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性别认同及其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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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性别认同及其局限性[*]

【原文出处】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

【原刊地名】武汉

【原刊期号】199503

【原刊页号】042-045

【分类号】J3

【分类名】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

【复印期号】199508

【作者】韩莓

关键词中国现代文学;五四时期;女性小说;性别认同;局限性

五四时期,中国的新文学文坛上出现了以冰心、庐隐、冯沅君等为代表的女性作家群。她们的出现,给长期处于封建伦理文化压制下的中国女性文学带来了一缕希望的曙光。同时,也宣告了中国女性文学数千年被扼杀、被扭曲状态的结束。这批作家自觉地接受了新文化的洗礼,以启蒙的意识思考那个时代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创作了一大批优秀的文学作品,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共鸣,而女性小说就是这批作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女性小说,是指由女作家所创作的反映女性生活,表现女性自身世界,和具有鲜明女性意识的小说。五四时期的女作家们,或出现于北京的高等学府(燕京大学的冰心、凌淑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庐隐、冯沅君、石评梅、苏雪林),或为留英留美的学生(陈衡哲),无一不是站在运动的潮头,得时代风气之先。她们一方面和众多男性作家一样,通过自己的作品表现了参予社会,关心政治的热情;另一方面,作为女性的特殊生活境遇,交织着她们所受到的、长期以来有关女性的一系列传统道德规范的熏陶,形成了她们观察世界的特殊视角和独特感受;加之当时文坛上女性作家所处的少数派地位,更加强了她们作为女性作家的自我意识。因此,以表现女性世界和传达妇女心声为己任也就成了这批作家在进行小说创作时的一种自我暗示。这种思维定向在客观上形成了五四时期女性小说对其性别的认同趋向。如何看待这种认同?这正是本文要予以探讨的问题。

我们首先应当肯定的是,五四时期女性小说的这种性别认同现象,对丰富新文学的创作是有所裨益的。

正如这个世界是由男性和女性共同构成的一样,文学创作所涉及的客体也必然由这两方面构成。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浪潮不仅使许多热血男儿为之振奋,也使得一大批女作家走出了闺阁,投身于社会的变革之中。这批作家中的佼佼者冰心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五四’运动一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的道路”[①]。身为女性,有感于同类于数千年间所遭受的屈辱和蒙昧,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虽然诸如鲁迅等男性作家也同样十分关注女性解放的创作主题,但广大女作家以其心灵的相通则感受更深。她们感之于心而见之于文,对于新文化运动个性解放和妇女解放的主题有着更贴近的理解和更为迫切的要求。如果说男性作家普遍关注妇女问题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的话,那么,女性作家为之奔走呼告则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如果说男性作家描写妇女题材小说尚需要一个情感的换位过程的话,那么,女性作家写来就称得上是明明白白的言为心声了。她们将自己的思考浓缩于作品之中,不仅是以切身的生活体验和见闻,控诉了封建礼教对妇女的残害和压迫,而且还真实地表现了广大妇女渴求解放的躁动,表达了她们谋求自身解放的执着追求。从对生活和理想执着追求的时代女性亚茜,到勇于铲除“礼教之束缚,树立神圣爱情旗帜”的露莎,直至为“开拓一条为争取自由而死的血路”而殉情的zuǎn@①华,无一不以崭新的女性形象一改对旧式妇女的哀怨柔弱的形象定格,体现出她们关注社会现实的强烈批判色彩和真率激昂的反叛情绪。

纵观这一时期的女性小说,我们不难发现它们绝大多数都是以表现女性的自身世界为指归的。在

这些有代表性的女作家的作品中,陈衡哲的小说集《小雨点》,十篇小说就有六篇是写妇女的。冰心反映下层妇女生活系列的小说《最后的安息》、《六一姊》、《冬儿姑娘》、《张嫂》等,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庐隐的小说具有自传和“他传”(指为石评梅而作的长篇《象牙戒指》)性质,以女性为描写对象的作品占她作品总数的80%以上。凌淑华的小说集《花之寺》和《女人》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由殷实之家待字闺阁的小姐到福寿双全的老太太等众多女性形象构成的画廊。石评梅一半以上的作品与女性有关。冯沅君的小说中也仅有《林先生的信》等少数几篇没有将妇女问题作为主要的创作题材。她们大多以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来实现对女性自身世界的观照、体现出反抗封建礼教,争取婚姻自由和个性解放的强烈愿望。在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同时,五四时期文艺界、知识界出现的一些新的风尚,在客观上对女性小说的兴盛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由于五四运动一开始就已直指了男女平等,提高妇女社会地位的主题,因此,当时的各类刊物都十分关注女作家的创作情况,所刊载的文章和小说都以男女杂座为荣,形成了一种推崇妇女作家作品的风尚,在女性作家的名下常常冠以“女士”的名称,以示与男作者的区别。如冰心,在她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之时,她的女性身份就已在读者中定格了。这种推崇女性作品的风尚,一方面促使更多的女作家投入到小说的创作中,并为她们的作品发表提供了条件;另一方面,也暗示她们在创作时必须注意到性别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女性自我意识,使她们在潜意识中形成了一种与整个社会的性别判断相认同的创作倾向。

追溯女性文学的历史,五四时期女性小说所出现的这种性别认同现象就并非无源之水,它与长期以来女性在特定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下形成的创作心理定势有着较为直接的关系。五四则为女性文学的兴盛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使得众多的女作家及她们的创作在历经长期的沉寂下出现了一个高峰。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旧时代男性与女性在生活范畴上的区别,最简炼的莫过于六个字:男主外女主内。一道家庭的屏障隔开了女性与社会的接触。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了女性作家的视线,使她们转而注重于内视与内省。于是,写自我,写自我经历乃至自我的情绪感怀就成了女性文学的一个显著特征,而长期幽闲的家居生活又给了她们强化这种独特细腻而又敏锐的感受能力的可能。五四时期的女作家虽然都已走出了家门接受了教育,但当时她们大都还年轻,基本的生活轨迹仍旧是由家门到校门。对于开放的外界而言,她们的感知十分有限,因此,这些女作家们也就无一例外地继承了我国女性文学的这一观照自我的传统。冰心的“爱的哲学”源于她所生长的那个充满爱的家庭;冯沅君笔下大胆反叛的形象中隐现着她的表姊的影子;庐隐的《海滨故人》中的女儿国折射出当时北师“四公子”的冰雪友谊;苏雪林的结婚纪念集《绿天》,事实上记载着她自己求学时代的种种经历。……由此可见,五四时期的女作家们,往往是集作者、叙述者和主人公于一身,她们大胆地写自我,写女人,将敏锐的目光投向女性自身生活的领域。或表现她们勇敢反抗传统婚姻,争取自主的爱情;或描绘她们在内心理想与亲情伦常交锋之下的苦闷与抉择;或倾吐知识女性面对事业与爱情矛盾的困惑;或生发女性对未来生活命运的担忧和思索,展示了为一般男性作家不易窥透的女性生活层面和不易察觉的情感变化。她们的这种对女性生活层面的展示和对妇女处境、地位以及妇女解放问题的思考,极大地丰富了五四的文坛,使更多的人通过小说这种形式(阅读小说)了解了新文化运动给女性世界带来的震撼。

这一时期的女性小说兴盛在得益于女作家们的真情实感的同时,还直接受惠于女性文学所特有的率真的心灵抒写传统。长期以来,女性囿于家庭的圈子和处于从属的社会地位,她们提笔为文,大多只是为了抒发个人的情绪,排遣心中的郁结,无直接的功利目的,而这种情感性灵的真诚抒写,正契合了文学的本意。五四时代,是一个新旧交迭,破旧迎新的时代,而那些女作家们,生长于旧礼教和旧传统所主宰的社会,却要冲破这些枷锁,进而走向男女平等,民主自由的新时代,“自然有许多痛苦的经验和崭新的情感与意见,需要发表,需要尽情一泄以为快”[②]。正如第一位女性小说作家陈衡哲所说:“我的小说不过是一种内心冲动的产品”,“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是真诚,是人类情感的共同与至诚”[③]。因此,强烈的抒情性就构成了五四女性小说的另一个重要特征。

冰心的小说,在当时就已被冠以“冰心体”的称谓,从而引起了文坛的广泛重视。其风格清新隽丽,状物写人无处不传达出女性作家的细腻柔婉的情感世界。在冰心的创作中,女人是她聚焦的所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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