笈上有一缕白烟,身后还有一团紫云飘向远方。画面右上方长方形榜题栏写有“宝胜如来一躯”,由题记可知是为亡弟知球的三七忌日而施供养之用。从这两幅这种绘制在绢上的行脚僧形象来看,画师对主体形象描绘得比较高大,其绘画技法娴熟,是供养品中的上乘之作。行脚僧的轮廊和衣纹线描精细,敷色之后淡施晕染,又以朱线复勾肌肤线,重要之处还施金箔用以装饰,这种表现技法以及背面贴文书的特点来看应是9世纪后半张氏归义军时期的作品。综上所述,从以上四件行脚僧图像来看,绘制在纸本和绢本上的行脚僧图像有明显不同之处:

首先,绢本上的行脚僧行走在有山、月和鲜花的途中,而纸本上的形象虽然与绢本上的身姿相同,但是却表现为自天空乘云而来。其次,虽然纸本绘画中在行脚僧左前方也出现了乘云而来的如来像,绢本上的如来像同样也绘制得更为精致,但是,当细观之后发现两者之间有微妙的不同之处:纸本彩绘行脚僧图中的如来像所乘的云端是从行脚僧身后飘至身前,而绢本的如来像所乘的云端却是从行脚僧的眼前升起飘至上方。第三,绢本绘制的行脚僧是剃发的僧人形象,而纸本绘制的行脚僧却头戴旅行用的大斗笠,斗笠的系带紧紧系于脖际。此外,纸本和绢本画面上还有许多不同之处,例如左手持塵尾、右手持木杖、身后背负的竹笈、以及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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