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世界_聊斋志异_译介述评

2009年3月

第41卷第2期

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

F or 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 ese ar ch(bimonthly)

M ar.2009

Vol.41No.2英语世界5聊斋志异6译介述评*

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何敏

提要:不同国家译者的共同努力,促进了5聊斋志异6这一名著在英语世界的流传。本文以翔实的材料,对1842年以来5聊斋志异6在英语世界的重要译者及优秀译本进行介绍,系统梳理5聊斋志异6英译的发展过程。

关键词:5聊斋志异6、英译、翟理斯、海外汉学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0429(2009)022*******

蒲松龄的5聊斋志异6是中国古典文学宝库中的瑰宝。一个多世纪以来,几代中外学者、翻译家努力迻译和研究5聊斋志异6,使之不仅在中国家喻户晓,在英语世界也得以传播。

一、5聊斋志异6的片段译文

5聊斋志异6在英语世界的传播始于1842年。早期的译介以在华传教士及外交官的翻译为主。据考证,第一个来到中国的美籍传教士裨治文(Elijah Br idgman)在他主篇的5中国丛报6(Chinese Reposito2 ry)第11卷第4期上,刊登了关于5聊斋志异6中9个短篇的阐述,称之为/来自聊斋的非凡传奇0(Extr aor di2 nary Legends from Liao Chai),署名为/某通讯员0。美国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教授韩南(Patr ick Hanan) (2004:81)认为是德籍传教士郭实腊(Ka rl Gutzla ff)作。这是现在发现的英文5聊斋6研究资料的最早记载。

早期5聊斋6翻译以片段为主,载于杂志、文选中。第一篇5聊斋6单篇译文出现于1848年美国著名汉学家、传教士卫三畏(Sam uel Williams)编著的The Mid2 dle Kingdom第一卷中(P.6932694),收入了5种梨6和5骂鸭6两篇英译文,这是5聊斋6最早的英译片段。卫三畏把5聊斋志异6书名译为5书斋里的消遣6(P astimes of the St udy)。卫三畏于1877年被耶鲁大学聘为该校第一位中国语言与文学教授,也是美国第一位汉学教授。他是最早把5聊斋6介绍到英语世界的译者,在汉学研究中有着重要意义。

1867年,英国驻中国外交官梅辉立(William M ay2 er s)翻译了5酒友6(Boon C ompanion),译文载于1867年香港出版的5中国与日本问题解答6(Notes and Que2 r ies on China and Ja pa n)杂志第一期(P.24226)。梅辉立还译有5嫦娥6、5织女6及另两篇聊斋故事,载于Reader p s Ma nua l。梅辉立对5聊斋6中呈现出的奇异美丽的世界着迷不已,他的译文开始引起英语世界对来自东方国度的神奇世界的关注。19世纪70年代的香港,英国驻中国领事阿连壁(C leme nt Alle n)相继在China p s View Notes and Queries第2、3、4期上连载了18篇自己翻译的5聊斋故事选6。

1877年,英国著名汉学家,驻华翻译、领事翟理斯(Her ber t Allen Giles)发表了他的第一篇5聊斋6译文5罗刹海市6(The Lo2cha p s Countr y and Sea M arke t),载于5华洋通闻6(Celestial Em pire)3月29日(P.3692 370)。另外,翟理斯还翻译了5聊斋自志6(Author p s Own R ecord)、5死而复生6(R aising the Dead)、5中国德约拿6(A Chinese Jona h,即5孙必振6)、5张不量6 (Chang P uliang),收入1922年的5古文选珍6(Gem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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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电子科技大学青年科技基金课题/英语世界里的清代小说研究0的阶段性成果。

Chinese Litera ture)(P.2312234)。1931年,翟理斯还译有单篇5钟生6(The Donkey p s R evenge),收入5各国故事集6(Great Stor ies of All Nations)。翟理斯主要从文学作品角度出发翻译5聊斋志异6,他对蒲松龄的写作风格大为赞赏,认为蒲氏语言/纯真而优美0,/简练又有力0(Pre face)。

1914年,英国外交官禧在明(Walte r Hillier)翻译了14篇聊斋故事,载于Chinese Language第2期,由河内I.E.F.E.D.图书馆出版。1921年,德国人卫礼贤(R ichar d Wilhe lm)编译了5中国神话故事集6(The Chinese Fairy Book),收有中国民间故事百余个,其中有15篇5聊斋6故事,包括5种梨6、5小猎犬6、5罗刹海市6等。卫礼贤还将5聊斋6译为德文。1922年,英国驻中国领事倭讷(Edwar d Wer ner)编译了5中国神话与传说6(Myths and Legends of China),书中,倭讷专设/狐仙0(F ox Legends)一章,在翟理斯译本的基础上改写了5篇聊斋故事(P.2122218)。此书一出版,即在英语世界广为流传,为普及中国神话知识做出了贡献,而后一版再版,已成为研究中国神话志怪文学的重要材料。

1927年,卜朗特(I.Br andt)为外国人学写汉语文章编写了5汉文进阶6(I ntroduction to Litera ry Chi2 nese)一书。编者选了很多文言文章,其中就有自己编译的5种梨6、5崂山道士6等五篇英译文。此书第一版由北京Nor th Ch ina Union Language School出版, 1936年再版,1944年纽约Fr ede rick Unga r出版社重新修订出版,至今仍然是英语世界学汉语写作的经典教材。1933年,潘子延(Pan,Tze2ya n)翻译了5聊斋志异6的单篇译文(A Cr ow Wife)。文章载入上海出版的5中国科学美术杂志6(China Jour na l of Science and Ar ts)第18期(P.1752183)。同年,英国人C.F or nar o 翻译的5道士6(the Taoist Monk),收入5中国的薄伽丘6(Chinese Decameron)一书(P.1352139)。1937年,中国英语语音学家、著名汉英翻译家初大告在伦敦翻译出版了Stories f rom China,其中有2篇5聊斋志异6故事5种梨6、5偷桃6。中国翻译名家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于20世纪中期亦合译了一些聊斋故事,分别载于5中国文学6。

1978年,美国汉学家刘绍铭(Jaseph u)与马幼桓(Y.W.M a)重新组织翻译了5崂山道士6、5聂小倩6、5侠女6等篇章,收入Tra ditional Chinese Stor ies: Themes and Var ia tions一书。该书从主题学的角度对中国古典小说叙事做了独到深入的分析。马幼恒将5聂小倩6归入/鬼妻0(the ghost wife)主题,5崂山道士6归入/无信仰者0(the faithless seeker)主题,5侠女6归入/侠义0(The Knight2Er rant)主题。

1984年,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张程昌(H.

C.Chang)编辑的Chinese Litera ture:Ta les of the Su2 pernatu ral。该书共收入12篇从唐代到清代的奇异鬼怪故事,并附有详细的分析介绍文章。每篇文章前都有一个前言简介,其中包括四篇蒲松龄的5聊斋6篇章。此书亦成为汉学界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重要参考资料(P.156)。

二、5聊斋志异6的节译本

迄今,5聊斋志异6已有13种译本,全部为节译、编译、转译。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多种:为了与英语世界国家的文化习惯、风俗相一致,为了迎合读者的趣味,为了便于5聊斋6的传播,为了道德、政治观点的不同,或者单纯仅仅因为翻译力量不足,等等,译者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篇章进行翻译。从事5聊斋志异6翻译的主要有两类人,一种是文化接收国的译者,主要对中西文化交流起了重要作用的传教士和汉学家,另一种是文化输出国的译者,主要是职业翻译家。

1.文化接受国译者译本

英国人翟理斯翻译了5聊斋6的第一个英文节译本。1880年,经过3年努力,翟理思2卷本的选译本5聊斋志异6在伦敦出版。此译本是翟理斯在广州副领事任上完成的。翟理斯英文译本/没有命名为Chinese Liao Cha i Chih,而是名为St range Stories fr om a Chi2 nese Studio,与中文原意有一定出入,属于意译0(P. 185)。然而此译名从此成为5聊斋志异6各译本的通行译名之一。翟理斯此选译本共选译5考城隍6、5瞳人语6、5崂山道士6等165篇翟理斯认为/最好最有特点的作品0,而对于他认为繁琐、无趣的文章,他进行了删减或改写。该译本附有唐梦赉序言,及5聊斋自志6译文。由于翟氏汉语修养很高,译文又反复修订,能传达原著风格。/这是5聊斋6的第一个英文选译本0(P. 191),一经出版,即引起很多学者的关注。他们给翟理思写信,希望将他的译本转译为其他欧洲文字。翟理斯将此书经过仔细修订之后,1908年由上海的Kelly& Walsh出版社再版,此修订版成为他的定本,他自己也对此版本甚为满意。/所有在第一版中不尽确切之处都尽可能地改正了0(Pre face)。此译本在翻译上有不少失误之处,随着时光流逝,一百年后,翟理斯在语言、文化方面的理解失误显得更加明显。然而,翟理斯不愧为一名优秀的作家,他笔下的故事生动有趣,吸引人心,具有很强的可读性。他清晰、有力与优美的文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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