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与马克思自由观

一、关于人类理性的分歧
哈耶克认为自笛卡儿以来的“理性建构主义”，无论是卢梭的视社会为人类为了某一意欲之 目的所做的有意建构，还是伏尔泰“如果你要好的法律，烧掉你目前所有，而使你成为全新
者”＠等观点，都充分彰显人们对人类理性的极端自信，认为人类的理性可以重新创造人类文明， 创造人类社会的一切制度，为集权与专制提供了借口，成为对自由的最大威胁。哈耶克认为笛卡 儿式的理性主义，为圣西门、孑Ｌ德等继承，经过卢梭、黑格尔、马克思发扬，形成极端理性主
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凹。但经济全球化不等于全球经济、政治、文化一体化。
①②弗・奥・哈耶克：ｎｅｗ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ｉｎ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ｐｏｌｉ－
社，１９６０年，第３７页。 ⑩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２５卷，北京：人民出 版社，１９６５年，第９９６—９９７、９２６～９２７页。 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２卷，北京：人民出版 社，１９９５年，第８３页。 ⑩《自由宪章》，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８ 年，第７５—７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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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他指出“理性犹如～个危险的爆炸物，如果小心管理处置将非常有益，如果不小心管理处
置，则可能将整个人类文明炸毁”（２）。 马克思则认为理性始终与人类的实践活动及其社会历史发展是内在的胶着在一起的，是自由
的首要前提。首先，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的生命活动是有意识、有目的的，“意识的生命活动 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即改造无机界，证明了 人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④。其次，随着人对自然认识和改造能力的不断提高，理性在生产力发
在着根本的分歧。哈耶克的自由观乃是以英国传统的自由主义为基础，根植于个体的、渐进的、
成长的社会演化论之上的自由理论。就整个的理论建构而言，哈耶克从人类的理性能力是有限的 观点出发，认为社会进步绝非理性预先设计之结果，而更多地依赖于社会演化过程中自然形成的 自生自发秩序，进而，将自由界定为法治基础上的自发性自由。马克思的自由理论则认为只有在 社会实践的前提下，通过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自觉的驾驭客观规律，实现主体与客体、理论与 实践的统一，自由才能获得完整的内涵和价值。
而是具体存在于人类的社会实践与劳动实践之中，是具有历史性、有限性的。如何达到自由？恩
格斯认为：“自由不在于在幻想中摆脱自然规律而独立，而在于认识这些规律，从而能够有计划 地使用自然规律为一定目的服务。”人们要摆脱自然的各种束缚和限制，在自然中获得自由，就 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自然规律，并按照自然规律来改造自然；而人们要解决社会的各种压迫、剥 削问题而在社会中获得自由，就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社会规律，并按照这个规律来改造社会。总 之，人类只有在社会实践中自觉的努力，才能创造出享有自由的各种的条件，提高享有自由的能 力，从而获得自由。自由既是人类世界进行实践活动时所具有的特征，也是人类实践活动所导致 的可能性结果。 只有在实践的基础上，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逐步消除分工、消除物化、消除盲目自发
展中的作用也日益增强。再次，人类文明程度的提高也必须借助于理性的强化。人类文明从低级 到高级的发展进程，就是理性不断产生、发展、和完善的过程。文明体现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
面，文明程度的提高有赖于理性的全面发展和协调发展。理性地对待和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
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就标示着文明程度的提高和社会历史的进步。因而“文化上 的每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 哈耶克始终反对对理性的滥用，并视之为“自由之敌”，由于害怕理性给自由带来的危机，提
的奴隶，人们深入到在自身面前显示的大量的盲目性、无规律性的现象背后，才能克服自发性和
盲目性，认识社会、改造社会，摆脱被人和物的控制。共产主义是人们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 飞跃，这个飞跃建立在人类的自觉意识之上。自由王国如果缺少自觉是根本不可能形成的。 马克思认为到资本主义为止，尚无真正意义上的人的自由，因此哈耶克所谓的自发性自由是
文明的造物，但它亦非源出没计。各种自由制度，如同自由所造就的其他事物一般，并不是因为
人们在先已预见到这些制度所町能产生的益所后方进行的建构”（８）。哈耶克认为自由本身就具有
自发性的特征这一观点值得肯定，但是，他却忽视了人类在追求自由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主动性、
自觉性。真正的自由是自觉的自由。如果人们不能认识和把握规律，那么他最终只是自然必然性
一种自由的幻觉。马克思看到了自发性秩序中没有导致人的自由，相反，人们被自己所生产的物 质力量所奴役。“只要人们还处在自发地形成的社会中，也就是说，只要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 间还有分裂，也就是说，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发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说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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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种异已的、与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驱使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⑨。在马克思 看来，自发资本主义经济的无政府状态使得“生产的社会联系只是表现为一种不顾个人自由意志而 压倒一切的自然规律”∞。这种自发经济秩序下的不受外界强制的个人自由是一种自发的、个体的、 片面的自由，是被分工所桎梏和物化的个人的自由，同时也是在对立阶级的两极分化的自由。由此 可见，确保个人的自由，不能通过维护自发的经济秩序来实现，恰恰相反，必须扬弃这种资本主义
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本主义发
展的规律，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指出无产阶级 革命就是要彻底消灭私有制，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 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马克思最早阐述了经济全球化问题，认为 经济全球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是一切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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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才能有人的全面的发展，才能达到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自觉的而不是自发的，是全面 的而不是片面的，是创造性的而不是保守的。
四、关于经济与政治理论观点的分歧
在经济理论方面：哈耶克继承了资产阶级古典自由主义经济理论的自由经营、自由贸易等思
想，并且走向极端，大力宣扬“三化”。一是自由化。认为自由是效率的前提，“若要让社会裹 足不前，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给所有的人都强加一个标准”＠。二是私有化。在他看来，私有制 是人们“能够以个人的身份来决定我们要做的事情”∞，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基础。坚持认为私 有制是自由的根本前提。三是市场化。他认为，离开了市场就谈不上经济，无法有效配置资源。 在政治理论方面：哈耶克特别强调和坚持三个“否定”。一是否定公有制。认为当集体化的范围 扩大了之后，经济会变得更糟而不是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二是否定社会主义。看来，社会主义 就是对自由的限制和否定，必然导致集权主义，“集权主义思想的悲剧在于：它把理性推到至高 无上的地位，却以毁灭理性而告终，因为它误解了理性成长所依据的那个过程”凹。三是否定国 家干预。在他看来，任何形式的国家干预都只能造成经济效率的损失，因此，他反对任何形式的 经济计划，认为垄断、计划化、国家干预始终与无效率相联系。在政策主张方面：哈耶克自由主 义观点极力鼓吹以超级大国为主导的全球一体化，强调要推行以超级大国为主导的全球经济、政 治、文化一体化，即全球资本主义化。
法律之所以与其它规范不同，正是在于其具有强制性。无论哈耶克如何费力的强调法律强制性与
他人专断意志的区别，都不能否认，就任何运作意义而言，法律是不能统治的，而必须是人统 治，法律只足对政府与被治者之限制与指引而已。 在马克思看来，自由始终与人类的基本实践活动密切相关，人类的实践活动就是使人摆脱对 外部世界和Ｆｉ身本能的限制，打破必然的束缚，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实现必然王国向自由王 国的飞跃。他指出“人们每次都不是在他们关于人的理想所决定和容许的范围之内，而是在现 实的生产力所决定和容许的范围之内取得自由的”＠。也就是说，自由不是抽象的、先验的存在，
［关键词］理性
自由实践
［中图分类号］Ａ７１５［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１１４Ｘ（２００８）０５—００７３—０４
回顾历史，人类对于自由的追求仿佛一幅简约、明晰的画卷跃然于我们思维的最深处。自由
是人的内在本性和精神追求，人类的历史就是人的自由实现的历史，历史上每一个思想家都无法 回避自由这一问题。马克思与哈耶克这两位不同世纪的思想家从不同的立场对此进行了深刻的探 索。马克思与哈耶克在关于人类理性、自由秩序、自由基础以及否定理性主义之时，并没有给理性界定一个合理的尺度，没有肯定
人类在社会发展中的主动选择性作用，而仅说社会的“所有前进都必须基于传统”，却没有想到如 果不能对传统进行理性的梳理，人类社会何来进步！哈耶克坚持自发性自由，排斥人类理性自由， 实质上是一种不完整的自由观。这种自由观有悖于人类自由的精神实质，无益于人类的主动创新和 发展。马克思肯定“自由确定是人所固有的东西”⑨。同时，恩格斯也指出“自由是在于根据对自 然界的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我们自己和外部自然界，它必然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吲。由此可见，自 由发展的过程实际上是人类在实践活动中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发展的，而自由的实现有赖于对必 然和规律的理性思考。总而言之，自由的实现离不开对理性的合理把握，理性是实现自由的阶梯。
马克思与哈耶克自由观之比较
胡余清
［提
要】马克思与哈耶克的自由观在关于人类理性、自由秩序、自由基础以及经济与政治观点等
方面都存在着根本的分歧。哈耶克强调有限理性，导出自生自发秩序，进而将自由界定为法治基础之 上的自发性自由；马克思从实践的观点出发，充分肯定人的主观的能动性，站在自觉自由的高度，实 现了自由的主体与客体的统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使自由获得了完整的内涵。
二、关于自由秩序的分歧
哈耶克的有限理性观点认为个别理性不能了解社会全盘事务，因而不宜妄自尊大的想要根据 个别心智进行整个社会的计划，企图重建社会秩序。此观点的理论延伸，便是要重视社会中种种 自生自发的力量，由此他提出“在安排我们的事务时，应该尽可能多地运用自发的社会力量， 而尽可能少地借助于强制，这个基本原则能够作千变万化的应用”⑦。而只有“自发的秩序”才 能是最能够产生自由、维护自由的。并且哈耶克认为“虽说自由不是一种自然状态，而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