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第二章 审美论1(审美转型)

第二章审美论
第一节审美转型
一、近代以来的审美观念
有所不同了。

鲍姆嘉通所选择的这个词是指关于“感性”之学，是用理性研究感性的学问：
“因此，美学的范围就是整整一系列的心理能力。

这些心理能力代表处于混乱形态的任何联系，但是，这些心理能力合在一起又构成了…analogon rationis‟（类理性），即理性在混乱的认识领域内的相似物或畸形变体。

”（鲍桑葵，《美学史》p.241）
而研究人的高级认识能力的理性认识，是逻辑学。

鲍姆嘉通认为：
美学（美的艺术的理论，低级知识的理论，用美的方法去思维的艺术，类比推理的艺术）是研究感性知识的科学。

注释：用美的方法去思维即用审美的态度去观照事物。

由低级认识官能所接受的观念叫做感性的观念。

（3）
注释：观念（Idea）原义“印象”，不一定是抽象的。

“感性观念”实即感觉，感觉到的多半是具体的意象，所以是“明晰”的；未经分析综合，提高到理性认识，所以是“混乱的”。

〈〈美学〉〉朱光潜译稿一篇感性作品的完善和它的各组成部分能引起的感性观念多寡成正比例（完整与内容丰富相关）。

（8）
一篇完善的感性作品就是一首诗。

（9）
感性的观念分朦胧的和明晰的两种。

（12）
观念如果可以明确地理解，而且是恰当的，完善的，他们就不是感性的，因此就不是诗的观念。

(14)
因为明晰的或生动的观念是诗的，而明确的观念不是诗的，所以它只有混乱的（即感性的）但是明晰的观念才是诗的观念。

(15)
如果某一观念比其他观念所包含的东西多，尽管这些东西都只是朦胧地意识到，那个观念比起其它观念就有周延广阔的明晰性。

（16）
我们对事物想的愈确定，它们的观念就包含愈多的东西。

一个感性的观念所包含的因素愈多，它也就愈明晰，因而也就愈是诗的。

（18）
在这个意义上，美学与对美的认识重叠起来、美本身与什么才能算作美（美的事物及其条件，甚至规则等）变成同一个问题，美的问题变成了审美问题。

之前柏拉图试图分清界限的美和美的事物、美本身和如何才能美等问题重新混合起来。

实际上，在鲍姆嘉通之前，在主体哲学的肇始者笛卡尔那里，美就开始向审美演变了。

笛卡尔提出了“所谓美和愉快都不过是判断和对象之间的一种关系”，将美本身和审美判断结合起来。

2.
法国杰出的哲学家，物理学家。

哲学上是二元论者，他认为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并存，但思维主体即精神实体才是真实存在，提出“我思故我在”。

在认识论上是“唯理论”，认为“清晰明白的概念就是真理”。

他认为美不能有一种确定的尺度，并提出“所谓美和愉快都不过是判断和对象之间的一种关系”，文学作品的美则在于全体结构中各个部分的“协调和适中”。

因为整体与部分的协调才能达到理性所要求的“明晰”。

他的哲学观点为法国古典主义美学奠定了思想基础。

你来信问到有没有办法确定美之所以为美的道理，这个问题和你过去向我提出的为什么一个声音比另一个声音较愉快的问题是完全相同的，如果¡°美¡±这个词不只是涉及视觉的话。

一般地说，所谓美和愉快所指的都不过是我们的判断和对象之间的一种关系；人们的判断既然彼此悬殊很大，我们就不能说美和愉快能有一种确定的尺度，要是说明这一点，我最好是援引我过去在论音乐的著作里所说的话。

¡­¡­按理，凡是能使最多数人感到愉快的东西就可以说是最美，但是正是这一点是无从确定的。

其次，同一件事物可以使这批人高兴地要跳舞，却使另一批人伤心地想流泪，这全要看我们记忆中哪些观念受到了刺激。

例如某一批人，过去当听到某中乐调时是在跳舞取乐，等到下次又听到这类乐调时，跳舞的欲望就会又起来；就反面来说，如果有人每逢听到欢乐的舞曲时都要碰到不幸的事，等他再次听到这种舞曲，就一定会感到伤心，就正如一条狗，每逢听到提琴的声音时就挨一顿恶打，五六次之后，它如果再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它就一定嚎叫起来，扯脚逃跑。

1630年2月25日答麦尔生（Mersenne）神父的信，朱光潜译稿……在我在这些书简中所看到的许多优美品质之中，我很难断定哪些是最值得赞赏的，文词的纯洁在这些书简里到处都统治着，正如健康在身体里统治着那样，在愈不为人所感觉到的时候，健康也就愈达到最高度的圆满，这些书简里照耀着优美和文雅的光辉，就像在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身上照耀着美的光辉那样，这种美不在某一特殊部分的闪烁，而在所有部分总起来看，彼此之间有一种恰倒好处的协调和适中，没有一部分突出压倒其他部分，以至失去其他部分的比例，损害全体结构的完美。

给友人论巴尔扎克书简的信，朱光潜译稿
……他反对新古典主义关于“理想美”等美学观点，肯定现实生活是美和艺术的源泉。

他在《美的分析》一书中提出了蛇形线是最美的线条，认为它能表现动作，这一论点在美学史上是很著名的。

他还提出了美的六条原则，认为适宜、变化、一致、单纯、错杂和量恰当地混合起来，就能产生美。

第一章论适应第二章论多样
第三章论统一、整齐或对称第四章论单纯或鲜明
第五章论复杂第六章论大小
第七章论线条
第八章优美的形体由哪些部分构成和怎样构成
第九章论波状线构图第十章论蛇形线构图
第十一章论适称
第十二意论明暗以及对象如何借明暗显现于视觉
第十三章论构图与明暗昨色彩的关系第十四章论色彩
第十五章论面部第十六章论人体姿态
第十七章论动作
第2章论多样
多样性在美的创造中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这可以从自然地纹样中看出来。

各种植物、花卉、叶子的形状和色彩，蝴蝶翅膀、贝壳等等的配色，就像是专为以其多样性悦人眼目而创造出来似的。

人的全部感觉都喜欢多样，而且同样讨厌单调。

耳朵讨厌一个音响接连不断地重复，正如眼睛死盯住一点或一直注释一面秃墙会感到讨厌一样。

可是，当眼睛看腻了连续不断的变化时，再去看那些在某种程度上单纯的东西，就会感到轻松愉快。

甚至没有任何装饰的平面，如果运用得当并与多样性相对应，补充多样性，也会变为令人愉快的。

在这里，正如在所有的地方，我所指的是有组织的多样性，因为杂乱无章的和没有意图的多样性，本身就是混乱和丑。

请注意，递减也是一种多样性，也可以产生美。

由基部到塔顶逐渐缩小的金字塔，向中心逐渐缩小的漩涡形或螺旋形，都是美的形体。

一些看似按照这一原则构成而实际并非如此的形体，同样是美的，如透视图，特别是建筑的透视图，总是悦目的。

如版图1中图47和图88之间的小船所示，假定小船在眼睛的注视下沿着海岸移动，它们的顶部和底部就会一直限定在两条等距的线中（比如从A点来看）；但假如船出海了，顶和底部的线看上去就会逐渐变化并最终相交（例如从B点来看），而在C点，在这条线上水天相交，这条线就被称为地平线。

因而在很大程度上，透视法通过这种对不变形象的表面上的改变增加了美，而且我想这是可以被那些没有学习过透视法的人所接受的。

第6章论大小
尺寸大的形体，即使外形并不好看，由于它形体大，也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引起我们的赞美。

层峦叠嶂包含有一种逼人的魅力，汪洋大海则以其浩瀚无边而动人心魄。

但是，当眼前出现巨大的美的形体时，我们的意识则会体验到一种快感，恐惧就变成崇敬感。

高大的树林、雄伟的教堂和宫殿是多美庄严和美！甚至仅仅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橡树，难道不是也会引起我们尊敬的感情吗？
……
大象和鲸鱼以其大模大样喜人。

甚至身体高大的人，单凭他们的样子就会使人尊敬。

不仅如此，一个人的个子高，往往可以弥补他的体格上的缺陷。

政界人物的衣服总是做得又宽又大，因为这能使他们的外貌显得伟大，适合担任要职这一角色的身份。

法官的礼服特别尊严，使人敬畏，这是靠在他们身上浪费许多料子才取得的效果。

……
……不恰当的和不可相容的过量，总会引人发笑，特别是在这种过量的形式不很优雅，也就是它们的外形很单调的时候，更是如此。

举例来说，本页边缘的这个形象，表现一个脸部很大的人，带着婴儿帽，穿着婴儿装，而这婴儿装非常合身，看上去就属于这张脸。

这种设计我曾经在巴多罗买博览会看到过，而它总能引起哄堂大笑。

下一幅画也是如此，一个孩子戴着大人的假发和帽子。

通过这两个例子可以看出，大人和孩子的相混，就形式上来说是缺乏美的。

同样，一个罗马大将由现代的裁缝和做假发的人打扮起来，让他去演一出悲剧，也是一个好笑的人物。

古代服装常被搞错，服装的线条也不是直的，就是圆的。

……
第9章论波状线构图
随便哪一座房子，总会有一个房间使我们可以找到以不同方式运用的波状线。

所有会动的东西，它们的形体上若没有波状线，会多么难看。

檐口和笔录上的浮雕装饰，如果没有S形曲线所增添的变化，会多么单调和缺乏图案感。

这种曲线完全是由波状线组成的。

各种波状线只要运用得好，都是有装饰性的，但严格地说，只有一种准确的波状线才可以称得上是美的
线条，这就是在各种波状线的比图上标号为4的那一条。

标号5、6、7的各条线，中间过于隆起，显得笨拙，不雅观；反之，标号3、2、1的各条线又太直，显得平淡乏味，……
第10章论蛇形线构图
用文字描述这种线条，像用铅笔画出这种线条一样困难（我第一次提到这种线条时，就暗示了这一点），这就使我不得不慢些说明我在这一章中想要说的内容。

请读者沉住气，让我一步一步地引导各位来理解我称之为形体的崇高以及在人体上表现得那样明显的东西。

我认为，读者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就会得出结论：主要应当关心的恰巧是这种线条。

首先请看图版2的图56，上面画有一只直的角，里边是实心的。

读者将会发现，因为这只角本身是一个圆锥的变形，所以只就这一点而论，它就是有相当美的形式了。

请读者接着看在图版2的图57，这只角的美是以何种方式在何种程度上提高的。

在这一幅图上，角是向两个方向弯曲的。

最后请读者注意在图版2的图58上，同一只角的美如何大大地增长而达到了特别优雅动人的程度。

在这里除了两个弯曲以外，还有螺旋（如图59所示）。

在这些图例的第一幅上，在角中心画的那条虚线是表示组成这个角的虚线的。

这些直线如果没有曲线和光影的帮助，则未必能表现这个角是有体积的。

第二幅也是如此，尽管由于角的弯曲，那条直的虚线变成了美的波状线。

但是，在最后一幅上，这条虚线，不仅由于角的弯曲，而且由于它旋扭起来，因而
从波状线变成了蛇形线。

这条线，从视野中逐渐向角后面的中心消失，并变成角的缩小的末端。

这不仅使想象得以自由，从而使眼睛看着舒服，而且说明着其中所包括的空间的容量和多样。

我选这样一个简单的例子，作为一个最简便的方法，以便使人明确看到蛇形线的特质及其在构图中的妙用——在这种构图中，你必须刻划的体积也会是有吸引力的和优雅的。

同时，请把我前面得到波状线时所说过的话也归入蛇形线这方面来。

须知，如果在可能想象得出来的大量多种多样的波状线中只有一种线条真正称得上是美的线条，那么，也只有一种准确的蛇形线，我把它叫做富有吸引力的线条。

……
这种比较多样（因而也比较美）的形体，在山羊角上可以看到。

古人最初也许就是从山羊角上为自己的丰饶角充分借鉴了优美的形式。

第15章论面部
……
（1）我先从构成最美的面孔的线条和与之相反的线条讲起。

请看图版1的图97，这是根据古代雕刻头像画的，这个头像属于第一流的作品。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要说，乌尔比诺的拉斐尔以及其他伟大的画家和雕塑家，都临摹过这个头像，用来作为自己的主人公和其他伟大人物的范本。

老人头像，是菲亚明戈为安德烈·萨基用泥巴塑造的，这座像就其线条来说不比那个优秀的古代头像差。

安德烈·萨基在其著名的《圣罗莫阿尔多的幻觉》一画中根据这个头像画了所有的头像，这幅画被认为是世界最优秀的作品之一[我不能请读者去看在古玩店可以找到的这两件雕塑作品的石膏复制品，因为，不论我怎样努力，在这样小的班花中不可能说明我要说的一切，而且，就尺寸最大的版画也不可能使我做到这一点]。

挑选这些例子，是为了说明和证实蛇形线在面部结构中的作用。

还应当指出，这些艺术杰作的所有其余部分，都与上述的各项规则相符合，因此我只需要指出美的线条的力量及其运用。

唯一可以证明蛇形线在这种意义上如何起作用的办法，就是拿一些金属丝，把它们紧紧地压到这些复制品的各个不同部分。

取下的金属丝，将会称如图版1的图97部分用虚线标出的蛇形线。

……
图版1的图99的形象是偏离图97的形象的第一步。

线在这里比较直了，而且线的数量也少了。

在图100上偏离更大，在图101上更明显，而在图102上则尤为显著，图103的形象更差，图104的形象彻底失去了一切优雅的线条，并令人想起假发师用的那种楦子，而图105的人物则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像孩子刚开始画人脸时所常用的那种。

……
（2）关于性格和面部表情。

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许多例子，能证明这个公认的说法：面部是灵魂的镜子。

这句格言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我们看一个人的面部，还没有通过任何其他方法得到这个人的情况以前，往往不由自主地稍加注意就能对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形成一定的看法。

人们常常看了第一眼就这样说：某某看上去是个好心人，某某的面部表情真挚坦率；或者：他是一个狡猾的人，一个老奸巨猾的人；或者：这是一个聪明人，这是一个傻瓜，等等。

而我们的眼睛又是多被国王和英雄人物、杀人凶手和圣徒的外貌所吸引，想到他们
的言行，我们很少想不出他们的外表。

完全有理由认为，这种现象是我们的意识的一个特点，它第一眼就会使每个人产生后来完全会被证实的共同的看法。

例如，一看到十足的白痴，大家会有同样的看法。

根据儿童的脸，除了看出小孩的呆板或活泼外，难以看出什么表情，而这还是要在小孩的五官处于运动中时才行。

根据美的面孔（几乎任何年龄的人），当人不做任何动作，不讲一句话时，也无法判断是愚蠢还是凶恶，尽管一个愚蠢的人，哪怕脸长得好看，他的面部肌肉的经常重复的奇怪的运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在他的面部留下痕迹，使人注意研究就会发现他的智力上的缺陷。

可是一个坏人，如果他善于伪装，能够调动肌肉，使肌肉的活动与自己的感情相反，根据他的外表，就很难断定他的性格。

所以，如果不利用某些补充的情况来揭露他，如果表现杀人时的微笑或类似的表情，铅笔就不能表现一个人的伪善。

当一个人到四十来岁的年纪时，由于感情所引起的肌肉的自然的、不自由的运动，他的性格必然当在某种程度上在面部反应出来，如果没有各种常常会阻碍这一点的情况发生的话。

一个凶狠的人，由于经常皱眉撅嘴，会使有关的肌肉形成一种足以暴露邪恶性情的固定状态，而经常微笑则可以预防这一点。

另一些感情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有一些感情不会直接影响肌肉，如爱与希望。

……
美正是现在所探讨的主题。

我所指的原则就是：适宜、变化、一致、单纯、错杂和量；——所有这一切彼此矫正、彼此偶然也约束、共同合作而产生了美。

《美的分析》，《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五期，２５页有人或许以为美的印象的最大部分，是由于美的事物各部分的对称所产生的结果。

但是，我确信，这种普遍的看法立刻就会显得没有什么根据，或者完全没有根据。

确实，对称还可以有更为重大的特性，例如妥当、适宜和用途等；然而，在仅仅美的范畴内，这些都有助于达到悦目的目的。

……
如果说，各种形状、各个部分、或各个线条的一致真正是美的主要原因，那么，它们的外表越保持一致，眼睛就越感到快感；但是，实际情况却远非如此，当人对各部分的彼此对称一经感到满意，这些部分既然具有那么确切的一致性，以致在站立、行动、浮沉、飞行等情况中均保持着全部适宜性的特点，眼睛就高兴看到这个物体转动、变化，为的是改变这些一致的样子。

因此，大多数物体（人的面孔也是如此）的侧面总比它们整个的正面，要可爱得多。

由此可见，很显然，快感不是由于看到这面与那面的丝毫不差的相似而产生的，而且由于知道它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表现出一种适宜、是有计划的，而且是有用的。

因为，当一个美丽的夫人的头稍微向一方偏时，就失去了两个半脸的丝毫不差的相似之点，把头稍微靠一靠，就跟可能使一张拘谨的正面面孔的直线条和平行线条有所变化。

这种姿态一向是被认为最讨人喜欢的。

因此，被称之为头部一种秀美的风度。

绘画创作中有一条惯例，就是要避免整齐。

当我们观察一个建筑物、或任何有生命的物体时，我们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安排，我们可以换地方，可以采用我们最喜欢的景色；就因为这个，假如允许一个画家有所选择，他宁愿画建筑物的角而不愿画它的正面；因为这个看起来最好看，这样，线条的整齐就渐渐进入远景时
消失了，而且并不丢失适宜的特点。

当他不得不画一个建筑物的正面，不得不画它所有的对称和平行的部分时，他总要打破（他们就是这么说）这种讨厌的样子，在它前面画一棵树，或一片想象的云彩，或者某些凡是能够合乎增加变化的要求的东西，这与取消整齐就是一回事。

假如说，整齐的物体是适人意的，为什么在雕刻人像的时候，要使肢体各部分形成对比、有所变化呢？
《美的分析》，《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五期，28---29页
二、我国当代美学教材中对审美的认可
1.张法，《美学导论》，p.36
“美的本质”是一个假问题
……从图象论看，美的本质的问题是一个假问题。

这个假问题为什么两千年来会被作为一个真问题来讨论呢？在于对语言的误解。

维特根斯坦在《美学讲演录》中，一开始就说，美学“整个地被误解了。

…美‟这个词比其他词更频繁地出现在某些句子里，如果你注意一下这些句子的语言形式的话，你就会发现，像…美‟这样的词更容易被误解”。

当人们说某一事物“美”的时候，实际上是作为形容词来使用的。

而在对语言的理解中，人们往往把对事物的形容当作事物的属性，认为事物有某种性质，即有美的性质。

这种化虚为实的误认使人们将假问题转为真问题，一本正经地追求起美的本质来。

其实，“美的”这个形容词完全可以换成感叹词，说：“晚霞是美的”，也就是说：“晚霞，真美呀！”然而，即使把“美”作为感叹词使用，它的客观性大大消退，主观的感受性业已明显，人们还是容易将“美”认为是晚霞的性质，总想弄幻成真。

……因此，维特根斯坦幽默地说：“美学是一门告诉我们什么是美的科学，从语词上看，这未免太可笑了。

我想美学还应该包括那种咖啡的味道最佳吧。

”
人们确实常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说：“真美！”
2.张法、王旭晓，《美学原理》，p.52
美是不宜于在主客二分的基础上谈的，具体地说，它不适宜于在主客二分的基础上从作为客体的审美对象中去找美的本质，也不适宜从主客二分的基础上从主体去寻找美的本质。

……关于美的问题的解决，应该从审美现象直接入手。

西方20世纪初的审美心理学诸流派这么做了，20世纪50年代初以阿恩海姆为代表的格式塔心理学美学这么做了，以杜夫海纳为代表的现象学美学这么做了；在中国，朱光潜这么做了，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张法《美学导论》（1999）不从主客二分，而从美即美感的辩证关系来讲美的，……
……还是借鉴朱光潜的例子。

人面对一棵青松，可以采取多种态度，认识的、功利的、宗教的、道德的、审美的……在讲解美学时，只先取三种态度进行比较就可以了：一是认识态度，二是功利态度，三是审美态度。

[康德]
……形象性之所以能单独地呈现出来而成为美，是审美态度的结果。

审美态度是美感的主动性突现。

因此仅从这一角度看，也可以说审美活动使物成为美，是美感使物成为美。

由于物本身不是美，物的形象本身也不是美，只有在美感中，物的形象性，因为脱
离了物的其他属性，而成为美。

也就是说，在现象上，只有美感出现，美才出现，反过来，只有美出现，美感才出现。

……因此孰先孰后无意义，忽略其非本质的先后；就其本质性而言，可以说，美与美感同时产生，也会同时逝灭。

正是这种美与美感同时性和共在性的事实，成为“美等于美感”的基础。

3. 杨春时，《美学》，p.16
西方古代美学对审美现象进行了最初的探讨，建立了一个初步的美学思想体系，……但是，它不可避免地带有理论上的缺陷，主要有两点：
第一，在主客二元对立的前提下，把美当做实体或实体的属性，孤立地研究每，而忽视了对审美主体方面的研究，更没有从审美活动的角度来研究。

这种客体性导致对主体行的抹杀，主题似乎对审美无所作为，只是被动地接受美。

而实际上，美不过是审美对象和审美意义，不是实体。

审美是审美主体的创造，审美对象不是冷冰冰的客体，它离不开主体的情感意志和直觉想象活动。

归根结底审美是人的活动，美是人的创造对象，而不是物的属性。

离开了审美活动就没有美可言。

第二，从实体本体论出发，企图通过对本体范畴的推演，得出美的本质，从而建立一种形而上学的美学体系。

其实，不同的审美活动就有不同的审美对象，美的事物是各种各样的，不存在统一的美。

因此，古代美学从实体本体论出发，企图通过对本体的推演找出普遍的美的本质，这是徒劳的。

这种把万物都归结于一（本体）的形而上学思路不能解决美的本质问题，必然陷于困境。

正像柏拉图所说的，有具体的美，如美的母马、美的竖琴、美的汤罐和美的小姐，但找不到普遍的美，因而“美是难的”。

正因为西方古代美学的这些缺陷，西方近代美学转向对审美主体的研究，建立了主体性美学。

p.64
我们已经说明，应当把审美而不是美作为美学研究的对象。

……提出“美”的本质问题，实际上就是提出了“美”是什么的命题，而这个命题的提出方式已经暗含了“美”是一个实体或实体的属性，从而误导人们循着实体论的思路，从认识论的角度去进行美学研究。

4.何林军，《美学教程》，p.63
美的本质是人类思维对审美现象的逻辑归纳，是美之所以为美的逻辑根据，要解决的是美何以可能的问题。

具体问题主要包括：美来自哪里？美是什么？美为什么存在？
我们对这些问题的答案综合起来就是：①在美的历史发生上，美来自实践。

②在美的现实发生上，美是人与世界之间的高度和谐，交融合一。

③在美的客体化上，美是人的本质对象化的生动形式，也是真善统一的生动形式。

④在美的价值上，美是一种自由境界。

最后，我们从两方面来总结这些答案，也认为这两方面是“美”最重要的本质规定：一方面，从美的客体化来说，美是人的本质对象化的生动形式，也是真善统一的生动形式；另一方面，从美的存在状态来说，美是人与世界合二为一的自由境界。

如杨春时《美学》中说“在审美体验、理解以及反思中，我们得到了什么呢？一言以蔽之，就是自由。

”（p.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