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原创】读清代王懋竑《论尚书叙录》王平

【运河原创】读清代王懋竑《论尚书叙录》王平
读清代王懋竑《论尚书叙录》
⽂/王平
【作者简介】
王懋竑（1668－1741），字⼦中（⼀作与中），号⽩⽥，江苏宝应县⼈，状元王式丹之
侄。

少从叔⽗式丹学，刻厉笃志，精研朱⼦之学。

康熙五⼗七年（1718）中⼆甲第⼗名进⼠。

雍正元年（1723）授翰林院编修，命在三阿哥书房⾏⾛。

著有《⽩⽥草堂存稿》⼆⼗四卷，
《四库总⽬》及《朱⼦⽂集注》、《朱⼦语录注》、《读经记疑》、《读史记疑》等。

本篇《论尚书叙录》选⾃清代道光年间阮元编辑的经学丛书《皇清经解》卷⼆百四⼗三王
懋竑箸《⽩⽥草堂存稿》。

《皇清经解》即《清经解》，⼜名《学海堂经解》。

【背景简介】
《尚书》相传为孔⼦编定，孔⼦将上古时期的尧舜⼀直到春秋时期秦穆公时期的各种重要
⽂献资料汇集在⼀起。

《尚书》的传本主要有两个：今⽂《尚书》和古⽂《尚书》。

《史记·儒林传》说伏⽣曾经担任秦的博⼠，秦始皇焚书时，伏⽣把《尚书》藏在墙壁⾥，
后来兵乱流亡。

到了汉惠帝时，取消禁书令，伏⽣搜寻藏书，失掉了⼏⼗篇，只剩下⼆⼗九
篇。

伏⽣⽤来在齐鲁间讲授，他的学⽣⽤当时通⾏的⽂字⾪书书写，所以叫做今⽂《尚书》。

《汉书·艺⽂志》记载，汉武帝末年，鲁恭王扩建宫室，在孔⼦故居的墙壁中得到⼀部《尚
书》，计四⼗五篇，其中有⼆⼗九篇和伏⽣本基本相同，另外还多出⼀⼗六篇，后来孔⼦的后
裔孔安国献给朝廷。

这部《尚书》是⽤古⽂字“蝌蚪⽂”书写的，因此叫做古⽂《尚书》。

经过西晋永嘉年间战乱，今、古⽂《尚书》全都失传了。

东晋初，豫章内史梅赜给朝廷献
上了⼀部《尚书》：包括今⽂《尚书》33篇，以及古⽂《尚书》25篇。

唐代后期以来，⼀些学者就开始疑梅赜所献古⽂《尚书》是伪作⽽进⾏辨证，历经宋、
元、明⽽⾄清代，越辨越明。

清代阎若璩沉潜钻研三⼗余年，写出了《尚书古⽂疏证》，列举
128条论据，证明古⽂《尚书》之伪，成为辨伪学史上的⼀部代表作品。

⾄此古⽂《尚书》被认
定为伪作最终形成了公认。

【原⽂】
元临川吴⽒作尚书叙录前载今⽂⽽别系古⽂与后，其后为纂⾔则尽去古⽂⽽独注今⽂⼆⼗
⼋篇，明震川归⽒因其说亦为叙，⽽纂⾔则未之见，乃以其意厘为今⽂，归⽒书今亦未之见
也，余尝以两叙录考之，⼤都辨古⽂之伪，其说皆是⽽亦不免⼩误，盖伏⽣之书出于壁藏以多
所亡失仅存⼆⼗九篇，⽽晁错往受其学原⾮⼝授，两汉《儒林传》所载甚详⾄。

书序云伏⽣失
其本经⼝以传授，卫宏序云伏⽣使其⼥传⾔教错，错所不知以意属。

读明与《儒林传》不合，
乃⼀⼿伪作互相印证以饰其伪，其为谬妄显然。

【笺注】
*叙录：列于书名之后，是⽤以揭⽰图书的内容主旨、价值得失，介绍作者⽣平事迹、学术源流，以及该书的版本、校勘、流传情况等。

是古代⽬录书中最重要的结构成分。

*临川吴⽒：吴澄（1249年－1333年），字幼清，晚字伯清，抚州崇仁凤岗咸⼝（今属江西省乐安县鳌溪镇咸⼝村）⼈。

元代杰出的理学家、经学家、教育家。

*纂⾔：⾔论之编。

*厘正：意思为“订正”,“改正”。

*归有光（1507年－1571年）：字熙甫，⼜字开甫，别号震川，⼜号项脊⽣，世称“震川先⽣”,苏州府昆⼭县（今江苏昆⼭）宣化⾥⼈,明朝中期散⽂家。

*伏⽣（前260年－前161年）：名胜，字⼦贱，秦朝济南郡邹平⼈。

⾃幼嗜古好学，博览群书，对《尚书》研读尤精，为秦儒学博⼠。

世传的今⽂《尚书》皆出于他。

*班固（公元 32年－公元92年)：东汉官吏、史学家、⽂学家。

史学家班彪之⼦，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作《儒林传》。

*谬妄：荒谬愚妄。

*晁错（前200年－前154年）：颍川（今河南禹州）⼈，西汉政治家、⽂学家。

汉⽂帝时，任太常掌故，后历任太⼦舍⼈、博⼠、太⼦家令；景帝即位后，任为内史，后迁⾄御史⼤夫。

*卫宏（公元25－57年），东汉著作家、学者。

字敬仲。

东海（今⼭东郯城西南）⼈。

其主要活动时期⼤概在东汉光武帝时代。

【释⽂】
元代临川吴澄作《尚书》叙录前⾯载今⽂《尚书》，⽽将古⽂《尚书》列于其后，其后为纂⾔则全部舍去古⽂《尚书》⽽只注解今⽂《尚书》⼆⼗⼋篇；明代昆⼭归有光采⽤吴澄的做法也这样编排，尽管在纂⾔中并没有说明，⼤家仍然可以看出他的⽤意是扬今⽂抑古⽂，直到现在也看不到归有光这样做的原由说明。

我曾经对这两篇序录进⾏过研究考证，⾥⾯的内容⼤多数是辨解古⽂《尚书》是后⼈之伪作，我认为其中所讲的基本上是正确的，但也有⼀点⼩的错误，如伏⽣之书出于壁藏以多所亡失仅存⼆⼗九篇，⽽晁错前往学习原来就不是⼝授（壁藏还存⼆⼗九篇），这在两汉《儒林传》中记载得⼗分详细清楚。

⽽他们在书序中却说伏⽣失去了本经⼝相传授，卫宏序讲伏⽣让他⼥⼉传⾔来教授晁错，晁错所以不知道真正的本意。

这明显与《儒林传》所记载不相吻合，这是他们⼀⼿伪作互相印证⽤以掩饰其伪，这明显是荒谬愚妄的。

【原⽂】
⾄泰誓后，得据陆⽒释⽂⾃在⼆⼗九篇之外为三⼗篇艺⽂志，古经四⼗六卷以三⼗篇合之，安国增多⼗六篇正得此数。

张霸百两篇当时已废不⾏，与古经初⽆所涉亦⾃明⽩。

可按吴⽒⼒攻古⽂，⽽反引书序卫序以断伏书．谓今⽂⼆⼗⼋篇乃伏⽣所⼝授，⽽晁错所属读者⼜谓古经即张霸伪书，归⽒亦谓伏⽣垂如线之绪，与⼥⼦之⼝⼜谓古经汉世之伪书，班史以别于经
不以相混，是皆为颜注孔疏所误。

可谓⽬察秋毫⽽不见其睫也。

【笺注】
*泰誓：公元前1048年武王伐纣，在盟津⼤会诸侯。

武王向⼴⼤诸侯誓师，所以叫做《泰誓》。

汉武帝时，河内⼥⼦献上《泰誓》，后汉马融等⼤家疑它是伪作，所以未传下来。

*陆⽒释⽂：陆德明《经典释⽂》。

*张霸：西汉东莱⼈，成帝时求古⽂《尚书》，霸以能为“百两篇”征。

霸分析合⼆⼗九篇以为数⼗，⼜采《左⽒传》、《书叙》为作⾸尾。

篇或数简，⽂意浅陋，以中书校之，根本就不像是先秦古⽂的风格，⽽是当代⽂字笔法，结果被皇室⼈员核对皇家图书馆所藏的尚书古⽂，⽽察出是伪造的，于是依汉律当判死刑，最后汉成帝因为其才⾼⽽免其死罪收场。

*⼒攻：极⼒指责、驳斥。

*所属：出处。

*颜注孔疏：颜师古（581年－645年），名籀（zhòu），字师古，以字⾏。

雍州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祖籍琅邪临沂（今⼭东省临沂市）。

隋唐时期经学家、训诂学家、历史学家，颜师古《匡谬正俗》纠正不少⾳读、注释的错误，内容⾮常丰富。

【释⽂】
等到了河内⼥⼦献《泰誓》的闹剧之后，跟据陆德明的《经典释⽂》尚书应为⼆⼗九篇今⽂《尚书》和《艺⽂志》中收集的三⼗篇，古经四⼗六卷以三⼗篇合编之，孔安国增多⼗六篇正得此数（29+16＝45）。

张霸⼀百零⼆篇当时已经被识破为伪造，即使没有读过古经的⼈看了张霸⼀百零⼆篇也知道伪造的，可是按元代临川吴澄极⼒指责驳斥古⽂《尚书》，却在书序中引⽤卫宏序来推断伏⽣的今⽂《尚书》，说今⽂⼆⼗⼋篇乃伏⽣所⼝授，⽽由晁错读者出处，⼜讲古经就是张霸的伪书，昆⼭归有光也讲伏⽣的今⽂《尚书》可信度也如⼀线之悬了，与⼥⼦之⼝⼜讲古经是在汉代编造的伪书，班固记史区别于古经不以相混，这些都是因为颜师古在《匡谬正俗》注中错误地引⽤了卫宏序所产⽣的失误。

他们真可谓是⽬察秋毫⽽不见其睫也。

【原⽂】
安国增多之书略见于史记班志，其⽂多断绩不可考必有讹缺，王莽时⽴学官旋以废罢，东汉⼜重讖纬之学，是以其书不传马郑，诸儒皆未之见。

⽽东晋所上之书疑为王肃、东晳、皇甫谧辈所儗作，其时未经永嘉之乱，古书多在採摭缀辑，⽆⼀字⽆所本．特其⽂⽓缓弱，⼜辞意不相连属，时事不相对值，有以识其⾮真，⽽古圣贤之格⾔⼤训往往在焉，有断断不可以废者。

凡分别古今⽂之有⽆⾃朱⼦始，⽽朱⼦于周礼王会解已⾃发其例，蔡传亦朱⼦所命⽽不及见其成疑，当更所厘正如吴⽒前载今⽂⽽别系古⽂于其后，若纂⾔⼀決⽽去之则⼤不可也，⾄于姚⽅同之⼆⼗⼋字昔⼈已明⾔其伪直，当黜之⽆疑，敢因两叙录申论之，⼜考郑注逸书别有舜典⼤禹谟益稷等篇，虽得之传闻，恐为安国之旧微⾔奥义，必有⼀⼆存者，⽽散亡磨灭⽆⼀语见于世，韩退之云：平⽣千万篇，⾦薤垂琳琅，流落⼈间者，泰⼭⼀毫芒。

典谟训诰之重万万⾮诗篇⽐也，⽽百不传其⼀⼆，使后世不得见⼆帝三王之全，呜呼惜哉！
【笺注】
*微⾔奥义：意思是包含在精微语⾔⾥的深刻的道理。

*儗（nǐ）：超越本份，古通“拟”，⽐拟。

草拟、依照、⽐划。

*厘正：意思为“订正” 、“改正”。

*典谟训诰：《尧典》、《⼤禹谟》、《汤诰》、《伊训》等篇的并称。

*⼆帝：唐尧、虞舜。

*三王：夏禹、商汤、周武王。

【释⽂】
孔安国增多之书（16篇）可见于史记班志，其⽂多断绩不可考必有讹缺，王莽时⽴为学官教材很快⼜废除了，东汉⼜重视讖纬之学，所以这些书并没有传给马郑，众多学者也都没有见过。

⽽东晋所上之书怀疑为王肃、东晳、皇甫谧辈所拟作，因为那时还没经过永嘉之乱，古书都在选取编辑，没有⼀⾔⼀字是没有根据的。

尽管其⽂⽓缓弱，⼜辞意不相连属，时事不相对值，可以判断出真伪，⽽古代圣贤的思想精髓往往还在，千千万万不可以因为是伪作⽽废弃啊。

凡分别古、今⽂之注是从朱⼦开始的，⽽朱⼦于《周礼》《王会解》已⾃⼰不⾃觉地制定了贯例，蔡传也按朱⼦所确定的⽅式⽽⼀点也不怀疑，理当更改订正如吴⽒前载今⽂⽽别系古⽂于其后的做法，如将纂⾔⼀起删除⽽去之则千万不可以也，⾄于姚⽅同之⼆⼗⼋字古⼈早已讲明是伪造的，应当删除是毫⽆疑问的。

敢因以两叙录为材料进⾏分析，提出见解，并加以论证，⼜考证郑注逸书还有《舜典》、《⼤禹谟》、《益稷》等篇，虽然是传闻，恐怕有孔安国在以前精微语⾔⾥深刻的道理，必定会有⼀⼆句流传下来，怎可能散亡磨灭⽆⼀语见于世。

就像韩愈说过：他们⼀⽣写了千万篇优美的诗歌，如⾦薤美⽟⼀样美好贵重，但流传在⼈间的，只不过是泰⼭的毫末之微⽽已。

⽽《尧典》、《⼤禹谟》、《汤诰》、《伊训》⽂章之重要，远⾮诗篇可⽐的，但百不传其⼀⼆，使我们后世看不到⼆帝三王之完整思想的内容，呜呼，太可惜哉！
【原⽂】
泰誓在⼆⼗九篇之外则伏⽣书少⼀篇，疑是书序。

史记本纪多载书序⼜有与今书序不同者，或是伏⽣所传也。

郑注有亡书有逸书，亡书即壁内所藏亡失数⼗篇，逸书则逸⽽不传盖安国书也。

朱⼦尝⾔或者以为今⽂⾃伏⽣⼥⼝授晁错时失之，则先秦古书所引之⽂皆已如此，固以不信⼝传之说。

⽽⼜有暗诵者偏得其难⽽考⽂者反得其所易之语，此偶有所未及察。

故⽈义理⽆穷，精⼒有限。

朱⼦于临殁尚修楚辞注，改⼤学诚意章注，其孳孳不已，如此后之⼈偶有⼀得之见，⽽断然⾃信不复致疑抑未知于古⼈，何如也。

【笺注】
*义理:指思想与理论。

【释⽂】
泰誓在⼆⼗九篇之外则伏⽣今⽂《尚书》少⼀篇，我怀疑是书序算⼀篇。

史记本纪多载书
序⼜与如今书序不相同，或者是伏⽣所写的书序传下来的。

郑注有亡书也有逸书，亡书即伏⽣壁内所藏亡失数⼗篇，逸书则逸⽽不传是孔安国所献之书。

朱⼦曾讲或者以为今⽂《尚书》⾃伏⽣⼥⼝授晁错时失传的，则先秦古书所引⽤之⽂皆已如此，所以不相信⼝传之说。

⽽⼜有默读者偏偏认为其难读，⽽考据者反⽽认为太过简单的⽤语，这经常被⼤家所忽略。

所以说⽂章的义理会⽆穷尽地流传下去，尽管⼈的⽣命精⼒有限。

朱⼦临终前还在修改《楚辞》注，修改《⼤学 · 诚意章》的注，其孜孜不已，如此后之⼈偶然有⼀得之见解，⽽断然⾃信不再怀疑⽌步于不去理解古⼈，怎么能这样啊。

【评述】
王懋竑作为清初学界公认的⼤家，他不唯上不唯古，唯重学术。

他⼀⽣淡泊名利、洁⾝⾃守、勤于治学、思想深邃，致⼒于对经学＂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地研究。

实事求是地对待学术中前⼈的观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毫不掩饰⾃已的看法，执笔直书。

这种唯真的态度风格在本论⽂中得到了体现。

论⽂开篇作者就表⽰对元代临川吴澄和明代昆⼭归有光两位学者辨解古⽂《尚书》是后⼈之伪作的思想是认同的，同时指出了这两位学者对今⽂《尚书》的怀疑依据是错误的，即晁错前往学习原来就不是⼝授，因为当时伏⽣壁藏还存有⼆⼗九篇。

指出他们是采信了卫宏序中⼝授的错误说法，明显与《儒林传》所记载不相吻合。

接着⼜指出颜师古也在《匡谬正俗》中犯了同样的明显失误。

感叹他们真可谓是“⽬察秋毫⽽不见其睫也”。

从这篇论⽂中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到王懋竑对待古⽂《尚书》客观态度，王懋竑认为“东晋所上之《书》，疑为王肃、束皙、皇甫谧辈所儗作。

其时未经永嘉之乱，古书多在，采摭缀拾，⽆⼀字⽆所本。

特其⽂⽓馁弱，⼜⽂辞不相连属，时事不相对值，有以识其⾮真。

⽽古圣贤之格⾔⼤训往往在焉”。

王懋竑虽然承认古⽂《尚书》是伪书，但⼜认为古⽂《尚书》⽂章虽伪但义理不伪，所以坚持古⽂《尚书》＂有断断不可以废者＂的观点。

这个观点使初读者有点难以理解，既然承认是假的为什么不可以废除呢？
下⾯请让我作个现代假设有助于理解：
当代伟⼈邓⼩平在1983年曾提出过＂三个⾯向＂，即“教育要⾯向现代化，⾯向世界，⾯向未来”。

假设⼏百年后邓⼩平的题词也因种种原因散落失传了，⼏百年以后的⼈们只知道邓⼩平曾讲过＂三个⾯向＂，但具体哪＂三个⾯向＂没⼈能讲准确清楚，这时有⼈跟据前⼈⼝⼝相传，指出三个⾯向是＂教育要⾯向⾼科技，⾯向全球，⾯向将来＂。

你可以考据判定这是伪书，但这伪书的思想与理论是基本符合邓⼩平题词精髓的。

这就是王懋竑所讲的＂古圣贤之格⾔⼤训往往在焉＂，即义理在焉。

也是古⽂《尚书》不可废的简单道理。

最后王懋竑讲述了朱⼦临终前还在修改《楚辞》注，修改《⼤学 · 诚意章》注的故事，指出朱⼦对学术专注认真的态度和孜孜不卷的精神令⼈感动。

提出了“义理⽆穷，精⼒有限”道理。

即尽管⼈的⽣命和精⼒是有限的，但他们所追求的义理会永远地流传下去。

⽔平限制，点滴谬⾔，敬请斧正。

今天《运河⼉⼥》有以下⽂章：1、⾦庸武侠（作者：徐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