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诗篇：献给母亲(三首)

我依 然会 与 亲人 们 谈 笑 风 生
却 又 忽地 点 了点
桌 面 上那 些 永 远 缺 席 的人
在 心 里说 一 声
— —
“ 大家看管好这个数 ！” 请
寻 思 那 边 我 遗 忘 了 什 么 崖畔 光影 清水 风 声
｝ 徊 ｝ 徊
事 件
风 是 秘 密 的 。脚 步也 许 不 应该 叫脚 步 在某 个 拐弯 处 ． 是 准 确 的 ： 这
但 看 不 见 的 一 口气 ， 时 这
却 重 得 让 我
１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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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 ２１－ ０１４ｉ上半月刊 总第６４ １期
可 昨 晚 又 梦 见 你 了 ， 树林 里 一路 赶来 在
儿 子 的 惊 叫 进 一 步 在 证 实
从 腿 部 到脚 底 板 ， 一 道 被 划 开 的 大 血 Ｉ 有 切 都 没 用 。 还 是 一 步 之 外 。 喊 与 深 渊 我 呼
没 有 人 听 我 胡 言乱 语 ：
我 知 道 。 亲 需 要 帮 助 母
“ 决 不 爱 了 ， 不 爱 了 ！” 我 决 决 定 对 自己彻 底 翻脸 ． 此 从 做 一 个 没 心 没 肺 的人
二 十 岁 以前 ， 数 字 这
一
■灰
娃
直 在 扩 大 。 由一 个 小 弟 我
被 叫成 了小 叔 、 舅 、 老 头 小 小
一
不 要 玫 瑰
不要 玫瑰 我的墓 清 明早 上 不用 祭 品 长 青 藤 日夜 汹 涌 泪 水 唤春 低 唱 一 只文 豹
位 读 初 三 的 女孩 对 我说 ： 就是 逻 辑 这
我 指 给 你看
说 死 去 的奶 奶 刚 才 回来 过 并 掖 了 掖 他 身上 的 被 角
说 一 路 赶来 的 路都 不是 路 。也 在 一 步之 外
一
步 之外 的母 亲 ， 我说 句 什 么 ， 醒来 对 我
不 要 向灵 魂询 问（首 三）
亲 人
亲 人 是 一个 增 数 ， 是 减数 。 也
来 不 及 融 化 的话 语
我 有 心 跟 山 水 悠悠 流走
又恐 怕 山水 一 去 不 回头
启 明 星 哟
风里露里
不要
请 以 清 光辉 映
不 要 向灵 魂 询 问
可 时 间 的斑 点 不 同 意 这种 加 法
一
项 简 单 的 运算 开 始 变 黑 ， 扑朔 迷 离
使 我 的一 些 亲人 ， 无 端 删 减 被
变成 比零 更 小 、 痛 心 的东 西 更 在欢 聚 的 日子 里 ， 融 融 的 桌 面上 在
衔一 盏灯 来 匆 匆 赶 来安 顿歇 息 我 沉 思 在 自己 的墓 地 回望 所 来 足迹 深一 脚 浅 一脚
却 无 法 把 一 口气
永 远记得 ． 带着药 没赶 到家 门母亲就 断气了
我 抱 起 她 咆 哮 ． 像 了 人 ！她 浑 身 软 软 的 不
再 也 没 有 理 我
从 体 外 ． 到体 内 搬
费 劲 地 张 口 ， 换 嘴 形 变 想 让 一 口气 好 走 些
像 一 个 婴 儿 ． 一 条 沉 船 ， 破 绽 像 像
像 以前 回家 一 样 就 会 看 见 ， 头 银 发 下 满 你 高兴 的 眼 神
都 轻 于 ， 口气 一
天 上 的诗 篇 ： 给 母 亲 （首 献 三）
■ 汤养 宗
口气 的重 量
一
后 来 ， 亲 就 是 在 搬 动 母
一
口气
一
步 之 外 的母 亲
满 身 大 汗 ． 气 不 接 下 气 上
会 流 流 眼 泪 ． 没 人 的时 候 在
把 文 字 调 整 调 整 腾 出 一 张 ， 椅 的 位 置 藤
人 的一 辈 子 ， 以搬 动 可
一
座 大 山 。 最 后 但
肯 定 搬 不 动
一
口气
今 后 ， 亲 ， 就 安 静 地 坐 在 母 你
很 多东 西 。 在 看 来 现
儿 子 的 文 字 里 ， 我 打 开 荧 屏 当
不 得 不 信 的 破 绽
而 我 是 什 么 ？ 我 就 是 一 步 之 外 。就 是 神 仙 看 着 着 急 的 人 ． 看 了 害 怕 的 人 鬼 我 想 夺 回母 亲 ． 她 的 额 头 亲 摸 她 的头 发 。 她 的 手 抓
时 而 ． 亲 用 手 母 指 指 胸 膛 ， 看 看 我们 再
月光 。 明显 留下 了擦 痕 窗 户 自己发 出 了 响 声
总是
总是 寻 找什 么
我 已 告 别受 苦 的尘 寰 这儿 远 离熙 攘 的人 世
白日里我听见
蟋蟀 空寂 呜叫
黑夜 里 我 听 见 山 水 呜 咽 奔 流
卧 室 里 的灯 光亮 了 一 下 又 熄 了 谁 在 我 书桌 上 的茶 缸 里 倒 上 了热 水 稿 纸 也 刚 刚 翻 动过 ， 而上 面 出 现 了一 滴 没有 道 理 的 血 ， 似 于 类 废 弃 的雨 丝 ， 像 一 句 更
深深的怀念・ 清明诗会 ｉ 上半月刊
说 说母亲 ， 一开 口 但
就 哽 咽 ， 打 滑 ， 猜 想 就 我
深 居 简 出 的母 亲 一 定 不 乐 意 在 我 的话 语 里 进 进 出 出
无 从 下 手
我 眼 睁 睁 ． 着 一 口气 看
从 母 亲 的 手 上
滑 落
关 于 母 亲 ， 习惯 了 闭 嘴 ， 尔 我 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