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里过录王国维批校之《湛然居士文集》

图书馆学刊
2014 年第 6 期
·文献考略·
TUSHUGUANXUEKAN NO.6，
2014
作矣[6]”
。
二是“此刻用南海李若农侍郎评本侍郎‘于地理之学几
3.2 王国维与李若农
不辨东西，其于禅理亦强作解事’。及其遗书多为门生故吏
刊行，真可谓不幸也。余今夏因注《长春真人西游记》，遂草
王国维在书末第二则题跋中提及李若农评价自己“于地
转入西北地理及元史，在研治《长春真人西游记》这部书时颇
《文正年谱》。未能写定，因摘其略注于此本云。观翁又
理之学几不辨东西，其于禅理亦强作解事”，不知此语说于何
②
时何地、何种情境，但王国维此处录此语当是自谦之意。毕
[4]
记”。后有赵万里题识：
“丁卯 八月朔日，
万里过录 。
”
竟无论在年龄上还是在西北地理及蒙元史的研究方面，王国
赵万里过录《文集》校注之时，
王国维过世已二月有余。
农。咸丰九年（1859）一甲三名进士，授编修。光绪间官至礼
时所作。
部左侍郎。卒谥文诚。工诗善书，精碑版之学，
“ 文田治学
1925 年 2 月，清华委任吴宓筹办国学研究院，并聘请王
……其最突出处，则以精谙金、元史实、西北水地，称一时权
国维、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为导师，王国维就任后治学便
威……所校著金、元史及西北舆地者，达三十六种，均加眉
逸句。简要介绍赵万里曾过录王国维批校之渐西村舍刻本《湛然居士文集》。
[关键词]《湛然居士文集》 耶律楚材
王国维
赵万里
[分类号]G259.2
1 《湛然居士文集》概述
2
《湛然居士文集》是元朝耶律楚材的诗文集，共 14 卷。
赵万里与《湛然居士文集》
赵万里先生（1905~1980），我国著名的版本目录学家，字
图书馆学刊
2014 年第 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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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SHUGUANXUEKAN N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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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里过录王国维批校之《湛然居士文集》
翟艳芳
（大连图书馆，辽宁 大连 116012）
[摘
王国维在写作《耶律文正公年谱》的过程中，曾经对该文集的
要]《湛然居士文集》是元朝耶律楚材的诗文集，
《四部丛刊》本进行批校，后又将《四部丛刊》本和渐西村舍刻本互校并将校注过录到渐西村舍刻本上，补逸诗、逸题、
里临校和手校之古籍，但是都没有记载赵万里对王国维批校
之《湛然居士文集》的过录工作。
《四部丛刊》本，这是过去最为通行的一种本子，所据底本为
无锡孙氏小绿天藏影元写本，应当属于目前所见最早的一个
大连图书馆藏赵万里过录王国维批校之《湛然居士文
本子。其次为文渊阁《四库全书》本，该本与前一种依据底本
集》14 卷，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渐西村舍刻本，存 11 卷：卷
3
维都是李若农的晚辈，他为耶律楚材的《西游录》作注就是以
王国维与《湛然居士文集》
李若农《元耶律楚材西游录注》为底本的。李若农即李文田
（1834~1895），广东顺德人，字仲约，号若农，亦字仲芍，号药
由赵万里先生在书尾过录的王国维两则题跋可知《湛然
居士文集》批校之由来，是王国维在写作《耶律文正公年谱》
起，多年间，他临校王国维先生亲校后又再校的和自己手校、
疏等文章，为我们今天研究耶律楚材和 13 世纪初元朝历史
手批的古籍有 70 余种，并陆续发表校记、校补等论著 [3]。在
《赵万里文集》第三卷《赵万里校本批本目录》中收录了赵万
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
如今，
《文集》存世的版本主要有：1926 年商务印书馆
孟攀鳞、王邻序，甲午年（1234）行秀序；卷七末有清光绪丁亥
该书以《四部丛刊》本作为底本，以渐西村舍本互校，并以《丛
年（1887）李文田跋；后有癸巳岁（1233）李微序、清光绪乙未
书集成》本作参考，在每篇诗文后均附有校勘记，并在全书的
芳郭无名人跋。
赵万里先生在此本眉端、行间墨笔迻录王国维先生批注
末尾附有《中书令耶律公神道碑》
《耶律文正公年谱》
《耶律文
正公年谱余记》3 种对研究耶律楚材生平有着重要价值的资
之语，
行间朱笔迻录校字。书尾墨笔录王国维题跋二则：
[2]
料，便于读者参考，是现在最好也是最为方便的一个版本 。
一是
“乙丑冬十二月下旬校读。观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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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书馆出版的《国学基本从书》本、1984 年台湾新文平出版
本 24.5×15.6cm，版框 19×14.5cm，半叶 10 行，每行 21 字，小字
公司印行的《丛书集成新编》也是根据渐西村舍本排印的。
双行同，白口，四周单边，单黑鱼尾。该书前有癸巳岁（1233）
最后为 1986 年由谢方点校、中华书局出版的新式标点本。
一至七、十二至十四，凡 3 册。封面题签名“湛然居士集”，内
应当相同。再次为渐西村舍本，系清朝光绪乙未（1895）袁昶
刊刻。根据渐西村舍本排印的本子，主要有商务印书馆
封题“湛然居士/集/光绪乙未琱版凌瑕署专”①，版心上题“湛
1937 年《丛书集成》初编本、万有本。1968 年台湾商务然集”，版心下刻“渐西村舍”，卷端题名“湛然居士文集”，开
托云八世孙，3 岁丧父，由母亲抚养长大。曾随成吉思汗大
校，到北平拜王国维先生为师，在国学研究院任王先生助教，
军西征，窝阔台继位时被任命为中书令，这是蒙古统治者第
每天为王国维检阅书籍及校录文稿，也由此在历史、版本、目
一次授命一位异族人以相当于宰相的最高官职。元至顺元
录、金石等学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年（1330）追封广宁王、谥号文正。耶律楚材自幼聪慧、博览
斐云，号芸庵、舜庵，浙江海宁人，1925 年毕业于南京东南大
耶律楚材（1190~1244）字晋卿，因曾拜在高僧万松和尚门下，
[1]
法号湛然居士。又因为家在今北京香山和玉泉之间 ，故又
学中文系。这一年王国维受聘任清华学校（今清华大学）国
别署玉泉。耶律楚材本为契丹族人，辽宗室后裔，辽东丹王
学研究院导师。经吴瞿安介绍，赵万里大学毕业前半年离
1926 年冬，赵万里先生临王国维先生《水经注》一书的
群书、能文擅诗，但遗留下来的著作只有两部：一是从西域东
亲校。翌年春，王先生辞世前在此复墨后作长跋记述自己校
归后写的《西游录》，二是后人所编《湛然居士文集》
（以下简
《水经注》的经过，并赞许“门人斐云”的过录工作。从这时
称《文集》
）。
《文集》内收诗文 776 篇，以诗为主，也有一些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