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性别认同及其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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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萧红女性主义文学批判的论析

对萧红女性主义文学批判的论析

对萧红女性主义文学批判的论析[论文关键词]性别文化批判;生存文化批判;女性文化批判[论文摘要]女性主义文学批判主要是张扬颠覆父权文化、消解男性中心的文化主张。

文章主要从萧红的自我女性意识和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入手阐述萧红女性文学批判中的性别文化批判和生存文化批判等内容。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20世纪70年代在美、英、法兴起的一种批评流派,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在我国流播。

由于现实世界中的父权压抑和性别歧视使女性长久承受着自我意识匾乏的焦虑,我国在五四时期之后,就有丁玲、谢冰莹、萧红等大量的女性作家崛起了,她们试图借助文学的功能和虚构的神话,去解构女性的匾乏与压抑。

萧红作为这一时期的女作家,她大量书写了女性自我意识的匾乏、焦虑与边缘化的真实面貌。

本文将从萧红的自我女性意识和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人手阐述萧红的女性文学批判中的性别文化批判、生存文化批判等几个方面的内容。

作者的话语时刻表达沿着反抗和消解以男性为中心的话语体系和传统价值观念的方向前进,向传统的世俗发出坚决的挑战,呈现出浓厚的性别色彩和强硬的抗争姿态。

一、性别文化批判长期以来,中国妇女深受多重专制权利的压制。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女始终处在被动的地位。

两千多年父权社会子承父制、父死子继的历史结构从根本上抹杀了女性的人身价值,长期的制度文化慢慢积淀为世代相袭的集体文化心理,窒息泯灭了家庭内部天然的亲情之爱。

女性的性别决定了她们身上要背负更多的礼教束缚:男尊女卑、家长专制和封建冷眼。

出生在这个动荡时代的萧红以她那柔弱多病的女性之躯承受了生活的全部屈辱和苦难。

萧红对男性的依赖可说成是一种女奴意识,这种不自觉的女奴意识造成了萧红自己的悲剧,同时也成为萧红作品中众多女性悲剧的根源。

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里,男人不仅有统治女子的权利,而且还有权利突围整个社会制造这种统治的依据,女子的形象是由男人来决定的,是由男人为了便于自己统治的需要而赋予的。

她们是欲望的对象,是一个被役用的物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性别意识与家国观念——台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小说

性别意识与家国观念——台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小说

性别意识与家国观念——台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小说王勋鸿【摘要】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在国民党“反共复国”的政治口号和“反共文学”、“战斗文学”的文艺政策下。

女作家及其文学总是在国族大叙述的洪涛大浪中,被贬为“闺秀文学”、“主妇文学”,然而实际上,该时期女性作家正是经由“私领域”的琐碎书写,在男性家国大叙述的时代背景下,建构了自我性别意识和主体意识,开拓了女性文学的一片天空。

她们的作品一定程度上突围了家国政治下传统温婉女性的定位,并解构了该时期男性笔下的家国图景,具有鲜明的女性性别意识和主体自觉意识。

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女性主义文学的辉煌奠定了基础。

%In the grand state narration, women writers and their works are denounced as "Girls' Literature" or "Housewife Literature" for their elegant and delicat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 and their trivialization and personalization of the theme. However, strong gender consciousness and female subjectivity are revealed in their works. Based on interpretation of works of Taiwan's first generation women writers, we can reveal the wakening of female subjectivity of traditional women and the courageous self-breakthrough of modern women through their love and marriage stories.【期刊名称】《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28)006【总页数】6页(P93-98)【关键词】家国叙述;性别意识;女性文学;台湾省;五六十年代【作者】王勋鸿【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图书馆,山东济南25006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马华作家林幸谦在《历史、女性与性别政治》文中指出“一切的文本都具有性别”[1],台湾学者梅家玲更认为:“小说中性别意识的体现,向来与文学传统、社会现况及政治大环境息息相关;如何以性别研究的视角,去解读小说,想象文学世界,更是多重文化机制交错互动下的政治实践。

论性别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论性别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论性别对文学创作的影响——以凌淑华《酒后》、丁西林《酒后》为例摘要:五四时期以来,中国女性文学作家的团队不断增加,女性意识也逐渐觉醒,同时男性文学也不断发展,性别对于文学创作的影响也被提出水面来讨论。

此次,我将以凌淑华的小说《酒后》以及丁西林的话剧《酒后》为例,对这个话题进行自己的探讨。

关键词:女性意识文学创作凌淑华丁西林《酒后》一、女性意识的觉醒所谓女性意识,就是指女性对于自身作为人、尤其其女人的价值的体验醒悟.对于男权社会,其表现为拒绝接受男性社会对女性的传统定义,以及对男性权力的质疑和颠覆;同时,又表现为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审视女性心理情感和表达女性生命体验。

是女性对自身生命、身体、经验、人生价值等方面的认识与正视,其中既包括人类共有的意识,也包括唯独属于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特意识。

女性作家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视角对社会人生、女性生活以及女性内心世界的独特感受与把握,是女性作家自我意识的流露和表现。

在凌淑华以及丁西林的《酒后》中,两位作者都描写了妻子的女性意识方面的觉醒。

两部《酒后》都塑造了一位敢于追寻自我价值的新女性——妻子在同情心以及自己对酒醉客人的钦佩之心的作用下,不自觉的沉浸到其酒醉后的温润优美的容颜中,进而对丈夫提出了一吻子仪的要求。

在中国的传统社会中,女性一直是男性的附属品,男性权威一直禁锢着女性的心灵世界,使女性对于自身灵魂的表达都受到了严厉的外界羁绊和束缚。

而两部《酒后》中的女主人公的大胆要求体现出知识女性敢于忠诚自身的心理情感,敢于对于自身生命价值的探索以及思考,是女性意识张扬觉醒的痕迹。

二、男性意识与女性意识的冲突以男性为中心的中国社会中,无论是在家庭还是社会中,都是处于主导地位,具有话语权。

而在男性书写的历史中,女性一直是作为“他者”而存在,女性的自我主体感受往往被排斥在社会主流话语之外,女性的真实形态也是由男性按照自己的感觉、理解以及自己的需要创造出来的镜像。

在男性描写的“他者”女性文学中,传统女性一直是男性的附属品,被排斥与政治、科学以及艺术之外,从而也造成了女性生活的家庭化,她们的人生个人价值也就只存在于两个方面——家庭与爱情。

_五四_女作家笔下知识女性的情智冲突

_五四_女作家笔下知识女性的情智冲突

□ 女性文学研究 “五四”女作家笔下知识女性的情智冲突陈明秀一中国知识女性第一次群体言说自己的心声是在“五四”时期。

当时,“妇女解放”的呼声很高,文化先驱者们以此为突破口呼唤“人”的觉醒,反抗封建压制。

这一时期,几乎所有的文化先驱者都写过有关妇女解放的文章或作过有关妇女解放的演讲,鲁迅不仅写出了《我之节烈观》,还在小说《伤逝》中塑造了一个勇敢的新女性形象“子君”,“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然而,生活在社会转型期的知识女性果真能如此果决、义无返顾吗?仔细解读“五四”女作家们的作品,我们发现“五四”女作家笔下像“子君”那样勇敢的知识女性形象并不多,她们笔下的知识女性大多既清醒又迷惘,一面清醒地追求“人格独立,婚恋自由”;一面在情感上又不能不有所顾忌,徘徊观望。

勇敢与怯懦在她们身上互为交替,此消彼长。

从她们身上,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生活在社会转型期的知识女性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挣扎。

而矛盾与挣扎显然是由“情”与“理”的冲突所造成的。

这里所谓“情”是指发自内心的情感,而所谓“理”则是指由一个人的知识、认识所形成的理智。

生活于社会转型期的新一代知识女性,经由“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洗礼,接受了“民主、平等、自由”的思想启蒙,她们无论在理智上,还是在情感上都有了追求人格独立、婚恋自由的意识与要求,但这些新女性在当时毕竟属于“少数”,周围严苛的传统社会环境与浓厚的传统文化氛围,使得这些佼佼者一旦把她们的意识与要求付诸行动,“情”与“理”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庐隐的成名作《海滨故人》就典型而细腻地反映了当时知识女性内心较为复杂的情智冲突。

《海滨故人》描写了露沙等五个女大学生的情感遭遇和她们对人生的思考。

露沙、玲玉、莲裳、云青、宗莹,五个已走出父母之家,上了新学校的“新女性”,“进了学校,人生观完全变了”,她们追求个性解放、要求思想自由,和很多“五四”青年一样,她们的第一个人生目标就是爱情自由。

露沙与梓青、云青与蔚然、玲玉与剑卿,他们都是情爱自由旗帜下的一对对恋人。

庐隐“五四”女儿们的性别困境

庐隐“五四”女儿们的性别困境

更多的是陷入 了迷茫以及无路可走的困境之中。
彼时, 生的《 易 玩偶 之家 》 中从“ 门” 夫 出走 的娜 拉 经过 中国语 境 的筛选 成 为走 出“ 门” 父 的娜 拉 。娜 拉发 出的那 句 “ 是跟 你 一样 我 的 一个 人” 的呼喊 似乎 成 为“ 四 ” 五 时期 最 具权 威 的女 权话 语 。 是 , 但 庐 隐显 然 并没有 停滞 在这 慷慨 激 昂的 表象 j , 是 关注 走 出父 门 的 :而 知 识女 性遭遇 的 历史 文化 困境 。 《 人 的悲哀 》 亚 侠 以多愁 多病 之 身 沉浮 于 爱情 与人 生 的烦 或 中,
不 免伏 枕 呜咽 ”迎 亲 的军 乐“ . 悲壮 的声调 , 更觉 得人 肝肠 裂 碎” !而
闷之中, 她从北京到东京又到杭州, 在不停的辗转奔波中看到的都是 失望的景象, 最后绝望地选择 了自杀。 走进婚姻的沁芝(胜利 以后》 《 )
又化 研咒
庐隐 “ 五四” Jt 的性别困境 女 r L]
刘 瑜 王淑霞
无论是亚侠还是沁芝, 她们都在“ 五四” 启蒙的召唤下, 睁开了 I 生别之眼” 意识到 自我独立的人格和价值 , , 认为 自己不应仅仅作 为妻子、 母亲而存在, 于是她们对传统秩序赋予她们的妻 、 母的身份 都无法彻底接纳 , 普遍都怀有“ 回顾前尘、 厌烦现在、 恐惧将来” 的无 所适从的心理。她们希望摆脱落后的旧式生活, 追求新的生活, 但
下的处境被“ 逆子” 们给刻意地忽略掉了, 于是, 当时代之女听从“ 逆
子” 的召 唤而走 }家 门, 入社 会 时, I = { 走 在最 初 的兴 奋与悸 动 之后 , 她们
可避免地对异性怀有无可名状的抵触和怯惧心理, 海滨故人》 如《 中

浅谈五四时期的女性小说

浅谈五四时期的女性小说

浅谈五四时期的女性小说作者:冷悦来源:《神州·上旬刊》2020年第01期女性——在男权社会中向来被看作是处于边缘化的“第二性”。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女权主义运动兴起并发展,女性同胞不断为自己正名。

在中国,“女权主义”于五四时期经日本传入,并着眼于男女社会权力平等。

在五四时,李大钊、鲁迅等新文化运动旗手,高举“民主和科学”旗帜,以妇女问题为反封建文化的切入点,对孔儒学说中“三纲五常”等封建礼教与道德展开理性批判。

在这些文人学者影响下,女性同胞开始自我觉醒。

文坛上涌现了一批革命女权作家,如:凌叔华、冰心等。

女性作家所创作的女性小说引起了社会的巨大反响。

《两个家庭》是冰心在1919年9月发表的第一篇小说。

它通过“我”——一个未成年女学生的眼睛,观察到两个不同家庭。

一个是陈先生的家庭,一个是“我”三哥的家庭。

陈先生的妻子——陈太太每日只知打牌,耽于享乐,家政凌乱,不教育孩子。

而三哥的妻子——亚茜能干体贴、治家有方、相夫教子。

两个家庭的对比很是鲜明。

陈先生的家庭充满着压抑和不和谐,而三哥的家庭则和和美美。

冰心通过这两个家庭的幸与不幸对比,告诉人们家庭幸福和女性的品行、能力、治家方式息息相关。

这篇小说是冰心19岁时所作的,当时正处于“五四时期”早期。

这一篇问题小说还有些缺点,如:情节生硬、小说人物性格简单。

但冰心却明确地表达出她对社会转型时期女性如何自处的看法。

冰心认为女性应该成为一名贤妻良母。

这里的“贤妻良母”指的不是中国古代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而是有着独立人格且将家庭的各个方面都打理好的贤妻。

冰心幼年时便开始接触文学,后来在女子学校接受学习,之后还去美国留学。

因此她受着中国传统文化和基督教文化的双重熏陶。

她将自己在基督教感悟到的博爱与中国传统的母爱相结合,形成了冰心小说中独特的女性形象。

而在《两个家庭》这篇小说中,冰心提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女性究竟应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为家庭?为个人?还是为社会?在小说中的陈太太每天只知道打牌应酬,是只为自己享乐的女性。

原创:论五四文学中女性形象的精神困惑

原创:论五四文学中女性形象的精神困惑

摘要:二十世纪的中国出现了复杂的现代化变革,这种变革改变着中国人传统的生活方式、思想情感、价值观念和精神特征。

其中,五四运动既是一场社会政治运动,也是一次思想解放运动。

中国论文网关键词:五四;女性;精神困惑;觉醒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6-0012-01五四运动爆发后,中国跨入现代。

这是一个发现人的时代,同时也是中国女性真正诞生的时代。

女性作家登上历史舞台,女性形象纷呈,构成各种女性形象谱系:底层劳动妇女、洁净如水的乡村少女形象、五四新女性、被社会伦理道德边缘化的妓女、旧社会的上层女性,她们或用血和泪来控诉这个社会的黑暗,或以自身的堕落、麻木展示社会对女性的戕害。

其中有两类女性最为典型,展现着五四时期女性的精神困惑:旧家庭中被箝制的中下层女性和新知识女性。

一、旧家庭中被箝制的中下层女性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通过对旧家庭观的的猛烈攻击,旧家庭制度在理论层面上虽已失去了存在的正当性,但在实践层面上却仍然岿然不动,依旧延续着对女性的箝制功能,特别是对于中下层女性,尤其如此。

这个时期,人们是带着旧的社会关系去迎接新的观念。

许多男性此前因袭传统习惯,在家已娶妻生子;而在外求学或工作期间,感受新思潮的影响,又不满于既有的婚姻,渴慕与新女性自由恋爱,于是就酿出了一幕幕为另寻新欢而休妻弃子的悲惨故事。

石评梅在《弃妇》中,讲述了表嫂被弃的故事。

表哥家是一个专制的旧家庭,表哥结婚后到上海读大学,爱上一个女学生,于是要求与表嫂离婚,并写信向“我”解释此事。

“我”的嫂子得知此消息后,责备表哥,“表哥也太不对,他不会为这可怜旧式环境里的女子思想;他只觉着自己的妻不如外边的时髦女学生,又会跳舞,又会弹琴,又会应酬,又有名誉,又有学问的好。

”在石评梅的另一篇小说《林楠的日记》里,“我”??林楠在家养老抚幼,丈夫琳在外工作,夫妻俩恩爱情深,“我”日夜盼望着琳的归来。

他终于归来了,可是这次态度冷漠,举止反常:“我情似水,怎奈君心如铁,从前那样温柔深爱的琳,近在咫尺远若天涯。

从凌叔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透视其女性主义立场

从凌叔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透视其女性主义立场

华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群体就经历了这样一个缓慢的成长 过程 ,并且揭示了旧式女性的保守 、陈旧与新女性的进步 和局限性 。

写家庭主妇的生活喜剧 ;第三类包括老处女的心态 、老太


太的生活和老女仆的遭遇等 。在这些作品中 ,尤其是在前 两类作品中 ,爱情主题是她小说的中心主题 。与同时代写 同类题材的女作家相比 ,凌叔华的独特之处就在于 ,她是
(一) 爱情与婚姻的矛盾
凌叔华“五四”末期主要写文化变迁中闺秀的尴尬和 太太们的庸俗 、丑陋 ,回视文化之旧 。但同时她也还朝前 看 ,写了一群新女性 ,不过这群新女性也仍是大小姐 、芳影 那种“婉顺女性”, 已做了妻子的她们出轨做了 一 次“情 人”“, 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 。”[5]
《酒后》中 ,妻子采苕在酒后向丈夫要求 ,希望能吻一 下酒醉沉睡的男性客人 。小说中的妻子已不再是传统婚 姻中的“客厅里的花瓶”、丈夫的附庸 ,她是个较为开放的 知识女青年 ,有了自己思想和表达爱憎的权利 。她敢于向 丈夫表达自己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慕 ,这是一种女性主体意 识的表达 。她的这种要求虽然是进步的 ,但又是不彻底 的 。因为 ,她吻客人的想法首先要征求丈夫的同意 ,而当 她得到了许可后 ,却又放弃了 。采苕做“情人”的“出轨”要 求反映出“五四”时代的新女性已经具备了一些主体性的 意识 ,但这种意识还不充分 。
Abstract : In Ling Shuhua’s novel p roduction , t he chapters t hemed by female life and mentality , depict s t he living sit ua2 tio n of ladies and madames t he alternate periods of new and old ages , and rep resent s t he stale idea of old female and t he limitation of t he new female. At t he same time of t he aut ho r criticizing t hese female , also point o ut t hat female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has been wakened during t hem. Through t hese p roduct s which pot ray female , t he feministic stand is obvi2 ously seeable. Key words : feministic stand ; feministic subjective co nscio usness ; old female ; new female

中国近代文学中的性别与女权意识

中国近代文学中的性别与女权意识

中国近代文学中的性别与女权意识近代中国文学承载着丰富的性别与女权意识,通过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情节,揭示了当时社会中的性别不平等和女性权益的追求。

本文将从不同角度探讨中国近代文学中的性别与女权意识,以期对这一重要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

一、性别角色的塑造在中国近代文学中,性别角色的塑造是一个重要的主题。

作家们通过塑造不同性别的人物形象来展现性别之间的差异和社会对于性别角色的期望。

例如,鲁迅的《阿Q正传》中的阿Q就是一个典型的男性形象,他被描绘为一个软弱无能、自卑且缺乏自尊的人。

这种形象的塑造暗示了当时男性在社会中的弱势地位,以及社会对于男性的期望和束缚。

与此相反,一些作家通过塑造坚强独立的女性形象来探讨女性的权益和自主性。

例如,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中的女主角玛尔扎哈就是一个勇敢、独立的女性形象,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成功地摆脱了传统的束缚,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这样的形象塑造表达了对女性权益的关注和呼吁。

二、婚姻与家庭的反思在中国近代文学中,对于婚姻与家庭的反思是一个重要的议题。

作家们通过描写婚姻和家庭中的种种问题,探讨了性别不平等和女性权益的问题。

例如,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中的家庭生活被描绘为一个充满暴力和压迫的环境,女性在这个家庭中经历了各种不公平待遇。

这种描写对于传统家庭观念的批判,以及对于女性权益的呼吁,引发了读者对于婚姻和家庭的深思。

此外,一些作家还通过描写婚姻中的性别角色刻板印象来反思社会对于女性的期望和压力。

例如,朱天文的小说《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关系被描绘为一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婚姻,林黛玉作为一个独立思考的女性,对于传统的婚姻观念和性别角色有着自己的批判和反抗。

这种描写引发了读者对于传统婚姻观念的思考,以及对于女性权益的关注。

三、女性主义的崛起在中国近代文学中,女性主义的崛起是一个重要的现象。

女性主义通过批判性地审视社会中的性别不平等和女性权益的问题,提出了对于女性解放和平等的呼吁。

第二讲(1)五四女作家概览与选讲7人2012.2

第二讲(1)五四女作家概览与选讲7人2012.2

爱情是对家长们恪守的封建秩序封建伦理由怀疑而反 抗的文化手段。 《地表》 47 这是一种以爱情为事业、为信仰、为使命,以爱情为 战略的态度,这便是时代儿女的爱情观。 《地表》 48 是男女二人以恋爱方式共同筑起一座反封建叛逆营垒 的故事。 男女主人公相爱的基础植于一种以爱情为标志的时代 精神同盟。 《地表》 49
《女性文学研究》 第二讲 浮出历史地表 ——“五四”十年女性文学(1917-1927)
主讲: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 刘文菊 liuwenju@
内容概述
一、五四女作家创作概览 二、五四女作家创作选讲 三、五四女作家创作综述
一 、五四女作家创作概览 (一)大体分为三组
1、探询社会和人生的“问题小说” : 陈衡哲、冰心、庐隐
第一个提出知识女性爱情婚姻与事业矛盾主题
作品主题:
3、对底层妇女寄予同情
《波儿》 《巫峡里的一个女子》诉说的是一个受婆婆压迫与丈 夫逃到山峡里生活,后又失去丈夫的女子的经历, 写出了独处者的孤寂、恐怖和恍惚。 “一种对于世间不幸人们的同情” 表现了人生、妇女、家庭和社会等诸多问题,流露出 浓厚的人道主义精神。
另类才女: 提倡新文化,实践旧道德(悼胡适) 半生骂鲁迅 著作颇丰:小说散文集《绿天》,历史小说集《蝉蜕 集》,自传体长篇小说《棘心》,回忆录《我的生 活》、《我与鲁迅》等。
《棘心》(1929年,北新书局出版)是苏雪林的自传体长篇小 说/小说体自传,为纪念她的母亲而创作。“凯风自南,吹彼棘 心”,《诗经》中歌颂母爱的起兴之句 。主人公杜醒秋是一个生在中 国政局蜕变时代,饱受“五四”思潮,以后皈依了天主 教的女知识青年,反映当时家庭、社会、国家及国际各 方面的动荡变化的情形,也反映出知识分子的烦恼苦闷、 企求、愿望的状况;更反映出知识分子对于恋爱问题的 处理,立身处世行藏的标准,救国家、救世界途径的选 择,是采取了怎样不同的方式。

五四时期女作家的小说叙事形式研究

五四时期女作家的小说叙事形式研究

五四时期女作家的小说叙事形式研究长期以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有“过于语境化”的倾向,对文学本体的研究不够深入。

就五四文学而言,其思想启蒙的功能性,决定了学界对它的研究多聚焦于社会、文化等外部视角,其美学特征常常居于次要地位。

然而我们需要看到的是,五四时期,随着西方现代文艺思潮和作家作品的大量译介,中国作家纷纷借用西方现代主义的创作方法以表达他们对现实人生的感受,审美与形式的要素也是那个时代不可或缺的。

因而从形式层面对那个时期的文学现象展开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五四时期崛起的新文学第一代女作家,更是自觉从形式层面对西方现代小说进行积极摹仿,对中国传统小说叙事模式进行革新并探索出新的技巧,形成了新颖独特的风格。

就五四女作家的小说研究而言,一直以来,外部研究较多,学界多从内容层面展开研究,注重对作品的思想性和社会性的分析,少数学者关注叙事,但仅限于叙事的某个方面或个别作家的叙事,鲜有对五四女作家这一群体的小说叙事形式进行系统、专门的研究,对其叙事形式这一能指与深层意义这一所指之间关系的探讨更是少见。

有鉴于此,在文化研究盛行的当下,本研究另辟蹊径,从文学的外部研究转向内部研究,聚焦文学的形式因素,综合运用多种文学批评理论和方法,以新文学第一代女作家——凌叔华、冰心、庐隐、冯沅君、丁玲、陈衡哲、苏雪林、石评梅——为考察主体,以她们上世纪二十年代前后的短篇小说为切入点,结合中外文学现象和文艺思潮,试图从叙事文体、叙事结构、叙事视角、叙事话语、叙事语言和叙事修辞几个维度,对五四时期女作家小说叙事形式的表现形态及其与主题表达之间的关系进行详细解读,探究叙事形式背后的文化内涵和社会意义,对五四女作家的多元创作思想和人生观给予剖析。

本研究以文学的内部研究为主,兼顾外部研究,将形式审美研究与意识形态关注有机结合,解决了当前五四女作家研究中过度强调社会历史语境作用、文学本体受到忽视的问题,实现了对当前过分强调外部因素的文化研究现象的反拨以及对文学性和审美意义的回归,对于重新审视五四女作家小说的艺术价值具有借鉴意义,同时有助于反观西方现代女性文学,对于中西女性文学对话的实现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浅析论五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

浅析论五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

浅析论五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论文关键词:五四运动女性文学女性意识论文摘要:五四女作家群体在她们的作品中表现了鲜明的女性意识。

五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体现在三方面:对旧家庭制度压抑女性的抗议,对新旧交替时期女性困境的揭露,女性群体意识的唤醒。

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说道:“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1],其中“一间屋子”象征写作环境。

五四运动既是一场社会政治运动,也是一次思想解放运动。

思想领域的启蒙运动为女性创作提供了“一间屋子”。

在这种背景下,中国第一代女作家应运而生,如陈衡哲、谢冰心、庐隐、石评梅、冯沅君、凌叔华和苏雪林等。

这些女作家对女性自身的问题表现出了高度关注,正如杨义所说:“妇女题材是她们心灵世界的聚光点。

陈衡哲的小说集《小雨点》(她只有一个小说集)共十篇小说,有六篇是写妇女的。

冰心的小说接触面较广,但她写得最好、影响最大的还是妇女题材的小说……庐隐的小说写女性的占了她作品的百分之八十。

凌叔华的《花之寺》和《女人》集的十八篇小说几乎全写妇女。

石评梅的作品,现在看到十几篇,有九篇是写女性的。

冯沅君的三个小说集,除《劫灰》中有一两篇不是纯粹写妇女的,其余作品都以描写新旧女性的生活和命运为主”。

[2]本文将深入五四女性文学文本中,对其中的女性意识进行分析。

一.对旧家庭制度压抑女性的抗议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通过对旧家庭观的的猛烈攻击,旧家庭制度在理论层面上虽已失去了存在的正当性,但在实践层面上却仍然岿然不动,依旧延续着对女性的箝制功能,特别是对于中下层女性,尤其如此。

在苏雪林的自传体小说《棘心》中,主人公杜醒秋的母亲便是旧家庭制度的受害者。

她写道:“惟有那做婆婆的,终日与媳妇厮守在一起,旧式妇女,多不读书,不明大义,气量又比男性天然来得仄狭、自私、琐碎、喜于猜忌,她对于一个媳妇,若感觉不满意,磨折起来,那简直是附骨之疽,疗之不愈,剜之不可,一直要挨到那做婆的两脚一蹬,那做媳妇的才有出头之日……醒秋的母亲,便是这种不良家庭制度下牺牲者之一。

现代女性小说中的“男性价值”叙事

现代女性小说中的“男性价值”叙事

现代女性小说中的“男性价值”叙事在现代女性小说的叙述中,男性人物的价值主要体现在男性个体与国家和民族的联系上,这种价值模式也是男性历史时间叙事的表现之一,对此,女性作家给予了一定的认同,同时,她们也通过对安稳和谐、生命存在等永恒性因素的追求,把自己的时间叙事渗入到男性叙事中,以此参与男性价值的现代建构。

“一个人对于与价值相关的事物的先后和同时之选择的故事,是关于这个人的生活的最独特的故事之一。

它是最有说服力的身份构成故事之一。

”[1](P208)正如阿格尼丝·赫勒所言:“价值选择”以一种丰富的方式,紧紧地与人的生活和身份联系在了一起。

现代女性小说给我们展现了众多的男性形象,女人写男人,这一现代文学史的新现象的重大意义对于性别研究来说毋庸置疑——女性文学主体性身份终于得以建立,同时,女性作为一个“主体”也参与到了男性文化和价值的现代建构中来。

作品中的男性以及写作现实中的女性做出了他们/她们的价值选择,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她们的身份和故事得以充分地展示,我们甚至还可以发现,男性和女性、传统和现代、个体与国家这些因素,是如何在一个历时态中展开相互对抗与融合的——它们为“现代”这个概念作出了丰富而独特的注脚。

在五四女性作家的叙事中,男性并不是被描述的中心,很多情况下,男性仅作为女性追求爱情和个性解放使命的点缀,只要有可能,他们可以完全缺席,庐隐、冯沅君的创作最能代表这种倾向。

从这个角度来说,冰心显得与众不同,她的一系列有影响的小说,比如《去国》、《斯人独憔悴》、《超人》等,都选择了以男性为主角。

《两个家庭》是五四时期许多以家庭为主题的“问题小说”中比较独特的一篇,小说开始写“我”听了李博士的演讲深有感触,博士演讲的题目是“家庭与国家的关系”,其中主要谈论了“家庭的幸福和苦痛,与男子建设事业的能力”。

然后,小说对比了两个家庭,一个是恩爱美满的三哥一家,小夫妻“红袖添香对译书”,孩子的教育也都颇为西方地文明化了。

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与女性观念

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与女性观念

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与女性观念中国当代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承载着社会的观念和价值观。

在这些小说中,性别差异和女性观念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主题。

通过对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和女性观念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社会的变迁和女性地位的演变。

首先,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体现在对女性的描写和塑造上。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女性地位得到了显著提高。

然而,在小说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一些传统的性别刻板印象。

一些男性作家倾向于将女性描绘成柔弱、依赖和被动的形象,而将男性描绘成强大、独立和主动的形象。

这种差异在小说中体现出来,反映了中国社会对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女性地位的提高,一些女性作家开始在小说中探索性别差异和女性观念。

她们试图打破传统的性别刻板印象,塑造更加独立、自主和坚强的女性形象。

这些女性作家通过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反映了女性在社会中的斗争和追求自由的努力。

她们希望通过文学作品传递女性的力量和价值。

除了对女性形象的描写和塑造,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还体现在对性别角色的探索上。

在过去,性别角色在中国社会中有着明确的界限和期望。

男性被期望承担家庭和社会的责任,而女性则被期望承担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责任。

然而,在当代小说中,一些作家开始对这种性别角色的期望进行质疑和反思。

这些作家通过小说中的男性角色,探索了男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困惑和挣扎。

他们试图打破传统的性别角色,呼吁男性能够更加关注家庭和情感。

与此同时,一些作家也通过小说中的女性角色,探索了女性在职场和社会中的挑战和追求。

她们试图突破传统的性别角色,追求事业和自我实现。

通过对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性别差异和女性观念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社会在性别平等和女性地位上的变化。

尽管仍然存在一些性别差异和传统观念的影响,但是越来越多的作家开始关注性别平等和女性权益。

他们通过小说中的形象和故事,呼吁社会对性别平等和女性权益给予更多的关注和重视。

“赛先生”的孤独——五四时期周作人女性观中性科学的意义和局限

“赛先生”的孤独——五四时期周作人女性观中性科学的意义和局限

“赛先生”的孤独——五四时期周作人女性观中性科学的意义和局限作者:李玉荣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年第11期李玉荣(蚌埠医学院公共基础学院,安徽蚌埠 233000)摘要:探究五四时期知识分子代表人物周作人的女性观,通过对其“性科学”意义及时代局限的辨析,还原周作人站在人道主义立场,超越“民族”“国家”的限定,运用“性科学”为武器构建的女性解放价值观的意义内涵,从而揭示周作人女性观中存在着的科学性与局限性的矛盾,揭示“性科学”观念在当时的中国社会背景中的孤独境遇,探究周作人思想的独特性。

关键词:周作人;妇女解放;性科学;局限中图分类号:1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8)11-0082-04妇女解放问题在五四进程中是极具代表性的主题,女性观的表达也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

周作人作为五四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性科学”是其妇女论立论的基础,批判的武器。

他的科学观念,尤其是“性科学”观念的形成与他本身的人性观、政治观尤其是妇女解放思想有关联。

通过对“性科学”的介绍和运用,周作人完成了他妇女论中绝大多数“破”的环节。

周作人的性科学的意义首先在于他对于“性”这个问题的关注,本身就有深远的思虑。

他提出了一个具有普遍性的命题:“人生有一点恶魔性,这才使生活有些意味。

”[1]这个魔性就是灵肉二元中“肉”的一元。

运用生物学、心理学、民俗学的某些理论,周作人比较深刻地反省了禁锢中国人思想的封建礼教、禁欲主义,提倡建立“灵肉一致”,并且“有节制”的新型性道德观。

对“性”问题的关注,是周作人“自然人性”人性观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同时期的其他知识分子相比,周作人对人的思考超越了民族、国家的局限,而是放到了一个人类学的宽阔视野中,他所提倡的“个人主义的人间本位主义”就主张把“个人”和“全人类”结合起来,这种眼光无疑是更深远、宽广的。

其次,周作人的女性解放思路的独特性也可以在“性科学”这一点上体现出来。

未完成的女性解放——以《隔绝》为例,探析五四初期女性写作

未完成的女性解放——以《隔绝》为例,探析五四初期女性写作

未完成的女性解放——以《隔绝》为例,探析五四初期女性写作李琦【摘要】冯沅君的短篇小说《隔绝》展现了五四时期女性反抗传统的艰难处境,以及女性面临传统观念与现代思想碰撞时的困境.这体现在女主人公在情感上爱母亲却难以认同其观念的矛盾心境,与情人结成反抗同盟却无法摆脱待拯救的状态,通过性排拒将自我理想化等方面.作家并非理性批判这种女性解放的未完成态,而是表现出五四女作家们因性别身份和时代局限而产生的真实心理与文化无意识,即在传统与现代的拉扯中艰难上浮.发掘这种心理真实,有助于我们重返历史现场,对发萌于男性启蒙话语框架中的五四女性写作,给予更加公允的文学史评价.【期刊名称】《江苏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9(035)002【总页数】4页(P23-26)【关键词】《隔绝》;主体性;牺牲;受虐;性排拒【作者】李琦【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6.6在冯沅君为数不多的小说中,最常见的主题便是觉醒的女性在婚恋自由问题上与封建家庭作斗争,发表于20年代的《隔绝》与《隔绝之后》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在《隔绝》中,女主人公以书信体的方式表达了其对自由意志的向往,却又在“情人之爱”与“母亲之爱”之间难以抉择,最终只能以倒向死亡的姿态两不辜负。

对于《隔绝》中女主人公反抗传统时所处的两难处境,鲁迅曾做过这样的评价:“实在是五四运动之后,将毅然和传统战斗,而又怕敢毅然和传统战斗,遂不得不复活其‘缠绵悱恻之情’的青年们的真实写照。

”[1]245鲁迅的评价着实道出了《隔绝》中女性解放意识的复杂性:一面坚定,一面犹疑。

这样的矛盾心境是五四时期女作家共同面临的思想困境。

本文拟用精神分析和女性主义的观点,通过分析《隔绝》中复杂的母女情、女性对情人的依从和遮蔽的性书写三方面,来观照作品中未完成的女性主体性。

一、复杂的母女情与艰难的主体性在冯沅君的短篇小说《隔绝》中,主人公隽华因反抗包办婚姻被母亲幽闭起来,只能通过表妹相助,写信向情人求助,盼能私奔。

五四文化革命以来中国经典文学作品中关于女性形象的诠释

五四文化革命以来中国经典文学作品中关于女性形象的诠释

五四文化革命以来中国经典文学作品中关于女性形象的诠释不可否认,在对革命文学中的女性形象这一特殊群体的研究中,特别是现代以来,绝大多数学者都着眼于这些女性形象所表现出的女性意识缺失及被男性意识压迫的问题。

对这一现象,研究者大多持批判的态度,这与我们传统观念里对革命文学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崇拜、赞美具有本质的不同。

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对革命文学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审视,在这一问题上笔者与绝大多数学者持相同的态度,即对革命文学中的女性形象是以批判的眼光来看待的。

同时,笔者发现,之前学者在对这些女性形象身上所存在的问题的分析上,仍存在着一些不足的地方——比如革命文学中女性性别意识的缺失。

那么在本论文中笔者将以革命文学中女性形象性别意识的缺失作为写作力求创新的方向,以此来探讨革命文学中的女性形象这一特殊群体中,所存在的女性性别意识缺失的问题。

一、革命文学概述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形式,革命文学在中国流传时间长、流传范围广、存在庞大的读者群,特别是随着近几年红色经典改编剧的热播,它再次在中国获得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那么,到底革命文学的定义如何,在不同时期,革命文学呈现出怎样的特点,在这里笔者将进行总结概述。

(一)革命文学的界定对于革命文学而言,该定义由两部分组成,即“革命”和“文学”。

何为“革命”,也就是被压迫阶级使用暴力手段去推翻压迫阶级,夺取压迫阶级手中的政权,以毁坏旧的落后的社会制度,建立新的进步的社会会制度。

一般而言,工人阶级的革命意识相对强烈,他们迫切要求建立新的生产关系,获得人身的解放。

何为“文学”,文学是指以语言为依托,来塑造文学形象、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艺术形式。

书面文学是由口头文学发展而来,中国最早的书面文学当数《诗经》。

何为革命文学,一般认为,革命文学起源于1917年。

这一文学样式产生于响应晚清的新文化运动的声势之中,当时,晚清的文学改良运动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萌芽并发展,力求适应思想革命的倡导,可以说,革命文学是新文化运动的组成部分。

[性别问题认同错位及其焦虑]童年瓦解性障碍

[性别问题认同错位及其焦虑]童年瓦解性障碍

[性别问题认同错位及其焦虑]童年瓦解性障碍拿起《角色无界》,赫然而立的四个大字给人第一印象是这是一本探讨性别问题的小说。

而封面上那个身着藏民族衣饰女人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种象征或隐喻。

它倾诉着女性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或潜藏于她们表面笑容之后隐秘的内心世界。

一鄢然在书的《后记》中提到“同性恋”,其实这三个字只是这个故事的表象。

实际上,《角色无界》的核心关注点是“性别问题”,说的具体一点应该是性别认同及冲突的问题。

“性别问题”和“同性恋问题”是两个不同层次的问题,尽管二者都是以性别认同等为关注点。

“同性恋”一语的提出似乎单指社会中的某一类群体,是相对于“异性恋”而存在的。

在异性恋者看来,“同性恋”的问题似乎有无关我事的味道。

而“性别问题”则从更深的层次和更广的范围延续了对同一问题的不同思考。

尽管异性恋者很难遭遇到同性恋者所遭遇的困惑和歧视等诸多问题,但同样也会遇到性别迷失和冲突等层面的困惑,只不过这些困惑不似同性恋者面对的那么激烈和尖锐而已。

因而,这部小说是一本关注“性别问题”的著作。

“性别”一词既可以指“自然性别”(“生理性别”),也可以指“社会性别”。

其中,“自然性别”主要是依生物学的划分来确定的,以染色体为区别标志,有五种之多,但常见的只有两种,即男性和女性。

“社会性别”并没有明确的区分标准,主要侧重于文化层面的理解,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存在,以男性和女性两类为区别标志。

就实质而言,“生理性别”的认定要遵循客观的标准,有明显的标志――“性特征”,其区别相对简单和直观。

“社会性别”的区分则难以操作,就个体而言它主要是由自我认同决定的。

《角色无界》中,雪珠一直在性别认同错位、也就是自然性别和社会性别的冲突中徘徊。

一句“我要回归自然,这是本能的召唤”是她努力追求实现的梦想。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她煞费苦心地脱去身体上的“耻辱痕迹”,实现自己的愿望时,她的社会性别却永远不能改变。

林梦影的死亡不仅是雪珠“恋爱”对象的毁灭,而且揭示出一个残酷的事实――雪珠是林丹楠的女儿、林梦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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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性别认同及其局限性[*]【原文出处】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原刊地名】武汉【原刊期号】199503【原刊页号】042-045【分类号】J3【分类名】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复印期号】199508【作者】韩莓关键词中国现代文学;五四时期;女性小说;性别认同;局限性五四时期,中国的新文学文坛上出现了以冰心、庐隐、冯沅君等为代表的女性作家群。

她们的出现,给长期处于封建伦理文化压制下的中国女性文学带来了一缕希望的曙光。

同时,也宣告了中国女性文学数千年被扼杀、被扭曲状态的结束。

这批作家自觉地接受了新文化的洗礼,以启蒙的意识思考那个时代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创作了一大批优秀的文学作品,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共鸣,而女性小说就是这批作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女性小说,是指由女作家所创作的反映女性生活,表现女性自身世界,和具有鲜明女性意识的小说。

五四时期的女作家们,或出现于北京的高等学府(燕京大学的冰心、凌淑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庐隐、冯沅君、石评梅、苏雪林),或为留英留美的学生(陈衡哲),无一不是站在运动的潮头,得时代风气之先。

她们一方面和众多男性作家一样,通过自己的作品表现了参予社会,关心政治的热情;另一方面,作为女性的特殊生活境遇,交织着她们所受到的、长期以来有关女性的一系列传统道德规范的熏陶,形成了她们观察世界的特殊视角和独特感受;加之当时文坛上女性作家所处的少数派地位,更加强了她们作为女性作家的自我意识。

因此,以表现女性世界和传达妇女心声为己任也就成了这批作家在进行小说创作时的一种自我暗示。

这种思维定向在客观上形成了五四时期女性小说对其性别的认同趋向。

如何看待这种认同?这正是本文要予以探讨的问题。

一我们首先应当肯定的是,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这种性别认同现象,对丰富新文学的创作是有所裨益的。

正如这个世界是由男性和女性共同构成的一样,文学创作所涉及的客体也必然由这两方面构成。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浪潮不仅使许多热血男儿为之振奋,也使得一大批女作家走出了闺阁,投身于社会的变革之中。

这批作家中的佼佼者冰心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五四’运动一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的道路”[①]。

身为女性,有感于同类于数千年间所遭受的屈辱和蒙昧,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虽然诸如鲁迅等男性作家也同样十分关注女性解放的创作主题,但广大女作家以其心灵的相通则感受更深。

她们感之于心而见之于文,对于新文化运动个性解放和妇女解放的主题有着更贴近的理解和更为迫切的要求。

如果说男性作家普遍关注妇女问题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的话,那么,女性作家为之奔走呼告则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如果说男性作家描写妇女题材小说尚需要一个情感的换位过程的话,那么,女性作家写来就称得上是明明白白的言为心声了。

她们将自己的思考浓缩于作品之中,不仅是以切身的生活体验和见闻,控诉了封建礼教对妇女的残害和压迫,而且还真实地表现了广大妇女渴求解放的躁动,表达了她们谋求自身解放的执着追求。

从对生活和理想执着追求的时代女性亚茜,到勇于铲除“礼教之束缚,树立神圣爱情旗帜”的露莎,直至为“开拓一条为争取自由而死的血路”而殉情的zuǎn@①华,无一不以崭新的女性形象一改对旧式妇女的哀怨柔弱的形象定格,体现出她们关注社会现实的强烈批判色彩和真率激昂的反叛情绪。

纵观这一时期的女性小说,我们不难发现它们绝大多数都是以表现女性的自身世界为指归的。

在这些有代表性的女作家的作品中,陈衡哲的小说集《小雨点》,十篇小说就有六篇是写妇女的。

冰心反映下层妇女生活系列的小说《最后的安息》、《六一姊》、《冬儿姑娘》、《张嫂》等,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庐隐的小说具有自传和“他传”(指为石评梅而作的长篇《象牙戒指》)性质,以女性为描写对象的作品占她作品总数的80%以上。

凌淑华的小说集《花之寺》和《女人》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由殷实之家待字闺阁的小姐到福寿双全的老太太等众多女性形象构成的画廊。

石评梅一半以上的作品与女性有关。

冯沅君的小说中也仅有《林先生的信》等少数几篇没有将妇女问题作为主要的创作题材。

她们大多以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来实现对女性自身世界的观照、体现出反抗封建礼教,争取婚姻自由和个性解放的强烈愿望。

在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同时,五四时期文艺界、知识界出现的一些新的风尚,在客观上对女性小说的兴盛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由于五四运动一开始就已直指了男女平等,提高妇女社会地位的主题,因此,当时的各类刊物都十分关注女作家的创作情况,所刊载的文章和小说都以男女杂座为荣,形成了一种推崇妇女作家作品的风尚,在女性作家的名下常常冠以“女士”的名称,以示与男作者的区别。

如冰心,在她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之时,她的女性身份就已在读者中定格了。

这种推崇女性作品的风尚,一方面促使更多的女作家投入到小说的创作中,并为她们的作品发表提供了条件;另一方面,也暗示她们在创作时必须注意到性别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女性自我意识,使她们在潜意识中形成了一种与整个社会的性别判断相认同的创作倾向。

二追溯女性文学的历史,五四时期女性小说所出现的这种性别认同现象就并非无源之水,它与长期以来女性在特定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下形成的创作心理定势有着较为直接的关系。

五四则为女性文学的兴盛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使得众多的女作家及她们的创作在历经长期的沉寂下出现了一个高峰。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旧时代男性与女性在生活范畴上的区别,最简炼的莫过于六个字:男主外女主内。

一道家庭的屏障隔开了女性与社会的接触。

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了女性作家的视线,使她们转而注重于内视与内省。

于是,写自我,写自我经历乃至自我的情绪感怀就成了女性文学的一个显著特征,而长期幽闲的家居生活又给了她们强化这种独特细腻而又敏锐的感受能力的可能。

五四时期的女作家虽然都已走出了家门接受了教育,但当时她们大都还年轻,基本的生活轨迹仍旧是由家门到校门。

对于开放的外界而言,她们的感知十分有限,因此,这些女作家们也就无一例外地继承了我国女性文学的这一观照自我的传统。

冰心的“爱的哲学”源于她所生长的那个充满爱的家庭;冯沅君笔下大胆反叛的形象中隐现着她的表姊的影子;庐隐的《海滨故人》中的女儿国折射出当时北师“四公子”的冰雪友谊;苏雪林的结婚纪念集《绿天》,事实上记载着她自己求学时代的种种经历。

……由此可见,五四时期的女作家们,往往是集作者、叙述者和主人公于一身,她们大胆地写自我,写女人,将敏锐的目光投向女性自身生活的领域。

或表现她们勇敢反抗传统婚姻,争取自主的爱情;或描绘她们在内心理想与亲情伦常交锋之下的苦闷与抉择;或倾吐知识女性面对事业与爱情矛盾的困惑;或生发女性对未来生活命运的担忧和思索,展示了为一般男性作家不易窥透的女性生活层面和不易察觉的情感变化。

她们的这种对女性生活层面的展示和对妇女处境、地位以及妇女解放问题的思考,极大地丰富了五四的文坛,使更多的人通过小说这种形式(阅读小说)了解了新文化运动给女性世界带来的震撼。

这一时期的女性小说兴盛在得益于女作家们的真情实感的同时,还直接受惠于女性文学所特有的率真的心灵抒写传统。

长期以来,女性囿于家庭的圈子和处于从属的社会地位,她们提笔为文,大多只是为了抒发个人的情绪,排遣心中的郁结,无直接的功利目的,而这种情感性灵的真诚抒写,正契合了文学的本意。

五四时代,是一个新旧交迭,破旧迎新的时代,而那些女作家们,生长于旧礼教和旧传统所主宰的社会,却要冲破这些枷锁,进而走向男女平等,民主自由的新时代,“自然有许多痛苦的经验和崭新的情感与意见,需要发表,需要尽情一泄以为快”[②]。

正如第一位女性小说作家陈衡哲所说:“我的小说不过是一种内心冲动的产品”,“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是真诚,是人类情感的共同与至诚”[③]。

因此,强烈的抒情性就构成了五四女性小说的另一个重要特征。

冰心的小说,在当时就已被冠以“冰心体”的称谓,从而引起了文坛的广泛重视。

其风格清新隽丽,状物写人无处不传达出女性作家的细腻柔婉的情感世界。

在冰心的创作中,女人是她聚焦的所在,她写女人,更热爱女性,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④]。

庐隐仅仅三十五年的生命历程中,其人生追求的痛苦与幸福、抗争的悲哀与困惑相伴而生。

她的小说里,结构尽管跳跃,人物也许模糊,但主观情绪的流脉却清晰可辨。

她广泛地采用日记和书信的形式,这不只在五四时期女性作家中独树一帜,就是在整个五四作家群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石评梅的作品较之庐隐是更为直露的精神自叙体,无论她写什么,那个主人公永远是她自己。

在她的十二篇小说中,有十一篇都采用了第一人称,直抒胸臆的激越情绪让她避开了一切曲折的表达方式,让作品中带引号的“我”来直接指代生活中的真我,强烈的抒情意愿于此可见一斑。

三尽管如上所说,五四时期女性小说创作中的这种性别认同现象在反映女性世界和抒发女性特有的思想情感等方面都具有相当的积极意义,但由此产生的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局限首先表现在创作题材的相对狭窄上。

妇女题材和儿童题材是五四时期女作家们关注的焦点,这其中又有一个较为突出的倾向,就是反映知识女性的情感纠葛及高门闺秀、富家内眷生活的作品明显多于反映下层劳动妇女生活之作,这和五四时期这一批女作家们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

这批女作家大都出身官宦人家、书香门弟,她们家世的相近,在五四前后众多贫家女子无力获得学校教育的背景下是带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的。

但狭小的生活圈和较为单纯的个人生活经历使她们失去了许多深入接触广大劳动妇女的机会,使她们写自己、写身边的作品较多较好,而写其他各阶层的妇女的作品较少。

即使在这少量的作品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富家女子的角度去展开叙述的。

这种叙述角度和视野带来的缺憾使我们失去了许多通过女性的眼光来了解五四那个特定的时代更广泛意义上的女性世界及至整个社会生活的机会。

性别认同的第二个局限表现在女性小说的总体风格上较为单一,即大多体现为女性的阴柔婉约之美。

这些知识女性都有较为深厚的古典文学的功底,在经历了五四新文化带给她们的思想震荡之后,她们敏锐而精细的心灵感受更多地从唐诗中的缠绵之作和宋词中的婉约之风那里找到了沟通。

翻阅这一时期的女性小说,引用和化用古典诗词的例子俯拾皆是,而小说的作者们也大多是小说、诗歌、散文兼长。

例如,冰心小说《斯人独憔悴》,借用的是杜甫的诗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又如冯沅君《卷shī@②》的题记,便是温庭筠《达摩支曲》的两句诗。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

风格温柔细腻,对于一位作家而言,也许是其特点所在,而对于这一批女作家而言,这种大体相近的创作风格在形成的同时也显出了五四女性小说在探索小说形式和发展等方面的不足,而增强女性作家小说的广度和力度也就成为三十年代以后女性作家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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