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中国电影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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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文明的影戏(1905—1931) 寻梦《定军山》
1896年8月2日,电影这个“新奇玩意”出现还不到8个月,上海徐园内的“又一村”大张旗鼓地放映了最初的影像。虽然这次放映未必是中国电影放映的第一次,但至少在迄今为止发现的史料中,这是最早的记录。
一百多年过去了,那一天随着放映机的转动,投射在银幕上的影像都是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接下来的若干年里,上海、北京、天津等地的报章所登载的影戏广告,却告诉我们一百年前的中国人看到的是怎样的影像:1902年,上海著名的娱乐场所张园上映新片的广告,开列的影片目录中有:“花旗、法国大赛珍会”(即英法世界博览会),“美国大战哑非利加”(即美西战争),“中国拳匪大战大沽口”(即中国的义和团事件)。这些刚刚发生不久的世界大事,已经进入中国人的视线。当时的人们就“赞叹那做电影的人,搜索枯肠,想入非非,真是世界上无声的大教育家”。然而,这“无声的大教育家”在很多年里,始终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国人所能看到的只是外国人摄影机里的中国。
正如洋火、洋油等许多舶来品一样,中国人最初把电影这一舶来品称作“西洋影戏”。就像许多西方文明总是首先在上海登陆,但真正拿起电影摄影机的中国人却是守着皇城根的北京人。1905年,北京丰泰照相馆的老板任庆泰购买了一套法国制木壳手摇摄影机,并说服适逢60大寿的菊坛泰斗谭鑫培站在摄影机前,开演了京剧《定军山》“请缨”、“舞刀”和“交锋”等三个片段。开拍前,任庆泰对刘仲伦等年青技师说,“别让洋东西唬住,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活动照相吗?”
当《定军山》在任庆泰自己的产业——大观楼影戏院放映时,京城的戏迷奔走相告,京城的第一批专业影迷就此产生。“西洋影戏”与国人最主要的娱乐项目——听戏,恰到好处地融合了。中国人的夜生活由此悄然转变,电影院每天早晚各放一场,每张票一至二角,男女分座几乎是所有电影院的规矩。在天津,权仙影戏院为便于晚场的观众回家,还“特向电车公司定下电车数辆,每夜散戏,候于园左,以送抵城之客”,看电影已成为生活的时尚。
遗憾的是,关于《定军山》的记录,我们只见于文字。中国电影资料馆现存中外影片27200多部,1922年上海明星公司出品的三本短片《劳工之爱情》,是馆藏影片中年份最久的故事片。就是在这一年,郑正秋、周剑云、张石川等同道中人组成明星影片公司,同时,在拍摄现场开始使用由陆洁翻译的一个名词“导演”。
传播文明的影戏(1905—1931) 第一个繁盛时期
1913年元旦,临近外滩的香港路一方空地上,一群文明戏演员出演了一部名为《难夫难妻》的影片。这是郑正秋根据家乡广东潮州婚姻旧俗而构思的故事短片,批判了在不合理的封建婚姻制度下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虽然政府已明令小学男女同校,但在摄影机前表演的演员还是清一色的男性,片中的女角也由男性演员担任(同年,香港华美影片公司拍摄了《庄子试妻》,严珊珊扮演丫环,成为中国第一个女演员)。简陋的布景借用于文明戏班,挂衣钩、自鸣钟和新式
桌椅等各式道具甚至是用笔画或用竹纸扎出来的。而摄影机后的“主创人员”——25岁的郑正秋和24岁的张石川,此时并不知道自己从事的工作是影片的编剧和导演,甚至对摄影机机位的变换也一无所知。但是他们却明确地知道“创造生气勃勃的空气,来改造中国死气沉沉的现象……是文学家艺术家的责任。”因为外国人用影戏表现的中国人,“。不是污蔑的,就是隔膜的”。从美国学习戏剧归来的洪深教授,在为中国影片制造有限公司起草的《征求剧本启示》中称“影戏为传播文明之利器”,“能使教育普及,提高国民程度”。这一切都说明,这时的中国电影人对电影的教化作用已经有着十分明确的认知。
1923年,一辆客车在京汉铁路上缓慢前行,车厢内,张石川独自陷入电影梦的冥想。他此次汉口之行是为了《难夫难妻》的发行,却在旅途的寂寞中构想出一部对中国电影影响极大的影片——《孤儿救祖记》。在这部默片里,导演郑正秋“教化社会”的宗旨以及电影与民族文化传统相结合的艺术主张得到很好的伸张,影片在各地公映时获得了超越好莱坞影片的票房业绩,上海影院首轮放映时票价高达一元,而当时的京剧名角梅兰芳的演出也不过如此。
《孤儿救祖记》票房的成功,吸引了民族企业家,他们纷纷投资开办电影公司。1922—1926年间,全国各地先后开办的电影公司有175家,仅上海一地就有140家。众多电影公司的出现,造就了中国电影的第一个“繁盛时期”,从此扭转了以往将电影视为游戏业的观念,电影人普遍认为电影“将要成为一股普及全世界的”文化企业。
《孤儿救祖记》的另一项收获,就是影片的主演王汉伦,她扮演的沉默寡言、身世凄苦的年轻寡妇形象,在感动观众之余深深地印在观众的脑海。她成为女性职业电影演员第一人。此后一百年间,电影明星成为一个特殊的名号,引领着社会的审美取向。而与她共同演出的郑小秋(郑正秋之子),也广泛收纳了观众的怜爱,成为驰骋20、30年代的灿烂童星。
1925年3月12日晨,国民革命领袖孙中山的心脏停止跳动,追随他多年的黎民伟用镜头记录下了伟人逝世的旷世悲痛。此前,曾经在《庄子试妻》中饰演庄子之妻的黎民伟与摄影师罗永祥一起扛着笨重的器材奔赴前线,留下了珍贵的历史镜头,并以《孙中山先生北上》、《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等纪录片昭示民众。孙中山为他题写的“天下为公”,后被镌刻在南京中山陵,成为中国电影人永远的骄傲。
1927年,发生了“四·一二政变”。时局骤变,刚刚起步的中国电影业也陷入危机。市面上充斥着西方影片,有些甚至含有侮辱中国人的内容。1930年,上海大光明电影院上映美国辱华影片《不怕死》,当时在戏剧电影界具有很高威望的洪深教授愤然而起,高声抗议,要求把胶片烧掉,不许再放。巡捕来了,殴打了洪深,硬把他从电影院拉到巡捕房。但观众觉得他讲的对,都跟洪深一起到巡捕房表示抗议。洪深教授的壮举,震惊了上海滩乃至全中国。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洪深被释放了,主演此片的美国明星罗克公开道歉,大光明电影院也被罚款四千元。
但是,中国的电影市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依然由英美电影主宰。为了打破西片的垄断局面,20年代末的中国电影人在寻找着突围的方向。1928年5月,明星公司摄制的《火烧红莲寺》公映,光怪陆离的电影特技、离奇荒诞的故事情节,迎合了小市民的审美情趣,一时间,观众趋之若鹜,轰动远近。实力雄厚的明星公司一连拍了18集,“一把火”烧透了中国影坛,带动了大小电影公司蜂拥而上,形成追拍“火烧片”、“武侠片”、“封建伦理道德片”和“色情片”的狂潮。据统计:1928—1931年间,上海约50家电影公司共拍摄了近400部影片,其中武侠神怪片就占了250部。武侠神怪片的泛滥,反映了大革命失败后生活在苦闷和彷徨中的小市民阶层的心理状态,他们借身怀绝技锄暴安良的“侠客”,来排遣心中的苦闷和不满。#p#分页标题#e#
1931年,明星公司拍摄的中国第一部有声片《歌女红牡丹》公映,中国电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然而脚下的路却十分迷茫。何去何从?中国电影正处在十字路口上……
民主意识与民族电影(1932—1949)新兴电影运动
1932年1月28日,日本军队进攻上海,爆发了淞沪战争。炮火直接摧毁了设在上海虹口、闸北、江湾地区的各影片公司和摄影场。而电影观众对于依然沉醉于“鸳鸯蝴蝶”中的电影人也发出了“猛醒救国”的劝告。当时的《影戏生活》杂志收到600多封读者来信,要求电影公司摄制抗日影片。大敌当前,反映战事唤醒民众,已经成为中国电影人不可回避的历史责任。
大敌当前,电影人纷纷开动手中的摄影机,反映战事,激励民众。一些电影公司的经营者也把目光投向了当时深受欢迎的左翼作家,明星影片公司的三巨头之一周剑云通过安徽同乡阿英,约见了夏衍、郑伯奇,邀请他们加入明星公司。自此,中国共产党人开始进入电影公司,或顾问,或策划,或编剧,或批评,卓有成效地将阶级对立与民族意识以及启蒙与救亡的时代命题带上银幕,影坛风气为之一变!
1933年,洪深对电影界的业绩做了一个总结,他说,“我们知道在这中国电影年的11个月之内,在数量上只生产了66部影片”,“但是在素质上,中国电影已经很明显地从颓废的、色情的、浪漫的,乃至一切反进化的羁绊中挣脱出来,而勇敢地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洪深所说的这条道路,正是中国电影与中国文化同步的全新道路。
在这一年里,明星、联华、天一及各家电影公司先后开映了《三个摩登女性》、《狂流》、《天明》、《城市之夜》、《都会的早晨》、《母性之光》、《飞絮》、《春蚕》、《铁板红泪录》等多部反映现实、揭露社会黑暗的影片,给电影观众带来新的生活体验和情感冲击力。
1934年上海的夏天,郑正秋导演的影片《姊妹花》在大光明影院首映后,创下了连演63天的记录。主演胡蝶风头出尽,一时间“胡蝶霜”、“蝶来饭店”等以胡蝶为名号的商品行销于市,引领着社会衣食住行的风尚。而拍摄了大量新兴电影的联华影业公司更是蒸蒸日上,许多影迷不仅是联华影片的忠实观众,更