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明史（42）——希腊（XV）

世界文明史（42）——希腊（XV）
第三部希腊的衰落——公元前4世纪的文学与艺术
一、公元前4世纪的文学与艺术
公元前4世纪的文学，借助这一切变乱，以反映希腊雄浑气概的消失。

1、抒情诗的命运
——抒情诗不再是富有创造力的热情表现，而是知识分子一种礼貌的风习，仿佛是学生们刻意经营的作品。

——米利都城的提谟修斯曾写了一部史诗，但与一个喜好论辩的时代精神不合。

因此，与他早期的音乐作品一样，不受欢迎。

2、悲剧的命运
——戏剧表演虽仍继续，但规模较小，且格调低下。

——政府当局的经济拮据和有产阶级爱国心的降低，使得合唱队的光彩及其重要性大为降低。

——剧作家对无关剧情的插曲愈来愈感兴趣，而忽略了与剧本关系密切的合唱队。

——合唱队长的名字消失了，接着诗人的姓名不见了，只剩下演员的名字。

——戏剧的诗味愈来愈淡薄，而演技展示的成分则愈来愈浓，这是一个伟大演员的时代，剧作家鲜有伟大者。

——希腊悲剧建立于宗教和神话之上，观众必须有信仰及虔诚之心，随着诸神的没落，悲剧也随之式微。

3、代之而起的中期喜剧（Middle Comedy，公元前400－前323年）
——悲剧式微，但带有一些欧里庇得斯（希腊三大悲剧大师之一）
时代精微与优雅气质的中期喜剧代之而起。

——尽管当时的政治非常需要一位“坦白的朋友”，而中期喜剧，却失掉了讽刺政治的兴趣或勇气。

也许此种讽刺受到禁止，也许由于当时统治雅典者均为次等人物，因此观众已对政治失掉兴趣。

——公元前4世纪时，一般希腊人从公众生活退缩到私人生活，使得他们对国家事务的兴趣转到了对家庭及感情事务方面。

（1）描写上流社会的喜剧出现了：
（2）爱情逐渐成为主要的主题，常常并不是因为其本身的力量；
（3）风尘女郎在舞台上与卖鱼妇、厨师及迷惑的哲学混在一起，不过主角和剧作者的名誉到头来总是因为一场结婚而挽救过来。

（4）这类剧本虽并不因为阿里斯托芬的粗俗和诙谐而变得粗鄙，但也不由于他的才华横溢及想象力而注入新的生命。

——中期喜剧的作家，现在知道的有39位，却没有一件完整的作品传留下来，但我们可以从他们留下的片断判断，它们并不是能传至千秋万世的作品。

他们都是即兴而作，时过则完。

（1）图里城的阿勒克西斯（Alexis）写了245篇剧本；
（2）安提丰写下260篇。

二、演说家
这个时代主要是演说家的天下。

1、产生背景
——工业及贸易的兴起，使人们关心现实和实用价值，曾一度教授荷马史诗的学校现在都训练学生研究修辞。

——伊莎尔斯（Isaeus，一译伊塞优斯，雅典演说家之一）、莱喀古斯（传说中的古代斯巴达的立法者，《莱喀古斯法典》）、希波拉底斯（一译希佩里德斯，雅典演说家，曾领导雅典参加反对马其顿的作战，但属主和派）、德玛底斯（Demades，一译德马德斯，雅典演说家）、德纳库斯（Deinarchus，一译戴纳库斯，阿提卡最后一位伟大的演说家）、埃斯基涅斯（雅典政治家、演说家，曾领导雅典参加反对马其顿的作战，但属主和派）、狄摩西尼（雅典演说家，曾领
导雅典参加反对马其顿的作战，属主战派）等人，均是演说家兼政客，政治党派的首领。

——在锡拉库萨（意大利西西里岛上的一座城市，又译叙拉古）实施民主之时，也出现了演说家，但是寡头政治的城邦无法忍受这类人物。

2、希腊演说术
——雅典的演说特点：
（1）在语言上须清晰有力。

（2）厌恶华丽善辩之词。

（3）常会使用慷慨爱国的美句，
（4）习惯使用不诚实的论辩和攻讦，甚至超过了现代竞选运动可以容忍的程度。

——雅典公共集会和法庭素质参差，对于希腊演说术有不良的影响，也连累到希腊文学。

（1）雅典市民喜爱攻讦指责的演说，有如他们喜欢的拳斗，当埃斯基涅斯与狄摩西尼两人准备舌战之时，远处村庄和别个城邦的人们都会赶来听他们的唇枪舌剑。

（2）演说的人往往诉诸听众的傲慢和偏见。

为此，柏拉图将演说视为戕害民主制度的毒药，认为所谓修辞学其实就是诉诸听众情感和热情，控制他们的一种艺术。

——希腊演说术终于在公元前330年达到了历史性的高峰。

在经历了狄摩西尼与埃斯基涅斯的演说决斗后，狄摩西尼于次年，终获雅典公共集会授予他的一个引人争论的冠冕。

3、狄摩西尼（古代雅典演说家）
——演说时，狄摩西尼会用尽其全副的精力和强烈的情感，经常迸发的爱国文句，令人不可抵御的人身攻击，机敏而又轻松的叙述和论辩交相更替。

他的文句富于韵律之美，言词具有压服性的奔放，不过，我们仍认为他尚不够伟大。

——演说的秘诀在于表情和姿势。

（1）他对表情和姿势深信不疑，经常在镜子面前背诵。

（2）他也会在山洞里一住数月，秘密练习。

这段时日里，人只修刮半面脸孔，以使自己不便外了，能够专心练习。

（3）在讲坛上，他身体扭曲，前后旋转，将手置于额前作沉思状，经常大声喊叫。

（4）威尔·杜兰特：普瞩塔克认为，所有这一切，对于普通人而言，效果奇佳，但对于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们，则被看成卑贱、丢脸、没有男子气。

我们对于狄摩西尼的戏剧性表演感到好笑，对于其自尊感到惊奇，对于其说话离题感到煽惑，对于其粗鄙感到惊讶。

他根本没有什么机智，也没有什么思想。

幸亏他的爱国心以及他大声疾呼自由时所显示的热诚，挽救了他。

——狄摩西尼与埃斯基涅斯（雅典政治家、演说家）的演说决斗：（1）公元前330年，雅典公共集会决定实施早在6年前，克特西芬（Ctesiphon）指使贵族议会通过的一项议案，授予狄摩西尼一个荣冠。

表彰其为国服务和他对雅典在财政上的多次捐输。

埃斯基涅斯为了使对手无法获得这项荣誉，遂指责克特西芬提出的议案是不合宪法的。

（2）500名市民组成的陪审团对案件进行了审判。

这场大诉讼引来了希腊各地的人。

（3）埃斯基涅斯的演说词主要攻击狄摩西尼的性格及经历；而狄摩西尼以其有名的《论王政》作答。

两篇演说词充满了仇人相遇战场时的憎恨，每句句子直到现在仍可以激动人心。

（4）最后狄摩西尼的演说打动了陪审团，于次年得了一个引人争论的冠冕；而埃斯基涅斯因无力承担巨额诉讼费而逃到罗得斯岛，以教修辞学糊口。

（5）威尔·杜兰特：这次演说决斗，在以后每个时代都受到了大大的赞扬或研究。

但事实上，它所代表的几乎是雅典政治的最低点。

我们无法从此种街角竞骂中找到一丝高贵气质，这只是两位秘密收受外国黄金的演说者为博取公众赞扬的卑贱争吵而已。

三、伊索克拉底（希腊古典时代后期著名的教育家）
——伊索克拉底，将公元前5世纪的一些庄严伟大的气质，保存到了公元前4世纪。

（1）生于公元前436年，于公元前338年去世，与希腊自由同时离开世间。

（2）其父以制造笛子而颇有积蓄，使其能够尽量接受教育，甚至还将伊索克拉底送到色萨利（位于希腊中部偏北）跟从高尔吉亚（希腊哲学家和修辞学家）学习修辞。

（2）伯罗奔尼撒战争毁其父的一切，伊索克拉底只得挺身而出，靠笔杆生活。

最初是为别人撰拟演说稿，也想成为演说家。

但生性害羞的他，一则因为声音不够洪亮，二则十分憎恶控制公共集会的那些演说煽动家的政争粗鄙手段，于是隐退以教书为生。

——公元前338年，克罗尼亚之战暴发，雅典战败，据说，克罗尼亚城陷后去世。

——伊索克拉底这位“善辩老者”，对当时政治家的影响如何，人言人殊；但他对文学的影响却颇为直接而持久，许多文学大师的散文文体，就是模仿伊索克拉底的对仗子句和长句。

比如：
（1）如西塞罗：公元前106－前43年，古罗马著名政治家、演说家、雄辩家、法学家和哲学家。

—— 360百科
（2）弥尔顿：1608－1674年，英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六大诗人之一、政论家，民主斗士。

—— 360百科
（3）马西隆（Massillon）：Jean-Baptiste Massillon，1663-1742，著名的法国宫廷牧师，于1717 年被任命为Clermont-Ferrand 主教，雄辩且富于哲理。

——在有道翻译中看到这条解释，仅供参考。

（4）杰洛米：未查到相关资料。

（5）泰勒（Jeremy Taylor）：杰里米·泰勒，1613－1667年，英国最伟大的散文作家之一——英文版维基百科
（6）柏克（Edmund Burk）：埃德蒙·伯克，1729－1797年，爱尔兰的政治家、作家、演说家、政治理论家、和哲学家。

——360百科。

——公元前391年，他开办了雅典最成力的修辞学校。

（1）学生来自希腊各地，这或许也是有助他泛希腊哲学形成的因素之一。

（2）在他看来，除了他，其他所有教师都是走错了路。

为此他在《反对诡辩家》中攻击两类教师：其一是那些声称只要收费三四个米纳便可使白痴变成学者的人；其是像柏拉图之类的人，希望以科学和形而上学训练人们成为行政人材。

至于他自己，他承认只当学生具有一些天分时，始能有所成就。

（3）他不教授形而上学或科学，他认为这些科目是毫无希望地探索不可解的秘密而已。

不过，他却称自己学校里所教授的东西为哲学。

（4）学校课程集中于写和说的技能，同时教授文学和政治。

我们可以说伊索克拉底的学校所提供的是文化课程，而柏拉图的学校所教授的乃是政治课程。

（5）他的学校栽培了许多狄摩西尼时代的领导人物：提谟修斯（政治家、将军）、埃福罗斯（Ephorus，史学家）和泰奥彭波斯（史学家）、伊莎尔斯（演说家）、莱喀古斯（古斯巴达的立法者、演说家)、希波拉底斯（一译希佩里德斯，演说家）、埃斯基涅斯（政治家、演说家）、斯珀西波斯（Speusippus，哲学家，柏拉图的继承者）。

有人说亚里士多德也是出其门下。

——伊索克拉底的学校以教授演说技巧为目标。

演说是当时仕途的主要工具，雅典城邦便是靠辩论统治的。

伊索克拉底认为，使用他所教的技巧，散文将可如诗歌一样，使受过训练的人说起话来悦耳动听。

他的语言运用科目主要教授：
（1）如何以最清的次序排列字句；
（2）注重抑扬顿挫而非押韵；
（3）注意词句的洗练优美而非华丽；
（4）强调声音及思想的起承转合；
（5 ）平行子句构造和累积句点。

3、作家的伊索克拉底
——伊索克拉底并不满足于造就伟大人物，他也希望能对当时的事物有所贡献。

由于无法成为政治家或演说家，于是他成为撰写小册的作家。

（1）他撰写长篇演说，对象是马其顿的菲利普王等领导人物，或是雅典民众，或是聚集于全希腊竞技大会的群众。

（2）他将这些演说词打印发行，在不知不觉之中发明了随笔这种文体。

（3）他的讲词留下了29篇，是希腊古代遗产中是有趣者之一。

4、作品之《颂词》（Panegyricus）
——这篇讲词是在第100届奥林匹克竞技会时针对希腊的即大众集会而发。

——讲词点出了他的全部思想的主题，当然也是他老师高尔吉亚的思想主题，即呼吁希腊舍弃各个城邦组织而组成一个国家。

——自负的雅典人伊索克拉底认为：
（1）希腊城邦的思想和演说术远超出其他人类，以致他的学生已成为整个世界的教师。

（2）他以自己是希腊人而自豪。

因为在他看来，所谓古希腊文化，不但是指同属一个民族，而且是同一文化，这种文化乃是人类所创造的最优秀的文化。

（3）他认为希腊文化周围都是“野蛮人”之地，如意大利、西西里、非洲、亚洲以及现在所谓的巴尔干半岛地区。

令他伤心的是，这些野蛮人的势力愈来愈大，并且波斯也正巩固对伊奥尼亚的控制，而希腊城邦却在内战中销蚀力量。

（4）希腊如果非打仗不可，为什么不去打真正的敌人呢？为什么不将波斯人赶回自己的高原？他预言，一小队希腊人便可以击败波斯大军，这种圣战最后可能为希腊带来统一。

希腊人如果不选择统一，那便是蛮风得势。

——公元前378年，在这篇讲词发表两年后，伊索克拉底为将理论变成实际，遂带着学生提谟修斯前往爱琴海各地游历，协助制订第二雅典联盟的条款。

然而他的团结的新希望却落空了。

5、作品之《论和平》
——在这篇讲词中，他勇敢而有力地指责雅典再度使一个联盟（第二雅典联盟）堕落成为帝国。

他呼吁雅典签订一条和约，以保障每个希腊城邦，免受雅典的侵犯。

——在他看来：
（1）所谓帝国，事实是一种不幸，因其本身的性质，它剥夺了所有与它有关者的一切。

（2）帝国主义因为教会了雅典人依赖外国朝贡生活，从而毁坏了民主制度；在失去了外国朝贡后，他们希望靠国家的救济为生，给他们承诺最多的人便可以获升最高的职位。

6、作品之《论雅典最高法院》（Areopagiticus）
——在这篇讲词中，他温和地谈论到民主制度。

他认为：
（1）即使不健全的民主制度所导致的不幸事件也要较寡头政治为少。

（2）雅典人以为粗野就是民主，枉法就是自由，肆言就是平等，为所欲为就是幸福。

而雅典灭亡的原因，就是滥用自由与平等的原则。

（3）人非生而平等，不应给予同等的掌政自由。

这种全民政体已大大降低了雅典的政治水准。

比起“暴民政治”稍好些的是梭伦和克利斯提尼（雅典著名政治改革家）两人主张的“道德政治”。

（4）在道德政治中，温厚无知或善辩贪财的人都少有被提升为领袖的机会。

有真才实学的人，则自然可升至最高阶层，而罗致这些退休干才的古希腊最高法院，就自然成为整个城邦的精神中枢。

7、致菲利普的公开信
——公元前346年，雅典与马其顿达成协议，90岁高龄的伊索克拉底预知菲乎普终将自立为希腊的主宰，因此给菲利普写了封公开信：
（1）乞求他万勿成为暴君。

（2）运用权力使自治城邦统一，将希腊从“王治和平”（King`s Peace）下解放出来。

（3）使伊奥尼亚脱离波斯帝国的统治。

——主战派指责这封信是向专制政体低头。

此后7年，伊索克拉底不再执笔。

8、万神竞赛
——公元前339年，他向参加万神（Panathenaic）竞赛的希腊人发表其小册子。

——讲词的文体不稳定，且又臭又长，但对于97岁高龄的老人而言，已属难能可贵。

四、历史学家
（一）伊索克拉底对文学的影响直接而持久，但最先受到其影响的则是历史学家
1、埃福罗斯（约前400–前330年，小亚细亚埃奥利斯库梅人，古希腊历史学家）
——伊索克拉底把希腊通史的写作交给他的学生，西梅城（位于伊奥尼亚）的埃福罗斯，要求他写的是整个希腊，而非某个城邦的记录。

——埃福罗斯的这本书《宇宙史》（Universal History）写得很好，同时代的人都把他的这部作品与希罗多德（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作家，著有《历史》）的作品相提并论。

2、泰奥彭波斯
——伊索克拉底又把写作当时发生的大事交给了另外一个学生，塞俄斯岛（一译希俄斯岛，位于爱琴海东岸,是希腊比较大的岛屿之一）的泰奥彭波斯。

——泰奥彭波斯把这个题材收入他的巨著《希腊史》（Hellenica）和《费利彼加》（Philipica）中。

这两本描写生动、辞藻华丽的作品楹获当时人士的激赏。

3、狄凯阿科斯（据说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
——公元前340年左右，墨西拿城（位于西西里）的狄凯阿科斯，写了一部希腊文化史《Bios Hellados》（英文书名为《The life of Greece》，或译《希腊的生活》）。

（二）色诺芬
1、公元前4世纪仅存的历史学家
——色诺芬其人。

（1）据第欧根尼·拉尔修（公元200－25年，罗马帝国时代的古希腊哲学史家，古希腊犬儒学派的主要代表）描述：色诺芬年轻时为人谦和，是个美男子。

（2）色诺芬后被苏格拉底收为弟子。

在苏格拉底的诸弟子中，他属较重实际的一个，他欣赏苏格拉底戏法的巧妙，将他视为圣哲敬爱，但他更激赏言行一致的人。

（3）30岁左右时，任职于小居鲁士（波斯王子）麾下，参加了库那克萨（一译库纳克萨）之战，并率领万人安全撤退，这次经历后被写成《远征记》。

（4）他后来参加了拜占庭与斯巴达联合大军抵抗波斯。

俘虏了一个有钱的米底亚（米底王国，又称玛代王国、米底亚王国，古伊朗王国）人押为人质，因而获得一大笔赎金，以之安享余年。

（5）色诺芬十分崇拜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二世，以其为主题写了一部极佳的阿格西劳斯传记。

当雅典向斯巴达宣战时，色诺芬决定效忠阿格西劳斯，最后被故乡雅典放逐，并被没收了财产。

（6）克罗尼亚之战时，他帮助斯巴达人作战，获得了位于西西里的一片地产。

在那儿他当了20年的乡绅，耕耘、打猎、写作，也以严格的斯巴达方式教养他的孩子。

（7）放逐的生活，使得色诺芬写出了那些使他成为当时名作家的各类作品。

——色诺芬模仿伊索克拉底的埃瓦戈拉斯文体，使得传记成为希腊文学中的一种流行形式，而到了普卢塔克（罗马帝国时期希腊传记作家，伦理学家）的漫谈杰作时，传记这一文体达到顶峰。

（1）埃瓦戈拉斯：Evagoras，是位将希腊文化介绍至塞浦路斯的开明僭主。

（2）埃瓦戈拉斯文体：严格地讲，古希腊最早的传世传记是公元前4世纪伊索克拉底的《埃瓦戈拉斯传》与色诺芬的《阿格西劳斯》。

伊索克拉底在《埃瓦戈拉斯传》中自称是古希腊以散文形式赞誉个人美德的第一人。

色诺芬除了撰写阿格西劳斯的传记之外，另著有回忆录《远征记》和《回忆苏格拉底》，足见其对个人生平事迹的重视。

《埃瓦戈拉斯传》与《阿格西劳斯》明显属于颂辞性质的传记……虽然传记起源的情况复杂，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传记正式出现的时候，其文史哲综合特征相当明显。

——摘自光明日报《西方古典传记的特征、功用及影响》，供参阅。

2、作品与观念
——《远征记》：
（1）所叙述的内容为其亲身经历，故而笔调新颖。

（2）这部回忆录叙述了他带领下的万人军，跋涉至海边的漫长旅途中的紧张刺激（却不见得确实）的故事。

——《希腊史》：
（1）从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停笔处开始，继续叙述希腊历史，直到曼提尼亚（古希腊阿卡迪亚一城市,位于今特里波利斯以北约13公里处）之战为止。

（2）在该战役中，他的亲生儿子格里路斯（Gryllus）刺杀了伊巴密浓达（公元前410?－前362年，底比斯政治家、军事战术家和领袖），之后奋战至死。

（3）这是一部凄凉的编年史，作者认为，所谓历史就是一串永无终止的战争，一种虚幻而不合情理的胜败交替。

（4）该书文笔轻快，人物刻画生动，但是所搜集的素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目的是为了证实斯巴达的优越。

（5）修昔底德的历史书中早已消失的迷信，又出现在色诺芬的著作里，同时也召唤超自然力来解释事情的演变。

——《回忆录》（Memorabilia）：
（1）在书中，他简明而狡诈地把苏格拉底描写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完人，无论在宗教、伦理、博爱各方面都很正派。

（2）苏格拉底蔑视民主政体，这点正是被放逐而且逐渐归化斯巴达的色诺芬，喜爱苏格拉底的原因。

——《宴会》（Bbnquet）：
（1）记载的是色诺芬幼年时的对话。

（2）该书不足采信。

——《奥科诺米库斯》（Oeconomicus）：
（1）在书中，色诺芬有自己的观点，而且他在言词间所表露出的保守性，更使后人颇为入迷。

（2）在书中，狭义的色诺芬表达了他对务农和从军以外各种行业的轻视。

（3）他除了透露耕田秘诀以外，也讲到理财、御妻的艺术。

（4）他表达了对婚姻的看法：他认为，婚姻不仅是肉体的结合，也是两人经济的结合，要是工作全都由妻子来做时，婚姻就会崩溃。

年轻的新娘愿意接受这一切，也许只不过是从未在家庭战场上打过胜仗的将军（指新郎）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5）他教导新婚的妻子们如何理家、整理东西、以亲而不昵的态度管理仆人；不以虚浮的美貌而是以善尽人妻、人母及朋友之责，来建立自己的令誉。

——《居鲁士的教育》（Cyropaedia）：
（1）描写了他对教育和政治的理想，似乎故意与柏拉图的《共和国》相呼应。

（2）在书中，他很巧妙地把虚构传记的技巧应用到哲学上面来。

他虚构了居鲁士大帝学习经过、他的事业和掌政情形；他把故事叙述得极为戏剧化，仿佛真有其人其事；又以对话的方式使之生动；其间更是穿插了现存文学作品中最古老、最浪漫的爱情故事。

（3）书中，他几乎完全忽略了文化方面的教诲，只注重能使孩童健康、能干、有荣誉感的方法；能使青年学子强健的运动、打仗的伎俩，以及服从的习惯和命令部属、说服部属的本领。

（4）色诺芬认为，最好的政府应该是开明的君主政体，并由那些致力于农业和军事方面的贵族阶级来辅助、来监督。

（5）他很景仰波斯的奖善惩恶的法律，更以波斯为例，向主张个人主义的希腊人指出，联合数个城邦形成一个帝国，共享国内秩序与
和平的可能性。

与菲利普一样，起初他也有征服的美梦，而结果则与亚历山大如出一辙，为他所欲征服的对象所迷惑。

3、小结
——色诺芬虽是个绝佳的讲故事者，然而是个中等的哲学家。

（1）除战争外，他几乎行行都是门外汉，他也思考过好些题目，却总是以将军的观点来思考。

（2）他渲染秩序的优点，却对“自由”一词无法置喙，我们由此可以想见当年雅典有多混乱。

——古代文人中，若有人把他和希罗多德及修昔底德相提并论，那一定是因为他典雅、纯真、清新的文体。

在西塞罗（古罗马著名政治家、演说家、雄辩家、法学家和哲学家）看来，色诺芬“比蜜还甜”的行云流水般和谐的散文，富于人情味的特质，晶莹质朴的文字，使读者对于文中的思想与主题能一目了然。

——色诺芬和柏拉图追随修昔底德和苏格拉底的情形，正如阿佩莱斯（古希腊著名画家，传说亚历山大大帝只要阿佩莱斯为其做画，可见其技艺之高超）与普拉克西特列斯（古希腊古典后期杰出的雕塑家）追随波力诺塔斯（公元前5世纪，与伊克第留斯及菲迪亚斯齐名的画家）和菲迪亚斯，都是继承创新和冲劲之后到达典雅优美的巅峰。

五、艺术家
（一）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文明，其最大的成就不在文学而在哲学和艺术
1、希腊艺术风尚的转变
——在希腊，与政治方面的变化一样，人们也开始突破宗教、城邦、传统、学校等重重束缚。

（1）随着人们由爱国转向效忠私人，建筑物也日趋质朴，看重现世；
（2）合唱队的歌舞形式，也转为职业性的私人演出；
（3）公共建筑物虽仍以诸神与典型人物的塑像来装饰，但是绘画和雕塑也同时开始为活人绘像与塑像，而这种为活人绘像和塑像正是下个时代的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