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的流入与中国产业结构_影响及对策

《改革与战略》2001年第6期

FD I的流入与中国产业结构:影响及对策

张　婧

改革开放二十年间,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迅速发展。截止2000年底,全国累计批准外商投资企业364345个,合同FDI金额6761亿美元,实际使用FDI金额达3485.66亿美元。利用FDI对于我国经济发展发挥了资本形成、技术外溢、产业升级、贸易创造、就业等多方面的效应。据测算,1991-1999年我国实际吸收FDI对同期国民经济增长速度大约每年拉动1个百分点。因此,研究FDI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影响无疑具有现实的理论意义。

一、FDI的流入为我国调整产业结构提供了机遇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很难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完成产业结构的调整。因为发展中国家在工业化进程中,调整产业结构和实现经济增长往往存在着三个缺口,即资金、技术和出口创汇能力。而FDI作为国际资本流动的重要媒介,恰恰具备投资和融资、技术外溢和商品贸易三大功能。利用FDI的资本、技术和贸易来调整国内产业结构,已成为许多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的成功之道。

1.利用FDI的投资发展高级产业。早期的国际FDI主要是致力于将其在国际市场上失去竞争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转移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这些国家和地区劳动力丰富且价格低廉;二是这些国家和地区有着FDI母国所缺乏的战略资源,跨国公司能够在东道国的优惠政策下充分加以利用;三是当地对安全生产和环境保护要求标准不如母国高,跨国公司因此可以降低生产成本,获得高额投资收益。因此,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外商在我国重点投资的行业主要是服装、鞋类、电子元器件、箱包、塑料制品、皮革制品等劳动密集型加工工业,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升级并没有明显的带动作用。但我国利用外商的经营战略而制订产业政策,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并出口,换取了大量外汇,以支持国内经济的发展。

90年代初期以后,外商尤其是大跨国公司的投资项目,大多数进入我国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正在大力发展的产业,其投资最密集的行业有微电子业、汽车制造业、家用电器业、通讯设备业、办公用品业、仪器仪表业、制药业、化工业等技术资金密集型的产业。一些行业和国别研究更清楚地表明了大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行业特点。德国、日本三十家大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231个项目中,投向电子行业的项目最多,为48项,占全部项目数的21%;其次为汽车行业,有28项,占全部项目数的12%;再次为家用电器项目,有23个,占全部项目数的10%;其余投资项目较多的行业有通讯设备、机械、电器和化工四个行业。由于技术先进的大型跨国公司纷纷前来我国投资,对我国制造业的产业结构升级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带动作用。

大跨国公司在我国投资,不仅能促进一些技术资金密集行业的发展,而且推动着这些行业内部产品结构的升级。以汽车行业为例,在发达国家乘用车占汽车总产量的比重一般在70%

以上,但我国在很长时期内,载货汽车产量的比重一直很高(如1986年高达75%),而经过十几年的引进外资,1998年乘用车产量的比重已经达到63.6%。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外商投资高新技术企业在我国高新技术产业中已经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1999年,外商投资高新技术企业在全国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中占到近1/2,申请专利数占2/3。在深圳,外商投资企业已经成为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第一主力军,其高新技术产品产值占比达56%;高新技术产品研发资金投入金额占比达55.7%。

2.利用FDI的技术外溢效应,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外商直接投资(FDI)的技术外溢效应是技术转移的一种非自愿形式,即跨国公司在东道国设立子公司而引起当地技术或生产力的进步,而其子公司又无法获取全部收益的情形。从产业带动的影响范围和程度来看,技术外溢对东道国产业结构的改善显然起着重要作用。技术外溢的途径包括如下三种:(1)关联效应。关联效应包括后向关联(由东道国当地厂商为跨国公司子公司提供成品生产或制造所需的原材料、零部件和各种服务)和前向关联(由东道国当地厂商为跨国公司子公司提供成品市场营销服务、半成品、零部件和各种服务)。一般认为,后向关联比前向关联对东道国产业技术扩散和技术升级更为重要,而衡量后向关联程度的指标主要是外资企业产品的国产化率。目前跨国公司来华投资的系统化趋势明显,后向关联效应日趋显现。据对500强在天津投资项目的不完全统计,为其配套的企业达1330家,其中仅为摩托罗拉配套的企业就达400多家。目前摩托罗拉在国内采购原材料的比重达58.5%,寻呼机的国产化率已达68%。

(2)示范和模仿。外国公司的进入可以展示它的先进的产品、工艺、管理方式,这种展示对当地企业是一种示范作用,使当地企业在对外开放中了解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水平,增强危机感和竞争意识,并通过模仿当地跨国公司使用的某些技术来提高本企业的技术水平。中国的许多产业,都是通过向外商投资企业模仿和学习而成长起来。如中国的一些传统纺织企业通过模仿和学习,获得了新的设计理念、新的高技术含量的工业面料和其他中间投入物、新的产品和市场、新的管理方式、新的融资渠道,从而成为有国际竞争力的新型企业。一些中国过去从未有过的新兴产业如网络、计算机和一些通讯设备制造企业,也是在FDI进入中国后,通过与外资合资或合作,逐步积累经验并成长起来的。

(3)人力资源。研究表明,劳动力质量的改进也就是人力资本的提高越来越成为一国经济增长的引擎,FDI在这方面的重要作用不容忽视。首先,从学校正规教育来看,外资企业对我国教育机构提供支持与合作,直接或间接参与提供正规教育(主要是义务教育结束后的第三级教育)。其次,为中国雇员提供培训也许是跨国公司为我国人力资源开发作出的最重要的贡献,雇员培训不仅提高了本企业员工的素质,还为国内企业培训员工提供了可供借鉴的现成方式及教材。第三,外资企业促进我国人力资源开发的另一重要渠道是它们与中国的客户和供应商建立的业务联系。FDI企业指定的产品质量和性能标准往往超过国内供应商采用的国家标准,同时外资企业还向供应商提供信息、技术辅导、金融资助以及辅助管理。

3.外商投资企业促进了我国出口贸易的良性增长。外资企业促进了我国出口贸易的良性增长,而扩大出口贸易量,升级商品出口结构,能解决一直困扰我国的外汇紧缺问题,能够更加合理地配置资源,增加就业,改善产业结构,促进经济增长。首先,近年来外商投资企业产品出口额迅速增长,成为推动我国对外贸易发展的主要力量之一,对我国经济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1998年,我国外商投资企业出口809.6亿美元,占全国出口总额的4

4. 1%。其次,在我国出口商品结构由以初级产品为主向工业制成品为主的转变中,外商投资企业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外商投资企业的出口产品以工业制成品为主,其中机电类产品占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