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与现代幼儿教育

按照精神分析理论 “定向” 的， “最有生气” 的教 会生活， 害怕甚至憎恶生活。 尼尔主张采取特殊的
育机构之一。 〔15〕
教育方法， 即一个短时期内， 允许乃至鼓励儿童放
在 20 世纪 40 年代～50 年代。 南姆伯格还利用 任所为， 不加制止， 视之为 “恨” (郁积) 的发泄。
伊德使人们更加确信， 艺术作品分析是理解人类内 重视通过艺术、 游戏及其他表达活动来作为精神发
部心理世界的一条途 径 。” 〔9〕 在 此 基 础 上 ， 美 国 泄、 消除压抑的一种手段。 如， 允许儿童通过游戏
学者阿尔修勒 (R·H·Alschuler)、 哈特维克 (L·W· 来摆脱害怕、 焦虑及其他可能导致成年期精神疾病
梭利在 《童年的秘密》 一书中说过： “心理分析有
一、 精神分析学说与早期教育及养护
一个最惊人的发现， 那就是精神病可能起源于婴儿
期。 从潜意识中所唤起的一些被遗忘的事情表明，
无论是在早期作为一种治疗方法的精神分析理 儿 童 是 尚 未 被 认 识 到 的 痛 苦 遭 遇 的 牺 牲 品 。 ” 〔4〕
保育事业之改进与振兴乃成为各国儿童福利政策之 尽量发挥之。 所谓以严因始而以逆果终。 教育亦
重点。” 〔7〕
然。 旧日之形式训练主义无良好之结果， 其原因亦
在心理卫生运动的发展过程中， 各国幼教工作 在此。” 〔11〕
者或幼儿心理学家还设计出一些诊断、 治疗幼儿心
为克服这一弊端， 在教育上， 则应反对对儿童
月
“特别是精神分析学说倡行后， 社会普遍对幼儿期 时， 其子固畏威， 而不敢顺其本性有所动作； 然而
号
下
情绪平衡问题更觉重视。 战后许多精神医学界人士 其本来的意向， 照精神解析学者看来， 并不曾消
半
月
高声疾呼， 对现代生活中严重的社会问题提出警 灭， 不过被压抑而不敢发动而已。 一旦压力驰懈，
告， 强调幼儿期母爱的照顾与心理健康的关联性。 那些压入潜意识之下的欲望， 便抬起头来主政， 而
被压， 一面可能向不当的途径发泄， 乃至酿成精 制， 又要避免溺爱。 这些问题的合理处置都涉及方
神病因。 有鉴于此， 他们要求教育者应特别注意 法和技巧。
二
进行正确的性教育。 在进行有关教育时， 方法宜
一
“趋向于明白启发其正当之知识， 尤注意儿童时代
四、 运用精神分析理论的教育家
年 六
知识之培养。” 〔12〕
同。 表现在： 学校气氛宽松； 课表高度个体化， 力 题的症结时， 尼尔认为， 现代工业文明的 “强制性
求适应儿童的需求； 既坚持智力的严密性， 又鼓励 压力” 对人性造成破坏。 现代教育是一种 “以禁止
创造性活动。 沃尔登学校被视为当时 “最明确地” 为能事” 的教育， 人们因此失去自由， 儿童变得不
会导致心理变态， 包括罹患精神疾病。 弗氏还注 任日本儿童画研究会会长， 曾著 《儿童画的秘密》。
意到， 许多精神病在儿童期就有了预兆， 并断言 他们都提出： 儿童画不可视为无意义的简单涂鸦，
个人生活的不幸常常可到童年期的经验中去寻根 而是其潜意识的表现， 画面上的表象符号或色彩均
溯源。 这是由于这些经验常因压抑而转换为心理 有特殊的象征意义。 他们力图从画面上分析出儿童
〔关键词〕 弗洛伊德 精神分析学说 幼儿教育 运用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问世后， 对包括教育 向都起源于儿童期。” 〔2〕
在内的文化界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弗洛伊德精神分
弗洛伊德重视早期环境、 早期教育、 儿童早期
析学说所涉及的许多基本理论及概念— ——包括潜意 心理发展等观点过去已有不少人提倡过， 但从他独
但在文明社会常遭压抑； 而一些人亦鼓励用虚伪 制， 两者均属精神病症状。 它们多半是由于成人对
与压抑的方法对待幼儿的性兴趣。 例如， 儿童问 幼儿教育和训练不当所引起。 例如， 溺爱孩子， 可
父母： “我是怎样来的芽” 父母回答： “从天上掉 能使孩子的发展固结在口腔期， 并导致其人格发展
下来的。” 或问： “成年男女共睡眠， 何以会生小 过分忧虑或过于乐观， 独立性很差。 又如， 父母强
种规则限制儿童， 使之不动， 或动辄得咎； 一面以 “沃 尔 登 学 校 ” (Walden School)。 学 校 开 始 招 收 2
积极的方法鼓励他们活动。 例如： 儿童好显示他们 岁～3 岁儿童， 后逐渐 发 展 到 包 括 小 学 和 中 学 。 学
的身体， 教育者便顺而导之， 鼓励其运动及游戏。 校致力于研究与发展学生人格。 儿童无意识的情
此外， 还可安排各类健康积极的活动。 这样， 儿童 绪、 其家庭背景及社会调节均属学校考察的重点。
的心理能量可得到正当的引导， 被压抑的情结亦可 南氏规定办学目的是： “运用精神分析原理去教育
得到宣泄或舒解。
一般儿童。” 〔14〕 学校的基本任务 是 ： （1） 升 华 。
（四） 善用能力及技巧
即引导个体与群体的充满内驱力的生命力得到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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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利用 “升华” 的作用， 对儿童加以积极
20 世纪 20 年代后， 弗洛伊德及其不同派别的
下
半
的引导
月
弟子如荣格 (C·Jung) 等的观点开始对教育发挥影
弗氏所谓 “升华” (sublimation)， 即将被压抑 响。 一些进步主义教育家将精神分析理论运用于教
的欲望或心理能量移用到对社会有益的、 高尚的创 育实践或作为教育实践的指导思想。 下面简介几位
造性活动上去。 有的研究者提出， 亦可将此原理运 有关的教育家的办学思想及教育活动。
用于儿童教育， 并足以证明积极活动之重要。 在儿
（一） 南姆伯格
童教育中， 一面应尽量避免足以发生 “情结”
南姆伯格 (Margaret Naumburg， 1890～1983) 是
(complex)， 即各种互相冲突的情绪的刺激； 不用种 美国犹太裔女教育家。 南氏于 1914 年在纽约创办
意祖先的经验和成人生活的经验， 却完全忽视了儿
二、 精神分析学说与儿童心理卫生运动
童期经验的重要性。 其实， 儿童期经验更有重视的
必要， 因为它们发生于尚未完全发展的时候， 更容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基本要点之一是：
易产生重大的结果， 正因为这个理由， 也就更容易 强调人的行为是由个人的基本生物冲动激发的；
二
识 说 、 泛 性 论 、 人 格 发 展 阶 段 论 、 人 格 构 成 理 论 特的视野— ——特别是从潜意识领域所作的独创性研
一
等， 都和教育问题特别是幼儿教育问题有紧密联 究、 论证与发挥， 可以给人们以很大的启示， “帮
年
六
系。 在现实生活中， 许多受其影响的教育工作者， 助了众多从事幼儿教育工作的进步主义者加深对其
的影响， 欧美各国的各级教育机构纷纷关注儿童的
根据精神分析学说的基本观点之一， 天生的欲
心理卫生。 许多医务、 司法、 社会工作者乃至宗教 望是一切机体生存的基础， 幼儿的本能欲望如被压
人士也都积极参与进来， 致力于心理疾病的发现和 抑， 可导致心理变态及教育的失败。 有人对 “严父
诊断。 后来， 预防和治疗变得同等重要。 心理卫生 出逆子” 这一似乎匪夷所思的现象进行了分析：
620世纪后尤其是二战后受精神分析理论一反对压抑本能为儿童提供发泄的渠道的影响欧美各国的各级教育机构纷纷关注儿童的根据精神分析学说的基本观点之一?
儿童发展
○○
精神分析与现代幼儿教育
□ 杨 佳 杨汉麟
〔摘 要〕 弗洛伊德创立的精神分析学说对现代教育尤其是幼儿教育产生了重要影响。 该学说增强了人们对早期教育及经验的重视， 推进了儿童心理卫生运动的开展， 在实践中 也衍生出众多成效显著的幼儿教育方法。 但对该学说一些观点的评价则见仁见智。
课的开设， 心理健康的咨询、 诊断， 以及不正常儿 “照理， 父严， 子应当顺， 何以不独不顺， 而且逆？
二
○○
童的心理治疗遂成为现代学校的重要职能。 在此运 其故盖由于所谓严者， 社会的普遍重视。 裁， 而不使其情感有正当之发舒。 其权力能及之
年 六
孩芽” 回答： “这不是你应当问的。” 有些研究者根 求 1 岁～3 岁的儿童过 分 讲 卫 生 ， 则 可 能 使 其 固 结
据精神分析原理指出： 用这种方式指导儿童关于 在肛门期。 因此， 在幼儿教育中， 为了使儿童人格
两性的知识， 其结果遂使儿童的性欲 (广义) 一面 正常发展， 避免 “停滞” 与 “退化”， 既要反对强
由于精神分析理论在演进过程中日益重视自我 的表现。 （2） 释放。 即将儿童从成人的过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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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解放出来， 鼓励他们表现自我的内在生活， 促进 力量远比理智强大， 但现实生活中， 理智教育的作
其情感、 智力和体力扩展。
用往往被夸大。 一味鼓励儿童追求功利的目标乃是
学校课程的教法、 重点与传统学校则迥然不 大人的过错， 并导致人格倒错。 在谈到现代教育问
致病 。” 〔1〕 总之 ， 他 断 言 ： 成 人 “一 切 倒 错 的 倾 当 这 种 冲 动 与 环 境 严 重 失 调 ， 受 到 压 抑 或 未 得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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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常 传 递 ， 就 会 在 其 他 幌 子 下 进 行 发 泄 ， 严 重 的 （Painting and Personality） (两 卷 本)， 浅 利 笃 长 期
论中， 还是在晚期作为一种人格体系的精神分析理 她还指出： “对潜意识这个广阔而又未知的领域的
论中， 弗洛伊德都强调了幼年生活经验和教育对于 儿童心理发展和人格发展的重大意义。 弗氏在其代
探索……可能有助于我们从根本上来研究人”， 并 揭示 “童年的秘密”。 〔5〕
表作 《精神分析引论》 中强调： “我们往往由于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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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幼儿教育问题， 对弗氏理论进行了灵活的诠释 承担任务的理解， 或者说对这一任务的重要性有了
下
半
和 运 用 ， 以 致 这 一 理 论 对 幼 儿 教 育 的 影 响 极 为 深 更透彻的认识 ”。 〔3〕 从 而 推 动 了 对 早 期 教 育 和 儿
月
远。
童期经验的重视及幼儿身心发展规律的研究。 蒙台
的行为举止， 应形成一种支持儿童活动的气氛， 但 念， 〔13〕 用以说明早期教育和训练在各个发展阶段
应避免介入， 以免扭曲儿童的观念。
的重要作用。 在儿童性心理发展中， 应该进入后一
（二） 进行正确的性教育
时期的个体， 如果停留在前面某一个阶段， 叫做停
精神分析学者认为性为人之最基本的本能， 滞机制； 如果返回到早期的发展阶段， 叫退化机
的上述观点 “对教育非常重要， ……这个事实的
确定， 激励人们重视整个健康生活和早期儿童教
三、 精神分析学说对幼儿教育内容及教
育的环境； 尤其在分析较大的、 有缺陷的儿童行 为难点上， 它的作用较大。” 〔6〕
育方法的影响
20 世 纪 后 ， 尤 其 是 二 战 后 ， 受 精 神 分 析 理 论
（一） 反对压抑本能， 为儿童提供发泄的渠道
可通过戏剧性游戏补偿现实生活中不能满足的欲望 最重要的， 而个人能力的发展和处理个人情感的各
与需要， 以期其心理得到正常的发展。 儿童在从事 种技巧日趋重要。 这里试举一例。 弗氏曾提出 “停
游戏等活动时， 教师们还被告诫要观察并记录儿童 滞” （inhibition） 与 “退化” （regression） 两个概
Hattwick) 及 日 本 学 者 浅 利 笃 等 ， 对 儿 童 画 进 行 了 的消极情绪。 常见的几种做法是： 让儿童在游戏中
研究。 阿尔修勒与哈特维克曾著 《儿童画与人格》 打娃娃、 打小动物出气， 或踩爆气球， 以发泄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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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生活中诸如因成人责备而产生的抑郁。 此外， 还 发展， 一些教师认为， 精神发泄在幼儿园中并不是
理疾病的方法。 有人指出： “弗洛伊德对于心智中 的过多束缚、 压制， 并要为儿童提供可发泄其情绪
潜意识过程的解释， 为艺术治疗人员提供一个心理 的 “出 口 ” (outlet)。 欧 美 一 些 国 家 的 幼 儿 教 师 根
分析取向的诊断基础 。” 〔8〕 还 有 人 指 出 ： “弗 洛 据此原理， 注意帮助儿童探究及表达自身的情绪 ；
疾病或某种特殊的性格， 在儿童长大后， 成为其 的需求、 亲子关系乃至攻击性倾向等隐义， 从而确
行为的主要动机， 不自觉地表现于日常生活之中， 定幼儿的特质或问题症结所在。 在此基础上， 他们
而 原 始 的 动 因 却 早 已 忘 却 。 有 的 学 者 认 为 ， 弗 氏 创立了儿童绘画诊断法， 并得到广泛运用。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