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为什么后来又改名《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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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记》为什么后来⼜改名《红楼梦》?
《⽯头记》为什么后来⼜改名《红楼梦》?
传说⼥娲补天时炼成三万六千五百零⼀块顽⽯,确只⽤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剩下的⼀块就是贾宝⽟,故⽽称《⽯头记》,确为何⼜改叫《红楼梦》?
红楼梦还是⽯头记据甲戌“楔⼦”所记,共有5个题名,最初名为《⽯头记》,后因空空道⼈更名“情僧”,所以把它改作《情僧录》,不久,吴⽟峰将之命名为《红楼梦》,东鲁孔梅溪⼜给予《风⽉宝鉴》之名,后来曹雪芹更名为《⾦陵⼗⼆钗》。
不久,甲戌年间,脂砚斋抄阅再评,复其旧名《⽯头记》。
⾯对这5个似乎连作者也⽆可⽆不可的书名,我们⾃然⽆法启曹先⽣于九泉,问个明⽩。
但通过对⽂本意蕴的正确解读以及在传播中读者的认同程度的分析,我们还是可以作出⽆愧于作品书名的选择的。
其实,曹雪芹在作品开篇“楔⼦”中对⾃⼰作品的总体⾛势已有交待,即“因空见⾊,由⾊⽣情,传情⼊⾊,⾃⾊悟空”。
空空道⼈所悟的这16字带纲张⽬,涵盖全书的思想,并制约整个情节发⽣、发展和归宿。
这16字是作者特意开启的解读其天才著作的⼀扇天窗,浓缩了作者在“⼤彻⼤悟”后对⼈⽣历程的哲理思辨。
在历经家族由盛转衰、⼤悲⼤喜的多次变故后,曹雪芹对社会、⼈⽣有了极其深刻的体悟,为了全⾯深⼊地反映其对⼈⽣、⼤千世界乃⾄宇宙起源的沉痛思考,作者为⼩说设计了⼀个由“空”、“⾊”、“情”3个⼦世界建构起来的多层次、全⽅位的⽴体世界。
其中勾勒的全部⼈物、事件和整个情节都以“空的世
界”为起点和归宿;以“⾊的世界”为基础;以“情的世界”为中⼼。
据此解说,在这⼀“⽴体世界”中,“空的世界”位处最⾼层⾯,具体包括作品前5回中描写的独具意义的3个神话(即“⽆才补天”、“太虚幻境”以及“⽊⽯前盟”),并由此衍⽣出“⾊”和“情”这两个⼦世界。
作者对这⼀世界着墨最吝,但其蕴含却最厚。
“⾊的世界”处于基础层⾯,对这⼀世界的刻画摹写构成了作品的物质内容,也由此筑成“情的世界”———⼤观园中曲折⽣动的故事情节的现实基础,具体包括荣、宁⼆府家族中的⽇常⽣活和贾府之外宏观背景下的封建末世的社会⽣活。
“情的世界”位处作品的中⼼,是作者倾⼒描写的第三个⼦世界,它寄⽣于“⾊的世界”却⼜超越其上,是天国⾥的“太虚幻境”在⼈间的重现,是宝⽟、黛⽟等少男少⼥们的伊甸园。
作者对这⼀世界的⼈物和事件的描写凝成了全书的核⼼,也是作品最富艺术魅⼒之所在。
⼈⽣源于空幻⽽归为空幻,由此形成了“因空见⾊”到“⾃⾊悟空”的⼤循环;⽽⼩说之所以给古今中外的读者历久不衰的巨⼤魅⼒,却是由于作者的浓墨重彩摹写了⼈⽣“由⾊⽣情,传情⼊⾊”的⼩循环。
⽽对“空的世界”的⽞想,⼀般读者或因对⼈⽣的了悟没有作者的切肤之感,或因⽆⼼关注更⾼的哲学思考,多少辜负了作者⾔说“空的世界”的良苦,以⾄于有“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的慨叹。
从以上的解读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在对⼩说总体构思的交待中,援⽤的虽是佛教⽤语,但其思想底蕴凸现的乃是我国的⽼庄道家哲学⽂化。
作者在“经历过⼀番梦幻后”,作为社会⼈⽣的“彻悟者”,认为“⾊”、“情”世界的⼀切,包括⼈⽣的悲欢离合、兴衰际遇、爱恨情仇都是空幻的,并由此参禅出其中的“⽞机”:⼈⽣⾃彼岸到此岸,再经此岸达彼岸的整个历程恰如红楼⼀梦,⼀切皆指向终极的虚“空”,只不过“落了⽚⽩茫茫⼤地真⼲净”!这⼀解说可以说给我们提供⼀个很好的解读视⾓,如果我们由此⽽得
出“梦”则“空”,“空”则“梦”的结论,应该不会引起多⼤的异议。
再回到这5个书名,⼀⼀予以检讨。
作者对这5个书名的归属取舍以及关涉的姓名,是否有意模糊,还是到底有所顾忌(原⽂颇有⼀些避嫌之语),抑或⾃⼰也难以定夺?这就不得⽽知了。
脂砚取《⽯头记》题名的同时,评⽂也采⽤这个题名了。
虽然也有使⽤《红楼梦》、《⼗⼆钗》题名的例⼦,终究很少,《风⽉宝鉴》或《情僧录》始终不曾采⽤过。
真正成为书名由《⽯头记》向《红楼梦》演变的转折点的,还是程、⾼本的出现。
从此,《红楼梦》作为正式书名便取《⽯头记》⽽代之了。
此后,《红楼梦》⼀名更是深⼊⼈⼼,⼀般读者更是不知还有《⽯头记》⼀说了。
说到底,是《⽯头记》,还是《红楼梦》,其含义是很不⼀样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红楼梦》这名字⽂雅、迷离,不似《⽯头记》质朴、显露”,更是因为《红楼梦》⼀名契合了贯穿中国传统⽂化中“⼈⽣如梦”的儒道哲学思考。
从听天由命,毫⽆作为的“⽣死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也”(《庄⼦·德充符》),到与整个⾃然、整个宇宙合⽽为⼀的“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庄⼦通过“⼼斋”、“坐忘”等等泯物我、同死⽣、超利害、⼀寿夭,点明所谓梦与醒和死与⽣,是可以从精神上予以超越的。
“红楼梦”这⼀复合意象指向的正是这⼀依归。
从诗⼈对“梦”的依傍和表述———“梦后楼台⾼锁”,“觉来知是梦”,“来去春梦⼏多时”,“⼗年⼀觉扬州梦”,“往事已成空,还如⼀梦中”,“梦⾥不知⾝是客”,“神⼥⽣涯原是梦”,“事如春梦了⽆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世事⼀场⼤梦,⼈⽣⼏度秋凉”,“万事到头都是梦”,“犹恐相逢是梦中”,“世事短如春梦”,“沉思前事,似梦⾥”,“⾃古英雄都是梦”,“百岁光阴⼀梦蝶”,“好梦由来最易醒”等等与⼩说空、⾊、情这些主题架构的契合中,不难看出,“梦”在语⾔和⽂化上的所指和能指,远⾮类似把玩的“⽯头”所能⽐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